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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诛仇

回到客栈,林枫仔细洗了个澡,重新穿上那象征高贵出尘的白衣,一瞬间,他又变回了那个惩恶除奸归来的翩翩少侠,不出他所料,他独灭“关家堡”的消息传得飞快,他未过长江,这消息就已先传过江去了,长江之畔,一些江北武林人士都来为他送行,林枫相貌清雅,举止从容,白衣胜雪,应对得体,翩然卓立船头,恍似神仙人物,引得众人纷纷喝彩,甫到长江南岸,又有江南武林豪杰迎候他归来,江边摆酒,几杯下肚,又有人谄媚道:“公子单枪匹马大破‘关家堡’可谓少年英雄,近日江南也出了个女贼,号称‘绝情蜂’,善使长弓大箭,手中一柄利钩,在江南惹起了好大几场乱子,林少侠身为江南后辈中佼佼者,何不出手将她除了?”

“绝情蜂”?使利钩的?“林枫笑道:“林某先要回山回复师父,日后如有机缘,一定为武林除害。”

林枫并没有立即回山,而是先秘密来到了金陵古城,也不进城,径直奔赴城北一处庄院,这三年中,他表面上专心习武,暗中颇留心打探过不少事,所以他就知道这金陵城北有一座黄永清的秘密宅院,黄永清每次下山行走江湖,都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这里,这次林枫留心打听,江南各地均听不到黄永清的消息,所以林枫断定黄永清一定又在这宅中享福。

黄永清果然在宅中喝茶,不过心中颇为烦躁,他知道林枫这三年韬光养晦,暗中却颇得师父欢心,二师叔更一向宠地,他武功大进,前几日竟有消息传来他独力把“关家堡”烧成了一片白地,武功之高,手段之辣,令人生惧,而林枫现在声望之隆,更隐在他黄永清之上,黄永清回想起三年前他杀死苏映雪后,林枫那怨毒的眼神,心中不由打个寒战,一抬头却看见林枫走了进来,黄永清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眼花,然而仔细一看,林枫白衣飘飘,已走进厅中。

“小弟偶然间听说五年前师兄帮金陵‘永兴镖局’保住一支大镖,崔老镖头于是置下这栋房产,又买下两名艳婢置于宅中,为师兄金屋藏娇,小弟还不相信,今日特来一看,原来师兄真在此处,哈哈。”

黄永清没料到自己的事居然全被对方知晓,心中又羞又恼,又见林枫风度翩翩,俨然浊世佳公子,相貌气度无不远胜于自己,又想到他大破“关家堡”,声名如日中天,心中又是忌妒又是忿恨,忍不住出言讥刺道:“师弟说哪里话,这宅子原是我一个朋友的,我不过来此小住几日,什么金屋藏娇,更是子虚乌有,为兄的可比不得师弟少年英俊,处处有佳人垂青,什么如花映雪的,身边美人不断啊。”

黄永清本以为自己一提苏映雪,林枫便会暴怒,谁料林枫脸色如常,反而从容坐到椅中,自己倒了杯茶水,微笑道:“三年前小弟年轻识浅,一时糊涂,幸得师兄指点,师兄现在如此说法,真令小弟好生惭愧。”

林枫这种态度倒使黄永清愈加惊疑不定,他又试探道:“听说江南新出了个女贼,精于弓箭,手持利钩,不知会不会是苏家的后人?”

“原来师兄也听说了,”林枫故作惊奇:“想不到师兄身居温柔乡中却还心怀天下,什么事也瞒不过师兄,这女贼的事小弟也略有所闻,她来历神秘,确有可能是苏家的人,若果真如此,她定会找咱们的麻烦。”

“苏家的人来一个我杀一个,师弟,你是知道我有这个本事的。”

林枫哈哈大笑,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我特地给师兄带来件东西,”林枫解开包袱,露出一柄雪亮长钩:“三年前我曾和苏平海交过手,他那柄“如意钩”的形状尺寸,仍历历在目,我特意从铁匠铺打造出一柄,细微处可能仍有不足,但也可将就着用了。“

“将就着用?师弟要做什么?”

