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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二、她很想他(下)

原本没打算参加的潇彤被姚瑶拉着来了,她并没想到已经失去联系的骆阳也在。她曾经在刚入大学时主动联系过骆阳,可电话中听到的是对方冷淡的语气,接到的短信也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而已,不再是高中时期畅聊的感觉了,一年的时间就让两人有了隔阂。大学后,潇彤开始蓄起了长发,那天的同学聚会,她梳着直直的长发,穿着牛仔裙,改变了在高中像男孩子的印象,同学纷纷赞她变漂亮了,只有骆阳没有和她打招呼,就像回到了第一次见面,但这次骆阳是站在一边微笑地看了她一眼,而潇彤却以面无表情掩饰着内心的欢喜。

那次的同学会是郊游,班长安排会骑单车的同学搭上不会骑单车的同学。

“骆阳,你搭一下官潇彤。”余敏喊道。

“不。”骆阳看了潇彤一眼,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拒绝道。

“不搭就不搭,薛恺,你搭我。”潇彤心里十分生气,没想到才毕业,骆阳就变了。

沿岸的湖畔飘着荷花的芬香,一群昔日的高中同学骑车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公园中,骆阳一直跟随在潇彤的身后,偶尔上前并肩而行,偶尔在前方停留等待,他笑着说道:“你说你,穿着这样的裙子多不方便。”

“关你什么事!”潇彤害羞地拉扯着裙子,无心地说道:“你不是不搭我吗,老跟着我干嘛。”

骆阳看了她一眼,埋下头并不回答。

晚餐的时候,骆阳坐在潇彤的旁边,却一直没开口和她说话。

“那是什么。”潇彤用筷子指着一盘菜问着另一旁的同学,还没等那同学回答,旁边的骆阳夹起那道菜就放她碗里,却不看她一眼,埋着头一个劲地大口吃饭。

“我是随便问问,没说要吃。”潇彤看着他突然夹菜,又埋头大口吃饭的举动,着实觉得好笑,见旁边的同学投来诧异的目光,只好忍住没笑。

晚饭过后,同学们的娱乐活动不是喝酒,就是唱K,潇彤和骆阳以及两位同学围在桌前打麻将。潇彤对麻将比较生疏,一不小心就“放炮”给了骆阳。

“糊了,给钱给钱。”骆阳向潇彤摊开手掌示意到。

“她们输了你不要,怎么偏问我要。”

“我就喜欢问你要,输了给钱,天经地义,别赖账啊。”骆阳调侃道。

“我没多少钱,还要坐车回家呢?”潇彤翻着钱包念叨着。

“你钱包里是和谁的合照?好像是个男生,给我瞧瞧。”骆阳看见潇彤钱包里有合照的贴纸,好奇道。

“不是。”潇彤解释道。

“给我看看。”骆阳伸手过去就要夺她的钱包,潇彤急忙捏得很紧。“拿来吧”骆阳拉着她的手腕争抢着,潇彤站起来就往角落跑,就是这不经意的争抢打闹,仿佛让她感觉就像回到了昨天还在校园里的场景一样,她跑到大厅角落,这时骆阳追着过来站到了她的面前,注视的眼神让潇彤的脸“唰”一下红了,旁边同学们跟着起哄,潇彤担心他们会猜测到自己的心思,立刻从钱包里拿出十块钱递给骆阳,尴尬地调侃道:“不就十几块钱吗,用不着抢吧。”

骆阳看了她一眼,笑道:“算了,就是逗你玩,这些钱你留着坐车回去。”

相处的时光像流沙一样短暂,从那天分别后,他们又再次失去了联系。潇彤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能像电视剧里那样的邂逅,在某一天某一个角落,转身就能遇见他。可她也明白,如果一个男生喜欢你,肯定会主动联系你、追求你,而不是玩这种暧昧不清的游戏,直到过了25岁,那年她遇见了很久没见的学妹。

“潇彤姐。”

潇彤感觉有人在背后拍了她的肩膀,回头望去,原来是高中时期的学妹,从她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有见过,“林珍?”潇彤惊讶道。

“真的是你!刚才看了半天,才敢走过来打招呼。”林珍喜笑颜开地说道。

“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现在在哪工作,过得怎样?”与久违的学妹不期而遇,潇彤欣喜地问道。

“我现在还在找工作,潇彤姐就是有些发胖了,一点都没变。”林珍笑道。

“是啊,毕业后呆在家里一段时间,又不爱运动,长胖了也没去减肥,不像你越来越漂亮了。”潇彤不好意思地自嘲道。

“你现在哪上班?”林珍问道。

“我在一家工程公司,前几个月刚从广州闯荡回来。”潇彤说道。

“你去了广州?感觉怎样,我打算和男朋友去南京了。”林珍说道。

“觉得一个人太孤单,没有奋斗的动力,还是吃不了苦。”潇彤懊恼道。

“对了,潇彤姐,你猜我的男朋友是谁,你认识!”林珍满心期盼潇彤能猜出答案。

“嗯?只记得以前是你的同学,现在又是谁?”潇彤面对林珍忽然提出的奇怪问题,脑海里搜索了一圈她认识,又和林珍认识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会想到正确答案。

“是骆阳!”林珍头一扬,得意地笑道。

从林珍的口中道出的答案令潇彤万万想不到,她心里一惊,从未联想这两人会走在一起,虽然在高中,两人是经过自己的介绍而认识,但那时毕业后也毫无交集,难怪林珍让自己猜测的口气,肯定是对方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潇彤极力压制住内心的酸楚,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我还真想不到,你们怎么会走在一起?”

