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妙容似乎十分忌惮老和尚,丢下一句狠话便离去了。
经此一战,镖队里的兄弟多多少少受了伤,其中以叶孤星受伤最重。无一禅师慈悲为怀,正小心翼翼地替他疗伤包扎,余老二亦在一旁照料。
杨易舟无奈之下,只得命余下的镖师折返回茶肆养伤。
杨易舟看了看正在照料叶孤星的余老二,说道:“叶贤弟受伤最重,不必再走这趟镖了,待伤势好些之后,你护送他回苏州。”
王二三插嘴道:“可是总镖头,那情魔……”
杨易舟道:“那情魔专挑美男子下手,我等粗鄙之人,想来入不了她的法眼。老余你要好好照应叶贤弟,尽量挑小路走,莫再遇见那情魔。”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兄弟不必担心。”叶孤星嘶哑着嗓音道。
王二三“唉”了一声,不再说话。
杨易舟叹息一声,默默道:“倒是苦了叶贤弟了。”
那茶肆里的老人家将茶肆旁的一间茅草屋收拾干净,领着众人进去,又打来一盆清水。
众人谢过了老店家,清洗着身上的血迹。
无一禅师担心情魔去而复返,便一直相伴。
杨易舟对无一禅师道:“大师,上次一别,易舟与大师已数年未见,幸亏今日巧遇大师,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杨镖头言重了。”
杨易舟又道:“大师,此前我被那情魔击中几鞭,只觉身体发麻,行动缓慢,却是为何?”
无一禅师道:“楚妙容手中的长鞭不是凡物,乃是银蚕与赤蚕吐丝制成,又经由百花草侵泡百日,那百花草是天地间最为珍贵的奇花异草,可致人身体麻痹。由于老僧主修外功,那长鞭伤不得老僧,所以那情魔才有些忌惮老僧。”
“原来如此。”
说罢,杨易舟又道:“易舟此前也常常听闻这情魔的名头,江湖上常说她美丽异常,却没想到她这般心狠手辣。”
无一禅师颂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这情魔说起来,也是一个苦命的悲情女子。”他看了一眼叶孤星,继续道:“叶施主切莫心生仇恨。”无一禅师倒是生了一副慈悲心肠,竟劝说叶孤星不要心生仇恨。
“此话怎讲?”
无一禅师道:“此事说来话长,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他叹息了一声道:“当年青花宫主座下有三名亲传弟子,大弟子失踪至今杳无音讯;二弟子乃是当今的青花宫宫主司马追风;这三弟子便是情魔楚妙容了。”
杨易舟奇道:“还有这等事?这么说,楚妙容是司马宫主的师妹了?这么算起来,她岂不是年过四十?”
众人都是惊奇,这四十几岁的女人,看起来却如同双十年华的妙龄少女,倒是叫人难以接受。
无一禅师点头道:“老僧与前任青花宫宫主交好,这些秘闻,是从他口中听说。当年司马追风与楚妙容青梅竹马,本该双宿双飞。可惜青花宫主却私自为司马追风定了一桩婚事,便是要他迎娶上清宫的一名女弟子。”
众人静静地听着这段往事从无一禅师口中道出。
杨易舟插嘴问道:“这女弟子可是司马宫主的夫人,江湖上称其为天下第一美人的柳如画?”
“正是。司马追风未曾见过柳如画,自然是不愿娶她。他本意是想娶楚妙容为妻,可惜师命难违,他只好答应。不过,当司马追风见到那柳如画之后,却与她互生情愫。”无一禅师老态龙钟,慢吞吞地说道。
无一禅师话音顿了一顿,似是在回想当年往事。半晌后,接着道:“楚妙容得知后,自是对那柳如画怀恨在心,更是对司马追风由爱生恨,在司马追风大婚之日,她独自一人大闹婚礼,正要杀害那柳如画时,司马追风却挺身替那柳如画挡了一剑。楚妙容心起妒火,走火入魔,打伤同门十数人,叛逃出青花宫。
青花宫主念在他二人师徒一场,并未过分追究,只是扬言将楚妙容逐出师门。不久之后,青花宫主在经历大弟子失踪和楚妙容之事的打击下一病不起,他将掌门之位传给司马追风之后,撒手而去。司马追风执掌青花宫后,并未计较楚妙容的所作所为,只是和柳如画相守在青花宫,极少入世。”
众人俱是仔细地听着这江湖往事。
王二三插嘴道:“这等八婆,若我是那司马追风,也不会娶她。”
无一禅师又道:“经此之后,楚妙容性情大变,魔心初起。她极为痛恨司马追风。此后,楚妙容对这天地间所有的负心男子皆是痛恨,凡是落入她手中的男子,无一例外,全部划破脸皮,身上鞭痕重重,死相极为凄惨。是以,江湖上才送她情魔的称号。当年青花宫主西去之时,曾嘱托老僧抑制这楚妙容的心魔,可惜她不愿听老僧劝解,唉。”
王二三听得大怒:“他-妈-的,这女人是不是脑袋抽风,她自己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不见她将自己杀了?乃乃个熊,见我这叶兄弟长得俊,就要将他折磨致死,这什么人这是!”
无一禅师道:“阿弥陀佛,施主着相了。这楚妙容也是为心魔所害,身不由己。”
余老二正在替叶孤星清洗伤口,听到此处,不由得怒道:“狗-屁的身不由己,她就是脑袋有病。只怪我余老二能力不济,否则,我定要将她一刀杀了,以报我叶兄弟所受之苦。”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