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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梦回天山——新疆行

题记:新疆,有着多样多姿的自然风光、多元多彩的人文传统。166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生活着47个民族,60%以上的人口是少数民族。和平解放60年来,新疆各族人民和睦相处、团结奋进,走出了一条共同富裕、和谐发展之路。新疆是我曾经生活过的遥远的地方、是我难以忘怀的美丽的地方,魂牵梦绕,梦绕魂牵,她是我终生的追求、我永远的故乡!

2009年11月28日,星期六,晴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片神奇的“西域”,那“三山两盆一条河”的广袤地貌,那沟通东西方商贸、文化、信仰的古老丝路,那坚忍不拔、美丽无私的红柳、胡杨、雪莲,那不胜枚举、无以言表的美好、壮阔、富饶、执着、神秘、沧桑、彪悍、雄奇、瑰丽、清秀、柔情,凝聚成一个令我魂牵梦绕、梦绕魂牵的名字——新疆!

“我们新疆好地方,天山南北好牧场,戈壁沙滩变良田,积雪融化灌农庄……”今天是古尔邦节,维族、回族、塔吉克族等穆斯林兄弟这一天会宰牲庆节,家家户户互致祝福,大街小巷转亲访友的男女老少络绎不绝,到处欢声笑语,到处喜庆祥和。在新疆的岁月里,我喜欢融入这样的氛围中,与各族兄弟姐妹一同畅游在欢乐的海洋。新疆之美,不仅在多样多姿的自然风光,而且在多元多彩的人文传统,季羡林先生曾经有过一句概括:“全世界历史悠久、范围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和伊斯兰国家。而这四个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国的新疆了。”

有几年了,我没有回新疆。然而,对新疆的思念,从未释怀。那里熟悉的兄弟姐妹,那里熟悉的山山水水,那里熟悉的风土人情,那里熟悉的一草一木,无时无刻不惦念在心,无时无刻不牵肠挂肚。新疆是我的第二故乡,我曾经在那里生活过多年。在帕米尔高原上、在茫茫戈壁滩上,都留下过我的足迹。那不仅是我生命中一段年轮,更是我成长中一段永难忘怀的磨砺与升华。我觉得,一个人的思念,往往是从惦念开始的。正因为有了惦念,才有那无限的思念。当我提笔写这篇文章时,我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惦念。

我惦念,时刻惦念着新疆自治区工商局各民族的同事们。维护祖国统一、维护民族团结、维护社会稳定、维护市场秩序、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他们始终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全力以赴。“725事件”发生后,周伯华局长代表总局党组立即给新疆自治区工商局提出要求,新疆工商系统坚决贯彻落实党中央、自治区党委的决策部署,按照总局党组的要求,在维稳宣传和市场监管的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区工商局领导第一时间赶到单位,亲临一线,靠前指挥。党组书记王新怀和局长尤努斯·玉素甫高度重视,立即组织召开紧急会议,传达了自治区党委办公厅通知精神,并按通知要求对局机关安全保卫及维稳工作进行了部署。事件使乌鲁木齐市商贸流通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新疆工商关键时刻拉得出、冲得上,快速作出反应,强化维稳措施。开展维稳宣传,提振群众信心。强化监管职能,保障市场秩序。自7月6日开展宣传引导工作以来,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仅乌鲁木齐市工商系统就引导各类市场主体24822户,有效电话宣传1832人次,市场巡查560人次,召开座谈会20次,发放《乌鲁木齐号外》2627份。在自治区党委、政府的正确领导下,通过各族工商干部的积极努力,乌鲁木齐市场秩序迅速恢复,7月9日,60%的商户开门营业;10日,达到了80%;13日,90%的商家已恢复营业。乌鲁木齐恢复了社会稳定,重现了市场繁荣。经过这场血与火的考验,自治区各族人民更加珍惜和谐稳定的经济社会发展局面。自治区政府主席努尔·白克力赞扬新疆工商:实践证明,工商这支队伍是一支非常可信的队伍;是一支能够不断适应形势变化,主动转变工作方式,支撑自治区经济发展的队伍。得此盛赞,是新疆工商人的光荣,也是全国工商人的骄傲。

我惦念,时刻惦念着新疆奋战在一线的基层工商人。他们长年累月默默工作在艰苦的条件下、生活在艰难的环境中,却不言苦、不言难、不言累、不言弃。他们以苦为乐、以难为“硎”,磨砺自己、造福社会。在新疆,有些地方一名工商干部要承担相当于内地一个县的地域的监管任务,难度可想而知。在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全县只有13名工商干部,县以下就不设工商所。不知道这是不是全国最小的工商局。但他们却监管着数万平方公里的地域。周伯华局长在新疆基层视察时曾告诫同志们:“你这里是重要关口,责任重大。”他们时刻铭记这一叮嘱,始终不负这一嘱托,一次又一次交出出色的答卷。上一次回到新疆,我走访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县工商局、走访了疏附县乌帕尔工商所、走访了阿勒泰的那拉提工商所。乌帕尔是一个民族大团结的工商所,是工商战线民族大团结的典范。与他们在一起,不仅能感受出色的工作业绩,也能感受和谐与优雅。他们的热情奔放、他们的载歌载舞,感染了周围每一个人。喀什市工商局的李建军书记、艾尼外尔·热买提局长自豪地告诉我们:全国工商系统的同志来喀什,都会来乌帕尔工商所。我想,这是因为大家都钦佩于他们的爱岗敬业,都感动于他们的乐观向上。有了这样的工商人,新疆怎不令我们流连忘返,怎不令我们乐不思蜀。