“就是你们毕业后,我问你要了他的电话,就这样聊着聊着,互相之间就有了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潇彤看着林珍满脸幸福的表情,她既是嫉妒,但更是羡慕,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踏入大学后,骆阳和自己的联系少了,她深知自己和林珍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再加上学妹的性格大方开朗,更招人喜欢,如果因为她的牵线让他们认识而相恋,也是他们的缘分。

当潇彤不知该如何接话题时,林珍的手机响了起来,见她满心欢喜的表情,潇彤就猜到一定是骆阳的电话。

“你知道我遇见了谁?”林珍在电话中用惊讶的语气问道,还没等电话那头的骆阳猜出来,就立即回道:“是潇彤姐。”

“她前不久才从广州回来。”

潇彤通过林珍回答的话语,猜测电话那头的骆阳语气完全没关切自己的感觉,她很失望,哪怕骆阳能让林珍带一句“好久不见,见个面”的话,可惜等到林珍挂断了电话,也没能等到这句话。

“好,潇彤姐,你记个我的新号,有空一起出来玩,再见。”

“再见。”

“再见了,我们的青春,如果我能踏出那一步,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潇彤和林珍就这样分别了,说是有空联系,只是客套话,两人四年来都没有联系过,再一次遇见是四年之后,那时她知道了他们分手的消息,而骆阳独自生活在另一个城市。她翻阅着当年的同学录,想起了种种往事,决定鼓励自己踏出这一步,从同学那里找到了他的号码,最后一次,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她想知道自己努力过。

两人的联系又是从潇彤的主动开始,可她的弱点就是一直不敢开口,当她得知骆阳感冒生病的消息,拨通了他的电话,就当做是曾经朋友间的关怀。

两人寒暄了几句又变回了沉默,再也不是高中时的感觉了。

“为什么你现在的话变少了?”潇彤问道。

“人总要成长,当然会变得不同。”

潇彤为了打开话题,想起前几天再次见到林珍,便说道:“我......那天遇到了林珍。”

“不要跟我提起她。”电话那头传来骆阳有些生气的口吻。

“就算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啊。”潇彤努力安慰道。

“摔碎的杯子是补不了的,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好,好。”潇彤听见骆阳冷冷的语气,不知道他为何和林珍分手,只是从他的话语猜测,这是不能触碰的禁地,也许林珍伤他伤得很深,她立刻转移话题说道:“你是受冷感冒,可以喝些姜汤,捂着被子睡到天亮就好了,我以前就是这样。”

“一个人不想熬。”

“你.......你父母不在身旁?那你......女朋友呢?”潇彤忐忑的试探道,虽然她从种种迹象认为骆阳现在是单身。

“谢谢关心,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骆阳没有回答她的话,刻意回避着她提到女朋友的问题。

过了几天,骆阳没有再接潇彤的电话,直到潇彤发了条信息过去。

“你是不是讨厌我?”

“不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不久就要结婚了,不想引起她的误会,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再联系了。”

“什么?你有女朋友,那么......”潇彤想不通这段时间和骆阳的联系,都一直以为他暗示自己没有女朋友,如果这是真的,原来不小心暧昧了这么久,差一点莫名其妙的被当成第三者。

“不要再联系了”——这几个字给了潇彤很沉重的打击,如果一开始问清楚,什么误会都不会有了。也许这是骆阳的婉拒,虽然她至今从未告白,可男人的心思同女人一样复杂,骆阳真的会不知道潇彤的感情?

她感叹自己太傻,傻得为等一个人浪费足足十二年的光阴,满心欢喜以为只要勇敢地迈出一步,就可以等到胜利的花开,结果依旧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美梦,还没等吐露心声就被扼杀,“你到北京来找我,让我看看你长高了没。”——她苦苦守着年少时无聊的玩笑,把它当做承诺,天真的相信这世上还有缘分之说,以为在一次次错过后,还会迎来阳光洒落,可是,她天真的太过愚蠢,做着三十岁不该做的青春梦。

她沉思了许久,在手机上敲了一行话“好吧,你把所有的都删了,再也不要联系了。”

不联系了,几次失去联系又重新联系,可这次是真的不再联系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我永远都不会回去了。”这是骆阳最后的回复。

过去终是过去了,更何况官潇彤从未与骆阳开始过,只是很惋惜当年学生时代关系明明很好,却因为后来的联系少而疏远了,官潇彤是个自卑与自尊心都很强的人,她不敢吐露心声,更不会主动追求。可每当她快要淡忘他时,又偏偏在同学聚会中遇见他,每一次的暧昧言语又会让她心泛涟漪。是骆阳的错吗?不,是潇彤的错,错在不敢早一些表达,错在不会珍惜失而获得的机会。

女人的爱情一旦枯萎,还能盛开吗?

外面的滂泼大雨狠狠敲打着未关闭的窗户,在这夏日即将来临的季节,却感觉到寒风刺骨,喧嚣的世界竟变得这般安静,只听得见她哭泣的声音。模糊,已经看不见前方,她为一个爱等待了十二年,等待了一个预料中的答案,执着、失望,她明白自己的失败,总是活在回忆中,在逝去中眷恋,期盼着,从未鼓足勇气真正尝试,每次都因害怕停住了脚步,徘徊在自卑与自傲间。

怀念当初,等来的只是形同陌路。

明早的天空,无论是阴霾,还是绚丽,你我再无交集。

祝,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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