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成个晚上!”
诗霂刚回到丞相府,就见到琉璃蹲在丞相府门前,拉耸着脑袋,见到自已,立刻两眼汪汪地冲到她身边,“我以为你自已一个人不等我就回隐灵山了,吓死我了!”
诗霂看一眼不停抽泣着的琉璃,凤眸里闪过一抹柔光:“我不会丢下你的。”
“真的?”琉璃两手拉着小姐的衣袖,还是不放心地反复询问。
“真的。”诗霂点点头,问她:“青墨呢?”
“不知道,”琉璃拿袖子擦擦泪水,“我昨晚只是顾着找你,没有留意到其他人。不过青小姐好像也没回来。”
一直跟在琉璃身边的广义走上前,拉下琉璃的手,塞了一条手绢给她:“别用手擦!脏,用这个。”
“嗯。”琉璃感激地朝他一笑,广义陪自已找了一晚,辛苦他了。
诗霂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俩,既然自已和拓跋琮的误会解开了,也是时候让广义给琉璃一个名分了。
至于青墨,她倒不太担心。
“小姐,你昨晚究竟是去哪里了?”擦干眼泪,琉璃不忘继续问道。
“琉璃。”小姐身后传来怯怯的一声叫声,拓跋曦从诗霂身后伸出半个脑袋。
“曦儿郡主!你怎么在这里?”广义和琉璃均不约而同叫起来。
拓跋曦把脑袋又缩回到诗霂身后,只闻蚊子般的低呐传出来:“我是陪嫂子过来收拾行李的。”
今天一早,大哥就命人把她唤到彝斓院。
她原本还纳闷大哥无端端叫她过去干什么,过去一看,嫂子正依偎在大哥怀里,两人看着好不甜蜜。
“嫂子!”拓跋曦快步跑上去,硬把大哥挤了出来,“我好想你!”
以前嫂子还未入王府时,每日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做女红,有时碰着祖母和大哥都忙的时候,连吃饭都是一个人。
而自从嫂子来之后,时不时就会陪她聊天,做女红,读书,就算嫂子真的没空,她也可以去找琉璃。
后来嫂子带着琉璃离开了,她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每日只能在沉闷中度过。
她也想过自已偷偷溜出来找嫂子,但始终提不起胆子,现在大哥把嫂子带回来了,她怎能不高兴?
“曦儿,我也想你。”诗霂摸摸拓跋曦的脑袋,来这里这么久,曦儿是唯一一个让自已有耐心对待的人。
“诗儿,让曦儿陪你回丞相府拿东西吧。这丫头自上次受惊以来,一直都未出过王府。也正好让你带她出去转一转。”
诗霂睨一眼说得满嘴道理的拓跋琮,只怕让曦儿陪她是假,暗暗安排曦儿在她身边,防止她偷偷离开才是真。
拓跋琮装作没看见诗霂那一眼,故意对着拓跋曦说:“曦儿,嫂子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跟紧她,别离开她半步,知道吗?”
“知道了。”拓跋曦欢快地答应,就算大哥不吩咐,她也会把嫂子看得紧紧的。
这么好的嫂子,丢了就太可惜了!
诗霂好笑地看着那兄妹在一唱一和的,她也不点破,率先站起:“走吧。”
“诗儿,”拓跋琮拉紧她的手,深情地望进她的凤眸:“早点回来,我等你。”
“嗯。”诗霂点头,心里曾经的伤痕像一下子被他那句我等你所抚平。
寻寻觅觅,为的不就是有个你爱着他,而他也同样爱着你的人的那一句我等你吗?
“小姐,你,你和王爷.。。?”
琉璃吃惊地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拓跋曦。
“我们搬回去。”
诗霂丢下淡淡的一句话,就领着拓跋曦踏进丞相府。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琉璃看着小姐远去的背影,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姐昨日不是还吩咐她收拾好行李,今日就要起程回隐灵山的吗?怎么才一个晚上,就和琮王爷和好了?
“管他怎么回事!”最高兴的莫过于广义,诸葛小姐不走了,代表琉璃也会继续留下。
“琉璃。”广义执起琉璃的手,“小姐与王爷和好了,那我们的事你肯答应了吗?”
“那个,我再想想。”琉璃故意不看他。
青小姐曾经和自已说过,男人就要欲擒故纵,一下子答应得太快,他太容易得到,以后就不会懂得珍惜的。所以,就算自已心里早已认定了他,也不可以轻易表露出来。
“那,”广义摸摸头发,“你还要考虑多久?”
“这个啊?说不定,可能几天,也可能几个月。”
“这么久?”
“哎,我要去帮小姐收拾行李了,你别问了。”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
“王爷,太君早饭也不愿意吃,等等您进去后多点顺着她老人家吧。”
陈嬷嬷领着拓跋琮站在颐丰院的偏殿前,临离去前,低声地开口提醒王爷。
“有劳嬷嬷了,去吩咐厨房备点清淡小菜,等下端进来给祖母。”
“是。”
待陈嬷嬷退下后,拓跋琮望着里面不时飘出的丝丝青烟,青烟里挟着淡淡的檀香,钻进他的鼻子。
这件事迟早都是要解决的,他也安排得差不多了,至于祖母愿不愿接受,都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想到这,拓跋琮神情坚定地推开偏殿的门。
“祖母。”
“你来了。”老太君坐在正中的主位上,老眼透出犀利的光芒,说出口的话更是锐利逼人,
“听说你又把她带回来了?”
“是。”拓跋琮走至她身边坐下,平静地应道。
“你昨晚从澄阳湖带她回来的。”这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了。
“是。”拓跋琮并不意外祖母会知道这件事。
“荒谬!”老太君把龙头拐杖狠狠地击落地板上,地板“嘭”地发出一声巨响。
“你知不知道现在全都城的百姓都在传摄政王带回了一个歌姬,你要将王府颜面何存?!”
“祖母,”拓跋琮平静地面对着她的怒气:“您知道不是。”
“就算我知道,但其他人不知道。你如何掩住他人的悠悠众口?”
“我用不着去管其他人的看法。这件事过一段时间就会淡了,用不着费心去处理。”
“够了!琮儿,祖母不可以再让你放肆下去了,你立即和悦儿成亲,至于那个女人,你可以把她娶为侧房,这是祖母最大的让步了。”
以那女人的身份,最多只可以做个妾侍。
“祖母,您明知我不会答应的。”
“现在是不是连祖母的话也不愿听了!”太君重重地说道,话还未说完,就接连地咳嗽起来。
拓跋琮走上前,细心地为她抚背,语气却不肯让步:“祖母,您嫌诗霂出身不好,现在白府的白王爷愿意认诗霂为干女儿,皇上也会赐她郡主的身份。祖母,您还会反对吗?”
“你.。”太君吃惊地盯着他,他竟为了一个女人去求白王爷?
“祖母,我已经决定了。白王爷已订下了下个月十五那日收诗霂为干女儿,圣旨也会在同一天颁布,三日后我就会和诗霂成亲。您就安心等着喝孙媳妇茶了。”
拓跋琮语气不容置疑地把他的决定说出来,
“祖母,我先走了。我已吩咐陈嬷嬷备了清淡小菜给您,别拿自已身子开玩笑,多少都吃点吧。”
“太君?”
陈嬷嬷上前轻轻唤一声,自王爷走后,太君就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坐姿。
好大一会儿后,老太君才慢慢开口:“去把悦儿唤过来。”
原本,太后上次和她说过的话,她还不往放在心里去,现在为了拓跋家百年的声誉,却不得不那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