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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士子(2)

东方朔放荡不羁。比如皇帝赐他吃饭,饭后他径将案上的所有肉食打包拿走,弄得汁水淋漓,衣裳尽污;有一次醉后甚至在皇帝的殿中小便。考虑到他是位美男子,他拿到的俸禄尽数花在京城美女身上倒可理解,不为可议的是他娶妇一年后抛弃去,选美另娶。当时他的同事也看不过他的放荡,大半称他为“狂人”。武帝闻后说:“如果东方朔不这样乱七八糟,你们怎么能与他相比!”

司马迁,字子长,西汉夏阳(今陕西韩城,一说山西河津)人,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司马迁38岁时,正式做了太史令,有机会阅览汉朝宫廷所藏的一切图书、档案以及各种史料的机会,他一边整理史料,一边参加改历。等到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中国第一部历书《太初历》完成,他就动手编写《史记》。

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汉中城固(今陕西汉中)人张骞以郎官身份勇敢应募联络大月氏的任务。武帝很欣赏张骞的胆识,当即给他选派100多名随行人员,还派了一名叫甘父的匈奴人作向导。张骞第一次出使,被匈奴俘获,羁押八年后,他与甘父逃出,到达大月氏,没有达到结盟的目的,但却获得了大量有关西域各国的人文地理知识。

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张骞奉命第二次出使西域。张骞到达乌孙后,一方面派遣副使到大宛(今乌兹别克安集延一带)、康居(今撒马尔罕)、大月氏、安息(今伊朗)、身毒诸国,以加强汉朝和中亚地区的联系,发展贸易往来;一方面说服乌孙昆莫,争取乌孙东迁故地,乌孙虽不肯东迁,但在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以后终究与汉朝结亲通好。

文翁,庐江郡舒(今安徽庐江县西南)人,年轻时就好学,通晓《春秋》,以郡县吏被察举(即郡国守相经过考察后向朝廷推荐),景帝末年任命他为蜀郡太守。文翁首创了郡国官学,对文化的传播起了重要作用,他的成就得到后人的肯定,武帝很赞赏文翁的办学模式,在全国予以推广。

元凤三年(公元前78年)正月,泰山上有一块大石自己立了起来;上林苑中有一棵枯死倒地的柳树自己立起复活,又有虫子在其树叶上啃咬出“公孙病已立”的字样。担任符节令的鲁国人眭弘,上书说:“大石自己站立,枯倒柳树复起,当有一位平民百姓成为天子。枯树复活,是不是预示着以前被废黜的公孙氏家族应当复兴呢?”眭弘以制造妖言、蛊惑人心的罪名被处死。

司马相如,字长卿,蜀郡(今四川省成都人)。临邛令王吉与相如交好,相如在临邛都亭住下,王吉天天拜访相如,相如托病不见,王吉更显恭敬。临邛富人卓王孙得知,便设宴请客结交,相如称病不能前往,王吉亲自相迎,相如只得前去赴宴。酒酣耳热之际,相如一曲《凤求凰》打动了卓王孙新寡的女儿卓文君。文君听到了司马相如的琴声,偷偷地从门缝中看他,不由得为他的气派、风度和才情所吸引,产生了敬慕之情。

司马相如的家境穷困不堪。卓文君在成都住了一些时候,回到临邛。他们把车马卖掉做本钱,开了一家酒店。卓文君当卢买酒,掌管店务;司马相如系着围裙,夹杂在伙计们中间洗涤杯盘瓦器。卓王孙闻讯后,深以为耻,觉得没脸见人,就整天大门不出。他的弟兄和长辈都劝他说:“你只有T---女,又并不缺少钱财。如今文君已经委身于司马相如,司马相如一时不愿到外面去求官,虽然家境清寒,但毕竟是个人材;文君的终身总算有了依托。”卓王孙无可奈何,只得分给文君奴仆百人,铜钱百万,又把她出嫁时候的衣被财物一并送去。

司马相如有财、有名后,又受皇帝宠幸,便宿娼纳妾,竞不理会卓文君。后人为卓文君作《白头吟》。“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蓰往。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天下的负心郎皆愧之。

