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箱啤酒,三箱烧酒,两箱米酒。先从量最少的米酒喝起吧,在喝穿肚子之前。不对啊,米酒最不受欢迎呢,看来得从最贵的啤酒开始喝起。哎呀,不知道啤酒喝饱了还能不能喝烧酒。对了,姜泰彬怎么还没到?”
般若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教室前后门,正好看到刚进来的进谦,她一脸高兴地跑过去。
“大叔,泰彬呢?”
“泰彬?这儿呢。”
进谦拍了拍站在身边的朋友说道,泰彬立马笑起来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李泰彬。听说进谦把你和我妹妹搞混了,结果带你来的?”
“啊?”
般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脸阳光地反问他,进谦却对着泰彬悄悄说道:
“喂,别被她那副表情骗了!”
“大叔,你得为你这话负责啊。我怎么骗人了?”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我做了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呢,你倒是说说看啊。”
“就说你吧……你怎么不知不觉就不用敬语了?”
般若抬起下巴,直勾勾地看着进谦想让他给个说法。进谦顿了顿,突然发起火来。事实上,要他说的话他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该怎么说,因为说话都让他感到可耻。进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盯着般若看,般若则撅着嘴,对进谦表现出了怒意。而下一秒,她却又态度温和地和泰彬打招呼,做起了自我介绍。
“庆尚北道清道郡历代柿子小姐安般若是也,方才何出此言?”
般若双手合十作揖,说话如古代贵族的大家闺秀一般,看着般若这副样子,进谦气绝地干笑一声,而泰彬像看戏一样接过般若的话,毕恭毕敬回答道:
“原来我拜托进谦照顾我妹妹的,没想到他却把般若你错当成了我妹妹给带这儿来了啊!”
“啊啊……”
般若开始判断着状况,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她用发出的惊叹表示自己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还尽力地保持着微笑。
“啊,妈的。这么说他不是泰彬的经纪人哥哥?在完全不认识的人面前我都干了什么啊!不过说真的,我也是没见过泰彬的经纪人哥哥……但是再怎么说,这些毫无相干的人和泰彬的经纪人哥哥相比还是有所差异的。哎呀,这叫什么事儿啊……好了吧,现在该怎么办啊!虽然一整天像寄生虫一样地巴着人家,可……现在我真是没脸见人了啊,怎么办!”
般若的内心无比纠结。看着进谦渐渐得意的表情,她再怎么想保持微笑也挡不了右边鼻孔的不住抽搐,这样的动作是般若动歪脑筋时的习惯。
“真有你的,不过想到自己在陌生人面前出洋相,眼前一片黑暗了吧!想想你对我做的那些勾当吧,安般若!你现在肯定很想钻到老鼠洞里躲着吧?那好,如果你现在马上道歉的话,我会当作是小女孩不懂事,现在也该收起你那翘得老高的尾巴了吧!”
进谦得意洋洋地想着,他似乎预感到自己已经赢得了胜利,所以嘿嘿地笑了起来,般若看着这般模样的进谦,本想道歉的心瞬间消失,反而产生了玩逗他的想法:
“啊,要疯了!怎么一看到这大叔就想逗他!抱歉啦,大叔!可怎么办呢,大叔你的反应实在是可爱得不行。”
“进谦哥哥!”
般若突然抱住进谦的腰,用头使劲往他怀里蹭。听到般若女高音般的叫声,在座的所有学生停下了喝酒的动作,全看向般若他们那边。进谦举起手想将般若从他身上扒开,可却又不敢碰,他瞪大双眼给泰彬施压,示意泰彬帮忙把缠在身上那女人拉开。泰彬强忍住笑,退到了后面,接下来有好戏看了,他可不想当电灯泡。
“进谦哥,原来你对我一见钟情啊!所以才会在车站对我那样的吧?我都知道。某个笨、头、笨、脑的家伙,又不是要区分东西,居然能把活生生的人给弄错!啊,看来我们真有缘啊!我也只喜欢哥哥你啊!为了哥哥,让我一天洗12次澡我也愿意!
“没这个必要!”
“真的吗?那还是进谦哥你洗吧。”
“我也不会一天洗这么多次澡!”
