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帷绣幕围香风。
端起华美昂贵的酒杯,喝着浓香醇厚的美酒,吃着精美珍异的食物,在那布置得华美绚丽的场所,一醉千愁。
“爸爸,如果我死了!爸爸会为我心痛吗?”
“儒儒!”
儒墨站在路中间,不远处有一辆车开了过来······
“我那么爱爸爸,我真的爱爸爸!”
车越来越近,又近了······
几乎在快要撞上儒墨的同时,胤伦·洛曼斯还是冲了上去,拉开了她。
胤伦·洛曼斯冲着儒墨吼着:“你在干什么?疯了吗?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么任性!”
儒墨顿时安静了下来。泪,似乎也安静了,轻轻的划过脸颊。这是他第一次冲她发火,从小时候起,他都是那么的温柔;都是那么的宠着她,而这次,他对她发火了。
几分钟的沉默,她一直都是这么看着他,风静静的吹起了泪水,而泪像断了的线,无声的落下。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控了,痛苦的叫道:“儒儒!”
“爸爸,你还没有告诉我,会不会心痛?”
“儒儒,当然会了!”
儒墨看着他,泪流满面。
“那你爱我吗?”
胤伦·洛曼斯抬起了头,看着儒墨。儒墨握紧了拳头,心正被一刀一刀的切割着。
终于,胤伦·洛曼斯还是没有回答。
“爸爸连说谎都不会了吗?你不是我的爸爸,你不是我爱的那个爸爸,你不是!不是!”儒墨后退了几步,跑开了。
儒墨拼命的跑,拼命的跑,从来没跑这么快过,泪水向后飘去,心脏这边一直很痛很痛,不知道是因为胤伦·洛曼斯,还是因为剧烈运动。这些,她都不管,她只想逃离这一切,逃离这个现实。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没有力气为止。如果可以,她好希望现在就缺氧而死。
最后,儒墨还是停了下来。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那雪白的浪花一浪推一浪争先恐后地涌上岸滩,一阵海风呼呼吹过,使浪花用力拍击着岸边的岩石,发出"哗"的声音,就像一个巨人手持水鞭抽打着为他们卖力的奴隶。
儒墨无力的朝那海浪走过去。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想忘记一切。海水渐渐湿了裙摆。然后,一阵海浪扑了过来,打湿了全身。心,渐渐冷了;呼吸,渐渐困难起来······。耳边响起,“爸爸,等儒儒长大了,一定要嫁给爸爸!”儒墨闭上了眼睛,任自己的身体随着海水翻滚着。原来,死,并不是那么难受。只是,海水一直往嘴里,鼻子里送;只是,不能呼吸。
突然,她觉得什么东西拼命的拽着自己的手臂,然后一直拖着自己往什么地方去。那股力量很强大,紧紧的抓着她。
紧接着,儒墨觉得呼吸突然变得顺畅起来,肺部也轻松了许多。耳边传来一个男声音:“小姐,小姐,你醒醒!小姐?”儒墨睁开眼睛,看见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张扬着高贵与优雅的气质。
儒墨轻轻叫了声:“爸爸。”那男人笑了起来,嘴角呈现着很好看的弧度,淡蓝色的眼睛,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我不是你爸爸,小姐。”
儒墨长长的睫毛,幽暗深邃的眼睛,顿时暗淡了下来。
他甩了甩头发,亚麻色的发丝上,一颗颗小小的水珠在阳光下,散发着奇异的光芒。白色的衬衫湿漉漉的贴在他硕健的胸肌和强壮的肌肉上,黑色的裤子也湿答答的粘着他修长的腿上。这一切说明他当时救人心切,还未来得及脱下。
儒墨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那男人似乎发现了什么,转头,看向儒墨:“你干嘛一直这么盯着我看。”儒墨还是看着他,没有回答。那男人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算了,这里风大,你衣服都湿了,会感冒的,到那边避一下吧!”儒墨还是没反应的看着他。男人也不再说什么。
过了良久,儒墨幽幽的说:“你爱我吗?”男人惊讶的看着儒墨,一时无语了。然后厚薄适中的红唇漾起了另人目眩的笑容。而儒墨却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他也停止了笑容,看着她,白皙的肌肤就像刚刚剥皮的鸡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美丽的长发如海藻般在海风中飞舞。
“我爱你!”他回答的很轻,仿佛就是为了说给她听的,他回答的很温柔,仿佛像哄着女友般。
这次,儒墨被吓住了,扑闪着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那男人也看着她。
他轻轻的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然后渐渐的凑近,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他能听到她的呼吸,她能听到他的心跳。他吻上了她的嘴巴,他吻的很轻柔,很小心。
儒墨顿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推开了这个陌生的男人,甩了他一巴掌,便拼命的跑开了。只留下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然后,淡淡的一笑。
儒墨又是拼命的跑,跑了一段后,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对自己说:“我的爱情,已经走了。”
然后走到电话亭旁,拿起话筒,拨下了那一串号码,那头传来了好听的女声:“您好!我是白蒲淳,请问是哪位?”