“如果我用这柄钩子钩断师兄的咽喉,你猜江湖上会不会都以为是那女贼所为呢?”林枫仰天大笑:“我还为这柄钩子取了个名字:映雪!”

“你,你……”黄永清又惊又怒:“你敢背叛师门?”

“问得好,三年前师兄就问过我敢不敢背叛师门,那时我年轻识浅,一时糊涂,不敢背叛师门,结果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死在师兄手上,如今师兄又问我敢不敢背叛师门,我告诉你,什么门规,什么江湖公义,全是放屁,都是骗人的玩意,今天我不但要背叛师门,更要忤逆犯上的杀死自己的师兄呢。”

“你以为你真能杀得了我,”黄永清拔剑在手,胆气为之一壮。

“师兄以为自己的武功比起关无过如何?”

“关无过不熟悉本门剑法才会为你所乘,我却不同,你每一招我都熟悉,你怎么杀我?”

“是吗?”林枫诡异的一笑:“师兄可要看好我这一招了。”

林枫突然一跃而起,疾扑向黄永清,半途中身子一转,不知怎的便绕到黄永清身后,手腕斜挥,层层剑影,洒向黄永清,招式诡异,竟带着森森妖气。

黄永清大骇欲绝,惊呼道:“你这不是本门武功!”

“师兄果然好眼力,师兄当年曾围攻过圆满楼,难道竟不认得我的身法武功么?”

“寸光阴!”黄永清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当年圆满楼中,“月下老人”被四师叔用计伤心过度,口吐鲜血,心神大乱的情形下,尤自重创易天行和钟天怒,从容逃走,钟天怒伤重,一年后便即身亡,师父易天行三年中也每年闭关治疗伤势,黄永清对“月下老人”那神出鬼没的身法印象极为深刻,“寸光阴”比起“雁行云”其实各有所长,“雁行云”飘逸潇洒,如同行云流水,“寸光阴”却讲究诡变莫测,飘忽不定,要是长程赶路,是“雁行云”胜过一筹,庭前争斗,进退之间快若闪电,却是“寸光阴”更胜一筹。

黄永清乍见林枫使出“月下老人”的武功,一时心胆俱丧,他三年前以毒辣手段折辱过林枫,心中本就有愧,此时心神大乱之下,更是应对不暇,转眼间长剑脱手,紧接着一声惨叫,双腿已被林枫齐膝断去。

林枫长长吐了口气,整整衣衫,长剑入鞘,拿起了长钩,在黄永清面前晃动着,带着一丝怜悯与不屑的看着黄永清:“师兄,我知道你一直争强好胜,十分看重江湖上的名气,如今我杀了关无过,一战成名,你死之后,仙剑门下自然以我为尊,哈哈,师兄你说过你喜欢云烟,其实你是三分爱她的相貌,七分爱她的家世,可惜云烟偏偏瞧不上你,而我只要点点头,云烟以及“水去庄”就都是我囊中之物,到那时我再打出为师兄报仇,替武林除害的旗号,号令天下英雄围追女贼‘绝情蜂’,你想想,到那时我何等风光,名利双收,这不都是你一直想要的却一直得不到的吗?哈哈,哈哈……“

黄永清双眼直欲喷出火来,林枫收住笑声,长钩闪动,将黄永清十根手指一一钩落,恨声道:“这些所谓名利是你想要的,却不是我想要的,这一切我全不稀罕,我最想要的,三年前就被你毁了,再也拿不回来了,你知道吗?”说着,长钩连动,将黄永清周身皮肉一块块钩下,下手又极有分寸,不伤要害。

