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最终发飙,“凌云,你耍我!”凌云跳窗而逃。中午的时候,安紫炎流珠珍珠和豹豹坐在流犴家吃饭,走的时候流珠不经意地留下了那张条子。流犴走到沙发旁,看到那句话,饶有兴味地笑出声来,“凌云,胆子真大呀。”
下午课上,阳光洒落的窗前,流犴的出现,宛若神邸一般。“凌云,来,有个事儿去我办公室一下。”凌云表示很警惕,可是碍于流珠的关系不好说,然而凌风还是可以说的,举着乖乖牌说了一句话,“老师,叫我哥有什么事呀?”
流犴起先忽略了他,而今却是笑容可掬地打了个招呼,“凌风也在,一起去吧。”这事儿当时安紫炎流珠没在,却听月盈的人说了,笑意暧昧。流珠这么强悍的人也不能幸免,低下头去一脸的娇羞,安紫炎却觉得不对,就凌云那个头,想创形象的流犴能放过。
只是,现在月盈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若是贸然和流珠说,准或不准都不能保,岂不动摇军心。
不过,很快结果揭晓。
众人安坐围观,凌云凌风两位也享受了一回万众瞩目。安紫炎咽口唾沫,感觉凌云还是要幸运一些呀。凌云一脸的沮丧,回归座位,却没敢十分发作,生怕惹起凌风来。流珠心虚地抚抚自己细碎的额发,决定老实一点,凌云还罢,凌风恐怕早就恨死自己了吧。
可惜,人鱼公主的泡沫一戳就会破。
这暂时维持着的平衡终究会被打破。
颜苏活蹦乱跳地来找凌风,俩眼贼亮,亲昵地抚摸一把他锃光发亮的头,说了一句,“风哥真是建设节约型社会的表率,这头亮的。”凌风抬起头来,歪歪头直直瞪他,直到颜苏讪讪放手。凌风沉默片刻,想到自己现在和他也是同一战线的了,眨眨眼缓缓情势,凌风从桌堂里掏出面小镜子和一把小梳子来,递到颜苏手里,握握他的手,亲切得眼含泪花,“兄弟,我以后也用不到了,你留作纪念吧。”
颜苏默然无语,多说了也不合适,安紫炎却已经暴笑出声,趴在桌子上肩膀抖动不已,关键是笑也就笑罢了,还来了一句,“凌风,没事,挺好的,我这儿亮多了。”凌风呛得够呛,才刚发现安紫炎说话咋这幽默呢。
这一下午,凌风这里男生女生流水样转,甚至于每节课的老师巡视的时候都看看他这儿,弄得凌风都面无表情了。只有流珠偶尔去和安紫炎学香思叶的叠法,再不和凌云凌风说话的,然而凌风还是恨她到一定程度。
第二天体育课上,流珠说玩跳皮筋吧,然而一众女生都说没时间,流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直和她手拉手的安紫炎都感到痛了。忙捏捏她的手指,趁她回头的一刹那露出一个璀璨无敌的笑容来,轻声说,“没事,流珠,还有我呢。”安紫炎这一句话并不能安慰流珠,如她所愿地绽放笑容,却让众人神情讪讪的。
月鸾紧张兮兮地跑过来,牵住安紫炎的手,再加上流珠原本使的一份力量,安紫炎顿成平衡木状。安紫炎想,也还不错啦,再怎么也比耶稣受难强,好歹俩脚能着地。“流珠,”流珠经由提示终于不能忽略月鸾的存在,问了一句,“你找我?”
