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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站住脚跟坚持阵地(5)

6.收缴东青镇自卫队武器

留守坚持的同志对吴翼的牺牲,莫不悲愤填膺,由于不明真相,恨透了张新保、潘石江,当得知东青镇自卫队在出事当天曾出动为张新保助阵的行动后,郦琴等坚决主张惩办东青镇自卫队和副队长张建东,收缴他们的全部枪支,为了对潘石江这一特殊关系的保密,平息同志们的悲愤。李顺之和郦琴在小徐家头村徐庆家商定,于12月上旬的一天采取行动。

郦琴在东济头村邹盘苟家派邵生大到东青街找到播良大,要良大把自卫队的枪支及持枪人弄清楚。良大回家造好名册,郦琴收到名册,当晚就作了缴枪部署。参加的武工队员有6人:郦琴、李顺之、陈元度、韩焕大、韩绍根、邓锡坤。熟悉当地情况的人有邵生大、高炳荣、潘良大3人。黄昏一过,向自卫队驻地香林寺出发。谁知冲进寺内,只有4个徒手队员,张队副和其他持枪队员一个也不在内。郦琴喝令把他们绑在庭柱上,留下两人看守,其余人分工上街搜查。潘良大一组到南街保长潘仁兴家楼下,听出张队副在楼上喝酒,大门闩着,巧遇潘钟其走过,就叫潘钟其喊张队副下楼,潘钟其吓得喊声颤抖,潘良大为之鼓气壮胆,继续叫喊。张队副闻声推开楼窗问是谁,潘钟其要他下楼来有事。张应声开门即被枪管指住,经搜查手枪不在身上,问他枪在何处,张说:“在香林寺床上枕头底下。”便押往香林寺,在枕下搜出手枪,郦琴和部分同志留在香林寺看管俘虏,其余同志继续上街搜查。

邵生大带的一组顺利地收缴徐传坤的快机。潘良大一组缴到了潘雪庆的二号盒枪,又去搜缴董钟庭的步枪,董闻声携枪跳窗逃走。回头缴了梅黑大的步枪。其余自卫队员闻风逃跑。回到香林寺,郦琴声言要枪毙张队副,经潘仁兴等再三央求,便把张带到蒋抠庙小学,由李顺之教育后释放。其余队员也全部教育释放,并把枪支发还。接着郦琴又去找了乡长陈义金谈话。陈亦承诺负责掩护附近村庄的革命活动。这次事件后,唯潘良大因此暴露,受到多次打击,但未曾遇害。

这次捕人放人,缴枪还枪,达到了平愤保密目的,也为坚持东青创造了条件。

7.李、汪决策征借爱国公粮

吴翼牺牲后,留守坚持的组织领导关系又告中断,20余名坚持人员的经费顿失来源,甚至收殓吴翼同志遗体的棺木费也无钱支付。李顺之思前想后,把自己家中2亩田的抵押款送交吴翼的母亲,作为棺木殓葬费用以了心愿。但坚持人员的生活费仍无着落,李顺之和汪明商量,共同认为可行的办法之一,只能暂时向富户秘密商借,但数量不能太多,时间也不能过长。商量结果:(1)用“新四军澄西留守处”名义向各乡保征借“爱国公粮”,规定每保每年征借5石大米。(2)由留守处出具正式收据,用李顺之为主任、郦琴为副主任的名义,各个有关武工队(组)员则为经手人。(3)开征步骤先由汪明与可靠的乡保长商定,在国民党乡保政权的捐税中秘密带征,然后由点到面。(4)在收入地租较多的地主收租时在租赋中带收一定数量的公粮;茧行收茧时,也向行商收缴一定数量的税额为公粮款。(5)征借公粮的宣传内容,说明为了粉碎国民党反动派破坏和平、发动全国大内战的阴谋,为了解决留守坚持人员的生活费用和活动费用,解放战争胜利后可以凭收据抵交爱国公粮。李顺之还设计制作了征借爱国公粮的两联收据,找人刻好蜡纸,用风干肥皂雕刻了《新四军澄西留守处关防》的公章和正副主任的签名印章,用盖上印的册页交给武工队员使用,二联给交粮人,一联给经手人,三联为存根。

征借爱国公粮得到可靠的乡保长的支持。汪明在宁北、梧岗等乡率先着手,张兆生在利港、利城两乡的几个保同时进行。从12月份开始,坚持经费自少而多,到1947年2月中共澄武锡工委进入澄西时,已略有积余。之后,组织上又时断时续拨来部分经费,已经自给有余,能够添置用品,如芦荡党校和挖掘地窑所需用品,购置枪弹,有时还可支持武进方面的费用。这些都是在绝对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

