次日。
初月到九点多才醒,她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醒着的时候还有些残存的微薄的克制力。入睡后那些画面以梦的形式不停出现。
做梦时梦中人往往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那些情景更像是自己在经历一样,那种后悔、惶恐、难过的情绪便像野草一般疯长,又像大火一般肆虐。
初月想逃离,想躲避,可是从一处出来紧接着又入了另一处,处处皆是她所惧所悔的场景。梦有醒时,可是又因为她连着入睡前的量,一共吃了四颗。那药的作用不是虚的,普通人吃上一粒就不得了,她一次四粒,就更难醒了。
她去卫生间,瓷砖满铺的房间里,洗漱台上方的那面玻璃镜子里的人,可以媲美国~宝的黑眼圈,苍白的脸上还冒了两颗痘痘。
顶着这副尊容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扇房门,初月洗漱完毕后拿出粉底扑了一层粉,又轻轻扫了一层腮红,抹了一点淡淡的唇膏。总算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颓丧,又不会有明显化妆的痕迹。
她不怎么喜欢化妆,虽说爱美是女生的天性,但初月觉得自己的那张脸虽不能和沈二三哥争辉,也对得起路人。不是必要的场合就最多涂点防晒。
收拾好后下楼,张妈听见楼梯的动静从厨房出来:“月小姐起来了?早餐吃面还是粥?”
“粥吧。”初月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昨晚看书看得入迷,没注意时间,睡得晚了,这个点才起来。”
已经是将近十点,说吃早餐是有点晚了。
“你们年轻人都这样,爱熬夜,我那个刚上大学的孙子前不久给我打电话,都十点了,我问他怎么还不睡,他说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不过,熬夜可不好。还是能早睡就早睡。”张妈关切的说。
“嘻嘻,知道了,张妈。”初月笑嘻嘻的说。
“看什么书看的那么着迷啊?也不怕把眼睛伤到了。”初月听到爷爷的声音,转过身,看到爷爷走过来,应该是早饭后去花园里侍弄他的花花草草了。还有爷爷旁边那挺拔修长的人,此刻已一副好奇的的眼光看着自己,似乎也很想知道自己看的什么书。
“爷爷早,三哥早。”初月惯常的问早安,话出口才发现这个时间点不太适合说早。话以出口,也不好收回。她尴尬的吐吐舌头。
“这都十点过了,还早。就是过的美国时间也不是早上,该是夜里了,小月,你该去睡了。”秦旭看起来心情不错,这是初月的认知,居然开始打趣别人了。
以前三哥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他是高冷清贵,但不代表他有语言障碍。只不过往往三哥开口都是讽刺大于打趣,能把人讽的毫无还击之力,毒舌功底可见一般。
她看书这个话题,有什么好值得深究的吗?她又不是学富五车的文豪,爷爷和三哥看的书比她多多了。不过是拿来做借口罢了。
以前她在美国遇到这种情况,就是上了妆也能被宋流年那家伙看出来,让她很是气恼,明明很素颜的心机妆,他的眼睛像是有什么特异功能一样,一见面就问:“瞧瞧你这两黑眼圈,是准备cos大熊猫么?看书也不要熬得太晚,就你这中不溜秋的成绩还是能顺利毕业的,别太给自己压力了,毕竟,像我这种有天赋的人不是很多见的,别拿我的标准要求自己。”
语气很是傲慢欠扁,宋流年先入为主的猜测了她晚睡的原因,她也不想解释,后来遇上这种情况一律说是看书看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