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佳知道那场战争。那场战争是古、宝龙和玉瑟三大警察家族对暗月狼族的战争。而且战场就在玉瑟区,年幼的他目睹了那场战争,在战争中一直是吉鲁特叔叔保护着他。战争打了四年,把整个玉瑟区打得昏天黑地,尘沙满天,寸草难生,不少灵魂在战争中消散。那是一段不好的记忆,而这模糊的记忆让他知道吉鲁特的失踪并非像白颜说的那样简单。
“族长,那吉鲁特叔叔去打探情况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华佳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哎,这件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也记不清了。我主要担心的是狱袋落入恶徒手中,它现在都完整归来,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白颜坐回到椅上将狱袋递还给华佳,显然对于此事他不想再谈下去。
“族长,也许找到那小女孩会知道一些吉鲁特叔叔的情况。您不想找到他吗?”华佳接过狱袋还是不肯放弃地追问白颜。他知道凭他一个人的力量他根本抓不到那个女孩。
“我老了,不想管那么多事了。我现在只关心伊沙,她是我的命根子。这个送给你,也许对你有帮助。”白颜伸出长长的,干老的手指在空中一划,手中便多了一面铜镜。
白颜将铜镜递给华佳说道:“华佳,是我一手安排你当警察的。你当上警察后可能会遇上许多危险。这面护身镜也许能保护你。”
华佳一看那是白颜的护身铜镜,实在不敢收,忙把铜镜推回给白颜道:“族长,这是您的护身宝镜怎么能给我呢!还是您留着吧!”
“你拿去吧,孩子。现在是太平时期,我一个老头子拿着它是浪费它了。再说,你当上狱警,我都还没送你什么东西呢。你也是我们玉瑟区的骄傲啊。”白颜拉过华佳的手把铜镜踏踏实实夺放在华佳手上。
“族长,这个以后可以给伊沙的呀!”拿人家的传家宝,华佳实在是心有不忍。
“华佳别说了!伊沙以后是当亮彩法师的,又不当武士。拿这个来做什么?你别再说了。小小年纪这么罗嗦!俯耳过来,我教你如何使用它。”
美其名曰“府耳过来”,实质上是白颜伸手便揪着华佳的耳朵到自己嘴边。白颜那长满白须的嘴在华佳耳边“叽里咕噜”,叨唠上几句然后将华佳放开。
“明白了吗?”白颜站起来,背着手在华佳前面踱了两步说道。
“明白了。族长爷爷。”华佳摸着疼痛的耳朵看着白颜说道,他突然发现白颜背手踱步的神态与那雀斑女孩背手踱步的神态真是有几分相似。
“好了。收起铜镜。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看报上说的现在宝龙堡那里挺乱的,酒店总是被劫,说不定明天你又会接到接犯魂的通知了。我也要去看看伊沙的功课怎了么样了。”白颜理了理自己的长须,有了出门的意思。
说到去宝龙堡,华佳脸上马上露出了高兴的神情。华佳不想有太多犯罪的魂多,也不想社会治不稳定,但是他可真是想再见到赛斯迪。
“谢谢族长。那华佳就先告辞了。”华佳说着,将拿着护身铜镜的手用力一握,铜镜便立刻消失了。
“伊沙!”白颜呼唤着伊沙和华佳走出门来。
“爷爷!华佳哥哥要回去了吗?”伊沙笑逐颜开地蹦跳着出来。
“是啊。明天华佳还要上班。快把魔念兽还给华佳哥哥。你功课完成得怎么样了?”白颜对伊沙说道。
“嘻嘻,相当好哦。爷爷。”伊沙在笑嘻嘻地在白颜面前摇啊摇。白颜见伊沙在练铸亮彩术上从来也没这么自信过,不觉得也开心得笑了。
“华佳哥哥,小白狮还你。它真是超级可爱!你要经常带它来我家玩哦。”伊沙将华赛斯和艾斯灵盒捧到华佳面前。
华佳一看华赛斯就象是霜打了的茄子、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得蜷在伊沙掌中。
“好的。伊沙。”华佳接过华赛斯。向白颜和伊沙道了别,便离开了白颜家。
“华赛斯,你很累吗?怎么成这样子了?”华佳伸出手指头,挠了一下华赛斯。
“马。”华赛斯抬起即将闭到一块去的眼皮子望向华佳发红的耳朵。
“哈哈,看来大家都差不多。走,我们回去睡觉了。”华佳将华赛斯放回艾斯灵盒,带着它飞快地跑回家去。
玉瑟区荒芜而宁静,宝龙堡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宁静。正如白颜族长所说,现在的宝龙堡繁华而混乱。盗窃案连连发生,赛斯迪不断出警。
