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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谁之过?

这石矶乃一顽石成精,采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得道数千年,已有金仙初期修为,那通天教主赐她有件异宝,乃是八卦云光帕,上有坎离震兑之玉,包罗万象之珍,内有山泽之气,可拿人,可护身,也可祭起重如山岳将人压为齑粉。

当下石矶娘娘祭起八卦云光帕,放出滚滚霞光,罩住清虚道德真君压了下来。

清虚道德真君祭起两仪镜,定住那八卦云光帕,落不下来,又祭起天离神火鞭,那石矶娘娘无有法宝护体,躲闪不及,被一鞭打落尘埃,就在这时,那哪吒驾着风火轮急速从洞中飞出,将那火尖枪一枪刺中石矶娘娘心窝,却是绝了她的生机。清虚道德真君一惊,那太阿剑和八卦云光帕无人指挥,清虚道德真君忙收了那两件法宝,道:“哪吒,你怎如此鲁莽,伤了她性命。”

哪吒唯唯,清虚道德真君叹了一口气,说道:“哪吒师侄,你自去吧。”哪吒连忙告辞离了青峰山。

清虚道德真君双手法诀连指,将那石矶娘娘元神逼了出来,那石矶娘娘元神气息微弱,一经逼出自是惊恐万分,清虚道德真君说道:“道友莫慌,我无意取你性命,奈何天数如此,让你遭了劫难,索性你修为比那哪吒高强不少,保得元神在此,我就送你去那六道轮回,从新来过吧。”

当下取出水火花篮,将那石矶娘娘元神收入,又命黄巾力士逐风持了水火花篮去地府将那石矶娘娘元神送入六道轮回。清虚道德真君祭起五火七禽扇将那石矶娘娘的尸体烧为飞灰,然后自己回洞自将那两件宝贝炼化。

却说哪吒回到陈塘关,径进关来至帅府,大呼道:“李靖早来见我!”有军政官急忙报入府内,说道:“外面有三公子,脚踏风火二轮,手提火尖枪,口称老爷姓讳,不知何故,请老爷定夺。”

李靖想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石矶娘娘放了这孽障回来?”还未想明了,只见又一起人来报,说道:“老爷如出去迟了,三公子便要杀进府来!”

李靖大怒,说道:“这个祸精,竟敢如此?”忙提画戟,上了青骢马,出得府来。见哪吒脚踏风火二轮,手提火尖枪,恨不得生吞了自己。李靖怒道:“你这畜生!你如何逃得出来,如今又来这里缠扰?”

哪吒说道:“李靖!你我亲情已决,你竟然想我死,恨不得打杀于我,我今先来打杀了你。”把枪晃一晃,劈脑刺来。李靖将画戟相迎。轮马盘旋,戟枪并举。哪吒力大无穷,三五合把李靖杀的马仰人翻,力尽筋输,汗流脊背。李靖只得望东南避走。

哪吒大叫道:“李靖休想今番饶你!不杀你决不空回!”往前赶来。哪吒的风火轮快,李靖马慢。李靖心下着慌,只得下马,借土遁去了。哪吒笑道:“五行之术,道家平常,难道你土遁去了,我就饶你!”把脚一登,驾起风火二轮,只见风火之声,如飞云掣电,望前追赶。李靖自思道:“今番赶上,被他一枪刺死,如之奈何?”李靖见哪吒看看至近,正在两难之际,忽然听得有人作歌而来,李靖看时,见一道童,顶着狄巾,道袍大袖,麻履丝绦,正是自己二子,九公山白鹤洞普贤真人徒弟木吒是也。

木吒喊道:“孩儿在此,父亲莫慌。”李靖心下方安。哪吒驾轮正赶,见李靖同一道童讲话。哪吒落下轮来。

木吒上前,大喝一声道:“慢来!你这孽障好大胆!子杀父,忤逆乱伦。早早回去,饶你不死!”

哪吒说道:“你是何人,口出大言?”

木吒说道:“你连我也认不得!吾乃木吒是也。”

哪吒方知是二哥,忙叫道:“二哥,你不知其详。”哪吒把事情细细说了一遍。“……这个是李靖的是,是我的是?”