黄永清知道今日难逃一死,破口骂道:“你这卑鄙小人,当初是你不像个男人,你还有脸说别人,你…啊…”黄永清剧痛攻心,说不出话。

林枫心中恼恨,一钩钩断黄永清咽喉,看看手中名为“映雪”的长钩,心中酸楚,猛的回过钩来,在自己身上狠钩几下,鲜血四溅,心中稍觉舒畅,当下草草包扎了伤口,寻到后宅,找到那两个艳婢,一钩一个,全都杀了,又仔细的搜过宅院,确信再没有活口,才放心离去。

几日之后,林枫回到了雁荡山,甫到山脚,遥望山势,林枫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自幼便在这山上长大,这雁荡山便是他的家,而雁荡山雄奇秀美,景色宜人,以前林枫每次看到雁荡山,都有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但现在,他却只感到一阵不舒服,推究起来,他竟是不想见到山溪飞瀑旁自己从前的影子。

待得到了仙剑门正堂门外,却被一名师弟拦住,那人正是与他交好的郭至诚,他一见林枫极为欢喜,连声道:“二师兄回来了,我等虽在山上也听到二师兄大破‘关家堡’的好消息,师兄果然了得啊。”

看着郭至诚脸上真诚的欢喜之情,林风心中一热,温言道:“没什么,你好好练功,也能做到的,我先进去见师父,晚上再和你聊聊”。

“师父正在里面和两个六合门的弟子谈话,吩咐下来让我守在这里,谁也不准进去打扰,不过二师兄立功归来,自然又当别论,我这就去为师兄通传一声,师兄稍等。”

自从三年前的事后,林枫一听到“六合门”三字便不舒服,此刻一听六合门的人在里面,忙叫住郭至诚,说明自己不着急,等客人走了再去见师父也不迟。“

“二师兄果然好风度,”郭至诚忽然做了个鬼脸:“告诉师兄一个好消息,云烟姑娘也来了,此刻大概正在客房之中休息呢,嘿嘿。”

“云烟?”林枫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脑中不由浮现出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孩,这三年来,他对许多人的观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至少对两个人,他还保持着昔日的好感,一个是郭至诚,一个是云烟。

“还真是凑巧啊,二师兄,你看那边过来的不就是云烟姑娘吗?”

林枫一转身,山路之上翩迁而来一抹淡紫的身影,端庄淑静,意态娴雅,正是云烟。三年不见,她完全脱去了那种小女孩的稚气,举手投足之际油然一种成熟的风韵,体态轻盈仿佛天边悠然而过的白云,顾盼之间神色清纯宛如洞庭湖的万顷碧波,而容颜娇美,气质高雅便如洛阳园中盛放的牡丹。林枫看到云烟,不知怎地,心中突然想到:若是映雪活到现在,不知也如云烟一般成熟还是仍是那一副天真顽皮的模样,脑中随即回想起当初映雪的音容笑貌,心中一痛,立即伸手按住心口。

“林师兄回来了。”云烟已走到眼前,见到林枫不由流露出惊喜的表情,但云烟大家之女,仍是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轻笑道:“家父挂念易师伯,遣我上山看望师伯,天佑善人,易师伯身体清健,我听说林师兄下山行侠,以为无缘得见,谁料,谁料……”云烟秀脸一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林枫听到云烟甜润的声音和娇羞的样子,不可遏制的又想到映雪,两人各怀心事,竟愣在当场。

“师兄,”郭至诚急忙开口:“师父只怕还得好一会儿才能谈完,师兄不必苦等,不如陪云烟姑娘四下走一走,尽一尽地主之谊。”

林枫回过神来,歉意的笑笑,陪着云烟沿山路缓缓而行,雁荡山的飞瀑流泉本就大大有名,云烟熟读诗书,妙解风雅,言笑晏晏,林枫看到云烟出尘仙子的模样,蓦地感到一阵羞愧,三年前,他俩都是武林中的两块白璧,武功不错,知书识礼,性情温雅,然而如今,佳人依旧,自己却变成一块被自悔和仇恨包周的顽石,痛苦的在红尘之中挣扎,现在更是双手沾满血腥。

