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贾他们的相对平静安逸的生活正好相反,石头他们回家的路可以说一步一惊,充满了危险,日日夜夜都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
从李丽家出来后,他们并没走远,而是返回了原先待过的院子里过夜,当晚半夜时分,果不其然,李丽家的院子遇到了一群暴徒的袭击,当石头被值班的刘洋叫醒之后,他们只看到了一群暴徒向东而去,这伙暴徒行动真快,前后也就是一、二分钟时间,人真不少,隐隐约约地看到足有十几个左右,最令石头他们锹心得是,暴徒们手里有枪,而且不仅仅是一、二支。
偷袭扑了个空,可能是为了泄愤,暴徒们临走时还是放了一把火。李丽家的房子是砖混结构,房子里的家具因为人们做饭烧火,也已经被拆了不少,并没多少可以着火的东西,但是二楼上的火,还是烧了近半个小时。
望着远处熊熊燃烧的大火,石头十分感谢哪个放火的暴徒,要不是他简单残暴的举动,石头肯定还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和巢穴的方向。如果急于报仇,贸然撞进去,估计他们五个人,下场一定会很惨,死不了也得蜕层皮。
李丽见自己家房子着了火,也没表现出来什么,只是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人都没了,要房子还有什么用。
末世里时时刻刻,处处都是危险,到哪也存在冒险。天一亮,他们就出发。李丽就像个怪胎,似乎很享受这种刺激的生活,以惊人的毅力,常常冲在前边。
一路上走走停停,用了两个小时,他们才走了近二公里的路程。来到了石头的老家附近。躲过十字路口一群丧尸,五个人来到一个小胡同前,为了撤退时的安全,石头一个手势,大家全体动手利落地消灭了小胡同口的几个丧尸,等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大伙才小心翼翼地拐进一个小巷,石头的父母亲就住在这儿。
这是一个小二楼的独院,院里有五户人家,二楼上住着父母亲和哥哥一家共六人,楼下住三户人家,全是租赁的家户,石头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估计一家四人,最多十二口人。
大家搭个人梯,石头率先爬上院墙,刚开始院落里静悄悄的,等大家全上了院内的平房顶上,全院的动静尽收眼底,可能是嗅到了活人的气味,楼上楼下全响起了“咚咚”的撞门声。
“咚咚、嘭嘭”一声声撞门声,一听就是丧尸的动作,就像撞在了石头的心上,令人心痛欲望。
这儿是还未改造的城中村,二、三、四、五层楼全有,但大部分还是小二楼,这是原有的建筑,三至五层的都是后来自家改造的,石头父母做为老实本份的在地户,和周围的十几户人家一样,并没有自行加层,加至三五层的大部分是一些强势的人,不是有权的,就有有钱的,要不就是有势力的,也就是道上混的。
由于大部分人家自行进行了改造,建筑物五花八门,乱七八糟,不熟悉的人走进去,就像进了迷宫一样,石头是这儿成长的,刚结婚的时候还住了一年,自然相当熟悉道路。
他们站在西配房顶上,这儿相对安全些,只与上下二楼的楼梯相连接,防守起来相对容易。
让刘洋与李丽守住这儿,主要是防止楼下的丧尸上来,石头准备先去看看父母亲住的房子,走到跟前又停了下来,先楼上楼下跑了一遍,发现只有父母亲住的房子和楼下一户人家没有撞门声,这里安装的防盗门显然没有单元楼里的质量好,但是也不是丧尸一时半会儿可以撞开的。看来院里暂时还算安全。
感觉到父母亲住的房子里没人,石头不觉得泪如雨下,肯定是没了,打开门,石头知道父母亲的门怎么打开,床上躺着的正是二老,显然是第一轮病毒袭击就没有熬过来,石头见过好多老人,大部分没熬过病毒可怕的残酷的猛烈的改造。
国人讲究入土为安,现在显然没有这个条件,城里的院子和村里的不同,没有空地。城里的院子里都修建的满满当当的,仅剩余的一点也早已经硬化过,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吧。
石头决定暂时将二老就寄放在家里,反正现在人口数量急聚下降,暂时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扰。
将二老摆放在一起,找几床被子盖上,李丽找块毛巾给二老擦了擦脸,看着她生疏的动作,石头发至内心的感动,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不能亏待了她。
简单地安顿好老人,就床前磕了头,烧了点纸钱,有人问哪儿来的纸钱?好笨啊,只能是就地取材了。接下来开始一户户地搜索。
