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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胜利旗帜下的隐患(1)

一 曾经的演习

夜幕刚刚降临夏威夷群岛,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在黑夜中变换着绚烂的光芒,舞场里翻滚着一阵阵疯狂的爵士音乐,情意绵绵的情侣们在海滨大街旁来回徜徉。这就是被美军官兵视为“神圣周末”的夜生活,美军军官们纵声情色,尽情狂欢。

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夜晚,然而,再过几个小时之后的清晨,这里却要遭遇一场绝世浩劫。

天色不过刚刚亮起,飞机的滚滚吼叫声突然袭来,一下子把珍珠港星期天早晨那平静安谧的气息撕得粉碎。

然而,这并不是奇袭珍珠港。

这是1932年,哈里·亚纳儿对珍珠港的一次军事演习。

这位热心航空事业的军官,用航空母舰“萨拉托加”号和“列克星敦”号以及四艘驱逐舰组成的“特遣舰队”打头阵,指挥舰队攻向珍珠港--他要亲自检验这珍珠港的防御力量。

美国机群从珍珠港上空的云层中钻出之后,立即发现世界上最大的海军基地就瘫痪在机翼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在那“空袭”的一瞬间,珍珠港的舰载机没有遭到任何防守飞机的拦截,如果被攻击,那便完全掌握了制空权,的确能将港内每一艘停泊的舰只毁得一干二净。

可令人惋惜的是,美国人并未从这次演习中汲取教训和启示。所以,在短短9年之后,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便真的发生了。

二 另一种说法

对于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一事,有的史学家认为这是美国导演的一场“苦肉计”。因为凭当时美国的科技能力,破译日本的电报是完全可能的。如此重要的信息,美国政府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得知。

因此,1941年12月6日晚,美国总统罗斯福与诸多高级首脑官员坐在一起,等着着日本对珍珠港的进攻。

当美日本偷袭珍珠港结束之后,罗斯福在全国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说,正式对日本宣战,而美国的群众也激愤难当,彻底放弃了孤立主义,投入到对日本的仇恨之中。白宫这历史性的一幕,是由当时的海军部长诺克斯在多年后对外透露的。而偷袭珍珠港时的种种反常现象,也留给后人一个谜:美国是否彻底知道日本的偷袭行动?

当美国破译的电报及时交由罗斯福时,他并没有将这份重要的情报告知当时的太平洋舰队司令长官金梅尔上将和夏威夷陆军司令肖特中将。金梅尔将军在后来接受媒体采访时不无遗憾地指出:“美国政府可能扣下了珍珠港将要遭受袭击的重要情报,太平洋舰队失去了一次重要的战斗机会,这才是导致1941年12月7日灾难的根本原因。”面对这些情况,美国海军作战部长斯塔克解释道:“我不希望通知金梅尔司令,因为这是一个秘密。”

由此可见,罗斯福为了让美国民众支持对日开战,不得不牺牲海军基地的舰艇。

按照常理,即使美国高层知道这次日本的袭击,他们所要做的,也应该是在大战即将到来之前,想办法加强驻珍珠港的太平洋舰队的军事实力。

可当时的关键情况是,早在1941年初,太平洋舰队所包括的1艘航空母舰、3艘战列舰、4艘巡洋舰、17艘驱逐舰在内的近1/4的作战主力舰队被调拨给了大西洋舰队。不仅如此,美国海军部还将舰队中技能和素质最高的指挥官和部分水兵也分批次调拨到了大西洋舰了队。对于这样的事情,太平洋舰队的最高司令金梅尔曾不止一次向海军作战部长斯塔克建议,希望保留太平洋舰队的强大实力。他曾这样说:“在太平洋上,一只强大并且充满杀伤力的重要舰队,无疑会对日本形成不小的威慑,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将舰队的实力减弱,则极有可能会招引来日本人。只有我们的舰队足够强大,能够保证有足够的能力去对付日本舰队时,我们在太平洋才是安全的,否则,太平洋舰队将处在危险之中。”但对于这些建议,海军部和海军作战部长斯塔克并没有给予答复。更令人不解的是,当日本的飞机对珍珠港发动进攻时,太平洋舰队的主力--3艘航空母舰正好都没有停泊在珍珠港。其中的“萨拉托加”号正停泊在圣迭戈接受检修,“列克星敦”号还在行驶的路途中,“企业”号却在珍珠港以西的200海里处,也在归来的途中。因此,珍珠港上的遭受灾难时,美国驻珍珠港最重要的3艘航空母舰都不在场,这其实也说明了美国早有准备。