梁王慕名请司马相如作赋,相如写了一篇《如玉赋》相赠。此赋词藻瑰丽,气韵非凡。梁王极为高兴,就以自己收藏的“绿绮”琴回赠。“绿绮”是一张传世名琴,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相如得“绿绮”,如获珍宝。他精湛的琴艺配上“绿绮”绝妙的音色,使“绿绮”琴名噪一时。后来,“绿绮”就成了古琴的别称。

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司马相如担任郎官数年,正逢唐蒙受命掠取和开通夜郎及其西面的焚中,征发巴、蜀二郡的官吏士卒上千人,西郡叉多为他征调陆路及水上的运输人员一万多人。他又用战时法规杀了大帅,巴、蜀百姓大为震惊恐惧。皇上听到这种情况,就派相如去责备唐蒙,趁机告知巴、蜀百姓,唐蒙所为并非皇上的本意。他在那儿发布了一张《谕巴蜀檄》的公告,并采取恩威并施的手段,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犬子”本是司马相如的小名,“犬子”之称,其实并无小名之意,只是司马相如的父母为了小儿好养活,便特意选一个低贱的字词为之命名,以远离鬼魅,但因为司马相如长大后自己改了名字,“犬子”才成了小名。随着司马相如的成名,“犬子”也不断为人所知。自此而后,因为司马相如的巨大历史以及文化影响,人们谦称自家儿郎,便纷纷用上了“犬子”一词,争相仿效,附庸风雅,竞一时蔚然成风。

司马相如病重将死,临终时留下遗书,称颂汉武帝的功德,并谈及祥瑞之事,劝汉武帝到泰山封禅祭祀天地。汉武帝深受感动,适逢获得宝鼎,他便与公卿大臣和儒生们商议封禅之事。天子封禅泰山,是极为少见的事,又久未兴行,没有人懂得它的礼仪。于是,汉武帝命儒生们采用《尚书》、《周官》、《王制》等书的记载,草拟封禅的礼仪。但数年之后,还未拟出。于是汉武帝自定礼仪,多采用儒家学说加以修饰。

原昌邑国群臣都被指控在封国时不能举奏刘贺的罪过,使朝廷不了解真实情况,又不能加以辅佐、引导,使刘贺陷于罪恶,一律逮捕下狱,诛杀二百余人;刘贺的老师王式也被逮捕下狱,罪应处死,审案官员责问王式道:“你作为昌邑王的老师,为什么没有上述规劝?”王式回答说:“我每天早晚都为昌邑王讲授《诗经》三百零五篇,遇到涉及忠臣、孝子的内容,未曾不为其反复诵读、讲解。”审案官员将王式这番话奏闻朝廷,所以王式也被免除死罪。

夏侯胜为人正直质朴,平易近人,没有威仪,有时竟称皇帝为“君”,或在皇帝面前直呼别人的表字,而汉宣帝却也因此而亲信他。有一次,夏侯胜晋见汉宣帝,出宫后将汉宣帝讲的话说给别人,汉宣帝知道后责备夏侯胜,夏侯胜说:“陛下的话说得好,所以我才转告别人。昔日帝尧的话天下传扬,至今还被人背诵。我认为陛下的话值得传扬,所以才传扬。”夏侯胜后调任太子太傅。

扶阳节侯韦贤去世后,韦贤的长子韦弘因罪被逮捕下狱,韦家假托韦贤生前有令,以二儿子大河都尉韦玄成作为韦贤的继承人。韦玄成深知这并不是父亲的本意,便假装疯癫,躺在粪尿之中,胡言乱语,又笑又闹。安葬了韦贤之后,韦玄成应当继承扶阳侯爵位,但他却继续假装疯癫,不肯应召袭爵。而丞相、御史则以韦玄成本没有疯癫之病为理由弹劾他。汉宣帝下诏命不必弹劾,命令他来承袭爵位。韦玄成迫不得已,只得奉命袭爵。汉宣帝欣赏他的志节,任命他为河南太守。

元帝即位不久,即大幅度增加太学博士弟子数量,由宣帝时的200人,激增至千人。对这些博士弟子,每年按甲、乙、丙三科考试,考试合格者,即可授以相应的官职。因此,当时社会上流传着这样的话:“遗子黄金籝(yíng,竹笼),不如一经。”儒学宗师夏侯胜也常常教导他的弟子说:“士病不明经术,经术苟明,其取青紫(指高官)如俯拾地芥耳。”可见读儒经做官,已成为当时士人人仕的主要途径。

