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无风不起浪，看来传着杨军提副局的说法可能性很大。九点多，杨科长对我说，“中午帮我接一下孩子，我陪贾局长去开会，中午可能没时间接孩子。”平时陪贾局去开会的往往是副局们，叫科长去的时候很少。
我还是活动一下的好，别真的错过这次机会了。十一点我就出来了，去办了一张五千元的购物卡，去学校接上孩子送他到家。我们都住在一个大院里，杨科长住一号楼二单元三楼。敲敲门，杨科长老婆来开门，糸着围裙，看来正在做饭。孩子蹭的一下跑进屋里。“嫂子，杨科长和局长去开会了，中午可能不回来，我把杨林接回来了。”
“他给我打电话了，你在这儿吃吧，”
“不啦，家里等着我回去吃饭呢”说着我把购物卡塞在她围裙前面的大布袋里，“送杨科长的，嫂子，你回去吧我走了”在楼道里，杨家嫂子也不好推让。“在这里吃了再走呗，我都做好了————”。
不等她说完我已经下到一楼了。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姜学仁科长这回可是领教了新局长的手段，本以为贾局长无非是想多收个礼罢了，新领导来了，正没个理由送礼呢，为给新领导个好映象，第一次出手就大方一点。姜学仁在送礼这方面不是小气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当后勤科的科长。好在自己灰色收入都自己放着老婆一点也不知道。
吃过晚饭，找到贾局长的家，东西非但没留下，人家连门也没开，保姆隔着门说：“贾局长没在家，有什么事儿白天去办公室找他”。
这下把姜科长愁坏了，局长不收礼就不会有所关照，这样的话别说还当科长了，很有可能会被开除的。
“妈的，叫你贱，”他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吧。“没事儿惹她干什么啊，就是去**让人抓住大不罚个万八千的。现在这个成本太大了！”没别的办法，只好认认真真的写了八大页检查。
第二天给贾局长送去，贾局看也没看，头也没抬，“把你检查先拿回去，你下个星期一来吧，这几天我很忙。”
姜学仁回到家这回可是知道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了，煎熬难耐。如何处理给个明白话，让这样没头绪的等着，对人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姜科长坐卧不安的，让他如何也等不到星期一了，于是又拿着那份检查来找局长。四楼直冲楼梯的办公室是程勇和局长司机赵连贵的办公室，明亮的大窗子正好把上楼来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凡上楼来找局长的人先得从这个办公室过一遍眼，局长的办公室哪能随随便便的说进就进的。没等姜科长敲贾局长的门呢，程勇就从办公室出来把他拦住了。“姜科长，贾局长正在忙着，你的事儿要是不急就明后天再来”
“我等一会儿吧”姜科长在小赵的办公室里足足等了近二个小时，把姜科长的眼都快等绿了。终于让他进去了。“妈的，我得搞明白，这个混蛋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姜科长在推开贾局长办公室门的那一霎时在心里这样骂道。
贾局长还是样坐在真皮椅子上，面无表情，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用余光看着姜科长。半个身子靠在座椅里面。“嗯？”了一声，表示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贾局长，检查我写好了，你看看写的哪里还不行我回去再改。”姜科长掏出他写的检查双手递过去。口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贾局长接过来，放在桌子上的一边，然后又拿起别的文件盖在了上面。说道：“好，放这里吧，回头我看看，你结小赵说一下，我家保姆今天要回家，让小赵送她一下。”姜科长觉得眼前一亮，赶紧回答到，“好的，好的，我去给他说，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话语中立即让人感觉加的蜜一般。
这回贾局长把目光从电脑上移了过来，有些意味深长，并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子还不笨。