经过对吉喜大酒店的现场堪察后,赛斯迪已经掌握了不少情况,她将目标锁定在两个名叫卡文苍和卡文图的西卡文族人身上。赛斯迪要找到他们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将这两人的资料传给迪赛,迪赛马上就能确定出他们的位置。
赛斯迪去了新通大道的地下下市场,这是宝龙堡夜游魂爱来的地方,这里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交换,当然也有一些违法交易。只是每次赛斯迪去检察的时候,大家不是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扔了跑掉就把它统统藏起来。赛斯迪是一个勤奋的警察,宝龙堡的治安一向还是很稳定的,只是这段时间出了一点小乱子。
赛斯迪老远地就看见发那两名西卡文人正在新通大道的地下市场门口兜售着被禁的“录卡依莫糖”。这种糖伴着金玲河水喝下后可瞬间增强力量而且使喝下它的魂性情变得更加暴躁。宝龙堡的很多打架斗殴事件都是因录卡依莫糖引起的,所以早在很多年前宝龙堡法界便明文禁止了录卡依莫糖的销售。
但是录卡依莫糖的神奇力量还是吸引着宝龙堡里很多年轻的魂,尽管当录卡依莫糖能力消失后几乎带走饮食的魂一半的生命力量,但那些年轻魂魄们依旧跃跃欲试。
两名西卡文人一见到赛斯迪,推开围着他们讨价还价的年轻小魂魄们,抓起他们的口袋就跑。
“站住!”赛斯迪带着迪赛就冲了过去。
“哈,哈,哈!”那几个想买录卡依莫糖的小青年在这里摇晃着狂笑,有的甚至把市场口用来给游人休息的石椅都砸碎了。
赛斯迪看了他们一眼,顿时柳眉倒竖。她很清楚,这些小鬼中的有些已经吃了录卡依莫。糖。赛斯迪大喊一声:“法警执法!定魂丝网显威力!”左手一伸,数张小网从她手中飞出来迅速地向那些不知道跑还在狂笑的年轻小魂飞去。
小鬼魂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定魂丝网紧紧包裹住。小鬼们再也不能乱动弹了,定魂丝网就象是为他们量身订做的紧身套装。将他们困到市场门口排成队的站立着,定魂丝网闪烁着阵阵银光,向他们显示了法律的威严。
这些小鬼们将在市场门口站立十五天,对小小的违法事件,冥界法律采取的是就地惩治的方式。裹着闪着银光的定魂丝网姿态各异的小鬼就象是几件艺术品,还为地下市场的门庭增加几份美感,不过这种景致在其他地方也会看到,都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们的形体艺术。
在赛迪斯甩出定魂丝网的时候,迪赛已经向那两个西卡文族青年追去了,赛迪斯几个跨越也追了上去。
西卡文魂具有冥界里最好的奔跑基因,这支一直以来的弱势族群最善长的就是奔跑。
不过,卡文苍和卡文图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跑过迪赛,所以一只魔念兽对执法者来说相当重要。
两个西卡文族青年拼命地向金玲河跑去。他们想在被迪赛追上之前得到一杯金玲河水。
金玲河就在雨得露天广场后面,那里风景非常优美是宝龙堡里著名的景点。河的两岸有成荫的绿树和错落有致的小楼。河堤边上有青木搭建的望月台,小巧别致的小酒家随处可见。当金玲河中那冥界最大的发着淡淡白光的亮彩从河底升上天空时,会有很多游客前来观月。
而此时,那最大的亮彩正沉睡在河底。金玲河上一切静悄悄的,只有三两家酒家的亮彩光芒和雨得广场上空的亮彩光芒首尾相连,照着金玲河畔依稀可见的风景和通往金玲河的光滑如镜的道路。
“快跑!快跑!就要到金玲河了。”俩西卡文人跑进光滑的金雨路,不禁摔了个大跟头,卡文苍拖起卡文图连滚带爬地就往静静的金玲河跑去。此时,他们已经可以看到道路尽头的金玲河河水了。迪赛的吼叫声,正一声声地向他们逼近。
“站住,站住!”赛斯迪也从房屋顶上飞奔而来。她身上的制服发着耀眼的蓝光,奔跑中的她就象一颗蓝色流星从房顶划过。
“快上望月台!”在迪赛就要扑上俩西卡文人时,两人奋力地纵身一跳,跳上青木月台。
“嗷呜。”迪赛走到岸边便不敢向前了,迪赛是陆兽很怕水,而金玲河上的望月台是悬在金玲河面上方的,迪赛不敢跳过去。它“嗷呜”、“嗷乌”地瞪着大眼睛朝着俩西卡文人吼叫。
