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艳打开VCD，放起了邓丽君缠缠绵绵的歌曲，又拿苹果削了起来。志成说：“我来。”接过苹果，志成削不好，一削一块小皮。姚艳笑道：“反手列脚的，还是我来吧。”一刀下去，刀走手转，三下两下削好了，拎着苹果皮说：“怎么样？一根皮儿下来，吃吧。”志成边吃苹果，边看起了书。
姚艳说：“过几天，我们家去庐山玩。志成哥，你也一起去吧？”志成忙乱摇头。姚艳说：“这可是我爸妈的意思。”志成说：“谢谢你们的好意了。”姚艳笑道：“你敢不给我爸妈面子？”志成说：“这是两码事，再说，你们一家去，我去算什么？”姚艳说：“见外了是不？不过出去玩一玩，别多想了。”志成说：“我说不去，就不去。”姚艳说：“你呀，真是气死我了。”志成害怕艳艳又以哭相逼，忙起身说：“我去帮妈做饭。”拿起诗集，说了声谢谢躲走了。
向师母坐在屋檐下切水草，看到儿子回来了，问道：“你去丽丽家就回来了？”志成说：“教多了，一下子接受不了，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的。”向师母说：“时间不早了，你把这个切完，我去倒潲水。”志成说：“妈，我去。”向师母说：“不要，这不是你做的事。”
倒潲水很脏，气味呛鼻，要用大勺子先把上面的水一瓢瓢舀掉，再一瓢瓢把潲水舀进桶子。向师母在园子和瓷器街上的一些人家厨房外，各放了一个大匣钵，用来装淘米水、剩菜和剩饭。把潲水和猪草，再放些糠，在锅里熬开便是猪食了。这样养猪，一头下来，一年能卖三百多块吧。要是猪中途发瘟死掉，那就白辛苦了。到过年杀猪的时候，大家都会来买猪肉，向师母也低于市价出售。每天，向师母要挑着桶子，去人家厨房挨个收潲水。
目送着母亲走远了，志成一边切草，一边想，妈为了这个家太辛苦了，头发也白了不少。这些天，不少人收到通知书了，不知怎的，自己的还没到。万一没上，得去找个事做，不能待在家里再吃闲饭了。切完草，志成又去厨房做饭了。
到了中午，梦成和佟梅来了。二哥赚了钱，又租了个楼房跟佟梅合伙开起了旅店。向师母说：“梦儿，梅子来也不说一下？我好买点肉来。”佟梅说：“我买了熟食。”韦丽又送了一大碗鸭子来了，向师母连忙接住碗说：“丽丽，看你又这样，多不好意思呀。”韦丽说：“谁叫他一下子不见了，我只好送来了。”佟梅说：“志成，给丽丽盛饭来。”韦丽说：“不用，你们吃，我走了。”向师母拉着韦丽的手儿说：“坐，一起吃。”志成给韦丽盛了一碗饭来。
佟梅说：“丽丽，你对志成真好，看妈笑得多开心。”一句话，说得韦丽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向师母夹了一只鸭大腿给韦丽。韦丽把鸭腿又夹到志成碗里。志成说：“丽丽，以后不要送了。”韦丽说：“谁让你偷偷跑掉？”志成说：“教强强是应该的。”佟梅说：“这也是丽丽的心意，再说丽丽上次也吃了你做的鸭子。一礼还一拜，对不？”志成说：“礼还了，以后扯平了。”韦丽说：“还说呢，我就不便宜你了，下次你给我做啤酒鸭。”向师母问道：“好啊，啤酒鸭怎么做？”韦丽说：“用啤酒当水烧，这只鸭就是用啤酒烧的。”向师母吃了一口说：“怪不得，好香好嫩。”韦丽说：“好吃就做，下午，我拿几瓶啤酒来。”向师母说：“好啊，晚上我就做。”吃完饭，韦丽端碗去洗，佟梅把她推进了志成房里，笑道：“你们坐，我去洗。”
下午，要去给任杰辅导作文，志成说：“丽丽，我想午休一下。”韦丽说：“睡吧，我看看书。”到书架上挑了一本唐诗，坐到床沿看了起来。
志成睡下了，背对着韦丽。韦丽一边看诗，一边给志成扇起了扇。
此时，志成怎么睡得着？韦丽如此热情，弄得自己好为难了。都是情窦初开，一朵是绽放的花，一朵是含苞的蕾；都是含情脉脉，一边像燃烧的火，一边像柔和的光；都是温情似水，一头激情澎湃，一头涓涓细流。面对她俩，志成感到左右不是，甚至招架不住了，冷了这边不行，热了那边也不是，怎么办呢？躲又躲不了，想到这儿，志成决定，面对她俩不进不退，得过且过，还是让时间来解决这个头痛的问题吧。这样想着，志成稀里糊涂睡着了。
沙滩上，虚无缥缈的，白云像雾一样轻轻飘着。月亮隐隐出来了，一个白发飘飘的老人牵着白兰的手，从天上慢慢飘了下来。老者说：“小子，你艳福不浅啊，这如花似玉的小姐爱上了你，人家是茶饭不思，哭着闹着，非要让我成全了你们一段好姻缘。小子，你好自为之吧，千万不要辜负了姑娘的一片痴情啊。”说完，用一根红绳把志成和兰兰的脚绑到了一起。志成拼命求月下老人解开绳，可一抬头，人不见了。
志成挣扎着，怎么也解不开绳。白兰翘起嘴巴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志成没理她，只顾拼命解绳。白兰边解上衣边说：“志成哥，你让我伤透了心，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志成吓得汗如雨下，连忙说：“不要，不要！我晓得你的心，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白兰问道：“那你对我怎么不冷不热的？”志成说：“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子。”白兰说：“志成哥，你不能偏心，应该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志成说：“我没有啊。”白兰说：“还说没有？你怎么老是对我麻木不仁，对她俩反而那么好？”志成说：“我对你还不好吗？”白兰说：“不好，一点都不好，尽让我在一边儿吃醋了。”志成说：“那你要我怎样才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