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掀起了一阵阵波涛,汹涌地回荡在耳边。
“唔!”
薛錀紧紧抓住头发痛苦地呻吟着,他的肩膀在剧烈抖动。突然佳朗在梅香醉月楼月影楼弹着伽倻琴的身影浮现在眼前。
——时间流逝,郎的心也会像春风秋雨般慢慢消散。
佳朗的话好似锋利的箭穿透了他的心,让他神情惨淡,深深叹息。
“哈哈,好啊,好啊。佳朗……如果说这就是你与我之间的孽缘……”
想起了佳朗这样的话他紧咬着双唇,声音都嘶哑了。他慢慢调节着自己粗重的呼吸,终于把心里的话吐了出来。
“呼,这真就是我们之间的孽缘,那就这样活下去看看吧。佳朗……真的会像你说的一样,慢慢忘记吗……”
薛錀悲伤得无法再说下去,又“哗”一下子喝干了杯中酒,突然像发疯了的开口大笑。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他的样子,妓女放下了伽倻琴,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扑入了他的怀抱。
“哎呀,真是的,明明有着这么美丽的笑容,刚刚为什么作出那么吓人的样子呀?”
女人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撒娇到。
酒气上涌,醉眼朦胧的薛錀又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恨佳朗不懂自己的心。
“哈哈,佳朗啊!天地间的女人如此之多,我可以拥有的也不计其数,可为什么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该死的!”薛錀心里怒吼着。
沉浸在痛苦中的薛錀抚摸着怀中的女子的脸,一下子将她推到了地上,接着吻上了她的唇,但一刹那,他感觉到不对,那不是佳朗香甜的唇。
接着他又掀起了妓女的裙子,撕开了她的内衣。
“哈哈,啊。”
薛錀的手指伸向她的裤子,妓女发出了窒息的悲鸣声,不是佳朗的那种充满喜悦和战栗的呻吟声,他的脸色越来越痛苦。
他喘着气撕开了妓女的襦衣,吸向了她的乳头,然而那也不是佳朗那样香甜乳房。
“啊!”
薛錀痛苦地撕着头发怒吼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边响起了幽幽的伽倻琴声,难道是我真的醉了?薛錀侧耳倾听,发现不是刚才妓女弹奏的生疏的音律。而是发出旋律犹如月光摇曳、微风轻抚、雨花微溅的伽倻琴。
“佳,佳朗!”
他恍恍惚惚地循着琴声向外追去,沐浴在月光中静静地抚着伽倻琴的女孩儿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停下了弹奏的手指。
“啊呀!将军也来这里了吗?”
“……”
美梁像是意外似的对着呆站着的薛錀笑着说到。
“因为伽倻琴的声音……”
薛錀站在那里,声音低了下去。当然不可能是佳朗。他看着眼前女人的裙角,看着梧桐树,还有她头上的发簪,佳朗的影子不断浮现。
他无力地依靠在栏杆上。
美梁看着他,眼里燃起了火焰。这个男人就像大树一样沉稳强壮。以为绝对不会倒下的男人现在却显得这么不堪一击。美梁知道那是因为什么,肯定是那双绣鞋的主人。
美梁四处打探,知道了薛錀对佳朗的爱有多深,以及他与大幢大馆大监卢仙剑的微妙的关系。
她心动地看着他,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他是第一个。这个男人的触感是怎样的呢?他的怀抱有多温暖?每当看到薛錀,她总是会想到这些原始的问题。
她早就与成为花郎的堂兄民奎有过鱼水之欢,体验过那奥妙的感觉了。而且,为了迎接与薛錀这样的相遇,她还特意请了伽倻出身的乐师仔细学习了伽倻琴。
“呵呵,真实意外啊,将军也喜欢伽倻琴的声音?”
