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岛.唇枪舌剑
日落赶到芙蓉岛的时候,阳尊正铁青着脸背手立在聚集弟子的大堂中央。日落走进大堂,唤了声“师父”。
阳尊回过身,看见从沙场归来不久的日落,一身军戎,满面征尘,英眉剑目,比起当年在芙蓉岛习武的他,褪去了几分稚气,更显侠之风采。
阳尊开口道:“我今日找你,想必你已知道所为何事。”
日落道:“徒儿知道。只是自从那年和师父深夜彻谈之后,徒儿以为无须再解释什么。”
阳尊待要发怒,却沉下声道:“我也想信你,可一个是莺歌,一个是晚霞,两个都是我最看重的弟子,我把她们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不想让她们受到伤害。那么作为她们的父亲,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日落道:“师父,徒儿不知怎样向您解释,但请您想信我对晚霞是一片真心。”
阳尊道:“一片真心?当初你对莺儿何尝不是如此?”
日落道:“师父,感情之事向来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如果日落可以选择的话,我怎会不想从一而终?”
阳尊道:“你在为你的负心薄幸、见异思迁找借口!”
日落蹙眉愧疚道:“徒儿不想为自己辩解,我承认是我负了莺儿,我和她缘分浅薄,无缘相守,我不能给她幸福。但徒儿真心希望她能找到更好的人,一辈子对她好。”
阳尊双手用力抓住日落的臂膀竭力道:“当日你说你并非贪杯好色,让我信你,言犹在耳,眨眼你就抛弃了莺儿,另结新欢,而且这个新欢还不是别人,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晚霞!你是不是见我芙蓉岛太风平浪静,你不掀起惊天巨浪,不闹得满城风雨就对不起芙蓉岛是不是?你想让武林同道都看我们芙蓉岛的笑话是不是?你想把我芙蓉岛的弟子一个一个整得半死不活才肯罢休是不是?”
日落极力争辩道:“不是的,师父!我当初和晚霞说好的,不会将我们的事公之于世,可是那些笔杆子无所不用其极,徒儿也不知他们是怎样知道的!他们知道后添油加醋,以讹传讹,我对晚霞没有做过非分之事!师父,您相信我!我知道芙蓉岛百年基业不能毁于我手,怎么敢到处造谣,毁了芙蓉岛的声誉呢?”
阳尊依旧抓着日落的双臂道:“你看上什么人不好?为什么偏偏要看上我芙蓉岛的弟子呢?看上一个也就罢了,还抛弃了她,你知道莺儿被你害成什么样么?你自己去看看她!你抛弃了也罢了,还厚颜无耻地喜欢上晚霞!你还埋怨那些笔杆子,如果你和她们没有关系的话,他们造得出这种谣言么?你风流倜傥武艺高强,武林中不知多少女侠仰慕你,你还愁找不到意中人么?牡丹城没有人么?啊?”
日落道:“千错万错都是日落的错!但日落是不会放弃自己的感情的,就像师父一直为维护芙蓉岛不惜一切。日落很自私,对于日落而言,除了日落的亲人与朋友,考虑不了许多,包括外面的闲言,日落但求无愧于心。”
阳尊道:“你连我也不管了,是不是?”
日落道:“师父太高看我日落,就凭日落一人能撼动芙蓉岛百年基业么?日落自认为没有这本事。放心吧,师父,风波一过,他们自然无话可说。”
阳尊松开手,许久缓缓道:“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
日落看着阳尊,平静地缓缓道:“徒儿知道,但徒儿也知师父恨的不是日落,是外面的闲言。徒儿也恨。可有什么办法呢?难道真的去堵住那些人的嘴巴么?只希望师父能看开,也希望师父知道日落始终是爱您的。这么多年,即使走得再远,我都记得我的线一直在您手里牵着。不说了,我走了,师父您多保重。”日落流泪离开了。
阳尊呆立了许久,眼眶渐渐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