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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逆光而来的少年

路小漫并没有告诉父亲和母亲已经与方韦怡打过招呼对方却没有理会的事情,第二天,父亲给路小漫安排好转学的相关事宜,乘着离放暑假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先熟悉熟悉,又给路小延找好了一家幼儿园。让她先去旁听旁听。领着姐妹两个去方家窜门。小漫牵着妹妹胖嘟嘟的小手跟在父亲和母亲身后,穿过两条小巷,就来到了方韦怡的家。方家的白色铁门崭新锃亮,红色琉璃瓦,米色的外墙,很是漂亮。院子里的白色栅栏里种了好些白玉兰,三叶草,院子里清爽洁净。

路小漫一眼就看见了方韦怡,正想朝她招手,她竟一个转身,进屋去了。

“真是没礼貌。”路小漫在心里想。

她闷闷不乐的跟在后头,这时,方韦怡的母亲正从房里出来。

“啊呀,你们把小漫和小延接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她连忙摘下自己身上的围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进餐厅,一边倒茶水,一边喊方父:“她爸,你快下来,看谁来了。”

方韦怡的父亲,中等的身材,生的慈眉善目,在小漫印象里,他一直都是笑盈盈的,母亲说,当年也是在他的帮衬下,带着父亲一道儿经商的。也算是小漫家的贵人。

“方叔叔。”看见下楼的方韦怡父亲,小漫很礼貌的向他行礼问好。

“这么大啦。”方叔叔笑眯眯的看了看姐妹两人。“哟,这妹妹都要比姐姐高了嘛。看来奶奶是给老二吃了好料啊。”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候,方韦怡的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变戏法一般拿出两个红包来给姐妹俩。路小漫的妈妈一直推回去不要,方家妈妈却一直强行要给,就这样你推我搡的。最终拗不过浓重的乡礼。小漫妈妈替姐妹俩收下了见面礼。

两方父母坐着说话,路小漫时不时眼睛瞟向楼上,看怎么方韦怡和方韦丫怎么都没有一丁点儿动静,她看了看路小延,那家伙毕竟还小,竟顾着吃。开心果一颗接着一颗,头都不带抬的。

“韦怡、韦丫。”方家妈妈朝着二楼的方向叫了几声。“赶紧下来,家里来客人了。”

“谁啊?”稚嫩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下来。接着是噔噔蹬蹬的脚步声。方韦丫左看看,右看看路家两姐妹。没一会儿她就跟老二混熟了。方韦怡磨蹭了好一会儿下的楼。两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疏的竟没有多说一句话。

午餐准备的很丰盛,方家妈妈的手艺很是精湛,摆的也很好看。饭后,方家姐妹带着路家两姐妹去了房间,琳琅满目的娃娃和各式各样的皮筋、发夹,路小漫的心里竟生出那么一丝丝的难过来。是的,是有些难过。

回去的路上,小漫细细的打量了这一带,昨天没有时间看仔细的,此刻都一幕一幕映入她的眼帘。她的记忆力超好,走过一遍的路,第二次便能认得。她发现新家是坐落在一个闹中取静的住宅区,落地联排的房子并不单一,既有相同的地方,却也各有各的样式,都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这可跟家里的那个院子比,大小差的太远了。”小漫在心里想着。

时间就这样在姐妹俩去新学校里适应的期间慢慢稳下来了。六月的天气,天气真是舒爽,路小漫迎来了到这个城市后的第一个周末。晚间,坐在餐桌前剪纸的路小漫坐等母亲香喷喷的晚餐,她拿着几张彩纸,正专心致志的准备照着样板的模样,剪几个图样。

突然,后门被推开,一个朝气的男声从推开门的瞬间飘进来,连同带进来的一阵风,卷起路妈的一股红烧肉的香味,让路小漫起了一嘴口水。

“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啦?我顺着味儿就过来了。”后门进来的少年正脸有些逆光,路小漫远远的没有看的真切,只见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着一袭白衣,就这样顺着馋涎的香味飘进了她的视线里,等走进了,少年一米七八的高个儿,身姿挺拔,挺拔的鼻梁,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眼眸。等视线交接的一刹那,路小漫慌乱的低下了头,手指慌乱的去摸桌上凌乱的纸屑。

“就数你的鼻子最灵了。”路妈宠溺的笑看着男孩,一边说,一边还不停的翻炒着锅里的滚热美味。

路小漫很是好奇,这个人是谁?可她又不敢正眼抬头去看,小女孩心里的害羞和窘迫使得她坐着有些不适。她就假装自己还是在专心剪纸,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厨房方向。她想他应该是会走过来向我打招呼的吧。

男孩显然也是看见了她,却迟迟没有向路小漫预计的那般移动脚步前来与她打罩面,他就站在路妈的灶具旁,看着路妈熟练的翻煮、勾芡、洒葱花。

当路妈装完盘,准备端出来时,他竟一个转身,又从后门走了。

“你在家吃了再走啊。”路妈把头探出厨房的窗户朝男孩喊道。

“不啦,家里做好饭了。”男孩的声音消失在后院里。

怀着满满的狐疑,路小漫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接下来的几天,一到晚饭时光,后门总会径直走进一个男孩,站在厨房的灶具旁,看着路妈精心准备的各种菜色,却又不留下一起吃饭,在路家快要晚膳前径直离开。

路小漫也很是奇怪,为何家里的后门从来都是开着的。即使不是开着,也是掩着并不上锁。带着这份疑惑,路小漫开始习惯的张望这个准点,这个神秘的男孩会逆光着来。

为期一个月的适应期,比想象中的容易,班里除了方韦怡这个熟人外,路小漫还交到了两个好朋友,薇安和薇宁。路小漫有时候跟方韦怡一起结伴上学,有时候跟微安、微宁两姐妹一起,微安和微宁是一对双胞胎,据说,出生的时候,两个人就差了十分钟的时间。微安安静甜美,微宁却理了一头短发,据说是不想跟比自己大十分钟的姐姐混淆。

很快,迎来了暑假,路小漫人生第一个在远离儿时故乡的暑假。记忆力里的那些时光,路小漫会在满山烂漫的油菜花田狂奔、扑蝴蝶、捕知了,采蝉花。小脸晒的通红,两角辫凌乱散开在山野里。发丝连着汗水,黏糊在额头上。路小漫拉回自己走神的思绪。昨晚她听母亲说起,暑假要给她静静心,给她报了一个数学补习班,还有一个写作补习班。

“哎,看来,是没法再回去做那个自由自在的路小漫了。”路小漫叹息一声,一头埋进了数学的题海里。她嗅着书本的墨香味,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书是好东西啊!可脑袋是浆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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