“是我!我想通了。”
“嗯,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们白家不顾的。”
“你过来接我吧!”
“好。”
儒墨无力的挂上了电话。蹲了下来,双手抱住自己,泪水划过脸颊,落到了地上。她告诉自己,就这一次吧,就这一次很大声的哭一次。她真的很大声很大声的哭着。
目之所及,那是一栋花园式的小洋房,四周被莹白的石块贴饰。露台、入户花园、阳光落地窗······让人最大程度地捕获阳光、清风,让人在安静、私密、优美的环境中,享受身体和精神的放松。
“下车吧!”白蒲淳看着儒墨肿大的眼睛,一直紧闭的嘴巴。无奈的看向前方快要下山的太阳。“从今天起,你就是白久舞。你要忘掉你之前的一切,你要做的就是拿回属于我们白家的东西,你明白吗?别再为那些没用的东西留恋了。下车吧!”
儒墨看了一眼白蒲淳,又转头看了一眼那白色的耀眼的洋房。她摸了摸左边的心脏。拉开了车门。
步入那巍巍的房子,命运也就从此改变了,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只有白久舞,不会再有儒墨。
冷清,别墅里的装饰也很简单。
一个女佣走了上来:“小姐,您回来了?”
“带三小姐上楼吧!”
“是,三小姐,这边走。”
进入房间,唯一的感受是典雅优美,以玫瑰色和淡紫色为中心色,浅玫瑰色的地毯,淡紫印花的窗帘,紫色的灯罩和灯杆,灰白色的墙和家具。
“三小姐,这个房间是您的。大小姐说,您先住着,不喜欢的话,还可以换,你看······。”
白久舞摸了摸柔软的床单,然后掠过床,拉开了窗帘,太阳落下的余晖射了进来。白久舞看着远处,在窗台上坐了下来。
女佣看着白久舞,不知道是走,还是留。
这时,白蒲淳走了进来,女佣刚想说什么,白蒲淳马上摇了摇手。然后走了出去,轻轻的掩上了门。
“小姐起来了吗?”白蒲淳一从公司回来,一边脱外套递给佣人,一边问道。
“小姐刚起来。”
“那吃饭了吗?”白蒲淳又脱下了12公分的高跟鞋。
“没有,小姐今天一天都没有进食。”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白蒲淳换了一身舒适的便装,推开房门。看见白久舞还是和昨天一样,坐在窗台上,眼睛一直看向远方。
“你要这样子多久。”白蒲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白久舞像个透明人一样,似乎已经和这个世界隔绝了。
“小舞,我们小时候就是住在这里的,你看到花园里的玫瑰了吗?我们的妈妈,她很喜欢玫瑰,每年这里的玫瑰花都开得很漂亮,每到那时候,我们全家人一起到花园里喝茶,聊天。爸爸会搂着我们三个人,讲好听的故事。妈妈会给我们弄我们爱吃的水果。可是,房子被烧了,花园里的玫瑰也成了灰烬,爸爸,妈妈,还有小悦也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你记得吗?”
白久舞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脑袋里翻滚着浓烟滚滚的房间,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一直抱着自己,她想往外走,可是她走不动了,她的腿成了黑色,白色的连衣裙上满是红色血迹。她是那样的倔强,她还是不肯放下自己,她还是紧紧的抱着自己,艰难的往门口爬去。身后长长的血,成了一条小河,泛着黑色。白久舞,觉得头有点痛,胃里一阵翻滚,尘封的记忆正一片一片的在脑袋里打开。
白蒲淳看着白久舞的变化,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握着白久舞的手:“小舞,坚强起来,和姐姐一起,拿回属于我们白家的辉煌,让那些坏人得到他们应得的报应。”
白久舞看着白蒲淳,眼里满是泪水。“哇”的一声,吐的满地都是。
白蒲淳一直拍着白久舞的后背:“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
白久舞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她只知道,那血一直流着,一直延伸着,那血不是红色的,是黑色的,她抱着自己爬得很幸苦,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姐姐会保护你的。她明明痛的要昏厥过去,可是因为自己,她还是坚持爬到门口。
白久舞好想把这些都吐出去,她不想再想起了,她真的怕了。
白蒲淳看着白久舞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有点吓着了:“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小舞?”
