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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暗云涌动

白色圣城最高处,圣殿的法王厅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法王厅是圣教国处理圣教联盟大小事务的议事机构,也是制订和修改教团法的立法机构。整个法王厅议事成员由三名白衣主教、十一名主教和一百名普通议员组成,而教皇作为其精神领袖,独立于这个法王厅之外。这个一百多人的小团体,人数虽少,却代表了整个圣教联盟的最高权力,毫不夸张地说,他们轻轻的几句话,就能决定在几万里以外的国家的生死存亡。而支撑这股权力的,是圣教在联盟内民众心目中强大的影响力,圣教国本身庞大的经济实力,以及圣教国古老的骑士等级评议权力,而联盟各国之间的军事力量的分散和制衡也对圣教国的统治提供了方便。当然也有阴谋论者所谓的背后的暗之统治者,这也是民众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些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大人物们,定期聚集在法王厅里上演着一出出狐假虎威的游戏,而谁说不是呢?政治就是这样一种狐假虎威的闹剧而已。

不过,今天法王厅内的气氛比以往都更为凝重,会议的时间明显也比往日来得更长。

“哼,看来处死雷德三世的儿子起到了反效果啊!”一位戴着白色圆礼帽的主教,带着轻蔑的口吻说道。

“雷克主教大人,当初绞刑的命令可是得到这里绝大多数人的赞成票的哦。”另一边一个个子稍矮的人用一种尖细的嗓音说道。

“是吗?桑特主教大人,我怎么记得当初是阁下大力鼓吹要对佛洛尔王国严惩的啊,而绞刑的提议也是阁下的议案呐!”

“这,在下也是知悉教皇陛下的心意……”

“够了,你这个诡辩之人,不要在这里用教皇的名义来掩盖自己的本意!”被称为雷克主教的人严厉地呵斥那个身材矮小的主教,雷克主教一向以直言不讳而著称。

“好了,两位高贵的主教大人,对于已经过去的决定,不值得两位在这里浪费唇舌。”坐在法王厅大殿中央的穿着一袭华贵白袍的人说到,这位是伯尼白衣主教,今天会议的主持者。三名白衣主教一直是轮流进行会议主持,并将会议的结果呈报教皇。

伯尼白衣主教清了清喉咙,围坐在大殿四周的主教和议员们都安静下来,向他投以尊敬的目光。

“雷德三世已经彻底转投迪兹迪亚,这一点已毋庸质疑,这三年来我圣教联盟一直设法将他引回圣主的光辉正途,可惜他三番两次杀掉我们派去的勇敢的骑士,其野心早已昭然若揭。而后,将他的儿子正法也是出于无奈之举,我们的神对待信众是仁慈的,但是对待敌人是冷酷的!这一点已无需过多讨论。”

伯尼白衣主教刚说完,在场的人摆出一种每当谈到圣主或教皇时的虔诚的神态。

一派狡猾但又令人无法反驳的言语,兰瑟主教坐在法王厅前排,跟一群主教坐在一起。兰瑟主教可以算作势圣殿学院的校长,对待学院里的每个孩子的感情自然与其他法王厅成员不同,而当初他是彻底反对处死佛洛尔王国的那些孩子们的。兰瑟主教一直主张大人的错误不能简单地牵连在孩子身上,而且这样严厉的处罚,必将激起对方更加强硬的报复,甚至对那些继承人还留在圣殿的国家来说,更是会产生无法想象的负面影响。然而兰瑟主教在法王厅里的盟友太少了,势单力孤,他的意见往往淹没在一群阴谋论调者的漩涡中,甚至暗地里有人攻击他是雷德三世安插在这里的间谍,今天的会议,他明智地选择缄默。

“佛洛尔王国的倒戈相向是早已预料之事,这一点早已提醒过莱克雷斯王国了!此刻被迪兹迪亚和佛洛尔联军攻破边境的重镇,完全是其国王无能的表现!”议员中有人大声喊道。

将自身的错误推卸得一干二净!兰瑟主教想到,长年无视佛洛尔王国资金援助请求的人不正是坐在这里的诸位?这岂不是更加愚蠢!再加上数日前严酷地处死了佛洛尔王国王子和其几名重要贵族家族的继承人,这不就像是将自己的盟友推进火坑吗?不过这场火焰还仅在西大陆燃烧,在座的人还能坐在安稳的圣教国内安享太平。

“我再说一次,无谓地对已发生的事情发表各位的怒气有损各位的身份。现在我们的议题是如何向莱克雷斯王国派兵的问题!”伯尼白衣主教提高音量,威严地语气将全场镇住,刚才发言的议员羞愧地坐下。

