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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蝴蝶梦(2)

男孩又看了我一眼。然后,雀雏就到了我的手上。是了,他怕我呢。我是有力量的呢。我可以保护所有我想保护的小生命。我救下了这雀雏。这个婴儿。我就是她的妈妈。我给我的孩子在厚厚的泥墙上掏了个可爱的洞,我给她铺好棉絮,这就是我孩子的被褥了。就在我转身给她拿粮米的时候,我家的老猫偷袭了她,偷袭了我的女儿。是的,它叼走了她。我眼睁睁看着它叼着她飞檐走壁,不知去向。被一同夺走的,还有我的心。伴着撕裂的疼痛。然后,第二天傍晚,我将老猫唤到身边。用他所喜欢的诱饵。温柔地抚摸他。最后地亲吻他——以后,他将再也不会在我的被窝里陪我打呼噜了。便死命地将双手伸向他的脖子,越卡越紧。终于,他不动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终于为我的孩子报了仇。以后,我就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他们想吃鸽子了,但是不敢动手,说会做恶梦。于是,这将鸽子闷死在水里的任务就一直是我的。过年时没人敢杀鸡,而我则手起刀落,见血封喉。做这些事,我从来没任何感觉。不怕,不难过。当然,更不会疼痛。直到,后来我遇到他。我的男。我的感觉忽然复苏了。而且,不仅仅会疼,还会痒,会快乐,会忧伤。我发现我的心其实是依然在那的。我开始珍惜每一株花草的芬芳,在意每一只蚂蚁的感受……并为它们的憔萎郧命而痛惜不已。我们在山间溪畔对歌,嬉戏。一起将渔夫手里的鱼苗买下,并一同亲手放回水中,看着它们畅游而去。分别的时候,我们彼此默默思念,而繁琐日子也因了这思念的馨香而有了生动的亮色。我们一起享受着那些朦胧而明丽的美妙时光,乐不思蜀。以为,自此天长地久。地老天荒。以为这一切,天经地义。但车祸却夺走了他的命。但我没想到男却是向我索命来的。但就算知道,我就会抗拒吗?我就会远离吗?不会。依然不会。因为,男才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意义。因为,有男的日子,我才有心。而没有了心,那还叫活吗?看着那些白衣魔鬼一针一线有条不紊地缝补着男的眼皮,我感到自己的心也在被一针一针扎着,缝着。只是,再也缝合不上了。在男飞到空中的那一刻,我的魂魄已散,心脏,亦碎成了齑粉。那天下午,我躺在床上,听着音箱里反反复复谁在那里唱着:

心痛得无法呼吸

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地看着你

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在哪头

那里是否有尽头

就向流星许个心愿

让你知道我爱你……

这首歌反复唱反复唱,我的泪一直流一直流。直到将我淹没,直到将我淹死。我是自愿沉下去的,因为知道从此活着没意义了。而我最最想不通的是,既然要拿走,为什么还要给我。如果从未品尝过爱的滋味,也就没有后来的失去,失去的断肠和没着没落。这老天爷的玩笑,实在让我困惑。那扇门,我徘徊来徘徊去,始终推不开。我想男肯定也是推不开的。就这样,我们被那神秘的力量隔在了门的两侧,再也无法沟通。屋里暗下来。从此,我再也没能走出黑夜。那颗会疼痛的心,我将它取出来,放在北冰洋的冰山上。贴上封条。上书四个大字:此心已死。从此,我成了一个真正的无心人。这样,我便再不会经受心痛的滋味。而且,遗忘了所有该遗忘的过去。我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我叫——魔。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恶魔。在人间我所向披靡,无往而不胜。看着那一具具倒在我剑下的尸体,我得意地在风中饮血狂笑。白发飘飘。我会一直这么得意的,快意的。如果我没遇到他,我的佛。假若,佛不来。

那是个冬日的正午,我倦倦地躺在河面上。河里的水已结了冰。太阳当空,我半睡半醒,那把杀人的宝剑就横在胸口。鼻息间尚残存着新鲜的血腥。忽然,我的耳边响起隐约的音乐声,象是仙乐,自天宇而来。睁眼,奇迹出现了。河边的柳树居然是绿色的。柳丝轻拂。上空,祥云过处,我看到,佛远远而来。温柔地俯视着我,目光中满是怜惜。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因为,那时,我感到胸膛里有颗心跳了一下!还有点疼。它怎么会回来的,我的心?它不是早就被我冻死在冰山上了吗?我警觉地跳起来,对着佛喊:离我远点!我是魔!我会杀了你的!

但佛依旧微笑着,并向我伸出了双手:孩子,你不会杀我的。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来吧,跟我回家……他的声音就在耳畔。多么温柔多么温暖。他的目光就在眼前,那么慈爱,那么熟悉。那似乎是我的父亲,哥哥,兄弟姐妹知己情人……忽地,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我的男!我的记忆瞬间复苏。这复苏的记忆令我恐怖至极。那一刻,我看到了一切。我看到了那只雀雏。那血管。我看到了那只猫。那猫嘴边的细绒。猫眼里的男。男眼里的猫!