云烟丽质天生,又知书识礼,温柔体贴,林枫也曾一度觉得娶妻如此,夫复何求,他甚至幻想过日后那种“红袖添香夜读书”的神仙生活,然而他也曾隐隐觉得对云烟的爱慕似是更多的出于一种理性的选择,仿佛是按理智的规律应当这样做,直到遇见映雪,他才明白真正的爱情到来时是何等猛烈,是何等毫无道理可言,在随后的日子里,他更知道了当真正的爱情与自己擦肩而过后会有怎样的痛苦。

云烟冰雪聪明,看出林枫有心事,她知道林枫这三年勤练武功,还以为是林枫压力过大,精神疲劳,于是便故意说些轻松开心的事,洞庭洞烟波万顷,雁荡山层林叠翠,这其间本就有数不胜数的趣闻逸事,神话传说,佳词名句,云烟信手拈来,投林枫所好,林枫果然渐渐自然起来,有说有笑,恢复了几分往日神采。

转眼间,两人登上一座高坡,林枫举目四顾,笑道:“这里景色非凡,更妙的是暗含云姑娘芳名于其中呢。”

“真的?”云烟也四下观看了一番:“此处地势颇高,举头便见浮云片片,这‘云’字倒好解,可这‘烟’字呢,啊,林师兄,你说的该不是……?”

林枫哈哈大笑,遥指山腰处仙剑门一片房舍:“那烟当然是晚饭的炊烟了。”

云烟玉颊飞红,大嗔道:“人家好好一个‘云烟’被你解释成浮云炊烟,好难听啊,林师兄你欺负人。”

“你可千万别小看这炊烟啊。”林枫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炊烟处便是家,江湖汉子,刀头舔血,不知多少人渴求一家而不可得,我等江湖浪子,看见这村舍炊烟,也会心生感慨……”

林枫本是随口说笑,却不由又想到三年前那个小小的院落,自己本可以有一个家,却……刹那间,林枫明白自己是永远忘不了映雪了。

云烟见林枫声音渐低,脸上神色也转为黯然,便出言相询,林枫自不能说实话,支吾道:“我是孤儿出身,虽然师父待我情若父子,但我仍时常幻想自己能有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所以刚才提到家时,略有失态。”

云烟突然涨红了脸,一口柔软的小手紧紧抓住了林枫的手,鼓足勇气颤声道:“如果林师兄不嫌弃,我愿意……我,我可以……一时心绪激动,竟是说不出话来。

林枫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他没料到云烟真有勇气说什么,他一度也曾想用云烟代替映雪,以求麻醉自己,可见到云烟之后,便再不忍心骗她,可如今她情深一片,楚楚动人,林枫也狠不下心来告诉云烟真相,相比云烟的勇敢,他又想到自己三年前的懦弱,心中悔恨更说不出话来,一时两人各怀心事,悄立风中。

傍晚时分,易天行把林枫召去,先是温言嘉奖了林枫江北之行,易天行笑道:“这次你做得很好,也不枉了你这三年来日夕苦练,以前我总觉得你有些妇人之仁,这次我就放心了,大丈夫行事,有时就得狠辣一些,施展雷霆手段,震慑宵小。”易天行顿了顿:“今日六合门又有弟子前来,你近日在路上想来也听说了那个女贼‘绝情蜂’吧,嘿嘿,江南那些人真是越来越没出息,区区一个女贼就闹得他们束手无策,刚才那两个六合门的人说这个女贼看似到处兴风作浪,其实被她辣手屠灭的都是暗中依附六合门的帮会势力,这女贼颇为狡诈,手下似乎也有几个有本事的人物,朱庭玉怀疑她就是当年苏家的漏网之鱼,苏映君,这次他又想找我出面应付此事,朱庭玉这人,越有钱越胆小,连一个丫头也要我们出手吗?况且三年前那一次,弄得我们元气大伤,这一次只要她不来惹咱们,咱们也就不去理她,不过你近日也要督促师弟勤练武功,也许咱们还真得出手呢。