狡猾而貌似公正,哼!兰瑟主教想着。

“目前虽然对方联军攻占了几个重镇,但他们却愚蠢地将战线扩大,将我们联盟在西大陆的几个国家都牵扯进了这场战争!凭借莱克雷斯王国的军事实力,加上周边几个王国的实力,反击回去是轻而易举之事,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没有必要动用我们这边的军队吧?我倒是担心,我们的军队刚走到莱克雷斯国境,他们却通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大家说是吧?哈哈哈!”一个衣着华丽的议员起身说道,最后一句话仿佛为了制造一种幽默的环境一般带着戏谑的语气,他的话也在议员中获到了一阵笑声和掌声。

“但是这些求援的信件可不能无视啊!”伯尼白衣主教拿起桌上的牛皮信封,用力地扬了扬,接着说:“这些是最近几天莱克雷斯王国送过来的求援信,用词可是十分恳切啊,根据那古老的联盟誓约,我们是不能无视这些盖着圣教血印的求援信的!而且在信中还提到迪兹迪亚那边似乎在使用某种巫术,制造出了许多如同厉鬼一般的士兵。”

“巫术?莱克雷斯国王终于也昏头了吗?”一些议员讪笑道,但因伯尼白衣主教的注视而低下头去。

看到伯尼白衣主教手里那几封宽大的牛皮信封,议员们都低下头窃窃私语起来。

“白衣主教大人,您的话如阳光一般照亮这个法王厅。非常正确,我们必须要向莱克雷斯王国排遣援军,这是我们圣教联盟的神圣职责啊!”另一个议员站起来,首先就拍了一个响亮而露骨的马屁!

“那么阁下认为我们该如何派军才合适呢?”伯尼白衣主教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在这种庄严的场合被这样不合时宜地给拍下马屁,没有想象中那么受用,他直接逼问那个发话的议员。

“这……您看,派遣罗兰王国的佣兵如何?”议员被突然这样一逼问,脱口而出。

哼,刚才还说要履行我们圣教联盟的神圣职责,下一步就只是想到派遣一群杂牌的佣兵!看来这些议员对自己的腰包看得很紧啊,兰瑟主教轻声咳嗽以掩饰笑意。

“罗兰王国吗?那些佣兵作战确实勇猛。很有意思的提议。”伯尼白衣主教向那个议员点头示意他坐下,那议员如蒙大赦。

罗兰王国位于莱克雷斯王国的南面,国内以各种佣兵而闻名,但是在加入圣教联盟后,他们的佣兵更像是圣教联盟的救火部队,哪里出现战乱就派往哪里,完全失去了佣兵接受别国雇佣的自由。

这时,最初发言的雷克主教站起来说:“罗兰王国一直游走在圣教联盟边缘,其供奉也已经拖了许久了。且不说他们是否愿意派遣援军,即使派出那群野蛮的佣兵,他们在莱克雷斯王国将造成的破坏一点也不亚于迪兹迪亚的那群野蛮人所能造成的!我们不能如此轻率,想想世间会怎么去想我们圣教联盟那神圣誓约!儿戏一般吗?请各位不要再犯处死幼儿那样的错误啊!”

“请慎言!雷克主教大人!”

“错误!你说我们在法王厅通过的法令是错误!”

“处决命令是由教皇盖章的!难道你是在弹劾教皇吗?”

“主教大人,注意你的言辞!”

议员席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喊声。

“难道不是吗?处死未成年人,这难道不是一种错误?”雷克主教毫不畏缩地说道。

“雷克主教!”伯尼白衣主教冰冷的目光逼视着雷克主教。雷克主教被他这种气势镇住,赶忙停了下来。

“雷克主教大人!昨天替教皇陛下整理古代的法典,想必你今天已十分疲劳了,今天的会议你可以退下休息了!”

驱赶!雷克主教一时间体会到一种酸楚。但摄于伯尼白衣主教背后的势力,雷克主教不得不气愤地离席,朝伯尼白衣主教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法王厅。

真正正直的男人啊,可惜太不会掩饰自己,在宗教崇拜上倒是可以,但是在政治的战场上这可是会丢掉性命的啊!看来这个男人也将要远离圣教国权力的中心了吗?兰瑟主教看着雷克主教远去的身影,仿佛雷克主教走出的不是法王厅,而是整个圣教联盟的权力中枢。

“那么继续刚才的议题!派遣罗兰王国的佣兵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那些渴望战争的佣兵也在等着这些战争的机会啊,但目前的问题是罗兰王国目前并非我圣教联盟的正式成员,而且佣兵也并非我方的正规军,投入镇压叛乱还可以,但是针对异教的全面战争,我们仍然需要一支正规的部队去支援。”伯尼白衣主教继续说道。

“白衣主教大人,我有一个不错的提议!您看派遣奥维德王国的军队如何呢?”刚才那位身材矮小的桑特主教起身发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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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罗兰王国的佣兵:王国本身拥有正规部队,但仅限于保卫皇室,其余部队为大量的雇佣兵,因为西大陆和南大陆长期爆发战争,位于两块大陆中间一点的罗兰王国就做起了佣兵生意,但受制于圣教联盟的制约,大部分雇佣的雇主都是圣教联盟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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