当时物价飞涨,收来的纸币往往一夜之间大幅度贬值。所以收到后全部委托可靠的关系人,随即购买大米、洋纱、火油等日用品,储存备用,需用时售物取款,取回现金,分发给队员作为生活费。经过收、存、兑几个周折,坚持经费的损耗也很大。

到了1948年冬,原收据即将用完,重印收据时,将“新四军澄西留守处”三联单改为“人民解放军澄西办事处”三联单,直至1949年4月解放前,才停止征借。

七、黄呜岐公开投敌组织上及时争取其反转

以黄鸣岐为队长、陈元度为副队长的武工队于1945年11月间成立,成立之初,澄西境内只是在主要集镇驻有一些蒋军主力,武工队还可在农村穿插活动,有时还可到集镇上去半公开活动。不久,蒋军主力便组织武装到农村“清剿”,武工队被迫分散隐蔽活动。黄鸣岐和其他队员在芙蓉圩一带,主要依靠革命积极分子、干部家属及至亲好友的真诚支持,提供膳宿。敌情紧张时,只能走小道,不能走大路,过河不能走桥,要在僻处用小船摆渡,白天隐蔽,夜晚活动。情况很紧张,生活也很艰苦。

王文生牺牲,李顺之去高邮二地委请示工作,待6月间与吴翼、汪明回江南时,先后遇到张兆生、刘伯铨、陈元度,才知道黄鸣岐5、6月间公开投敌,充当了国民党锡澄武三县联防办事处联防队队长,常驻焦溪。随同投敌的仅韩福大一人,武工队的武器被全部带去,其他武工队员自动分散脱离,有的去了苏北解放区,有的离家出外谋取职业,个别的也有当了乡自卫队员,只留下陈元度、陈展技。武工队的组织一时涣散无主。

国民党的三县联防队在黄鸣岐带领下,到处搜索北撤前埋藏的武器(手榴弹、步枪)及民兵破路时剪下的电线等通讯器材物资,许多烈军属、秘密党员、民兵骨干、积极分子、进步人士和武装坚持均受到严重威胁。

面对上述情况,吴翼与李顺之弄清黄鸣岐的现行活动以及其他有关的情况。发现黄鸣岐带队搜查,虽气势汹汹,但只搜查埋藏的枪枝、弹药、电线等器材物资,不打人、不捉人、不敲诈,熟人与他嬉皮笑脸顶顶嘴时,他也隐约表现出心虚理亏的态度。黄鸣岐通常来到熟人家,只是大声喧吓:“新四军来哦?”“× ××到你家里来哦?”熟人笑嘻嘻地说:“黄队长,过去你带队来住过,现在你当了中央军,哪个还敢来啊!”黄鸣岐板着面孔,只是听,不骂人,也不动手打人。他对陈元度、刘伯铨的爱人、老交通徐祥荣等,气势汹汹之后,找机会挤眉弄眼,暗中打招呼。因为黄鸣岐的旁边有同来的反动分子,大多是国民党的党棍,不是军统就是中统的特务。黄鸣岐与缪锡坤、黄海潮等仍保持密切的关系。他与吴翼、李顺之虽较生疏,但与陈元度、刘伯铨的关系却甚好。根据这些事实证明黄鸣岐之所以公开投敌,主要是对当前形势消极失望,对长期坚持缺乏信心,经受不住艰苦生活的磨练,出于政治动摇。其公开投敌,为求得个人的生存、家庭的安全,并非死心塌地与新四军、共产党为敌。

据闻,黄鸣岐是通过表兄张劲的担保,公开向锡武澄三县联防办事处主任姜洪投降的。但后来查证,并非如此,实际上是黄鸣岐亲自跑到至友陈志林家,又找到陈生如。央求二陈向姜洪说情。陈志林当面推辞了,陈生如说,我已同姜洪说了,你自己去当面谈吧!黄鸣岐便亲自前往姜洪处面谈,要求公开投降。

姜啸天又名姜洪,小名金坤,是江阴青阳一带的国民党党棍,抗战时期当过汉奸,抗战胜利摇身一变又成了国民党的要员。但反对派争权夺利,抓住姜洪当过汉奸的辫子,不能得势,于是与同伙张锡洪、陈梦醒、是义东、张劲等在焦溪成立锡澄武三县边境联防办事处,纠集亲信姜耀明、司阿苟等组成联防队,以“清剿”为名,捞取政治资本。辖区包括无锡县前洲各乡区、武进县的横山桥各乡区、江阴的青阳到申港一带区乡。姜洪对于黄鸣岐的自首投降,自然欢迎之至。于是黄鸣岐就带了韩福大一人,公开投敌。姜洪让他当了联防队队长。

