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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别离

一名黑面少年自一颗杨树上跳下施礼道:“小弟卫青,为救我大哥厍大有而来。”

熊阔海道:“自古才俊出少年。小兄弟的神箭绝技实在是出神入化。”

“劲敌20名,好汉你殺一十四名,还手刃曹豹。小弟只得其六,与好汉相比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虽只是寥寥数语,二人已知对方是友非敌。去了戒备之心,两人同时奔向囚车,车中厍大有已经昏死过去。熊阔海泪流满面喊道:“大哥,大哥!”眼看厍大有满嘴鲜血,熊阔海大怒:“王八蛋,竟敢害我大哥如此。”抡起铜棍朝曹豹尸身砸去,连砸十数棍,曹豹尸身血肉模糊已经不成人形。再看那倒地哀嚎的数名士兵,熊阔海也要一一击毙,只见是血肉横飞、脑浆白花花崩溅一地。

熊阔海大发恶威之时,一名高颧骨深眼窝黄发碧眼的老者迅速奔来,捡起地上厍大有的半截舌头,便寻觅水碗在水中泡了。

熊阔海道:“那老妖怪想要干什么?”

卫青拉住熊阔海道:“那是厍大哥的随军医官,来自安息的穆萨?阿木桑,神医定是有救治大哥的办法了。”

二人连忙将厍大有抬到店家的床板上,那阿木桑一边令卫青搜索士兵尸身是否有止血药物一边令熊阔海灶上烧水,又着店家寻觅针线……一切物事准备停当,卫青做助手,阿木桑便为厍大有续接断舌。熊阔海不知这形状奇怪的老头和卫青在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半个时辰后,那截断舌已经奇迹般接送回去。

卫青道:“厍大哥将养半个月就无大碍了。”

熊阔海对着阿木桑连磕几个响头:“神医救我大哥,熊阔海给您老磕头了。”

卫青道:“阿木桑能起死回生,这次随着厍大哥还医治不少感染瘟疫的病人。”

熊阔海听闻更是大惊,随即又大喜跪地磕头:“神医,随我到独山湖总舵。我12连环坞帮数百兄弟感染瘟疫无可救药,已经命在旦夕。我下山就是聘请大夫上山治病。可惜一连请了六七个庸医,我剁了两人的手脚,砍了三个大夫的脑袋,可是也医治不好我大哥。还请神医可怜则个。”说着又是连连磕头,额头鲜血流得满面。这熊阔海也真是有情有义的好汉,这诚恳之情无论如何作假不来。

虽然他找大夫用了“请”字,卫青看着曹豹的肉酱一般的尸体,却在想这大汉如何“请”大夫的,又想山上那几个“庸医”的下场。便用安息语劝阿木桑,卫青博闻强识切又勤奋好学,半个月已经学会安息语能与阿木桑简单交流。

卫青道:“阿父,此人落草为寇,生性凶残,切莫答应他。”

阿木桑道:“阿胡拉?马兹达的仁慈无边,我是天神的仆役,自当救助众生。”

卫青道:“水匪未必有厍大哥那边仁慈心肠。他们杀人如麻,我担心阿父的安全。”

阿木桑道:“我不远千里来到中土只为传播圣教,水匪有数千余人众,这是我弘扬圣教的好机会,若能说服皈依也是造福大众。阿胡拉?马兹达自会护我生命安全。我儿切勿担心,我意已决。”

熊阔海问:“卫青兄弟,你们叽里咕噜说些什么?”

卫青道:“老人家答应你了。”

熊阔海大喜起身。只见他用店家独轮手推车铺了草席薄被安置好厍大有,又扶阿木桑在车边坐好,这就要起身前往洪泽湖。

熊阔海道:“卫青兄弟,跟我上山吧!就凭你这身手定能弄把交椅坐坐。到时候你我兄弟喝酒吃肉打家劫舍好不痛快!”

卫青道:“我与我家先生失散,还要前往泰山寻他汇合。熊大哥,你是个性情豁达之人,卫青有一言相劝。”

熊阔海道:“兄弟但讲无妨。”

卫青道:“我家晁先生教我:兵者,凶器也。武者,执兵刃而取人性命。当常怀恻隐之心。这位阿木桑是济世救人的神仙,还望熊大哥护他周全。”

“兄弟有托,我老熊拿向上人头担保老神医无恙。”

阿木桑道:“我儿,来!”他伸手示意卫青到他跟前,自怀中拿出一枚银币要挂在卫青脖子上。

卫青长得高大,便跪下来让阿木桑带到他脖子上。仔细看时只见是一面是“三眼怪人”,另一面是长有双翼的长胡老者。

阿木桑亲切道:“我行五千里方到中土,传我智慧之王神谕,愿世人平安,无战争、无黑暗、无家人分离。我儿心存善意,可愿受我阿胡拉?马兹达教义。”

卫青见老者如此大义赴洪泽湖救人,又闻无战争无黑暗无家人分离的语句,勾起身世回忆,不由泪流,磕头说道:“老丈乃大圣人,受卫青一拜。”

老者抚摸卫青额头口中念了一遍洗礼之语,又自背囊中拿出两本书籍递给卫青,卫青看了《阿维斯陀经》和《曼苏尔医书》,如此近距离目睹阿木桑的庄严、神圣、仁慈,卫青毕恭毕敬的接受了。

阿木桑道:“《阿维斯陀经》囊括宇宙所有智慧,让你的正直、诚实助你力量和健康。我儿对医术颇为有天分,这本《曼苏尔医书》也赠与你,多多救济世人,早日放弃杀人的箭术。”说完,示意熊阔海出发。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卫青兄弟,咱们就此别过。”熊阔海说完已经是大步流星往渡口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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