惊人的讲述珍珠港事件内幕的信件

1995年9月5日,时任美国总统的克林顿收到了一封神秘且重要的来信,这封信来自一名叫海伦·哈曼的女士之手。这位女士在信中宣称,她的父亲史密斯曾向她讲述过一些关于1941年日本偷袭珍珠港事件中的惊人内幕。在二战时她父亲史密斯曾任美军后勤部副主管。她父亲说,就在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前不久的几天里,罗斯福总统曾经召开了一个由极少数军官参加的秘密会议。罗斯福在会议上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日本的偷袭计划已经被美国政府预见到了。日本的这一偷袭计划,可能会造成珍珠港产生大量的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罗斯福还即刻命令所有参与这次会议的高级官员们,尽快去召集一批医务人员和紧急的求援物资集结到美国西海岸的一个港口旁,在战争结束后,随时待命。罗斯福还特别强调,这次会议的内容禁止向外泄露,甚至珍珠港的指挥官和红十字会的相关人员,都一律不准让其知情。罗斯福看着与会人员的迷惑和不解,又认真地对他们解释说,只有在美国本土受到法西斯袭击时,犹豫不决的美国民众才会同意美国加入这场战争,不然的话,政府想要宣布对外作战,人民是很难支持的。

这封信件在美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但由于写信的女子海伦·哈曼没有亲历那场战争,并不是当事人,而她的父亲史密斯又已于1990年去世,人们无从考正这封信所说的是否属实。

克林顿在收到这封信后不久,就令美国红十字会夏威夷分会的工作人员进行了详细的查阅。结果出人意料,红十字会在1941年珍珠港事件爆发的一两个月之前,美国确实曾经进行过一次非常规的人员储备和物资紧急调动。在那段时间里,当时的红十字会夏威夷分会通过正常渠道,接收到由国家发来的价值2.5万美元的医疗急救物资,同时,还通过非正常的秘密渠道接收过一批价值5万美元的药品和物资。

而正是这批急救物资,才使美国珍珠港在偷袭后的急救工作有了稳定的保障。1941年,美国红十字会总部的报表中也清楚地显示,在那个月里,红十字会夏威夷分会前后共接收了2534名医护人员,在这2534人当中,有1505人是被秘密调去的临时人员。1941年12月6日晚,夏威夷分会的全体人员都接到了紧急通知,要他们集体奉命战备值班,以应对突发状况的到来。

对于这些,许多人都认为,高瞻远瞩的罗斯福和他的高级参谋们上演了一场“苦肉计”,而上演这出戏的根本目的,就是因为当时美国国内孤立主义思想非常严重,使得罗斯福总统很多援助英国、苏联、中国等计划受到牵制,而罗斯福作为极富远见的杰出政治家,不惜以珍珠港为代价,激起美国民众的愤恨,以支持美国政府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来也很像他会做的决定。但是,虽说是“苦肉计”,美国方面也为了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将3艘航空母舰调出珍珠港,躲过了这场毁灭性的打击。可由于当时的机密情报都已销毁,加之当时的参与者都已经去世,人们至今没有找到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因此,“苦肉计”之说至今也是一种猜测。也许,历史终究会告诉我们真相吧。

三 奇袭后的实质

然而,日本这场“胜利”却隐藏着极大的隐患。

首先,是日本国民的担忧。

1941年12月8日上午6日,日本的东京广播电台播出最新的消息。这次广播与平常的播音不同,不是按平常的顺序,不是女播音员的声音,而是首先播放蛊惑人心的乐曲和一名军官庄严的声音:日本海军于今天凌晨,在西太平洋同英美军进入战争状态。

像晴天霹雳一样,电波所到之处,震动着日本全国每个人的心。

这个消息的宣布,等于是拿日本全体国民的命运进行了一次大赌注,这是世界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天,也是日本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天。

12月8日这一天是初冬,东京的天气还不太冷,蔚蓝的天空,像一块铅一样压在全体国民的头上,人们的心中都不寒而栗。大家都不理解,日本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去偷袭美国的珍珠港,为什么要对美国的太平洋舰队实施疯狂的打击。然而,在事实面前,日本的民众们都感到无奈与焦虑。

对美英开战的第二天,即1941年12月9日,日本政府决定将在学术、文艺、戏剧、电影、音乐等各个领域都要配合需要进行宣传,同时,为了控制日本人民反对战争的情绪,决定被视为“反国家的”、“反战的”、“反时局的”、“敌性”的思想和言论进行镇压,由警察和宪兵一起对持不同意见的人进行逮捕。而且,日本警局还召开了新闻出版界会议,公布《新闻记事禁载事项》共10项,即:

一、曲解战争真意,诽谤帝国公正态度的言论。

二、曲解开战的经纬,诽谤政府及统帅部措施的言论。

三、开战时期待德意援助的论调。

四、认为政府和军部有对立的论调。

五、国民对政府的指示不服从,国论不统一的论调。

六、中、满及其他外地有不安定动摇的论调。

七、在国民之间助长反战厌战的论调。

八、助长反军思想倾向的论调。

九、期待和平、使国民士气沮丧的论调。

十、搅乱战时后方安定的论调。

从此,不但不许批判战争,连真相的报道和批评的言论都一概禁止,不让国民知道国际和国内的真相,只让国民全面信赖政府和军部的指导。一切言论完全被剥夺了,所有的日本人都被置于法西斯专政的极权统治之下。在警察和宪兵的严密监视之下,谁也不敢说出真心话。

大阪一位相声演员笑福亭松鹤在公共浴室里洗澡,以为没有警宪监视,便和同浴的人说:“那非得战败不可。”没想到隔墙有耳,立即便被警察署的人抓去蹲了两个星期牢房,规定他以后不许再说相声。

日本国民在这一天是怎么想的呢?

