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新芽的嫩绿刚刚变成浓郁的深绿时,般若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出现在了贞姬面前,这着实让贞姬吓了一跳。自从进谦去拜访般若的家里人过后,结婚的准备工作就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般若觉得如果对进谦家里人都说谎的话,就太不像话了,于是她请求进谦不要对他父母说起这件事,所以贞姬和玄昙根本就不知道“怀孕风波”,还接受了他们的结婚请求。
因为进谦的电影在夏天首映,所以秋天他既要参加首映式,又要简单地宴请亲戚举办一下订婚式。订婚式结束后,般若再次搬进了进谦的公寓。可是不到一个月,般若就收拾好行李回到了贞姬的住处,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贞姬不由地紧张起来,她已经将般若当成了自家人,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真正的儿子进谦反倒似乎成了女婿。
“哦么,孩子,发生什么事了?”
“妈,我要住在这里。”
已经到了五月中旬,般若穿着短袖T恤和裙子,满脸疲惫地投入了贞姬的怀抱。
“怎么了?和进谦吵架了?”
这么快就吵架,离家出走了吗?贞姬紧张不已。之前贞姬就希望在结婚之前般若能住在这里,结婚之后再同居,可是进谦强烈要求同居,般若也隐隐那么期望着,所以贞姬便同意他们住在一起了。可是才过了几天就感情不和了,这可怎么办?
“都是因为进谦哥,我快活不下去了。”
“啊,怎么回事啊?”
“一起生活太痛苦了。”
贞姬扶住般若的肩膀看着她的脸。般若似乎不想说的样子一脸哭相,这时,玄关处传来了按密码开门的声音,她吓得身子震了一震。
“是进谦吗?”
“妈,我要在这里住,一定要!”
般若话音刚落,进谦就开门跑了进来,他用眼神对着母亲打了个招呼后就怒气冲冲地瞪着般若:
“这样你就离家出走了?”
“我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听我的啊!”
“我不是退了一步了么,你什么都不听我的,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凭什么全都要我让步啊!”
“因为我是女的!”
“真正辛苦的是我好不好!你懂不懂男人啊!”
“那么你就懂女人吗?”
进谦一脸的不满,直喘粗气,一看就是生了很大的气。二楼的在谦听到高喊声也匆匆地走下楼,他来到贞姬身边,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贞姬郁闷地叹了一口气。
“辛苦的时期不是已经过去了吗?现在一切不是都挺好的吗?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这么唠叨?”
“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你已经超过那个度了!你越线了!”
“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懂我的心?我学业和工作都要兼顾,回到家你知道我有多累吗?尽管这样我还是……”
“你累的话,不做不就行了!你哪像个劳累的人啊!你劳累还要折腾别人?你劳累两次的话,我都要因为过劳而身亡了!”
贞姬似乎从两人你来我往的吵嘴中察觉到了点端倪,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在谦,然后对着吵架的两人问道:
“你们在干嘛啊,到底?”
“看来哥总是一刻也不停歇地带着般若‘去月球遨游太空’呢,可是貌似般若很累哦。”
在谦嬉笑着,拐弯抹角地说道。贞姬瞪了他一眼之后,他干咳了几声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我知道了,我们回家再说吧,好不?”
“不要!回家后,又什么都说不通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你好好地进行交流!”
“不管怎么样,先回家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进谦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也软了下来,似乎认输了。可是般若仍旧坚定立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摇着脑袋。
“我不相信你,我又不是被骗一两次了!哭着求情你都不听!”
“呀……”
看到般若一点也没动摇的样子,进谦变得不安起来。但他仍旧不打算一个人回家。
“哦?妈,你看看这里……”
在谦站在般若身后,看到般若的手肘附近有淤青,便指着那里对贞姬说道。
“般若啊,这淤青是怎么回事?”
贞姬抓住她的胳膊一问,般若就变得一脸慌张。要是普通的痕迹她没必要这么慌张啊,她似乎难以启齿似的,一脸尴尬地皱着眉头。贞姬马上察觉到了什么,将视线投向了进谦,进谦慌慌张张地回避了贞姬的视线。
“你这个兔崽子!你不会是有那种见不得人的暴力倾向吧?”
“什么?”
“别和我说这个淤青块是你弄出来的!”
“……”
进谦实在难以启齿。一看进谦回避了问题,贞姬又追问般若道:“你实话实说,进谦是不是动手打你了?”
“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妈!”
贞姬的话让般若和进谦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般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再好好考虑下结婚的事情,虽然他是我儿子,但我也绝对不允许他带着这种该死的习惯和你结婚。”
“妈!”
“你给我闭嘴!真是灯下黑[韩国俗语,此处指不清楚亲近的人的所作所为——译者注],我真不知道我儿子会这么做,我真是白活了……”
贞姬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在谦连忙去搀扶她。进谦也惊讶地跑了过来,贞姬却甩开了他伸过来的双手。
“看来般若说活不下去,还真有点道理!”
“不是那样的,妈,进谦哥没有打我,绝对没有。”
般若急忙否认道,可是贞姬仍旧一个劲儿怒视着进谦。
“进谦哥对我很好,绝对没有动手打我,那种事他一定连想都不敢想。”
“那快说,那个淤青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进谦打的,却不好意思对我说?”
“虽,虽然是他弄的……”
般若支支吾吾的,在谦在一旁急了,插话说:“哥他太急切了,就推了一下,所以就淤青了吧。”
在谦的话让般若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进谦站在后面也红透了脸。贞姬无语极了,原本抓着在谦的,结果再次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上,她愣愣地来回打量着进谦和般若,一股火气从心底翻腾着冒了上来。
“你们两个,这段时间禁止出现在我眼前,快出去!”