不!我狂喊着:我不要你!我怕你!佛魔不能并存,有你无我有我无你,我要杀了你!然后我猛地将利剑刺出——

刺向自己的胸膛。艳丽的鲜血喷射而出。我惊讶地发现,我的心跳了出来。我发现,它在我的胸前缓缓绽放,幻成了一朵滴血的莲花。

第四棵树和有洞的墙

我开始为他改变了,我不再那么爱吃醋,不再那么小心眼,我以为这样子他会回心转意。可是我错了,彻底的输了。其实一开始我就应该知道结局的。

我和他走在一起,不再像以前那样说说笑笑,更多的是沉默,我知道,当爱情出现裂痕的时候是没办法补起来的。

我叫他早晨一起上学,他说他家人不让早走,我知道这只是一个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借口罢了,可我又能怎么做呢,我有的只是默默承受。

那天,我生气了,发很大的火,在阳光照耀下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哭了,无所顾及,我知道这泪水已经在心里藏了很久。这一刻决提。

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在学校,问我在哪里,我说到了广场了,我就站在那等着他,等了很久,不见他来,就打电话给他,他说还在学校,哈,当时真的是憋不住了,为什么呢,我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子的。

我哭着走了,回了家他始终没有再找我,我忍不住打电话给他,他在交电话费,说马上就来找我,然后我就静静的等着,他来了,说是买了东西送我,很漂亮的瓶子,里面有棵心状的小植物,是我最爱的紫色。边上装饰着紫色的星星草。很可爱的东西。

他安慰我,告诉我不要哭了,我说我想煽你,他说你煽吧,我举起手,可是没勇气放下,我爱他,我知道自己下不了手。

然后我们和好了,又在一起,可是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他给我装上了游戏,我们还是小学生时候就流行的仙剑奇侠传。

我开始玩,很刻苦的玩,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玩游戏的,却因为这个每天爬在电脑上玩开了。我觉的自己真的变了。

我刚过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打电话问他怎么玩下去,他告诉我,当时我们休息他在朋友家住着,每次都是我打电话给他问他怎么不找我,他就说是准备给我打电话呀。哈哈,又是借口。

当我对他很失望的时候,我决定不再找他不再打电话给他,连着几天他不找我,我不找他。我哭了,去了学校见他时候我把他给我的那个小瓶子还给了他,他什么都没说,还是和朋友说说笑笑的,我回家,哭的很惨,我叫朋友打电话找他,到了晚上才联系到他,他换电话了,电码我不知道,我问他为什么这样,他说是家人要我好好学习,等上了大学再说。这是约定么,我不认为这是,我觉的这是作为脱离我做好的借口吧,他总是这样那样为自己找些理由。我没脾气了。

我告诉自己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这样对他,我开始绝望,我想要忘记他了。然后就这样淡忘,走在路上,我把和他在一起的所有都回忆了一遍,更多的是心酸。

我决定要忘记了……

一个人的幸福来得太简单,往往都会把握不住。

四年前,我的爱情来得很简单,那时候我是天下最快乐的人;

四年后,我的爱情走得很简单,这时候我成了最痛苦的人。

真的,我一直以为我就是她的全部,她整个世界都是围着我而转动。不是么?

四年来,只要我有一点的不舒服,无论多深的夜,多大的雨,多么的累,她总是会出现在我面前,细心的照顾我,等我渐渐好转,才安心的睡去。

在她面前,我就象个小孩,总是把自己的烦恼统统塞给她,不曾在乎她的感受。而她,总是把她的烦恼,把她的不快乐藏得好好的,然后把最快乐的一面留给我她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把我保护在她的世界里,然后,自己去抵挡原本不属于她的伤害,其中,还有来自于我给她的伤害。

四年了,我只要为她做一点小事,她总是会莫大的感动,她头痛了,我帮她按摩头,她会感动得落泪。偶而逛街,买一件很小很小的玩意给她,她会高兴整整一晚上,然后一大早,看着我醒来,告诉我:老公,我爱你!当我沉迷于电脑游戏时,她会一直坐在旁边陪着我,偶尔问一些在我看来是近乎于白痴的问题,接受我近乎于敷衍的答案,临睡前,还会给我换上杯新的热茶,叮嘱我要早点睡。

她就是这样一个简单而又容易满足的女人,而我就是她的世界。

她总是充满怜爱的对我说:“老公,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成什么样子?你那么小孩子气,从来不懂得照顾自己。”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离开我,为什么?因为她说过:“只要你不是有另外一个女人,什么错误我都会原晾你,都不会离开你。”这个承诺,让我姿意的挥霍着她给我的爱,一次一次的伤害她,她一次一次包容,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离开我,为什么?因为,她爱我胜过她自己。

真的,她走了,我一直以为我就是她的全部,错了,原来她才是我世界的支撑点,她走了,我的世界崩塌了。我一直以为我会很坚强,可是……

我再也不能带她去逛街,

我再也不能看她为我买衣服,

我再也不能陪她照贴纸相了,

我再也不能告诉我们的孩子,妈妈当年如何追求爸爸的有趣故事了;

她再也不会轻轻吻一下我,叫我:“傻瓜。”了,

她再也不会带我送给她的戒指了,

她再也不会抱怨情人节没有买巧克力给她了,

她再也不会满脸幸福告诉我,她又为我们的孩子想到一个好名字了,

我们再也不会争论将来孩子会象谁更多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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