元帝即位当年,即采取尊奉孔子的措施。孔子第13世孙孔霸“上书求奉孔子祭祀”,元帝即下诏曰:“其令师褒成君关内侯霸以所食邑八百户祀孔子焉。”这是以皇帝名义奉祀孔子的重大举措,孔霸被封为关内侯,赐食邑800户,号褒成君,给事中,加赐黄斤200斤,府第一所。孔霸去世,元帝两次穿素服去吊祭,赐给东园秘器钱帛,赠予列侯礼安葬,谥号“烈君”。

陈汤,字子公,山阳瑕丘(今山东兖州北)人。陈汤少年时喜欢读书,但因家庭贫困,有时靠乞讨度日,后来流浪到长安,认识了富平侯张勃,张勃觉得他很有才能。公元前47年,汉元帝下诏,要求大臣推荐人才,张勃便向朝廷推荐了陈汤。在等待分配期间,由于没有回家奔父丧,因此被人检举为缺乏起码魄孝道,于是朝廷又谴责张勃,以他举荐不当而削减了他的食邑二百户,同时将陈汤拘捕下狱。

河平三年(公元前26年)光禄大夫刘向因外戚王氏权位太盛,根据《尚书·洪范篇》,汇集自上古以来,历经春秋战国,直至秦汉,所有关于祥瑞、天灾、变异的记载,推测天象变迁的原因,联系比附人间的祸福,突出其占卜与应验,分门别类,各立条目,共十一篇,书名为《洪范五行传论》,呈献成帝。成帝心里明白刘向忠心耿耿,是因为王风兄弟权势太盛,才著作此书。然而他到底不能剥夺王氏的权柄。

吴章是当时著名的儒家学派学者,广收学生,有千余人之多。王莽认为那些学生全是恶人的党徒,都应当禁锢起来,不得为官。学生们全都改换自己的身份,改投别的老师。平陵人云敞,当时任大司徒掾,上书自我弹劾,声称是吴章的学生,把吴章的尸体领回,买一口棺材收殓埋葬。长安人称道他的高义。

班彪,字叔皮,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市东北)人。东汉史学家、文学家,写成《后传》60多篇,其子班固修成《汉书》。二十多岁时,西汉末年农民起义失败,群雄割据,当时隗嚣拥众割据于天水,班彪避难而从之。隗嚣问以世务,班彪对答:周秦以来,统一代替分裂,势之必然。并说:刘汉政权,深人人心,外戚窃权,众所反对,百姓思念刘氏复汉。这个说法,虽然含有正统思想,但还是反映了当时实际情况的。隗嚣不同意这个看法,认为群雄逐鹿,强者称雄,“汉家复兴”之说不可信。因隗嚣固执己见,顽固地割据称雄,班彪只能离去,投奔河西窦融,颇受窦融器重。

公孙述征召广汉人李业当博士,李业坚持说有病而不肯接受。公孙述因不能把李业召来而感到羞耻,派大鸿胪尹融拿着诏书胁迫李业:“你如果接受职位就封公侯,如果不接受职位就赐予毒酒。”尹融解释说:“当今天下分崩离析,谁知道什么是是和非,而敢用区区身体去试探不可测的深渊?李业于是叹息说:“古人说,危险之邦不进入,混乱之邦不居住,我正是为了这个缘故。”尹融说:“应该叫家人来商量。”李业说:“大丈夫决心断绝仕途已经很久了,为什么要和妻子儿女商量?”于是饮毒酒而死。

公孙述聘请巴郡人谯玄,谯玄不接受任命。公孙述也派使者用毒药相威胁。太守亲自到谯玄家拜访,劝他动身,谯玄说:“坚持我的志向,保全我的气节,死又有何遗憾!”于是接受毒药。谯玄的儿子谯瑛痛哭,向太守磕头,情愿捐献家产一千万钱,以赎父亲的死罪。太守为此请示公孙述,公孙述应允。