“貌似只有进谦哥才会一天洗12次澡吧?”
“不会了!我说我不会了!”
“真的吗?真不会再一天洗那么多次了?”
进谦一边喊着一边否认,般若抬起头眯起眼睛看着进谦。进谦意识到自己再一次遇到了那样的眼神,他感到很狼狈,愁容满面。般若一离开进谦的怀抱,就满脸认真地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
“洗澡太频繁对皮肤不好,因为我,你的坏习惯得以改掉了,感谢我吧?感谢的话不说也没关系的大叔。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咱们扯平了,可以了吧?”
泰彬噗嗤一声爆笑出来。虽说一天洗12次澡夸张了点,可对于一天至少洗两三次澡的进谦来说,真的能坚持做到天天不洗澡吗?泰彬表示很怀疑。进谦想,这次一定要让般若向自己道歉。想到这,惨遭陷害的进谦抓住了般若的手臂。
看到进谦的动作,泰彬惊呆了,进谦主动抓女生的手臂让他着实感到很震惊。不过,进谦的手正哆哆嗦嗦地抖着,该怎么办才好?进谦脑子里乱成一团。看着正冲头上、不知如何是好的进谦,般若突然感到很抱歉,因为她感觉到进谦是真的生气了。般若避开他的视线,脸上全是充满歉意的表情。
“抱歉是抱歉……可因为自己刚才干的好事,抱歉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假如他真的发起火来,想必会很吓人……我为什么这时候就哭不出来呢!”
看着流不出眼泪且表情为难的般若,进谦觉得她应该是在反省,但随即又在想自己是不是过分生气了,所以他感到有些抱歉。般若继续摆着一副马上就要飚泪的悲伤和心痛模样,紧咬着自己的双唇,这让看着她的进谦不由得心跳加速。
但是眼泪还是没有出来,所以般若尝试着咬痛自己的双唇,不知不觉,她真的咬上了嘴唇内侧那块柔软的肉,顿时的疼痛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般若感觉很疼,但是终于如愿地湿润了双眼,她再次抬头看向进谦。进谦看到般若眼里露珠般的眼泪,他的心“砰”地一声倒塌了。
“进谦哥你没有生气的,对吧?我相信你没有的,对吧?”
“是,是啊……”
般若一边哭一边说着话,进谦赶紧放开了她的手,慌忙地避开了视线,他怎么也无法注视般若那双眼泪浸湿的双眼,再加上他总是把视线投向般若那格外红润的双唇,所以不知不觉地感到尴尬起来。般若悄悄用舌头舔了舔流到嘴唇外面的血,更加楚楚可怜地说道:
“真是万幸啊……”
就在这时,当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教室前门,到处都闹闹哄哄的时候……
“我来迟了!”
听到传来姜泰彬的声音,原本假装清纯的眼神突然转变,只见般若一副明朗的表情,“哒哒”地向姜泰彬跑去。像后脑勺被打了一样,进谦一脸呆愣的表情看着般若跑去的背影。
“要是和她谈恋爱会很辛苦哦,她好像在那方面比较迟钝。”
“谁说……要和她谈恋爱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看着渐渐远去的般若的背影,进谦的内心在刺痛,虽然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根本做不到全然无视,而他也感觉到了这正是自己的问题所在。
般若想趁势冲过去抱住姜泰彬,但是姜泰彬好像看穿了般若的心思一样,他往旁边躲了一步,同时还伸手抓住了她那团头发。虽然般若每次看到姜泰彬都想方设法地扑上去,但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而般若也习惯了头发被抓这回事儿,不过她还是握紧了拳头表现出一副遗憾的样子,甩过头去。
“看来是我的狂热粉丝哦?
