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钟声在寺院内敲响,沉重古朴的钟声回荡在南山寺上空,余音袅袅经久不散,惊起一群鸟儿,扑腾着翅膀乱鸣着飞向远处苍茫的山林。
不知绕过了多少座宏伟庄严的殿堂,几多许高雅简洁的精舍,最后安以辰带着叶瞳出现在一个单独的小院前。院子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几枝木槿花耐不住深院高墙的寂寞,从一边的墙院内探出头来,绯红色的花朵像极了少女羞涩的面庞。
安以辰松开叶瞳的手,独自走上稀疏的石阶,上前轻叩门上的铜环,叶瞳则站在原地好奇的四下观望着。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年轻小和尚穿着灰色的旧僧衣手里握着一把扫帚站在门缝里,谨慎的打量了一下站在门前的安以辰和叶瞳。“请问两位施主找谁?”
“小师父,空厚大师可在?”安以辰不动声色的将小和尚从头看到脚,忽然笑咪咪的问道。
“这里没有叫空厚的大师,施主请回吧。”小和尚听见有人提起空厚这个名字,突然紧张起来,话没说完就动手要关上院门。
安以辰用一直手撑住即将关上的院门,用似笑非笑的神色望着小和尚说,“弘石,怎么不认识我了?”
“施主认识小僧?”小和尚听到安以辰唤他的名字,手中的动作一顿,诧异的看着安以辰。又仔细的将安以辰打量一遍,神色里带着迷惑。
“三年前我曾随家父拜见过空厚大师。”安以辰微笑道。“那次我还打破了大师最心爱的茶具。”
“是你!”小和尚突然想起了眼前的俊朗公子是谁了,“你是安施主的儿子,后来安施主因为你还送了大师一套珍品紫砂壶茶具做赔礼!”
“真的想起我来了啊,呵呵。弘石师父,大师可在?”安以辰再次问道。
提到空厚大师,小和尚的神色不禁肃穆起来,“师父这些年的身体很不好,很少再见客了,这三年统共不过见了寥寥数人。既然你曾见过大师,我就去帮你们问一下吧,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小和尚瞥了一眼站在石阶下一脸淡然的叶瞳。
“那就多谢小师父了。”安以辰连忙言谢。
小和尚轻轻合上了院门,不一会儿,院门再次打开,不同于上次的一条缝隙,这次是朱门全开,弘石稚气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双手合十微微行了以礼道,“二位施主,家师有请。”
说罢示意二人跟着他走。小瞳快过来。安以辰转身对石阶下的叶瞳招了招手,眼中略带激动。
“嗯。”叶瞳快步踏上石阶,和安以辰一起尾随弘石,向门内走去。
院子里的景象就和寺庙里众多的院落一样,并没有叶瞳想象的那样有多么与众不同,非要说不同,那就是院落尽头的老树下打坐的人了吧。
一身同弘石一样的灰色僧服,花白的胡子,平和消瘦的面庞,手里捻动着一串紫黑色的佛珠,整个人如同入定了一般,身上散发着宁静祥和的气息。不知怎地,叶瞳有种错觉,仿佛那里并没有坐人,而是空无一物一般。
弘石在距离空厚大师五步左右的时候站定,身后的叶瞳和安以辰也跟着停下脚步。
“师父,客人带到了。”弘石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佛礼。
空厚大师睁开眼睛,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笑容温和的说,“两位施主请坐。弘石,给贵客看茶。”
“是。”弘石引着二人坐下,为二人各斟了一杯茶后,恭敬的站在一边。
“弘石,你先去佛堂替我整理经书吧,我想在院子里和二位施主聊聊。”空厚大师慈祥的对站在一边的弘石说道。
“是,师父。弟子先进去了。”弘石又对着众人行了一礼,才转身走进屋内。
叶瞳一直在细细的观察着面前的老人,老人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叶瞳就被深深的震撼到了,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浓重的沧桑里带着睿智平和,目光却是如同孩童一般清澈。
“空厚大师,好久不见。”安以辰难得正经的站起来向大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接着指着叶瞳说道,“这是当年叶家庄叶老庄主的女儿,叶瞳。”
“大师,小女子有礼了。”叶瞳也站起身,学着安以辰向大师行了一礼,却全然忘记了,安以辰行的是男子的礼节,所以这个礼行的有点不伦不类。等叶瞳想起来时礼已经行完了,叶瞳显得有些尴尬的处在原地。
空厚大师笑着看了正在偷乐的安以辰一眼,和蔼的对叶瞳说,“江湖儿女,不必拘泥于如此小节。叶施主请坐吧。”
“多谢大师。”叶瞳白了一边笑的很欠揍的安以辰一眼,决定忽略他。
“安小施主此次来贫僧这里所谓何事?”空厚大师睿智的双眼转向已经坐下的安以辰。
“大师可曾记得三年前为我卜算的一卦?大师你看……?”安以辰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叶瞳那边,略有期待。
空厚大师明了的微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叶瞳说道,“叶施主,贫僧可否为你算上一卦?”
“这……”叶瞳犹豫,她并不怎么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哎呀,叶丫头你还犹豫什么,大师可是很久不给人算卦了,今日主动给你算一卦是你的荣幸。”安以辰见叶瞳有些迟疑,连忙出言相劝。
“那好吧,多谢大师了。”叶瞳听见安以辰的话,心中早已诅咒了他千遍万遍,面上笑着回答。
"施主请把生辰八字告诉贫僧。"
叶瞳轻声说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空厚大师听了叶瞳的生辰八字,眉头微皱,掐指算了算,忽然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