一位叫高桥爱子的家庭妇女在日记晨记述了那一天她的心情:“早晨9点左右,我听到卖号外的铃声。这时,报纸已经送到了我家门内,上面印有今晚已经向美英宣战的巨大铅字。我捏了一把冷汗,将它交到丈夫手里。像接到父亲的死亡电报一样,浑身颤抖,脑袋发晕,支持不住身体,软塌塌地歪坐在沙发上。我想,那是同小孩向大人挑起战斗一样。”

此外,日本的许多民众都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与不安,他们奔走相告,诉说着日本海军的“荒唐胜利”,诉说着自己的忧郁。一些作家和学者,都纷纷拿起笔,记下了这令人深感绝望的一刻。

日本小说家藤原彻子曾生动地描绘了那天日本社会的巨大反响,她写的小说一开头就是:

那天,也就是12月8日早晨,突然从广播中听到和美国进入交战状态的消息。

这个消息传入我耳中,使我大吃一惊。我慌乱地抱着刚满一岁的孩子跑到院子里去。这个不安的心情应该向谁去诉说才好!丈夫正在父岛出差中。

我使劲跑,横穿草坪没命地向官厅方向跑去。“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我不知道是向谁说话,大声喊叫。

稍一留意,从各个官厅中都涌出许多人,连跑带颠。有拉着孩子的,有骑着自行车的,有互相拉扯着跑的。

“怎么办?应该怎么办呀!”

“沉着点儿!冷静些!”大家互相叫嚷。这些声音像动物的呻吟一般震响在大地上。从远处听到军舰上的汽笛声传来。

“要相信日本军!”一位年老的妇女像安慰大家那样絮絮叨叨地说。

听到她的话,我像从梦中醒来那样开始环视了一下周围。初冬的天空一片蓝色,没有云彩,我仍然光着脚,抱着孩子站在那里。

我的不安不久就变成了哆嗦,我吓得浑身发抖了。

在东京,有一位叫冈本太郎的画家得到这一消息后,也拿起笔,记下了自己那一天的沉重心情:

1940年秋天,我从渡过十年青春岁月的巴黎返回日本。那是因为二次大战越打越激烈,希特勒的军队已经进入巴黎。我每天梦寐中想念的母国笼罩在军国主义的气氛中,使我意外地处于被拘禁一般的暗淡生活之中。

1941年12月8日的那天早晨,我到出版社去看我的着作的样本,编辑告诉我:“到头来终于开战了!”

“怎么?”我问。

“战争啊!”

“难道是真的吗?”一瞬间,我受到剧烈冲击,像发狂一样全身打哆嗦,一刻也站不住,赶快往外边跑。

“啊!日本已经完蛋啦!我也快死啦!”我向天喊叫。光亮耀眼的冬季的天空,残酷的蓝色。

怎么干这样混蛋的事情!

战争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终于真的打起来了!难道会有这样的傻事吗?

其后,我见到几位知识分子,他们好像有信心似的断言日本必胜。难道在这天早晨像我那样绝望的人还是有仅有的少数吗?

因为我在巴黎陷落前亲自接触过盟国方面的情报,不管德国如何强大,和世界各国为敌一定会失败。日本和德国、意大利联盟,缔结三国军事同盟,我原以为是为了和英美外交谈判时得到讨价还价的有利条件,万没想到真的投入了战斗,我真的不了解日本吗?

日本的国民对于日本军国主义者发动的这次战争,都表示了极度的不理解和深深的指责。他们知道,这样一来就会惹恼美国。日本将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虽然日本的海军获得了短暂的胜利,但这昙花一现般的胜利并不能给黯淡的未来增加一点儿亮色。当美军缓过神来,全力对日开战的时候,那日本将会面临着一场严重的灾难。

这些手无寸铁的国民并不是法西斯分子,他们之中大多数人也是热爱和拥护和平的,但是他们并没有能力改变日本军国主义者发动战争的强烈欲望。因此,日本的全体国民都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忧虑之中。

其次,却是意外地将美国国民团结了起来。

日本偷袭珍珠港把美国决策集团面临的一切困难问题一下子给全部解决了。过去他们一直处在举棋不定之中,忧虑国内有许多人反对参战或者抱持冷淡态度。现在,全体国民在“不要忘记珍珠港”的共同心声中紧密团结在一起,已经没有孤立主义者和战争介入论者的区别了。通过日本人血腥的手把全国人民的意志统一起来,在共同目标下,团结一致奋勇前进。唯有打败日本,再没有任何可犹疑的了。

如同美国的格鲁大使不知道战争打响一样,日本的东乡茂德也不知道日本驻美大使馆由于工作的拖拉,将递交最后通牒的时间比政府规定的时间迟了一个小时二十分,由“战前通牒”变成了“战后通牒”。这件事情,不但让日本在外交史上留下了一个莫大的污点,也让美国人捞到了一个莫大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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