流珠因为凌风的事这两天颇有些颓唐,倒少了往日娇纵模样。只是她没啥戾气一句话问出来,人家不领情,只是扯着安紫炎走,一边解释,“不,我找紫炎有点儿事儿。”而后紫炎就见流珠眼里有什么光渐渐泯灭下来,慢慢地放开手,这种感觉让安紫炎心中一怮,恐慌得想要推开月鸾的手,冲回去。
月鸾倒没注意到这些,只是颇有责怪之意,“紫炎呐,你刚才干嘛出那个头,多让人不高兴。”安紫炎一时怔住,些微尴尬,她其实说的是自己心底里的话,只是向了流珠势必不能偏了别人。月鸾以为得计,把安紫炎和流珠的一通亲密事件数落了个遍。
安紫炎开始还认真分析,到后来安紫炎觉得仿佛得道高僧在自己耳边念诵佛经,以致产生金字不断头佛语光壁时,安紫炎开始慢慢地把自己的手往外撤。等撤出来了,安紫炎才看着自己汗湿浅粉的手,仿佛能从那儿看出朵花来似的,一字一顿地说,“可是流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呢。”
安紫炎说完干净利落跑,她现在简直怕了月鸾了,她简直修得了唐僧的本事。
风中的流珠荏弱的模样,可她看着向自己奔跑而来的安紫炎,怎么有一种她被老虎穷追不舍的感觉。
玩了没半个小时,安紫炎也没了意思,流珠意兴阑珊地一次绳也不肯翻,安紫炎自己蹦跶了半天,还一直拿眼睛瞄着流珠,指望她大小姐一高兴跟自己说句话呢。孰料最后流珠沮丧抬头,慢搭哈地来了一句,“你脚不疼呀。”
安紫炎彻底匿了,虽然自己也老是这个表情吧,但这在自己叫作面无表情,凌风那缺货曾经这样形容,“其实你也不容易,不笑的时候像生气,笑的时候像不怀好意。”直把安紫炎气得反唇相击,“你好,你看你长得那德行,不笑的时候像刚放出来,笑的时候像要进去。”
当时花明柳绿,秋风和煦,比起而今初春萧瑟好了不知多少倍,恰此时颜苏从门外来,笑着望了凌风一眼,对安紫炎嬉笑着说了一句,“那小嫂子觉得云哥长得咋样?”凌风一个眼刀子飙过去,颜苏漫不经心地闪躲过去,但见安紫炎一脸纯真迷惑掀唇欲言,却是阻拦不急,心下大急,只将心思千回百转,颓唐去想等安紫炎闯了祸,如何向凌云解释,想到最糟糕处,倒生了破釜沉舟的心,至大告诉他,要不他就忍着,不然他就和紫炎站一起。
却没成想,安紫炎竟是十分迷惑地说了一句,“流珠不在,你找她得去操场。”颜苏眨眨眼,傻嫩嫩呦松脆脆,凌风也惊得睁大眼,最后却狂笑出声,半搂着颜苏出了教室,一面打趣,“哎,难得你整日介夸耀,自己一颗玲珑心窍,可架不住人听不懂,白费了。”
颜苏又怕凌风胡闹,当下失落地说,“完全的鸡同鸭讲。”凌风更是乐不可支,“嗯哪,紫炎的外号就叫鸭子,刚好你俩都是禽类。”此时颜苏简直有苦说不出,绞尽脑汁去想前几天老师讲一个成语,和这意思差不多,却死活想不起来,顿时郁闷得够呛。
然而凌风却没他想的恶意,只是腼腆地笑笑说,“然后我是大公鸭。”
颜苏无语问苍天,苍天送他乌鸦队队,呱,呱。
安紫炎正在叠第N+1颗星星,细碎的额发在阳光下偶尔抖动的光影,像是上好的丝绸在暗夜里泛起的波澜,那么美。她安静的神情,就像是专注投入到这一件事里,忘却一切担忧,嘴角泛起美好的微笑,阳光的微醺,是不是幸福的味道。
凌风进到教室的时候很着急,可当他看到安紫炎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万千星光流转的璀璨,忽然间心就安稳。似乎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便由她一身牵系。薄唇微掀,笑意温缓,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喜欢的女生和云哥喜欢的不一样。
云哥是个游戏众生的人,所以喜欢骄傲耀眼的流珠,他俩也是情逢对手,才碰撞出这精彩。而自己,需要的不过是一盏相候的灯火罢了。
“凌风,你怎么又回来了?”安紫炎抬头问,下巴上还贴着一条星星纸,看起来搞笑又可爱。凌风却没笑,不经意地抬头丹凤眼展开,扫视一遍,说,“我有点儿事给你说。”
教育的结果就是。
安紫炎愁眉不展,心里虽奇怪表情却平稳,慢条斯里地问,“你说颜苏那么问就是想去告诉你哥,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凌风现在摊在自己的椅子上几乎不想说话了,可最悲催是还得说,他眨巴眨巴眼,拉平了声儿说,“没为什么,他老跟我干这个,我就跟你说一声,教你长个心。”
安紫炎不再追问,虽然她是还没懂,可是凌风都被问成那样了,她还是歇了吧。凌风过了会儿又活蹦乱跳了,因而又跑到她桌前逗她,“紫炎,刚才你装傻充愣是不好意思了吧?”安紫炎觉得这话好生奇怪,问了一句,“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