“……”
薛錀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伽倻琴。美梁诱惑地笑了。她几天前就从民奎姐姐那里知道了薛錀最近常来这月影楼,也知道月影楼这个名字与薛錀府邸梅香醉月楼后院中的楼阁名字一样,还有他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回忆与佳朗在月影楼的岁月。
就连那个不怎么会弹伽倻琴的妓女也是她安排的。为了诱惑薛錀,美梁进行了周密的计算。
“这时我最喜欢的乐器,既然在这里与将军偶遇,就让给我为您谈周一去吧。”
“……”
女子说完,勾起了红艳的嘴角,细长的手指开始在12根琴弦上熟练地翻飞,薛錀的眼睛渐渐有了光彩。那如莲池中月光般的女人浮现在他的眼前。
“佳朗……”
没喝一杯酒,他都要从心头剥去对那已经无法触及的女人的迷恋,
叮叮咚咚。
美梁继续演奏着,,男人在痛苦虚无中喝下了一杯又一杯。他黑暗的心连夜空的月光也没有照射进去。他完全失去了光彩。
美梁放下伽倻琴轻轻摆着腰肢走到薛錀身边坐下。
“真是极好的乐曲。”
男人说完,又喝下一杯。美梁笑了起来,说道:“呵呵,能听到将军的赞美真是让小女子心跳加速呢。”
“……”
“但是,将军是否有什么愁心事?”
“……”
薛錀没有回答,默默拿起酒瓶。这时,美梁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他想要倒酒的动作。看着他说道:“我来为您倒一杯吧。”
红唇诱惑地向上一勾,美梁接过酒瓶。她的袖口中散发着隐隐的花香。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将军您不适合这样有酬的表情。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她说完,将酒杯推了过去。薛錀看着她,然后突然笑了,美梁看着他渐渐暗下去的眼睛,勾起了鲜红的嘴角。
是醉了吗、为什么从这个女人身上感觉到了佳朗的气息?不可能,佳朗只有一个。也许是因为伽倻琴吧。心里好空,这个女人,能填补心里的空缺吗?
“啊呀!”
薛錀端起美梁递过来的酒杯不小心撒了。美梁有些慌张,赶紧拿出手绢擦拭着洒出的酒。她轻轻甩着裙角将酒甩掉,动作充满了诱惑。这个女人很懂诱惑男人的眼神。那湿润的眼睛,那红润的嘴唇还有那花香。
“裤子湿了呢,让我……唔!”
正在为男人拍掉裤子上的酒的女人突然被吻住了。女人迎来了想要的这一瞬间,动作更加撩人。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诱导着男人忠实自己的本能。男人也如女人所愿,开始贪婪地覆上她的身体。
在月色下,后院开始传来女人火热的呻吟。
他突然停下了动作,美梁意乱情迷地催促道:“啊……将军……”
“对不住了。”
薛錀的脸板了起来,一下子从她身上站起来了。
“将军!”
女人正沉醉,她哀切地呼唤着,但男人却还是消失在了黑暗中。
* * *
佳朗那么心痛地送走了薛錀,身体一下子就垮了。
“身体怎么样了?”
仙剑担心地看着她。佳朗悄悄别过头,她害怕,就算是仙剑多情的样子。
“为什么还是不肯吃药?”
“……”
“你听好了佳朗。不管别人说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当然,那个男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你别再想着回到他身边了。”
“……”
佳朗哽咽得喉咙发热。眼睛热热的,最终还是流下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泪滴让心更痛了。就算仙剑不说,她也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与薛錀再续前缘了。现在,真的要忘记他了。
仙剑看着佳朗,冷冷说道:“所以你的身体也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了。下次不要再这样为所欲为了。”
“……”
仙剑说完,叫来女眷把药重新热了。在被监禁了几天之后,佳朗好不容易养好了些身子,仙剑又带来各种补药。但她还是没有得到自由,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当然,现在薛錀已经不会再来找佳朗了,而佳朗也已经无法再回到薛錀身边。但是还不够,她还没有被驯服。只要佳朗对薛錀还没有完全死心,还会为薛錀而哭泣,她就不能得到自由。
仙剑故意说起薛錀即将与锦熙公主成婚的事,往佳朗的心上钉钉子。
“不要再不吃药了不吃饭了,佳朗。我还是一样珍惜你,因为珍惜,我也不会再怪罪你了。”
仙剑说完,走出了佳朗的房间。佳朗开始哭起来。
“呜呜!”
她死心了,悔恨的眼泪一直没有停止。
莲花在得知佳朗怀孕的消息后,带着布料和各种礼物来到了仇知宅。佳朗看着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听说妹妹害喜严重,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好多了。”
“但脸色还是不好啊。”
“……”
佳朗避开莲花关心的眼神,低下了头。莲花也低头看向了她的腹部。
“还完全看不出来呢。”
“是。”
“但是,出生日子是什么时候?”
