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麒的呼吸不稳,只是门口到榻的距离就花光了他所有残余的力量,他挣脱泪明澈,跪在榻前看着夜璃。
榻上的孩子像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脸色苍白几近透明,双眸紧闭毫无生气。
“小璃……”夜麒的声音无力,轻的像是叹息,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碰她的脸,冰凉的触感令人心惊,“对不起,是爹爹对不起你。”
“她这样,不是你的错。”玄冥见不得神人般的夜麒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是她自己贪玩逃出凤靡的保护,一切的均是……”
咎由自取。
后面的话,被泪明澈打断:“麒王爷,我会尽一切努力治好她的。”
“嗯,拜托了。”夜麒将手覆到自己的胸口,还在有力地跳动,“我死后,立刻将我的身,体火化,粉末,撒入河流,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麒……”
夜麒伸手阻止了凌子清的话:“记住,等麟儿醒来,就告诉她,我去了远方寻找能够解除皇族诅咒的方法。”
“她……”玄冥担忧,“她不会信的。”
夜麟,执着而疯狂的女子,为了夜麒,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害死,如果知道夜麒出事,又不知会做出何种举动。
“她喝了我特制的迷药,至少会睡上半月,半个月,足够你们将一切后事处理妥当,也足够我消失无踪了。”
夜麒了解她,宁可给她一个飘渺的希望也不要让她恨自己的女儿。
玄冥犹豫的看着榻上的女孩,权衡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呃——其实,我可以救你的。”
夜麒摇头:“不用了,你若救我必然会元气大伤,大祭司元气大伤就无法制衡浑沌,玄武国会大乱。”
“但如果贸然换心,也许你们都要死。”到时候见血,必然引发群魔乱舞,他们可不是对手。
“那就加上我吧——”
声音之后,一个血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饕餮一身银装染被血染得鲜红,发上脸上都是飞溅的血,他自门口走入房中,所过之处一地的血流。
显然,是刚从一场大战中凯旋而归。
“你还活着!”玄冥吃惊。
浴血而归的饕餮,一身的伤痕,狼狈却掩不住傲视天下的自信:“当然。”
力量再弱,他依旧是妖王饕餮,为了夜璃,就算地狱,他也会爬着回来!
“如果有你在,那么——”玄冥不得不对这个敌人露出钦佩,“可以换心了。”
泪明澈忽然开口,道:“不够的,还缺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