姜泰彬一放开般若的头发,般若便眯着眼睛笑了笑。
“正是你的粉丝。”
“但是你这么跑过来让我很为难唉。”
“以后我不会这样啦。”
两个人有说有笑,好像故意要让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
“请继续。我今天并不是以马耳斯成员施温的身份过来的,所以请大家随意,我叫姜泰彬。”
进谦自言自语地重复听到的名字,李泰彬稍感意外地说道:
“他们俩是认识的吧?从般若听到‘泰彬’的名字就跟你回来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和艺名叫‘施温’的泰彬认识的呢。”
“你是说她那天是为了跟那小子走,所以才在那里等的?是这样吗?“
“好像是这样的。再怎么是粉丝,般若那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上去索抱,而那小子却像是早有预测一般地避开了般若,还抓住了她的头发,所以他们两个看起来应该是很熟悉对方的吧?”
“你说看起来很熟?”
听到李泰彬的话,进谦的脑袋陷入了一片空白,与之相反,心却在猛烈地突突跳。突然他想到了般若曾经说过的梦话,那么那个小兔崽子和她的关系真是那样的吗!般若丰富的经验也全都是拜那小兔崽子所赐吗!想到这里,进谦看向他们的眼睛立马变得凶狠起来。
般若贴站在姜泰彬的旁边,带着扬起嘴角的微笑,尽最大的限度不蠕动嘴巴地低吟道:
“我因为酱大嘣你才会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家里过了一夜,我都已经告诉了你到达的时间了,但是你却没能给我准时到。”
随即,姜泰彬也摆出了迷人的微笑,用腹语说道:
“随便跟别人走是你的不对,当时没有人你就该找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大胆地跟着一个男人跑回家里还洗了澡?干脆把你的头给剃个精光,然后把你遣回家算了。”
“你只要按时出来接我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要是你能让我见到东方太子的话我就原谅你。”
“看来你很喜欢东方太子嘛,明知道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不过你想死吗?离我远点儿,还有人看着呢!”
听到姜泰彬的话,般若稍微移动了一步,接着再次用腹语说道:
“你现在这是在对我大喊?我可是都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我志愿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噢,如果你老是这么嚣张,那么上课的笔记、课题、考试内容等等各种有用的消息可就要和你说‘拜拜’咯。”
“真是好笑,只要我一放话,大家可都会排着队来帮我。安般若,不见你的这段时间里还长进了不少嘛?还敢威胁我。”
趁人们不注意,姜泰彬撞了一下般若屁屁下方的大腿,然后咬着臼齿继续嘀咕。随后,般若也避开人们的视线撞了一下姜泰彬的屁股并咕哝:
“酱大嘣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带着长大的!”
“嘁!你也不要忘了我还是你的初恋呢!前辈,加我一份!”
姜泰彬瞟了一眼般若,向她扬起了一个自信满满的微笑后,便踏着轻盈的脚步向女孩子多的地方走了过去。般若假装用拳头擦了擦自己的额头,这是她害羞的时候会做出的一个肢体动作。
“那小子!”
看到姜泰彬拍打着般若屁屁的下方,进谦一下子捏紧了拳头。不料,般若也往姜泰彬的屁屁上“啪”地拍了一下,进谦的小心脏不禁再次“咚”地一声掉落,他开始揣测:“这两个人肯定是认识的,而且身体还那样接触,关系肯定亲密。不过,在爱的行为表达里,这样的程度与般若的积极投怀送抱相比,还不算是亲密。”他好奇着般若睡觉的场景,但是下一秒,他终于醒悟过来,在心里对自己大喊:
“这对自己的精神健康有害!不要丢失最后一根意识之绳,魏进谦!”
但是,实际的行动却与心里的所想相违背,只见进谦的视线马上又被那紧贴着姜泰彬坐下的般若吸引而去。
进谦坐在对面注视着般若,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两极之远,但是进谦的注意力几乎都投在了般若身上。其他的女孩子都用漂亮的衣服包裹着自己,为力显自己的存在而卖弄着,而般若却上下都穿着厚质的运动服,盘腿坐在姜泰彬的旁边。
“拜托也把那坨屎头发给解开吧。”
进谦有意无意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否是为了给别人听见,李泰彬听到后,捅了进谦一下,嬉皮笑脸地说道:
“魏进谦,现在你得承认了吧?”
“什么?”
“被般若迷住了吧?”
“李泰彬,说点像样的话,你没看到她是怎么对我的吗?我几乎都快被折磨得老了好多岁,难道你没有看到我这双熊猫眼吗?”
