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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展禽论祭爰居非政之宜

【名言】

今海鸟至,己不知而祀之,以为国典,难以为仁且智矣。夫仁者讲功,而智者处物。无功而祀之,非仁也;不知而不能问,非智也。

——《鲁语上·展禽论祭爰居非政之宜》

【要义】

讲功,讲功论绩。

处物,明察事理。这段话的意思是:现在海鸟飞来,臧文仲他自己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命令国人去祭祀它,列为国家的祀典,这就很难认为是仁爱而且明智了。仁爱的人讲求功绩,有智慧的人把握事物的道理。没有功绩而祭祀它,不是仁爱;不懂得又不肯询问,不是明智。

本篇记叙的是臧文仲让国人去祭祀海鸟“爰居”,展禽认为祭祀是国家大事,与政治息息相关,必须慎重,批评臧文仲的这一行为违背了祭祀的原则,是非仁非智之举,臧文仲虚心地接受了批评,并将展禽的话载入简册以诫后人。

展禽批评臧文仲“不知而不能问”是不明智的做法,其中表达了一种非常重要的工作、学习作风,即求真求实、勤学好问。

【故事】

有只海鸟叫做“爰居”,在鲁国东门外停留了三天。臧文仲命令国人去祭祀它,展禽说:“臧文仲处理政事真是迂阔啊!祭祀,是国家的重大制度,而制度是政事取得成功的条件。所以要慎重地制定祀礼作为国家的大典。现在无缘无故地增加典礼,不是处理政事应有的做法啊!”

“从前圣王制定祀礼,凡能施行法令有益于百姓的,就祭祀他;忠心于国事而牺牲性命的,就祭祀他;用实际功劳来安定国家的,就祭祀他;能够抵御大灾难的,就祭祀他;能够消除大祸患的,就祭祀他。不属于这几类的,便不能列入祭祀的法规里。从前烈山氏掌管天下的时候,他的儿子叫做柱,能种植各种谷物和蔬菜;当夏朝兴起的时候,周人的始祖弃继承了柱的事业,所以供奉他为谷神。共工氏称霸九州的时候,他的儿子叫做后土,能平治九州的土地,所以把他作为土地神来祭祀。黄帝能够明确百物的功用,使百姓明了创造财富的道理,颛顼能够继续他的功业,帝喾能按照日、月、星的运行规律安排季节的顺序,让百姓平平安安地过生活;尧能够竭力使刑法公平施行,作为万民的行动准则;舜为老百姓的事物辛勤劳作而累死在野外;鲧用筑堤的办法防治洪水,因为没有取得成功而被尧杀死;禹能用崇高的德行继承父亲鲧的事业,改进治水的方法,取得成功;契作为司徒,使百姓能和睦相处;冥做水官,勤于职守,却死在水里;汤用宽厚的态度治理百姓,并且消灭了暴虐人民的夏桀;周的祖先稷(弃)辛勤地种植百谷,却死在山中;周文王以文德着称;周武王铲除了百姓的祸害。所以有虞氏大祭黄帝,祖祭颛顼,郊祭尧,宗祭舜;夏后氏大祭黄帝,祖祭颛顼,郊祭鲧,宗祭禹;商人大祭舜,祖祭契,郊祭冥,宗祭汤;周人大祭帝喾,郊祭稷,祖祭文王,宗祭武王。幕是一位能够遵循颛顼德政的人,有虞氏对他举行报祭;杼是一位能够遵循禹的德政的人,夏后氏对他举行报祭;上甲微是能遵循契的德政的人,商人对他举行报祭;高圉和太王是能遵循稷的德政的人,周人对他们举行报祭。凡以上所说的郊、祖、宗和报等五种祭祀,都是国家的祭祀大典!另外加上社、稷、山、川的神,都是对人民有功德的,从前有智慧、有美德的人,是用他们的行动而取信于民的,天上的日、月、星,是百姓所仰望的,地上的金、木、水、火、土,是百姓凭借它们生长繁殖的,九州的名山、大川,靠它生产财物用品的,都要祭祀。不属于这几类的,都不列入祀典。”

“现在海鸟飞来,臧文仲他自己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命令国人去祭祀它,列为国家的祀典,这就很难认为是仁爱而且明智了。仁爱的人讲求功绩,有智慧的人把握事物的道理。没有功绩而祭祀它,不是仁爱;不懂得又不肯询问,不是明智。现在大海恐怕要发生灾难了吧!那大海的鸟兽,常常预先感觉到并且躲避即将发生的灾难。”

这一年,海上多次刮起大风,冬季温暖,气候反常。臧文仲听到展禽上述的那番言论,说道:“这的确是我的过错,他的话不能不听从。”于是臧文仲就派人把展禽的话书写成三份简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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