“嗯?”
“不要惊讶,妹妹,我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生。”
“是。”
佳朗连有些红,莲花看着她,脸上满是羡慕。对佳朗先怀孕这件事莲花也无法真心祝贺。其实她还有些嫉妒。况且仙剑与佳朗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己还多,她已经有些心气不平了。
“妹妹身子这么弱,相公很是挂心吧,时常守在你身边。”
“……”
莲花的话里带着刺。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免不了嫉妒。佳朗明白莲花的心,不得不低下了头。看着这样的佳朗,莲花惊觉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还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说实话,妹妹比我先怀孕让我有些嫉妒。并不是讨厌妹妹你,比较我也只是个小女人啊。”
“对不起。”
佳朗真心地道歉,莲花的心缓下来了。如果说佳朗是像狐狸一般的女子的话,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宽大的心了。虽然必须要共有仙剑的爱,但是莲花并不讨厌佳朗,比起嫉妒,她更想和佳朗好好相处。那也是仙剑希望的。
“身体养好了和我一起进宫看看锦熙公主吧。”
“是……”
锦熙公主这个词让佳朗心里一酸,眼前闪过了薛錀的模样,思念瞬间泛滥。听到莲花说薛錀和锦熙公主过几天就要成婚的消息,佳朗默默地抚摸着腹部。
莲花离开后,佳朗就一直看着青铜镜子发呆。她摸着半月形的梳子,泛起了泪水。
她的手指,胸口好像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买的青铜镜子和梳子,还有绣鞋都让她感觉都了他温暖的手和多情的眼神。瞬间,滚烫的热泪就浸湿了她的唇。
“请忘记我这样的女人,好好和锦熙公主白头偕老吧。”佳朗心里念着。
她默默地抚摸着腹部,不停的流着泪。虽然想马上跑去他生病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孩子,不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就算被别人指手画脚都没关系;但是自己无法像锦熙公主一样给予他帮助。况且自己是仙剑的妾,还怀了孩子。所以,为了薛錀,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想他被世人所耻笑。
那个最后离别的夜晚又回荡在佳朗面前,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 * *
听说薛錀和锦熙公主婚事的美梁嫉妒得全身的血都沸腾了。而且那天诱惑薛錀失败的事让她很伤自尊。
那天之后,薛錀就在没去过月影楼。之后没过几天就传来了他和锦熙公主成婚的消息。
虽然这婚事也是有大王和大允太子的意思,但美梁也清楚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突然就答应了这门婚事的原因。那是由于失恋而自暴自弃。
那晚的男人就已经没有灵魂,只剩下空壳了。美梁对他身上孤独的重量感到非常满意。
那么坚强如巨木的男人会因为女人变得那么不堪一击,这让美梁得到了莫大的鼓舞。所以,她想去动摇他。本来觉得凭借自己的容貌和那氛围就能成功的,没想到……
“哼,明明对他什么都不了解。”
美梁想起因为与薛錀的婚事每天笑得合不拢嘴的锦熙就妒火中烧。正当她满面愁容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眼前,那就是美梁的堂兄——民奎。
“出什么事了吗?”
他看着美梁,眼里全是爱意。美梁弯弯嘴角说道:“锦熙公主要成婚了,我心情不好。”
“呵呵,为什么?被公主夺去了那个男人不开心了?”
“哥哥。”
“别惊讶,你在月影楼勾引不成的事我都知道了。”
民奎满心嫉妒,他和美梁早在几年前就在交往了。美梁轻轻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怎么?因为这个哥哥你伤心了?”
“如果我说伤心的话,你会收起对那个男人的心吗?”
“呵呵,你在嫉妒吗?”
“是啊,我嫉妒了。”
民奎叹了一口气,美梁看着他,轻轻靠在他胸前,温柔地笑着。
“呵呵,哥哥和我不是一直交往的好好的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是没错,但是我怕你会爱上那个男人。”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会忘了哥哥你呢?但是我们怎么说也是生活在一个屋顶下的人啊。你有夫人,而我马上也要和那个乳臭未干的14岁波允太子成婚。对那个男人,我只是以前在鞋靴场被他伤过自尊才这样的。”
“真的?”
“”当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