哥哥家里就二人,石头拿个凳子,站在天窗前观察了一下,是哥嫂二人,显然是互相感染的,且由他们去吧。
下了楼,有一户人家没有撞门声,里边可能有活人,石头敲了几次门,并说了自己是谁谁谁,过了一会门终于开了,一个手拿菜刀,摇摇晃晃的瘦小身材站在门口,待看清楚石头的长像,小女孩放下了手中的菜刀,开口说“是老二吧,请进来”,石头回来的并不多,加之租赁户常变化,石头并不认识小女孩。
“石老二”,这正是附近人们对自己的称呼,家里的租赁户自然知道自己,也可能认识自己,因为好歹自己是个市里上班的干部,老邻居们中间知名度还是蛮高的。尤其是父母亲也常常以此为荣。
“就你一个人”,没话找话茬儿,石头问道。
“事发的时候,我家人正好全回老家了,说好第二天就过来,二个多月了现在也没有见,真不知道怎样了”。说着说着,小女孩哽咽了起来,看着小女孩的可怜样,小兰过去安慰起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出租房,一间房子,后边不到四分之一隔成一个小厨房,在后边厨房里看了看,石头明白了小女孩摇摇晃晃的原因,饿的。
比起到处是丧尸或尸体的恶臭,这儿还好点,房子里并没有卫生间,难道小女孩每天还自己出去上厕所。
小女孩叫李娟,看上去有十三四岁,面黄肌瘦,但眼睛清澈明亮,应该很懂事。
“你吃什么”,石头眼睛盯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小碗小米问。
“小米,家里就剩这点小米了,五六天了,每天只敢吃一点,原先家里还有一袋半白面,前几天就吃完了”。
“这附近还有活人吗”?
“有,发事第三天就有我的同学一家人来叫我一块去市里的基地,我为了等家里人,没有走”。
“后来人越来越少,前天还来过四个人敲大门,我不敢开”,看着他们疑惑的神情,李娟继续述说。
原来,四个来的人,三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她从声音中听出来,女人可能是在前边几家找到的,当时就被三个人给轮了,听到女人凄惨的叫声,原本满怀高兴的李娟,躲藏在家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今天石头他们进来,她早就发现,在家里窗户的缝隙中观察了很久,但是由于缝隙太小,主要还是石头他们大部分时间在楼上活动,她无法看清楚,听到石头说出自己的名字,她猜想可能就是大家闲聊时常提到的房东家老二,石头她也见过两三次,每次来的时候,只要她在,她父母就要和她说,这就是房东家的老二,你要好好学习,给咱家挣口气,将来和人家一样,也当个干部。
石头虽然混的不好,但哪是看和谁比,如果是和他老家周围这一片住的大部分工人、农民家庭比,自然是人们羡慕的对象。
石头还记得自己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老碰到一个小女孩看自己,哪个女孩是个高中生,有一次石头问她你认识我吗,女孩高兴地说认识,问她叫什么不肯说,问她怎样认识自己的,女孩说家里的人告诉她的,问她是谁家的孩子她也不肯说,只说了她是个中学生,家里的人说过让她将自己做为榜样学习,说完就羞涩地跑了,石头当时年青,正忙着找对象,也不记得后来再见过哪个女孩没有,但有一点记得,哪就是自己在这一带,还是有些名声。
又问了一些院里的情况,基本上和他们观察到的一样,石头让大家将自己家里的吃的东西和液化气罐拿了下来,又在太阳能热水器里接了些水,开始做的吃饭。时间已经不早,石头决定在家里住一晚上。
冰箱里的蔬菜和肉食早已经腐烂变质,粉条、木耳、香菇因为是干货,还好好的,石头决定大家好好地吃上一顿,毕竟是来了他家里,石头亲自动手,李丽、李娟帮忙,做了一锅大烩菜,又做了一大锅面条,等一切准备就绪,石头祭奠完亲人之后,大家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李娟由于饿了有好几天了,所以李丽告诉她不敢一下吃的太饱,只让她吃了一小碗。
看着李娟眼盯着锅里剩余的面条,两眼放光,一动不动,贪婪的样子,石头只好让她出去走上一会,消化消化,如果确认没事,回来再吃。
李丽与李娟已经沟通过,并征求过她的意见。她也决定跟他们一起走。
李娟当初没有跟上自己的同学一家走,早就后悔莫及,先是差点被坏人凌辱,后来又差点饿死,现在能与石头他们一块走,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听到石头答应带她走,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