公孙述征召蜀郡人王皓、王嘉,怕他们不来,先拘捕他们的妻子儿女。使节对王嘉说:“赶快整理行装,妻子儿女可以保全。”王嘉回答说:“狗、马还认识主人,何况人呢?”王皓先自刎而死,使者用首级上报。公孙述大怒,于是诛杀王皓的家属。王嘉听说后叹息说:“我走在后面了!”于是面对使节用剑自杀而死。

朱勃12岁时就能背诵《诗经》、《书经》,经常拜望马援之兄马况,言辞温文尔雅。当时马援才开始读书,看到朱勃,他自况不如,若有所失。马况觉出了马援的心情,就亲自斟酒安慰他说:“朱勃是小器,早成,聪明才智尽此而已,他最终将从学于你,不要怕他。”朱勃还不到十二岁,右扶风便试用他代理渭城县宰。而等到马援做了将军并封侯的时候,朱勃的官位还不过是个县令。

永平二年(公元59年)十月初五,明帝临幸辟雍,第一次举行养老礼。命李躬为三老,桓荣为五更。三老身穿麻布大袍,头戴前高七寸、后高三寸、长八寸的黑布进贤冠,手扶玉杖。五更的装束也同三老一样,但不用玉杖。明帝来到辟雍的礼殿,坐在东厢,派使者用单马牵拉的安车将三老和五更接到太学讲堂。明帝在门屏处亲迎,互相行礼。明帝亲自讲论经书,儒生们则手执经书在明帝面前询问疑难。明帝以此形式来表明尊敬儒学。

明帝做太子的时候,太中大夫郑兴之子郑众以精通儒家经典而闻名于世。太子和山阳王刘荆曾让梁松用绸缎作礼物聘请郑众做门客,郑众说:“太子是王储,没有同外界随便交往的道理。汉朝有旧时禁令,亲王也不应私自招徕宾客。”梁松说:“这是上面的意思,不可忤逆。”郑众说:“与其违禁犯罪,不如坚守正道而死。”便拒绝梁松之请,没有应聘前往。

班固,字孟坚,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市东北)人,是班彪之子建武三十年(公元54年),班彪病死,留下了遗作《后传》。班固此时二十三岁,离开太学,返乡为父守丧,并检阅其父所作《后传》的手稿。此后,他感到“彪所续前史未详”,于是反复思考,欲继承和发展前人的史学事业,自永平初年(公元58年)起,着手撰写《汉书》,专写西汉一代二百三十年的历史。

永平五年(公元62年)有人向朝廷上书,告发班固“私改作国史”。皇帝下诏收捕,班固被关进了京兆监狱,家中的书籍也被查抄。其弟班超担心他受委屈而难以自明,便上书,在汉明帝面前申说班固著述之意,地方官也将其书稿送到朝廷。汉明帝了解情况后,很欣赏班固的才学,召他到校书部,任命他为兰台令史。兰台是汉朝收藏图书之处。兰台的令史共有六名,秩六百石,掌管和校定图书是其职责。

班固做了兰台令史,便和陈宗、尹敏、孟冀等人共同撰成《世祖本纪》,这是写汉光武创立帝业的历史。班固因此升迁为郎。他又撰写开创东汉的功臣列传以及平林、新市、公孙述等载记,共二十八篇,送呈朝廷。这些著述,都被后来官修的《东观汉记》所采用。完成上述著作后,他又在汉明帝指使下继续撰写《汉书》。

班固当了玄武司马,秩比千石,掌管守卫玄武门。建初四年(公元79年),章帝于洛阳北宫白虎观召集诸儒,讲论《五经》异同。班固担任记录,会后奉命根据记录编纂成《白虎通义》(又名《白虎通德论》或《白虎通》)。这书是董仲舒以来儒家学派的法典性著作。

鲁国人孔僖、涿郡人崔同在太学读书,他们在一起谈论道:“孝武皇帝刚即位的时候,信仰圣人之道,最初五六年的政绩,被人称作胜过文、景二帝。但到后来放纵自己,抛弃了从前的善政。”邻屋的另一位太学生梁郁听到议论,上书控告他们:“崔、孔僖诽谤先帝,讽刺当朝。”因言获罪,此案交付有关部门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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