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之下,万家灯火早已停熄,飞虫走兽,也似乎疲倦的渐渐的停下争吵。星光之下,正是万籁俱寂般的模样。
一个飞身的黑影,此刻入进了平遥侯府,入进了刘叔的房间,小心推门中,此人却是早就熟悉了里面的环境。
进来后,尽管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景象,可是此人却凭着熟悉的记忆,摸起了灯火旁的火折子。
“呼…呼…”
此人吹了两口后,火折子露出了明显的火星,接着他便将一旁的灯火燃着了。
灯火渐渐亮起,此人也慢慢的摘下了面罩,如卸重石般的吐了口气息。
灯火完全亮起的刹那,此人的面貌露了出来,原来此人正是从太原府衙返回的刘叔。
刘叔微闭着双眼,扭了扭酸涩的脖子后,向着座位迈去,却不知座位上现下正端正的坐着一个人,怒视着自己。
望着眼前的人,“轰”,刘叔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刘叔怔愣在了原地,片刻后道:“小…小侯爷…你…”
望着面色惶恐不安的刘叔,武况冷漠的道:“刘叔,你去哪里了?”
刘叔解释道:“我…我…哦!夜下难安,老夫便去巡逻一番,也让兄弟们缓缓神儿!”
“巡逻?呵…刘叔你穿着夜行衣是去哪里巡逻了?”武况苦笑着。
刘叔下意识的打量了般自己浑身的黑色。接着眼珠不停的滚动了起来,低头不敢直视武况的眼睛,嘴唇也不停的发颤,他道:“我是去…去偏门方向…对…是去…”
“你撒谎!刘叔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啊?”武况猛然的站了起来。
因此刘叔的头垂的更低了一分,更是没敢作声。
“你去了太原府衙,对不对?”武况本不忍说出来,却实在是生气。
在此期间,冰从里屋走了出来,来到了武况的身边。
“老夫…是…是去了太原府衙。”刘叔怯弱的道。
此时武况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武况用着陌生的眼光瞧着刘叔,说道:“刘叔你可真行啊!哼…原本冰说来我还不信,刘叔真没想到你…唉…”武况转过了身子,只留下了那挺拔的背脊。
冰向前一步,问道:“刘前辈,这些日子来我便发现你行迹诡秘,好像在隐藏着什么,刘前辈你到底在做什么?”
“其实…我在…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说。”刘叔为难着。
武况转回了身子,说道:“刘叔啊,我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好…你说,你去太原府衙干什么?”武况背着双手期待的望着刘叔。
“对不起小侯爷,此事当真说不得。”刘叔说道。
“呵呵…说不得,说不得,到底有什么说不得,刘叔你可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这种苟且的行为,记得您曾几何时对我说,大丈夫行事自要光明磊落,可现如今您…怎么也行了梁上君子的路?”武况失望的说道。
“对不起小侯爷,让你失望了。”刘叔托起了双手。
“记得绣娘母亲的事,我便和您说过,所以您…明日离开吧!”说罢武况离开了刘叔的屋子。
“小侯爷…我…”刘叔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酸涩。
冰也无奈的离了去。
次日。
武顺将行囊递给了刘叔后,道:“刘叔,您为什么不讲楚事情的缘由,您这…”
“呵…无凭无据,这种事怎可随便说来,若是弄错了,岂不又为小侯爷徒增烦恼,这样也好,我便可不必再担心怕小侯爷多想了!”刘叔说道。
武顺不忍着道:“咳…这次小侯爷也是,怎可这般狠心,怎么着您也…”
“不可乱说!小侯爷此段时间里身烦多事,又因绣娘之事缠身,也难免有些不快,没事,过段时间等小侯爷气消了,我就可以回来了。”刘叔说道,“对了武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照顾好小侯爷,还有府上的事一定要细心去做!”
“是,武顺知道,刘叔您放心吧!”武顺说道。
“嗯。”刘叔应到后,离开了平遥侯府。
而站在远处的武况,静望着刘叔的离开,竟是那么的难舍,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刘叔在这次离开后,便不会回来了。
由此武况心下想着,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过冲动了?武况纠结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冰与箫走了上来,望着武况的样子,冰先道:“兄弟,其实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做!”
跟着箫说道:“是啊,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刘前辈会做出违背道义的事!”
“可是他还是隐瞒了。”武况望着门口说道。
“也许刘前辈确实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啊!”箫说道。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他都会直言相告与我商量的,他…变了。”武况眨了下眼睛。
“世间万物,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人也一样,或许只是少了沟通而已,相处十余载,兄弟还是相信刘前辈的吧!”冰说道。
“事已至此,信与不信都已经不重要了。”武况向着厅堂走了去。
“哎…都怪你乱跟踪…得,义主少了个忠仆!可惜呀!”箫用手背拍了拍冰的胸脯,接着面露惋惜的仰着头,向着武况追去。
“你…”冰尴尬的刚想解释,箫便走远了。
太原驿站
“真是气死人了,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是好?”太子焦急的踱着步子。
“是啊,想不到这绣娘比武况还要难缠,难怪武况拿她也是没办法!”先生说道。
太子望着先生派去前去调解绣娘的跪在地上、满身污水的下属,不耐烦的道:“下去吧,下去吧…”
随之那下属便退了出去。
“求才若渴,可怎么会有这般难求的才者,哼…本宫都要渴死了!”说罢太子生气的将手中的空杯丢到了一边。接着又面露愁容望着先生,说道:“哦,还有什么事吗?”
“新罗王子差人传话,问太子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其中之意是希望太子殿下早作打算。”先生恭敬的说道。
“催…催…催什么催!距离蹴鞠赛不是还有些时日吗,父皇都没急着催促,他着什么急。”太子厌烦着。
“请问殿下,如此我们该怎么回?”先生说道。
“嗯…告诉他,本宫近日稍有不适,待有所好转便立即启程。”太子凝着眉头说道。
“是。”先生退了下去。
太原府衙
“稍有不适?他这一句稍有不适,倒说的简单。哼…有些时候有些事不是坏在对手里了,而正是被这些蠢货所扰乱的!”新罗王子说道。
“他不走,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他一而再的推脱,其实也是事出有因。”新罗鞠官说道。
”什么原因?”新罗王子说道。
“是因为武况,他之所以推脱,是因为他想请武况出山,参加蹴鞠赛,从而赢得蹴鞠赛的胜利。”新罗鞠官回道。
“呵呵…我记得了,绣娘曾说过,没错,蹴鞠他确实是把好手,也难怪这唐朝太子如此。”新罗王子泯起了一丝笑容。
新罗王子也认识绣娘?
“主子,如果这唐朝太子真的将武况请了出来,就势必对我们的计划有所影响,本来我们的鞠士就是相对薄弱,加之武况这一蹴鞠能手,岂不?”新罗鞠官担忧道。
新罗王子也犹豫了起来。
“主子,如此我们何不趁现在将武况除之而后快?”新罗鞠官说道。
“不行!”新罗王子随之坚定的说道。
此刻望着新罗王子眼中那迷离,犹豫的眼神,新罗鞠官竟疑惑了起来,新罗鞠官想着,若是以前凡是有碍于计划中的事,主子都是鼓励除掉的,可是为什么到了武况这里竟然这般犹豫?
新罗王子怔愣了一会儿后,道:“此段时间切莫再要横生枝节,至于武况的事…就随他去,还有!近来一定要小心行事,没有特殊的事情休要在离开这太原府衙半步。”
“是。属下明白。”鞠官表面应道,而眼中恍惚,内心却早就做好了自己所想事情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