“快舀瓶金玲水上来。”卡文苍一边将一个瓶子递给卡文图一边着急地喊道,他自己则伸手往包里掏录卡依莫糖。他想借录卡依莫糖的威力和赛斯迪拼一下。
“啊,我们真的要吃录卡依莫糖啊?我们不就是卖了下录卡依莫糖吧,和赛斯迪打起来,事情不就大了吗?”卡文图拿着瓶子,双手颤抖着,迟迟不敢往金玲河里舀水。
“难道,你想在宝龙警局被关30天吗?”卡文苍说着往嘴里塞了一把录卡依莫糖就抢过卡文图手中的瓶子往金玲河里舀水。
看着卡文苍吃下一把录卡依莫糖,卡文图呆住了。为了增加能量,小魂们一般最多只吃下三颗录卡依模糖,而卡文苍却吃下一把,他担心哥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时间不容卡文图多想,卡文苍舀上金玲水,正准备一扬脖子喝下去。
“啪。”一道深蓝色的光芒闪过,卡文苍手中的金玲水瞬间落回到金玲河里。一个戴着蓝色宽沿帽,披着黑色斗蓬,用面纱轻遮着面部的女魂落到了望月台上。
与此同时,赛斯迪也跑到望月台旁用来纳凉的小棚顶上。赛斯迪看着卡文苍和卡文图说道:“你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吧。请不要再无谓的反抗。认罪伏法才是唯一的出路。”
“呸!唯一的出路。”披着斗蓬的女魂轻啐了一声。
她这样的反应让赛斯迪一惊,此女魂来路不明,不知她是出于何种原因打落了卡文苍的金玲水。但是,单凭她闪电似的跃上望月台就能证明她不是等闲之辈。
赛斯迪皱了皱眉,并没有理会斗蓬女。虽说她是冥界地位高贵的法警,但她也不至于干涉别人的言论自由,在现在的社会中每个自由魂都具有相同的言论权力。
赛斯迪对着俩西卡文人继续说道:“卡文苍、卡文图,前面没有逃路了,你们还是束手就擒,等待法律的判决吧!”
“法警大人,我们没犯什么事,为什么要束手就擒呢?”卡文苍对着赛斯迪说道,他早在斗蓬女说话时,躲在斗蓬女身后将剩下录卡依莫糖扔到河里去了。卡文苍只简单地想着销毁证据,他没想到就他今天这一举将使今后的宝龙堡发生怎样的变化。
“你将录卡依莫糖吃进肚里了。还不认罪!”赛斯迪正色的说道,她早已从迪赛那里得到了消息,在执行任务时赛斯迪和迪赛是心灵相通的。
“呵呵,吞进肚里。进肚里这也是定罪的解释吗?这么说来,法警大人,您就是没有证据了。我只是和我弟弟到金玲河边来玩耍,实在不用劳驾您大人奉陪。”卡文苍把双手举得高高的,分明是在向赛斯迪显示双手空空,同时卡文苍也斜着眼瞟了一下斗蓬女。因为只要斗蓬女说句话,肯出来做证,赛斯迪也有理由抓了他。
然而斗蓬女压低着帽沿冷冷地站在月台上,一声不吭。
赛斯迪看着这个无赖直皱眉头。
“西卡文魂,你们逃不了了。盗窃亮彩是冥界大罪,我可以不依任何理由逮捕你们。要证据,到警局再去说吧。”赛斯迪说完话将手一扬大喊一声:“执法神网,金光显。邪魔恶鬼,锁其中。冥界法规惩暴徒!”
两道金色强光从赛斯迪手中迅速向两个西卡文魂射去。“啊!”两个西卡文魂吓得大惊失色,却已无从逃窜。
只见黑影一闪,挡在了西卡文魂前面。两道金光被黑色斗蓬挡住,返回到赛斯迪手中。
“你!”收回金色法网的赛斯迪大惊,没想到这女魂竟能挡住她的法网。赛斯迪瞪大眼睛看着那蓝帽黑斗蓬女魂。
“卖些录卡依莫糖至于动用金光法网吗?”黑斗蓬女终于说话了,那声音竟清脆悦耳,象天外拨响的琵琶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高贵的赛斯迪绝不会去回答一个连面目都看不到的女魂的问题。
“哼!”黑色斗蓬女将戴着面纱的蓝色帽子一扔。一头黑色长发象瀑布似的垂落于肩上。她抬起头,冷漠得看着赛斯迪。
“上宫隐月!怎么又是你!”赛斯迪一眼就认出这是暗月狼族的上宫隐月,在暗月狼族没同冥界法律抗衡之前,赛斯迪和上宫隐月是同学。当然对于战争,幼小的上宫隐月和赛斯迪都是旁观者。
“上月隐月,你为什么又阻止我执法?”上宫隐月再次阻止赛斯迪执法,惹得赛斯迪很是不高兴。是的,如果不是暗月狼族的背叛,上宫隐月原本也应和赛斯迪一样成为一个冥界里受人尊敬的法警。但是,赛斯迪绝不认为因为这样,上宫隐月就可以在没有法院约翰院长的圣神授礼的情况下,象一个法警一样,自以为是的参加每个案件的侦破。
“赛斯迪,你弄错了。他们不是打劫酒店的劫匪。盗走亮彩的另有其人。如果不是金光法网伤害性太强,我也不会出手的。”上宫隐月站在原地对着赛斯迪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