吴翼与李顺之商定,由李负责抓紧时机着手争取黄鸣岐,为了稳妥,首先由陈元度出面,通过黄鸣岐的妹婿和胥林村的黄海潮两人向黄作了试探,证实了黄的基本态度提出了与领导见面的要求。同时知道黄鸣岐已托俞遒章的妹婿邹家桥的邹章成找陈元度联系。于是约定时间和地点进行面谈。

9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太阳西坠的时刻,李顺之、陈元度、陈金生3人全副武装,从横山山北快步行进,穿过稻田,急行十多里路,赶到秦望山南的胥林村黄海潮家,天色已近黄昏。黄鸣岐与韩福大遵照规定,徒手来到。随即分别谈话。李顺之与黄鸣岐谈,陈元度和韩福大谈。李顺之主要讲了形势、前途,表明了组织上对他的基本态度和希望,对他公开投敌进行适当的批评,对他主动要求见面的举动作了适当的鼓励,对他明确提出了要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尽力保存自己,掩护革命活动,黄都一一点头认可。陈元度对韩福大也作了大体相同的谈话。

后来的经历表明,经过这次正面谈话,消除了黄的疑虑,达到了保存自己掩护革命的目的。

吴翼同志牺牲后,李顺之考虑,有必要与黄鸣岐再次面谈。在10月26日夜,那天俗传是三茅菩萨的生日。李顺之带全体武工组人员陈元度、陈金生、邓锡坤、曹荣金等9人及轻机枪一挺,住在秦望山南麓石塘湾村的缪锡坤家。缪是党员,和黄鸣岐是邻村,两人的关系也比较好,约黄鸣岐回家作再次面谈。谁知黄鸣岐、缪锡坤都不在家。因为联防队已经撤消,姜洪又在江阴策划成立了由国民党江阴要塞部队和县长徐玉书直接掌握的宣抚队,他们两人和缪锡麟都到江阴参加点名去了。李顺之考虑更有面谈的必要。于次日上午叫缪锡麟的哥哥缪锡初赶去江阴通知黄鸣岐回来。缪锡初到了月城桥街上,见到苏汉亨,要苏到江阴去通知,苏说不到江阴去。锡初到国泰米行门前,遇到陈生如,又要陈生如带信,陈也说不到江阴去。他两个人在谈,姜洪的亲信司阿苟站在不远处,听了一个大概,就乘汽车去江阴报告。锡初不知其情,只好自己乘车到江阴通知黄鸣岐回来。

10月27日,宣抚队点过名,缪锡麟准备回家。黄鸣岐要他当宣抚队的司务长,缪锡麟不同意,反问黄鸣岐:“你不是说点过名就可以走的吗?我有老婆孩子,出来做事,家里吃什么?我现在要走了。”黄鸣岐说:“我们晚上一道走!”锡麟不顾转身就走,刚到观音堂那边,看见哥哥锡初。锡初向他说明来意后,锡麟买票乘车至南闸站下车,见司阿苟在等车,神色有点异常,司阿苟问锡麟:“到哪里去?”锡麟说:“回家收稻。”说完后司阿苟上车去了江阴。锡麟回家看到李参谋等在锡坤房里写什么,锡麟把在南闸车站见司阿苟去江阴,面色紧张,以及锡坤、鸣岐等歇就要回家的情况。一并告知李参谋。

黄鸣岐、缪锡坤得到锡初的通知,急忙动身,谁知到城门口时部队戒严,不许行人进出,只得回到宣抚队。不久,国民党要塞部队一个王参谋到观音堂要黄鸣岐带领宣抚队赶去石塘湾捉新四军。鸣岐心里着急,王参谋又催得很急。便带了宣抚队员(没有枪,只在手臂上扎一条白毛巾为标记)与王参谋同乘一辆汽车出发去石塘湾。

为延宕时间,黄鸣岐装出热情而又熟悉的样子,让队伍到南闸下车,由自己带路步行至秦望山北坡上山,到了二殿,鸣岐说:“新四军有三挺机枪。”爬到山顶黄鸣岐打子一枪,跑到半山腰,队伍中有人又打了一枪。队伍从石塘湾村西的山路进村,队伍下山时,天色已经逐渐昏黑下来。

再说石塘湾村的缪锡麟去场上收拾豆荚,望风的缪仲海见山上有队伍奔下山来,随即向锡麟回报。李顺之指挥武工队从锡坤家后门出去,穿过桑田松林,上山向东北方向转移,翻过山巅到刘炳德家停脚。

根据当时情况,李顺之决定派曹荣金回老家(三区)武装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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