木吒大喝道:“胡说,天下无有不是的父母!这等逆子!正该打杀。”将手中剑望哪吒一剑砍来。

哪吒用枪架住,说道:“木吒,我与你无仇,你站开了,待吾拿李靖报仇。”木吒大喝道:好孽障!焉敢大逆!”提剑来取。哪吒道:“这是大数造定,将生替死。”手中枪劈面交还。轮步交加,弟兄大战。哪吒见李靖站立一旁,又恐走了他,哪吒性急,将枪挑开剑,用手取金砖望空打来。木吒不提防,一砖正中后心,打了一交,跌在地下。

哪吒登轮来取李靖。李靖抽身就跑。哪吒叫道:“就赶到天涯海角,也取你首级来,方泄吾恨!”李靖望前飞走,真似失林飞鸟,漏网游鱼,莫知东南西北。往前又赶多时,李靖见事不好,自叹道:“罢!罢!罢!想我李靖前生不知作甚孽障,致使仙道未成,又生出这等冤愆。也是合该如此,不若自己将刀戟刺死,免受此子之辱。”

正待动手,只见一道人叫道:“李将军切不要动手,贫道来也!”正是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手执拂尘而来。李靖看见,口称:“老师救末将之命!”

文殊广法天尊说道:“你且站到我身后,我这里等他。”少刻,哪吒雄赳赳、气昂昂,脚踏风火轮,持枪赶至。

哪吒问道:“那道者,你莫阻拦,好好放他过来,与你干休;若走了李靖,就是你替他戳三枪。”

文殊广法天尊说道:“你是何人?这等狠,连我也要戳三枪。”哪吒不知那道人是何等人,便叫道:“吾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徒弟哪吒是也。你不可小觑了我。”

文殊广法天尊说道:“自不曾听见有甚么太乙真人徒弟叫做哪吒!你在别处撒野便罢了,我这所在撒不的野。若撒一撒野,便拿去桃园内,吊三年,打二百扁拐。”

哪吒那里晓得好歹,将枪一展,就刺天尊。文殊广法天尊袖中取一物,名曰:“遁龙桩”,又名“七宝金莲”,望空丢起。只见风生四野,云雾迷空,播土扬尘,落来有声,把哪吒昏沉沉不知南北,黑惨惨怎认东西,颈项套一个金圈,两只腿两个金圈,靠着黄邓邓金柱子站着。哪吒及睁眼看时,把身子动不得了。

文殊广法天尊说道:“好孽障!撒的好野!”唤金吒道:“把扁拐取来!”金吒忙取扁拐,至文殊广法天尊面前禀道:“扁拐在此。”

文殊广法天尊曰:“替我打!”金吒领师命,又恼那哪吒,说道:“叫你这孽障知道,我乃金吒是也,你怎敢追杀父亲。”持扁拐把哪吒一扁拐,哪吒怒道:“你也是个混蛋。”金吒大怒,直打的哪吒三昧真火七窍齐喷。

文殊广法天尊说道:“且住了。”哪吒正烦恼时,只见那壁厢大袖宽袍,丝绦麻履,乃太乙真人来也。哪吒看见,叫道:“师父!望乞救弟子一救!”连叫数声,太乙真人不理。

太乙真人径自对文殊广法天尊说道:“这孽障不知天高地厚,正该师兄教训。”

文殊广法天尊笑道:“你的徒弟,叫我教训。”文殊广法天尊命金吒:“放了哪吒来。”金吒走到哪吒面前道:“师父叫你。”

哪吒瞪了金吒一眼,走上前来,太乙真人说道:“过来,与你师伯叩头!”哪吒不敢违拗师命,只得望文殊广法天尊下拜,哪吒说道:“谢打了。”转身又拜师父。

太乙真人叫道:“李靖过来。”李靖倒身下拜。真人曰:“骷髅山之事,你也不该心量窄小,欲要打杀哪吒,如今饶了他吧。”哪吒在旁只气的面如火发,恨不的吞了李靖才好。二仙早解其意。

太乙真人说道:“从今父子再不许犯颜。”分付李靖道:“你先去罢。”李靖谢了真人,径出来了。就把哪吒急的敢怒而不敢言,只在旁边抓耳揉腮,长吁短叹。

太乙真人暗笑,说道:“哪吒,你也回去罢。好生看守洞府。我与你师伯下棋,一时就来。”哪吒听见此言,心花儿也开了。哪吒说道:“弟子晓得。”忙忙出洞,踏起风火二轮,追赶李靖。

往前赶有多时,哪吒看是李靖前边驾着土遁,大叫道:“李靖休走,我来了!”李靖看见,叫苦道:“这太乙真人可谓失言!既先着我来,就不该放他下山,方是为我。今没多时,便放他来赶我,这正是为人不终,怎生奈何?”只得往前避走。

正在危急之际,只见山岗上有一道人,倚松靠石而站,问道:“山脚下可是李靖?”李靖抬头一看,见一道人,忙道:“仙长,末将便是李靖。”

那道人说道:“为何慌忙?”李靖答道:“逆子哪吒追之甚急,望仙长垂救!”