林枫应了一声,见没什么事了,就退出房门,夜凉如水,林枫知道很快就会有黄永清惨死的消息传来,到时自己就得下山去了,这一切本来都是他一手安排的,而此时却不知怎的,竟兴奋不起来,似乎见了云烟之后,心肠都软了许多。

果然,第五天黄永清残缺不全的尸体被送上山来,易天行一见心爱的弟子死得如此之惨,当场便口吐鲜血,几个时辰以后,林枫便点齐门下弟子一百余人下山去了。

下山之后,林枫分派三十人分散江南各处,仔细打探消息,自己带了两名师弟去找那消息最灵通的“过山风”耿五,余下的人由郭至诚领着,先去六合门,毕竟那女贼真是苏映君的话,一定会找上六合门的。

林枫挑亮烛火,厌恶的掸了掸桌上的灰尘,望向耿五,耿五仍是那一副矮小猥琐的模样。

“耿老五,没想到你不光消息灵,连学那老鼠东躲西藏都这么有一套,我为了找你,可是费了不少心血啊。”

“林少侠过奖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近两年泄露了人家的秘密,被仇家追杀,不得不东躲西藏,这次被林少侠找到,我又得换个地方。”

“你这张嘴专门泄人机密,本也该吃点苦头,不过你不用怕,既然我林枫找上你,自然有把握让别人不能把你怎么样,你不用换地方了。”

耿五眼睛一亮:“你老人家是说要保护我?那太好了,有您出马,谁不得给几分面子。”

“我是不是保护你,就要看你说不说实话了。”林枫悠然道:“最近江南出了个女贼‘绝情蜂’,你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

耿五苦着脸道:“林爷,这打探消息最要紧的就是得常在江湖上走动,我这几年东躲西藏,不敢露面,什么消息都没有,连这‘绝情峰’的名字也都是第一次听见。”

林枫盯了他一会儿,看耿五那副胆小的模样,估计他也不敢撒谎,林枫又四下望一望,两名师弟都在附近巡视,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真能问出什么。”耿五被林枫弄得有些糊涂,也不敢询问,林枫又开口道:“三年前我师兄黄永清找过你吗,你还告诉他苏家小女儿住在瘦西湖畔,是吧?”

“对,对,有这回事。”耿五谄媚的笑道:“令师兄英雄了得,和林爷都是武林奇才。”

“那苏映雪住的颇为隐秘,她本身也不是江湖中人,这样耿爷都知道她的住处,还真是了不起啊。”林枫目光突然变得阴森可怖:“可就是因为你这一多嘴,黄永清杀了映雪,我最心爱的女人!”

耿五大吃一惊,转身欲逃,林枫一把抓住他胸前要穴,冷冰冰的说道:“三年来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多嘴多舌,为什么!”

耿五慌乱的嚷道:“你刚才又说要保护我。”

“我没说要保护你,我是要杀你,你死了,你的仇家当然不能再为难你了,你也不用再东躲西藏了,关无过被我活活踩死,黄永清被我凌迟了,我该怎么杀你呢?幸好我带了一点毒药,不如你试试?不过我最恨你这条舌头,我先拔了它。”

林枫取出准备好的一把小钩子,灵巧的伸进耿五口中,轻轻一勾,耿五口喷鲜血,一条舌头已被连根勾下,林枫趁势把一颗药丸塞进耿五嘴里,又封住了耿五四肢穴道,将耿五抛在地上。

片刻,剧毒发作,耿五只觉全身经脉似被万蚁所咬,奇痒难忍,剧痛攻心,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无法借呼喊挣扎稍微渲泄一下身上痛苦,因此愈发难以忍受,耿五脸上肌肉扭曲,眼角挣裂,血泪齐流,全身青紫,情形极为悲惨。

林枫看了片刻,心中突然想到前几日刚见到的云烟,心中没来由的一软,走过去,一脚踢在耿五太阳穴上,结束了他的痛苦,转身推门而去。

两名师弟迎上来,林枫做了个一无所获的手势,两名师弟素来敬畏师兄,也不敢多问,三人循来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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