贞姬大发雷霆,般若却不乐意地摇着脑袋说:
“不要,妈!我这段时间要和你一起住!进谦哥老是折磨我啊,哪怕是几天也好,让我住这里……”
“那我也住在这里。”
“不行!看着你们让我心烦,快出去!还没结婚就闹成这样,结婚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进谦和般若的吵闹让贞姬瞬间爆发了,她挥着手让他们赶紧消失。
“妈,那你让进谦哥在你面前发个誓,不然我就不走。”
“什么誓啊?”
般若依旧吞吞吐吐的,在谦很有眼见力地插进来说:
“就是类似于‘不能随时随地都猛扑过来……’这种吧?”
在谦强忍住笑意,忍得脸色泛红,般若却一脸严肃地用力点着脑袋。进谦脸上挂不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后,转过身背对着贞姬。贞姬一手扶着额头,似乎感到很头痛,另一只手无力地挥了挥。
“魏进谦!快点带般若走!”
“妈!”
“快回去,身上淤青不淤青的,随便你们!下次再以这种理由收拾行李跑过来,那你们别想结婚了。”
“别担心了,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谢谢妈!”
“妈……”
进谦一手拽着般若的胳膊,一手拎着巨大的行李箱,低沉地对着般若耳语道:
“你要离家出走是吧?你敢!我有没有说过要是逃走的话会有什么下场?你死定了!”
进谦像恶魔一般狰狞地笑着,般若吓得浑身发抖,眼睛瞪得老大,她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楚楚可怜地回头看着贞姬。
“不许回头看,快走!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进谦拉着一步三回头的般若走出门后,贞姬无语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真是被信任的斧头砸了脚[韩国谚语,意为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此处暗指般若——译者注],迟学的小偷技艺强[韩国谚语,意为很迟才对某事物感兴趣,却比任何人都热衷,此处暗指进谦对般若感兴趣——译者注]!这两个人真是绝配了!”
“您就理解一下吧,哥不是对女人有那种什么奇怪的洁癖症嘛,所以一直以来都忍着才变成这样的,呃哈哈哈。”
“什么?”
在谦在贞姬旁边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饶有趣味地抚掌大笑起来。贞姬却似乎受到了打击:
“你说你哥有什么?”
“不知道吧?也是,这种话对父母也说不出口嘛,不过他那个洁癖症似乎唯独对般若不管用哦,所以现在哥才这么疯狂……”
贞姬抽打了下在谦的后背,横了他一眼,马上又追问道:
“进谦对女人真的有洁癖?我本来还以为他对女人不太感兴趣呢。”
“妈,似乎找般若是找对了啊,如果不是般若的话,妈可能连孙子都抱不到了。噗!”
贞姬一下子懵了,真的没想到进谦还有这种强迫症,从小就算女孩子追着他,他却都满脸厌恶,还以为他是性格有点古怪罢了,这个事实真的让贞姬受到了冲击。
“……那么追般若是追对了吧?”
“是啊,妈,真做对了!”
进谦一打开门,就甩开行李,关上玄关门,将般若推到了门上。紧张万分的般若,背脊碰到了玄关门凹凸不平的一面,疼得缩起了背,可是现在没空顾及疼痛了,因为进谦眼眸里正“噼里啪啦”直冒着火星子。
“进谦哥……”
“安般若,你真是吃了豹子胆啊,上次跑去星儿那里,这次竟然逃去我家?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啊?清道?”
进谦扬起了嘴角,双手抓着般若的肩膀,不停地使着力。
“泰彬说如果你欺负我,让我伤心了,让我告诉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他打算怎么做?”
进谦眯缝起了眼睛,眸子里透着寒光,这种凶狠的眼神让般若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以让我们结不了婚……”
“一直把他当做小舅子,现在打算趁虚而入?”
“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嘛……最近感觉越来越糟糕了,进谦哥,现在是不是也该到了腻的时候啦?”
“腻?哈,我才刚开始呢,你就已经厌烦我了?”
进谦怒气冲冲地将自己额头顶在般若的额头上,怒视着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次数太多了……总是叫醒我,一醒来就折磨我,每次都说就一次,可是每次都不是一次,所以我才……好累啊,进谦哥。”
进谦灼热的嘴唇顺着她的脸颊往下,他伸出了舌头舔舐着她的耳垂,用唇吸裹着,般若的声音变得更加有气无力,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每次都这样……你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啊。”
进谦丝毫不理会般若的抵触,火热的手滑向她的大腿内侧,一经抚摸,她的腿部似乎就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身子也软了下来,她的反应让进谦的表情变得愈发邪恶,他嬉笑着说:
“还用说什么吗,我一摸,你就连站都站不稳了。”
“一周,三,三次!”
她想在自己完全失去神智之前得到明确的答复,所以慌张地说道。可是进谦似乎觉得没必要回复她,手又慢慢顺着大腿上滑,伸进了腿间蜿蜒曲折的部位。
“啊,五,五次……”
他火热的唇对着她的脖颈展开了攻击,似乎完全不同意她的说法。
“求你了……”
他直接无视掉般若的声音,用湿润的唇亲吻着她的锁骨,手则朝着更深处探了进去。
“一天一次!求你了,进谦哥……哪怕就最近一段时间也好……啊呃!”
进谦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低头看着般若。他也承认最近对般若太专制了,也知道般若很累,也曾经下定决心,哪怕是在得到她之后,哪怕是在浓情蜜意的热恋期,自己也该有点节制。可是这不是决心三日(指决心过不了三天——译者注),只是决心三时罢了。白天和般若分开,晚上回到家一见到她的那瞬间,那种决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是看她今天都逃到了家里,看来最近真的逼她太紧了,他不由地感到内疚。
“好,那就这样吧。”
“真,真的吗?”
“是你说的,只是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