那道人说道:“快上岗来,站在我后面,待我救你。”李靖上岗,躲在道人之后,喘息未定,只见哪吒风火轮响,看看赶至岗下。哪吒看见两人站立,便冷笑一番,说道:“难道这一遭又吃亏罢!”踏着轮往岗上来。

那道者问道:“来者可是哪吒?”哪吒答道:“我便是。你这道人为何叫李靖站立在你后面?”

那道人问道:“你为何事赶他?”哪吒又把骷髅山的事说了一遍。

那道人说道:“你既在你师父面前讲明了,又赶他,是你失信也。”哪吒怒道:“你莫管我们。今日定要拿他,以泄我恨!”

那道人说道:“你既不肯,“便对李靖道:“你就与他杀一回与我看。”

李靖说道:“老师,这畜生力大无穷,末将杀他不过。”道人站起来,取出一粒仙丹,递于李靖“你且服下,杀与我看。有我在此,不妨事。”李靖服下仙丹,抖擞精神,持戟刺来。哪吒持火尖枪来迎。父子二人战在山岗,有五六十回合。哪吒这一回被李靖杀的汗流满面,遍体生津。

哪吒遮架画戟不住,暗自沉思道:“李靖原杀我不过,方才这道人给他一粒仙丹,才得如此。不如一枪先戳死道人,然后再拿李靖。”

哪吒将身一跃,跳出圈子来,一枪竟刺道人。那道人把口一张,一朵白莲花接住了火尖枪。

那道人说道:“李靖,且住了。”李靖听说,退往一边。道人问哪吒道:“你这孽障!你父子厮杀,我与你无仇,你怎的刺我一枪!到是我白莲架住。不然我反被你暗算。这是何说?”

哪吒说道:“先前李靖杀我不过,你叫他与我战,你给他一粒仙丹,这分明是你使我战不过他。我故此刺你一枪,以泄其忿。”

那道人说道:“你这孽障,敢来刺我!”哪吒大怒,把枪展一展,又劈脑刺来。

道人跳开一旁,袖儿望上一举,只见祥云缭绕,紫雾盘旋,一物往下落来,却是一宝塔,上面镌着“镇妖”两个大字,这道人正是燃灯道人,后来又去那西方地界,得到此灵宝,如今来磨那哪吒脾性,当下把哪吒罩在塔里。

燃灯道人双手在塔上一拍,塔里火发,把哪吒烧的大叫“饶命”。燃灯道人在塔外问道:“哪吒,你可认父亲?”

哪吒只得连声答应:“我认是父亲了,我认是父亲了。”

燃灯道人说道:“既认父亲,我便饶你。”便收了宝塔。哪吒睁眼一看,浑身上下,并莫有烧坏些儿。哪吒暗思道:“有这等的异事!此道人真是弄鬼!”

燃灯道人说道:“哪吒,你既认李靖为父,你与他叩头。”哪吒意欲不肯,道人又要祭塔;哪吒不得已,只得忍气吞声,低头下拜,尚有不忿之色。

燃灯道人又道:“还要你口称‘父亲’。”哪吒不肯答应。道人说道:“哪吒,你既不称‘父亲’,还是不服。再取宝塔烧你!”哪吒着慌,连忙高叫道:“父亲,孩儿知罪了。”哪吒口内虽叫,心上实是不服,只是暗暗切齿,自思道:“李靖,你长远带着道人走!”

燃灯道人唤李靖道:“你且跪下,我秘受你这一座宝塔。如哪吒不服,你便将此塔祭起烧他。”哪吒在旁,只是暗暗叫苦。

燃灯道人说道:“哪吒,你父子从此和睦,久后俱系一殿之臣,辅佐明君,成其正果,再不必言其前事。哪吒,你回去罢。”哪吒见事如此,只得回乾元山去了。

李靖跪而言道:“老爷广施道德,解弟子之危厄,请问老爷,高姓大名?那座名山?何处仙府?”

燃灯道人说道:“贫道乃灵鹫山圆觉洞燃灯道人是也。今商纣失德,天下大乱,你且不必做官,隐于山谷之中,暂忘名利。待武周兴兵,你再出来立功立业。”李靖叩道在地,回关隐迹去了。

这燃灯道人原是太乙真人请到此间磨哪吒之性,以认父之情。

却说那清虚道德真君在青峰山紫阳洞中,掐算到此事,连连叹息,忙命白云童子将风后和黎山老母唤来,将哪吒之事细细说于他们听,清虚道德真君叹道:“子不教,父之过,太乙师兄和那李靖教育的真是失败,你们日后定要好好教育弟子,不可如那李靖一样,不教而诛。”

清虚道德真君也加强了对黄天化的引导教育,那风后和黎山两人见得如此,自是谨记在心,日后教育弟子均是注意品行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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