“只看到你这眼里有般若。”
“……”
虽然进谦知道李泰彬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但是进谦的内心却不由得一震。供暖设备让教室变得热起来,所以进谦也脱下了外套,他把外套平整地叠放在人少走动的地方,然后回来像钉钉子一样地把话钉向李泰彬:
“说实话我很烦,但是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虽说这样会有点幼稚,但是我确实生气了。不把她打个稀巴烂,我就不能解这口气,只是我一个人遭罪那可不行。”
“和小学生没什么两样嘛。”
“什么?”
“说现在的你啊,和那折磨不到喜欢的女生就烦躁的小学生没什么两样。”
“你就这么想把我和那小子绑在一起吗?如果是女生的话会更好……”
“如果按照时间计算的话,在那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你,和般若接触了几次了?特长表演的时候也是,当时般若继续往你身上贴的时候你并没有把她甩开不是吗?而刚刚也是,般若跑过来抱你的时候你也还是没有把她甩开。”
“那个……”
“前辈,请过来这边嘛!”
坐在一旁的新人女学生自然地抓起了进谦的手臂,进谦下意识地甩开了女生。女生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进谦似乎也感到很抱歉,便向那个女生道歉:
“对不起,刚才太突然了,我才会下意识这么做的,对不起。”
“不是的,只是想拉你往前坐一点,请坐过来这边吧。”
“好吧。”
趁着进谦起身往前挪位置的瞬间,李泰彬移坐到了进谦和女学生之间的空隙之地,他只是为了在两个不好意思的人中间充当一堵墙。
“作为朋友给你一个忠告,般若好像就是治疗你那洁癖症的特效药,所以好好把握吧。”
“说不定副作用会更大。”
“总比死掉好吧?”
“……”
进谦若有所思地盯着般若,而般若也正好把视线投了过来,四目相对让她稍感惊讶,所以她又避开了视线。但是,般若马上又转回了视线,还露出了一副害羞的微笑,这一下倒是引发了进谦的错觉,在进谦的视线范围内,般若周边的事物正在慢慢远去。
“疯了!疯了!李泰彬!你有没有认识的精神科医生?”
“怎么了?”
“为什么老是看到事物在分离啊?”
“什么分离了?”
“哈啊,没有……喝酒吧。”
虽然相距甚远,但是般若还是不停地偷瞄进谦那张帅气出众的脸。高翻领针织毛衣让进谦的上身显得挺拔而结实,也因这上衣的白色,他的脸显得更加地光彩照人和干净白皙。每当光泽亮丽的头发挡住了眼睛,进谦总会习惯轻轻地甩着头,自然地将头发理顺。虽然知道他很高,但是脱下外套后,显出来的双腿长得足以令人叹为观止。
“真像姜栋元(韩国著名男演员——译者注),简直帅到哭。”
般若看着进谦一边自言自语。听到般若声音的姜泰彬追寻着她的视线看向进谦,开口问道:
“那个白色高翻领男?”
“不觉得他真的很帅么?长得有男人味又标致,真让人越看了越想流口水。”
“越看越?什么时候看过了?”
“在那个大叔家受他关照了一天,因你的迟到,事情才弄成了这样。”
“是么?喂,别看啦。”
姜泰彬抓住般若的那团头发,让她把脸转向自己。
“你不是决定了只看我一个的嘛。”
“那都是初中的事情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喜欢我了?”
“喂,女生们都怒视着我呢,你自己都说了要装作不认识我了,怎么还是老粘着我,一边儿凉快去,我可还想和女生们走得亲近一些呢,不想被别人讨厌。”
姜泰彬这时才注意到周围的视线,他下意识地笑了笑,说道:
“你这发型也太搞笑了吧?我下次也试试这个发型?”
般若双手理顺着头发,把后面的发髻抬了抬,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这发型怎么了?挺好看的啊,挺适合我的。”
周围传来了“咯咯”的笑声,这时,坐在般若对面的二年级女前辈殷勤地跑过来问道:
“你和进谦前辈是什么关系呢?”
“啊?”
“特长表演的时候,你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刚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