我惦念,时刻惦念着新疆各民族的父老乡亲。塔什库尔干县是距离乌鲁木齐1765公里的祖国西部边陲,是中国雄鸡版图的尾翼。南、西分别与克什米尔(巴基斯坦实际控制区)、阿富汗和今天的塔吉克斯坦接壤,边境线长808公里。记得第一次去那里,从乌市出发,坐车走了整整七天七夜。塔什库尔干县群山环抱,峻岭连绵,冰峰耸立,沟壑纵横,丘陵起伏。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兴都库什山和天山四大山脉在此处汇合,形成“世界屋脊”。这里,有海拔8611米的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有海拔7546米的号称“冰山之父”的慕士塔格峰,还有提孜那甫河和塔什库尔干河。这里,年平均气温323℃,极端最高气温3220℃,极端最低气温-3921℃。但是,建设兵团官兵们战天斗地的精神鼓舞着我,塔吉克兄弟姐妹热情好客的质朴真情温暖着我。当年这里的生活条件固然贫困、艰难、简陋,可淳朴的民风使居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塔吉克民族热情好客。对客人不论亲疏、老幼和民族,凡是来客和投宿的过路人、生人都热情款待,拿出家中最好的饮食、被褥来款待。长期以来,依靠这种互相帮助,旅人和牧民克服了旅行和游牧时在人烟稀少的牧区不易获得食物和宿处的困难。而我,也在这样的氛围中,真切感受到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真切感受到新疆永远是祖国不可分割的神圣领土。塔吉克族目前人口有4万左右,主要分布在塔什库尔干县,少数分散居住在该县以东的莎车、泽普、叶城、皮山等县,这些县都设有塔吉克民族乡。“塔吉克”是本民族自称,意为“皇冠”或“戴王冠者”。据文献记载,其先民于公元前2000年中期,从里海以东的中亚草原游牧迁徙到帕米尔高原。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塔吉克族在这片土地上与各民族友好相处,繁衍生息,逐步形成了以牧为主、农牧结合的生产方式,造就了塔吉克人自强不息的开拓精神和崇高品格。塔吉克族男子身材魁梧,女子苗条秀丽。他们个个能歌善舞,音乐有弹唱曲、歌舞曲、叼羊曲、哀悼曲、情歌和宗教歌曲等。特有的乐器为纳依(鹰翅骨制的短笛)、巴朗孜阔木(弹拨的七弦琴)和热瓦甫(弹拨的六弦琴)。舞蹈多模拟雄鹰展翅、飞翔回旋的动作。在民间古老的传说中,鹰是英雄的象征。塔吉克族拥有优秀的非物质文化,《塔吉克族鹰笛与鹰舞》、《播种节与引水节》、《塔吉克族马球》、《塔吉克族婚俗》等已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上世纪60年代根据塔吉克族群众爱国守边的真实题材拍摄的电影《冰山上的来客》,当年更是在全国家喻户晓,也传颂至今。

一种执着、一份坚强,带给我的是无尽的感动。写到这里,我真的感动,感动得难忘,感动得“魂牵梦绕”。对第二故乡的思念,我只能用“魂牵梦绕”来形容,因为,我的青春年华都留在了那里。

我始终魂牵梦绕,魂牵梦绕新疆的雄奇锦绣。不到新疆,你不可能不知道中国有多大!新疆总面积占中国陆地面积六分之一,边界线长度占四分之一。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若羌县为中国占地面积最大的县,其面积比江苏省和浙江省加一起的总和还多4平方公里。“三山两盆一条河”将166万平方公里的新疆裁成数块雄奇而锦绣的河山:天山是一座父亲山,武侠作品喜欢将高人置身于天山之上,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便是其中之一。那份豪侠之气、雄奇之美,也许只有绵延2500公里、宽阔250公里、平均海拔高达5000米的天山山脉能相匹配。天山以南,谓之南疆,南边有塔里木盆地;天山以北,谓之北疆,北边有准噶尔盆地。昆仑山形似一条巨蟒,因此唤作“莽昆仑”。这是我国最大的山脉之一,西起帕米尔高原,沿新疆西藏边界向东延伸。东端分为北中南三支。南支可可西里山,是长江上游通天河的一些支流的源头。南支东延为青海境内的巴颜喀拉山,是黄河的源头。巴颜喀拉山东接四川的岷山和邛崃山处,是一片海拔六千公尺的雪原。当年,毛泽东同志“胸怀祖国,放眼世界”,写下了雄浑瑰丽的诗篇《念奴娇·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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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

