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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地老天荒的错觉

恐慌,害怕,单单被禁卫军拖架了一路,足够叫她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来到仁寿殿时,已然吓破了胆,除了喊冤,求生,再不会其他。

无数双眼睛将她看着,真是蹊跷极了!

慕容若文不是一口咬定慕容紫与霍雪臣私奔了么?为何只抓了这个小丫头回来?

对于第一次进宫的年轻才俊们来说,居然能够遇上如此……奇事!

看似无非妃嫔之间的争斗设计,然,往深了思索,这无不与大楚局势息息相关。

慕容世家内部的矛盾,两宫时而联合,时而分庭抗礼各抒己见,围绕着一个慕容紫――这个得到了武德皇帝全部宠爱的女人。

她的私奔到底有何内情?

随便想想这些边角都令人血液沸腾。

又在此时,高高在上的关、萧二人还没来得及问话,殿外传来太监拉扯嗓子的通传――

“皇上驾到!!!”

遂,众起,转了方向,朝外跪迎。

楚国风华正茂、卓绝无匹的皇帝果真不负盛名。

当他阔步走进明亮的大殿时,顷刻间光辉熠熠,尤其是那些初次入宫的才俊们,一个个都肃然起敬,那氛围一下子就变得不同了。

用着憧憬的目光把绝世无匹的男子迎来,于是都亲眼看到了,在皇帝身旁的是一名穿着打扮,还有相貌气度皆不俗落的女子。

她毫不避嫌的挽着楚皇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讲到有趣之处,皇上的笑容就会变得越发明朗,温柔无边。

而她因为讨得他欢喜,自个儿也笑得满足。

那个女子,是世间再无第二人的慕容紫――唯她能与帝比肩。

分明,他们站在一起是合衬如天偶佳成,更似画中璧人。

连旁人都轻易察觉流转在他们之间只与彼此的爱意,再说到私奔?

谁和谁?

当来人全然走进这人心诡异的大殿,慕容紫仍旧弯着甜美的唇角,侧首精准无误的向慕容若文看去,状似不经意,其实,是用了些心思的。

傻如段意珍,为她松一口气。

聪明如慕容徵,连怀疑担心都不用,他这个妹妹,还没笨到被人轻易陷害的地步。

楚萧离是作陪,万苦千辛才征得小辣椒点头,容得他看她风光一回,做她的陪衬。

最后,纵观大局的萧氏摇着头打量慕容若文。

这宫里啊,斗败了的就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徒添一缕活人看不见的魂而已。

她淡语,“将造谣生事的先拉下去,听候发落罢。”

凛冽的风自可趁的缝隙灌入天牢中,再而顺着阴暗潮湿的狭道一路汇聚,一路缱绻,无形中,肆意的穿行着。

那风声与粗糙冰冷的石砖和墙壁摩擦出尖啸诡异的声音,来回荡漾,彻夜不散,时而清晰如就在耳畔边叫嚣,时而,幽远模糊,恍如隔世遥传。

牢房的深处,一豆孤灯在残风的摇曳下努力释放着微弱的光亮。

两个被临时调来此处守夜的禁卫军,一边饮烈酒暖身,一边闲聊打发。

他们说,那些声音是过往命断宫中的凄魂在哭,超升不得,只能长久的徘徊于此,借了风声为自己诉冤情。

这说法被关在囚室的慕容若文听了,直忍不住低笑出声。

干涩纤柔的笑声宛若寒冬里被冻结了的溪流,厚厚的冰层下,只剩一线流水在苦苦挣扎。

铁栏外,对话的禁军暂且停顿,齐齐想铁栏内,黑暗的深处看去,但很快,他们未曾理会她分毫,继续饮酒,消磨漫长寒夜。

慕容若文自是没有心思与哪个搭腔,只觉得无意中听到的话甚是好笑。

冤情?

只要进了这座皇宫,谁能说自己的心和双手干净?

此时,她蜷缩在囚室的角落里,怀抱双膝,安寂的享受临死前最后的平静和轻松,都尘埃落定了。

在自己的设局被拆穿的那刹,其实她没有半点慌乱和害怕。

反而,终于得到了一个结果,好也罢,坏也罢,但求解脱。

自她被从仁寿殿押到这里,粗粗估来该有五、六个时辰了,除了外面那两个受命看管她的禁军,想象中的酷刑,拷问,一概不曾发生。

甚至在入夜时候,还有人专门与她送来可口的饭菜。

那会儿,她盯着热腾腾的饭菜,心存狭隘的猜想,里面是否搀了毒药?

大快朵颐过后,直至此刻,除了稍觉寒意,其他都还好。

她想,或许她要取暖的绒毯和暖炉,怕是他们都会给她找来。

毕竟她还是帝妃,不,是犯下孽事,等待发落的罪妃。

在被治罪之前,她必须活得好好的。

蓦然,平和的思绪顷刻间止于此!

慕容若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黑暗中,她原本无澜的眸微微荡漾出心潮起伏的波澜。

先她以为以此方式就证明自己是能够反抗的,可眼下算什么?她怎能如此乖顺的呆在这里……听候发落?

