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言】
择臣莫若君,择子莫若父。臣请荐所能择而君比义焉。
——《晋语七·祁奚荐子午以自代》
【要义】
义,同“宜”,指合适、适宜。这段话的意思是:选择臣子,没有人比得上国君更了解;选择儿子,没有人比父亲更了解。我推荐能承担这一职责的人,而请君王斟酌裁断是否合适吧。
祁奚在请求辞去军尉职务告老回乡之时,晋悼公问谁可以接替他,祁奚“内举不避亲”,向悼公推荐自己的儿子接替自己。
用人唯贤,举人唯善,不避亲仇,不怕议论,这是需要一些勇气和精神的。如果一个人不是心怀坦荡,光明磊落,那么他畏于旁人的议论,迫于环境的压力,岂敢贸然推荐自己的亲友?尽管自己的亲友的确具有某方面的知识与能力,一般来说,他也宁愿让别人去举荐,何必亲自冒风险,讨苦吃呢?其实有这种想法的人,还是未能真正从大局出发,未能真正免除私心,只不过这种私心是想保持自己的清誉而已。祁奚之所以值得称道,就在于他能够从实际出发,根本不去想个人得失,而是纯以国家利益为重,加之有知人之明,所以他敢于不避忌讳提出自己的举荐。而晋悼公能果断用之,也属难能可贵。
【故事】
祁奚是晋国一位功勋卓着的老臣。随着他年龄的渐长,他也该退休了。
有一天,祁奚在朝廷上对晋悼公说:“大王,我年事已高,恐怕再也无法为国效力沙场了。所以我请求辞去军尉职务,准许我告老回乡。”晋悼公和众大臣纷纷表示了挽留之意,无奈祁奚去意已决。晋悼公只好问他说:
“谁可以接替你的职务呢?”祁奚回答说:“我的儿子祁午可以接替我的职务。”此话一出,包括晋悼公在内的众人都是一惊。大家心想:这个老祁奚怎么推荐起自己的儿子来了呢?
祁奚看到了众人脸上惊疑的表情,他也没管,继续说道:“有人说,选择臣子,没有人比得上国君更了解;选择儿子,没有人比父亲更了解。
祁午小的时候,柔顺而听从长辈的教导,当他外出游戏时,一定会告诉父母他的去向;当他外出需要在外逗留时,一定会告诉父母他在哪里;而且他喜爱学习,从不贪玩胡闹。他长大了以后,遵从父母的命令,坚持学业循序渐进,而不是好高骛远,所以他的学识长进很大,博闻强记,渐有所成。他二十岁举行冠礼,成年之后,内心和谐安详而举止谦恭有礼,对待弱小仁爱慈惠,处理大事镇定冷静,具备了正直的品质、高尚的情操,而没有丝毫的放纵之心。如果让他来处理军国的大事,他可以超过我。请允许我选择、推荐我自己的儿子,因为我认为他能承担这一职责,而请君王斟酌考虑是否合适吧!”晋悼公听完之后,当时就理解了老祁奚为国的一片拳拳之心,说道:“好,准许祁奚辞去军尉职务,任命祁午为军尉。”
晋悼公任命祁午为军尉后,祁午辅佐了悼公、平公两代君王,在这么长的时期内,晋军中没有一项失误的政令。这个史实流传很广,被历代传为佳话。祁奚既有知人之明,又以国家利益为重,人们纷纷赞扬他的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