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

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

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

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

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横空出世的“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就是以昆仑象征人生、象征历史、象征世界。只有昆仑一样博大的胸怀,方能在其高寒多雪、江河横溢的历练中,吹响“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号角。

而阿尔泰山是新疆一座真正的金山,俗话说“阿尔泰山七十二条沟,沟沟有黄金”。额尔齐斯河水滋润了这座2000多公里长的山脉,草原、森林、动物都呈现出盎然生机,使其成为名副其实的“天然基因库”。

在天山与昆仑之间,有塔里木盆地,这是中国最大的盆地,面积足足有56万平方公里。它的中间,则是著名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而塔里木河就环绕在盆地的西边和北边,沿着这条新疆的母亲河,有一片片美丽的胡杨,这些“第三世纪活化石”历经1亿3500万年依然挺拔在多变的恶劣气候中、昂扬在干旱的盐碱土质中。“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烂。”这顽强的生命,这伟大的品格,赢得了人们的喜爱与敬重。在塔里木河流域,维族人民给她们起了一个美名——托克拉克,意思是“最美的树木”。她们与红柳、雪莲一样,是新疆品格的象征,是新疆生态的功臣!

值得一提的,还有富有诗意的孔雀河,亦称饮马河,传说东汉班超曾饮马于此。孔雀河是罕见的无支流水系,其唯一源头来自中国最大的内陆淡水吞吐湖——博斯腾湖,从湖的西部溢出,流经库尔勒、尉犁县,终点为罗布泊。在新疆,像库尔勒一样拥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的城市,也是极为罕见的。

我始终魂牵梦绕,魂牵梦绕新疆的开拓开阔。不到新疆,你很难了解中国人的开拓精神有多强、开阔胸怀有多广!早在2000多年前,张骞出使西域,13年的艰难困苦,一百多人的使团只剩下张骞自己和堂邑父两个人。然而,他没有停下脚步,之后再度出使西域,随行者浩浩荡荡有三百多。司马迁感慨张骞出使功在“凿空”,也就是开通道之先,破交流之障。此后,渐渐形成了沟通东西方商贸、文化、信仰的“丝绸之路”,名垂青史。甚至,我们今天生活中的胡桃、胡瓜、胡椒、胡萝卜等,也都一一传来。公元627年,也就是唐太宗贞观元年,高僧玄奘从长安出发,西行求法。偷渡玉门关后,他历五天四夜滴水不进,艰难地跋涉出八百里戈壁沙漠,取道伊吾(今哈密),入高昌(今吐鲁番),沿着天山南麓,途径今天的库车、阿克苏等,继续向西往印度取经。《大唐西域记》记载了玄奘历时19年行程五万里的艰辛与硕果。《西游记》,则将这一历史传奇演化为家喻户晓的传说与神话。张骞出使西域和玄奘西行求法是发生在新疆这片神奇土地上的两段生命华章,而华章的底色都是大漠戈壁、都是理想信仰。

我始终魂牵梦绕,魂牵梦绕在新疆的那段岁月。唐诗写新疆边塞就说:“马走碎石中,四蹄皆血流”。“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永远刺骨的风、永远烧不沸的水,忍饥挨饿中套来维生的旱獭,环境之恶劣难以承受。是革命父辈和各民族兄弟,以他们的身教言传教育我:特殊的经历要锻造出特殊的坚强、特殊的韧性、特殊的执着,更要锻造出特殊的信念、特殊的理想、特殊的忠诚。高原是根、戈壁是魂。它铸就了塔吉克兄弟心目中的雄鹰,也铸就了我们生命中永远不变的情怀与执着。因此,我又是幸运的,新疆的岁月是我人生的出发、理想的发端、成长的起步。

多少次梦见你,大漠戈壁;多少年思念你,守望戈壁。雪峰响驼铃,红柳伴胡杨,那是我曾经生活过的遥远的地方!

多少次梦见你,大漠戈壁;多少年思念你,守望戈壁。漫坡的牛羊,马上的姑娘,那是我难以忘怀的美丽的地方!

戈壁,你像父亲宽广的胸怀,包容了世间的沧桑。你像苍穹展翅的雄鹰,开拓了生命的蛮荒。守望戈壁,戈壁守望,我终生的追求,我永远的故乡!

这是我生命中的新疆行,这是我工作中的新疆情。年轻的时候,我就去了塔什库尔干县境内海拔近5000米的红其拉甫山口,那是古代“丝绸之路”中国境内的终点,也是进入海外的起点,是中国与南亚、西南亚各国的大陆交通要道之一。现在,又是喀什通往巴其斯坦的中巴公路国内段的终点,竖有中国国界的界碑;是世界上海拨最高的口岸,由于天气情况比较恶劣,这里只在4月15日—10月15日开关。三年前,我与新怀书记等新疆工商同志一起,重新站在这个山口,站在这个口岸,又一次看见了蓝天白云雪峰中翱翔的雄鹰,我觉得它不仅是塔吉克民族喜爱的图腾,也是新疆工商红盾精神的化身。

戈壁滩上的胡杨、帕米尔高原上的雄鹰……在古尔邦节的这一夜,我梦回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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