她没有做错!

警觉的向囚笼外看去――

两个禁卫军正回忆着初初从军时的点滴,压根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进到皇宫里来,成为守护皇权和天子的其中一员。

他们以此为荣,又为着在宫中所见所闻而叹惋唏嘘。

全无发现,在身后五步不到的囚笼里,那个藏于深暗处的女子,正不动声色的取下头上的金簪……

慕容若文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她的左手已抬至胸口,金簪被纤白的玉指死死紧握,锋利的那一端对准心窝,蓄势待发的绝狠。

死,她并不怕。

她怕的是一生被人摆布,连死了都要将尸身送进皇陵,成为整个楚氏皇族微不足道的殉葬品。

起了自尽的念头后,她整个人都为之兴奋得不能自己。

当明天清晨来临,那些想要给她定罪的人发现她早就命绝身亡,会露出如何一张可笑的表情?

她怎能轻易让他们摆布到底!

深深地、颤抖的往胸腔里吸进一口冷到肺腑的寒气,定了心神,上翘的嘴角带着嘲讽和满足,紧握金簪的手猛然用力,又在这刹,她听见囚室的另一端传来了明显的步声。

谁来了?

不知是好奇使然,还是她对尘世有所眷恋。

慕容若文鬼使神差的顿住了刺伤自己的动作,将手垂了下去,而后瞳眸里充斥着古怪和复杂,往来人方向看去――

不负所望,来的正是慕容紫!

见是皇贵妃亲临,两个禁卫军均是微有错愕,手忙脚乱的起身跪迎。

心里无不疑惑,这都子时了,何以皇贵妃会一人来此?

“你们出去守着。”

慕容紫淡声吩咐,目光已落在闻她来声,起身来到铁栏后的慕容若文身上。

待禁卫军退出,这个不大的囚室里,只剩下两个对彼此一半熟悉,一半陌生的姐妹。

姐妹?

这一称呼说来实在生疏可笑,一个是嫡出高贵,一个是庶出的陪衬,前者如今得到整个慕容家的指望,皇帝对她宠爱万千,后者,只有罪该万死。

相隔于囚笼内外,里面的狼狈不堪,顿失世家千金的风范气度。

笼子外面,慕容紫已换下了前往仁寿殿的那身衣裳,这会儿她披着来前楚萧离亲自为她裹上的雪狐皮氅,帽檐盖过了她大半臻首,依稀可见发髻上的饰品若隐若现的焕发着珍珠般高贵的光泽。

如此一个她,实在不该置身在狭小肮脏的囚笼里。

沉默片刻,素来寡言沉冷的慕容若文先开了口,问,“来看我有多狼狈?还是想说些能够叫你觉得痛快的话,证明你是这宫里最得脸的女人?”

她话中的每一个字里都是不甘和讽刺。

若无铁栏相隔,定要面前的女子给她陪葬!

隔着坚固的铁栏,借以身侧摆在木桌上的灯盏,慕容紫平静的打量着里面女子略显狰狞的脸容。

开始布局的时候,她就不曾觉得这有多高明。

先前在东华殿,正陪着九郎对弈的三哥哥听了她的话语,对她说:那是因为你的身边多的是狡诈如吾皇,聪睿如汝兄的‘人才’,便也就显得自己笨了些。

然后又赞许的说,其实她委实会对症下药。

或许吧。

收回思绪,她浅淡道,“我不是来奚落你,更非来看你有多狼狈。”

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到慕容若文的面前,她再道,“受人所托,他朝,这样东西或许能给你留个念想。”

他朝,她的日子会很难过。

岂能一死了之?

慕容若文迟疑的覆眸看去,望清慕容紫手中所托之物,霎时呆如木鸡,闪烁的眸光随之静止,半开的唇微微颤动,不执一言。

前一刻她还在暗中嘲笑着所谓的‘他朝’、‘念想’……

她统统不屑!

可现下,忽然将从前的珍惜之物放到她的眼前,迫使她忆起曾经种种美好期许!

更以此提醒,那些遥不可及,她曾拥有过。

“我不要!!!!”

嘶声,慕容若文挥手打在了铁栏上,仓皇失措的往后连退了数步。

“把它拿走!我不要!!我不需要!!!!”

那是南巡前,方玉泽赠给她的定情之物,一支断了之后,又经工匠重新打造,用镂空的黄金包裹连接成型的玉簪。

这是外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她时常带着,十分珍惜。

十五岁时,却被若芩借着素簪笑话她。

――不值钱的玩意儿,你偏要当宝,身为慕容家的小姐,你要作践自个儿我管不着,莫要因此让人看低了慕容家,那便成了你的罪过――

因这番话,慕容若文赌气的把玉簪当众摔在地上,断成两截。

未曾想,会被方玉泽收拾起来,为她重新修好。

她还记得,当日他与她授完最后一课,在她要离开书房前将慌忙请她留步,取出这了簪子,对她表白心迹。

他说,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值得他以死相搏,此簪为证!

叫她如何不感动,如何不誓死相随?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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