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送走瘟神,心中的喜自然不言而喻,呆在房中虽有宫人陪伴,但是却无人能与自己闲谈解闷也实在难受,便一脸欣喜的往仪元殿而去,正步至房门,见门紧闭,便想探耳听听屋中是否有动静,但是刚将耳朵贴在门窗,便听到屋中的人叫了句“谁。”
把我吓得又一本正经的站回了房门口,一贯的淡淡的说道,“姐姐,是我。”
“喔,是子衿吗?进来吧。”
听得姐姐回了声,我便推门而入,只见姐姐对男子耳语几句,男子便转过身来,正欲出门,男子一派英气,可眉头锁得好没道理,一张脸上写满一句话,“不想说话”。他的脸简直就像极了冰窟窿,棱角分明却没有一丝暖意,冷冰地可以把任何人冻僵。
姐姐温柔地看向我,然后面对着我走来,一脸笑意,说道:“有着孕,还四处乱走,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姐姐,刚才那位是谁?”
“不过是个侍卫罢了。”她淡淡的说道。
她越发如此平淡的口吻,越发让我怀疑了这个男子的身份,明明我看见他们耳语了几句,若只是个平常的侍卫,怎能到如此亲密的地步,但是她既然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便不想再问下去。
“姐姐,妹妹在宫中都要烦死了,整天都是吃药,睡觉,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一脸牢骚的抱怨着。
“怎么会?浣莹不是在宫中吗,她不是可以和你讲讲话吗?”
“浣莹这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总是说话不着调,花痴的要命,这俩天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和她简直没有什么可以聊的共同话题。”其实浣莹也没有差,但是想和姐姐这么高雅的人说话,首先就要提高自己的品味,而能最快提升自己品味的方法便是先贬低别人,自然就要委屈浣莹了。
可是姐姐听了就只是发笑,她屈着手指便往我鼻梁勾,说道:“都要做娘的人了,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
“有你这么个能干姐姐,妹妹何须长大,有你帮妹妹料理生活,妹妹何须操心任何事。”说这话,确实不假,入宫第一日,子孟便说做我终身的后盾,我不需要抢,不需要狠,因为她都会帮我抢,替我狠,当然我知道她为我做这些,不过是由着一个“姐妹”的身份,若是她有一日知道我不是她的妹妹,我不知道她会是怎般心境。
她似乎每次见到我,都是那么开心,“好了,别打趣我了,你过来,看看我这几日做的衣裳吧。”说着便把我领到窗前的桌案上。
桌案上尽摆着一些小孩子的衣裳,我执起其中的一件衣裳,果然绣工精巧,质地优异,她笑着说道:“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出世,我这几日闲着也是闲着,便估摸着先做几件。”
“这宫里,缝纫绣娘那么多,姐姐何苦自己亲为呢?”
“不是在宫里无聊吗?而且这绣样都是尚衣局挑选的,我这绣工也实在不是什么上乘。”我仔细地又看看了眼前的这堆衣服,绣工实属绝艺,还有一个绣品还正在桌上摆着,似乎刚刚要绣。
“姐姐这绣品已经很不错了,这宫中还有几人能比啊。只是这孩儿方才成型,姐姐做这衣服实在太早了。还要十个月才能派上用场呢。”
她一脸笑意,然后淡淡的道,“我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会出生,只是怕晚了,就来不及了。”她眼里漾着些许惆怅,但是转又笑道,“都说这孩子长得快,就怕这衣服跟不上这孩子长身体的速度。”
我笑着将手摸向我的小腹,一派正经的样子说道,“你这个小屁孩,还没出来,就知道累人,生出来肯定是皮小子。”
子孟看着我的这副样子,也实在觉得逗趣,便笑出了声,然后又转回温柔、端庄的样子说道,“你不是说在宫里无聊吗?我看你多来我这边跟我学学刺绣吧。虽然宫中缝纫绣娘很多,但是孩子的衣服还是自己做比较亲。”
“嗯。那是。”说着话,我便一同坐在身边,就近拿了个绣品便跟着姐姐学了起来。在宫中的这段日子确实有些乏累,虽然苏玦偶尔会带我看些新奇的事物,但是我大多数都是一个人在宫里,除了看书,就是看书,实在是无聊了,学学刺绣也好,毕竟终于可以规规矩矩的装一把大家闺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