白久舞,擦了擦嘴巴:“没事了,我没事。”
白蒲淳惊讶的看着白久舞:“你说话了。”
“我不会丢下白家。我一定要为二姐,妈妈,爸爸讨回公道。”
白蒲淳笑了起来,握着白久舞的手,开心的说:“小舞,你想通了就好。”
黑色的钢化玻璃和新材料喷塑铁搭配的餐桌,再加上配合喷白油中纤柏点缀,体现了时代感和动态感。
“你刚吐完,所以吃点清淡点比较好。”
“嗯。”白久舞搅动着白粥,一点胃口也没有。
“怎么,不想吃吗?”
“我实在是吃不下,我先上楼了。”白久舞起身上了楼。
白蒲淳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小舞,不管怎么样,你绝对不能再和胤伦·洛曼斯有任何瓜葛。
一大早,化妆,职业装,高跟鞋,白蒲淳每天都是这样。
一下楼,就向女佣问道:“小姐起来了吗?”
“嗯,起来了!”
这时,白久舞走了下来,一身白色碎花雪纺裙,腰上绑着大红色的蝴蝶结,充分突显了良好的身材。白久舞坐了下来。
“起来了?”白蒲淳淡淡的问道。
“嗯!”白久舞若有若无的应着。
白蒲淳看了一眼白久舞,她正优雅的吃着小米粥。“今天晚上有一个舞会,都是一些酒界的大亨,我准备带你去露露面。”
“嗯!”白久舞又是淡淡的应道。
“那下午我会回来,你准备一下。”
“嗯!”
白蒲淳拿起手提包和一些文件,就驾车离去。
白久舞还是优雅的吃完整晚粥,然后准备出门。
“三小姐,您要出门吗?”女佣看着白久舞
“嗯!”
“可是······。”
白久舞不想说太多,出了门。
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徐徐的微风。
白久舞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她就是想出来走走。一路上,有甜蜜的情人搂在一起,有温馨的一家人牵着手,有亲密的友人说说笑笑。
“看啊!好可爱的熊宝宝啊!”突然,有一个小女孩对着一个男人叫道。男人温柔笑道:“喜欢吗?喜欢的话,爸爸买给你。”小女孩开心的叫道:“喜欢,谢谢爸爸。”
白久舞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眼眶渐渐湿了。看着橱窗里的熊宝宝,她泪流满面。路过的人都看了白久舞一眼。
这么熟悉的场景,怎么会忘。
香榭丽舍大道,车水马龙的繁华,大道两旁有浓密的法国梧桐树。各种名店,时装,电影院布满了整条街。人流中有的衣着光鲜,有的整结素雅,有的青春热烈,也有的简单随意,却都没有丝毫的骄情与做作。置身其中,轻松,写意。这里的华丽,这里的优雅,还有这里的闲情,使人不舍得离开。
“爸爸,这里好漂亮啊。”
“呵呵,儒儒喜欢这里吗?”
“嗯。”
漂亮的法国女郎,奢华的服装,香水。在儒墨的眼里,这里透着无限的神奇色彩。
“呵呵,对啊!谁会不喜欢这里呢?”胤伦·洛曼斯笑了一下。
“爸爸,爸爸,你快看啊!好漂亮的熊宝宝啊!”儒墨指着橱窗里的熊宝宝。
胤伦·洛曼斯看着儒墨说:“我们进去看看。”
“嗯。”
儒墨爱不释手的抱起熊宝宝。胤伦·洛曼斯摸了摸儒墨的头。然后去付了钱。从来,他都是这样,只要她喜欢的,他都会满足他,只要她想得到的,他都会由着她。
白久舞走了进去,摸了摸熊宝宝的头。这时,一位服务员上来;“小姐,喜欢吗?这是新到的新款。”
“谢谢。”白久舞笑了笑,走出店门。她并不想买下它。她是想看看它,摸摸它的感觉。
突然觉得阳光有点刺眼。白久舞不想再逛了,感觉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