姜科长明白，局长把他的检查用别的文件盖起来是不别人看见替他保密，把保姆送走的意思是－－－－－－－。
程勇是一个长的很不起眼的人，个头不高，胖乎乎的，一对小老鼠眼游走不定。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嘴严，单位里的事儿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只字不提，这样使他深得领导们的信任。
开始还有一些人总想从他嘴里知道一些内部消息，只是他软硬不吃，就是喝多了也从他嘴里掏不出什么东西，常了很多人都懒得和他敷衍。我俩的关系比较好。
科室是这样安排的，和外界联系多的都安排在一楼，联系多一点的在二楼，和外界没什么联系的以及几个副局在三楼，大会议室和一把手在四楼，六楼是放一些不用的杂物，和健身室，有各样的健身器材、台球案子、乒乓球案之类的。
在五楼有一个大接待室，装饰的相当豪华，真皮沙发，XJ地毯，精美的水品灯，琳珑剔透的贝壳陶瓷茶具，大幅的油画，红木茶几。靠近接待室还有两间标准客房，一间装饰成暖色调，一间装饰成冷色调，柔软舒适的双人大床。一年四季多时是空着，偶尔有客人或者是局长们的朋友在这住一两晚上。这层楼很少有人上来，我和程勇有时会偷着跑上来休息一会儿。三楼也有两间，是供晚上值班人员休息的地方。
傍晚程勇找我，说：“我请假回家两三天，我把接待室和那两间客房的钥匙给你留下，王局长的外甥明天在这里住一晚上，他走了你帮我收拾一下，你累了也可以偷着去歇歇。”
杨军科长打电话来：“晚上没事儿吧？咱哥俩找地方喝一杯如何？”
“哦，杨科长最近这一段时间可能都不行，我一朋友他爷爷住院，他家的大叔又去BJ看病去了，忙不过来，我下了班都要去医院帮忙，要是没什么事儿，就过这几天再说”
“行，也没什么事儿，想找你聊聊天，这些天局里这么多儿，觉得挺累，想找你喝杯放松一下。我觉得在局里还是和你比较投机，你挺机灵工作干的也挺出色，你可能也听说局里要有一些变动，有些事儿是要看长远的，要把目光放远一些。”
“大哥，我明白了，我在这里又不是干一两年不干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看我那些地方做的不对，你就提出来，我尽量做的最好”所谓说话听声，锣鼓听音。杨科长的意思我明白了。
“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去忙吧，以后抽时间我们再在一起喝两杯”
听杨科长说完有些恼，分明告诉我这次提副科长的事儿没我戏了，看来五千元的力度太小了。
也不知姜科长如何在隔了一个晚上让贾局长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先打电话把小史叫来：“小史来，请坐。你看如何处理姜学仁好呢？”
“我不知道，局长看着办吧。”
“嗯，姜学仁是做的有些过了，我狠狠的批评了他，这是他写的检查。”贾局长拿起姜学仁写的八页检查。“总的来说，都是因为你长的太漂亮，引的他做出一些错误的行为和言论。法国著名作家雨果说过，“尽可能的少犯错误，这是人的准则；不犯错误，那是天使的梦想。每个人都会犯错误的，关键是看对错误的认识，能知错改错就是好同志。姜科长对错误认识的态度挺深刻，我决定，一，与以警告，二，调离后勤科。你看这样处理你还满吧？”
“行，谢谢局长”
“嗯，没事儿了，你回去吧”然后又打电话给姜科长来，‘你过来一下’
姜科长一分钟也不敢耽误赶紧来了。
贾局长又恢复平时里的和蔼可亲的样子。“姜科长，来，请坐。你写的检查我看过了，很深刻。”贾局长拿着那份其实一个字也没看的检查在手里晃着。“其实，我对你的工作能力等等各方面都是很看中的，所以对你的要求就更严一些，你自己也要对自己要求更严一些，工作更扎实一些，做事儿多动一下脑子，不能出乱子。这件事儿我也没给那几个副局说，我自己就说了算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说着把那份检查撕了个粉碎，然后团成一团丢在纸篓里。“回头我把你调换到别的科室去，离那个长舌妇远一些”说到长舌妇三个字的时候贾局长有一丝忿怒在脸上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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