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天气,阴森的村落。
晨风轻拂,没有阳光的早晨,便似没有生的气息。连鸟儿的晨鸣,都被死一般的寂静所取代。我摘下背后的神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朝村落深处走去,不过走了一段路后我又想到,如果整个村子都像前几家一样怪异,又连个人影都没有,那我还有必要往深处行去吗?我只是问路的,又不是来探险,何必节外生枝呢。
一想至此,我便朝来路退出。来到村口处,无意间发现了村口的草丛中,一块两尺见方的石碑上镌刻有古旧的字迹。我用神剑挑开碑前的杂草,碑上显露出三个苍劲浑厚的古体大字————歇刻村
“歇刻村”我轻声念道。
这碑文不知已经存在了多少岁月,石碑的中心处,一条深深的沟痕裂缝,如一把利刃一般斩断了“刻”字。
这时,村里不知从哪冒出的雾气,渐渐使得这些房舍处于朦胧的大雾中。我不敢多加逗留,就此退出了村子。飞快地奔至半山腰处的马路上,当我回头再次眺望村子时,整片村落连带周边的树木都一并隐没在了大雾中。随后雾气越来越浓,还在不断地上涨,好像《西游记》中描述的妖怪出世一般恐怖。我越看越不对头,便压下心中的好奇,就此离开。彼时天色依然昏暗,可老天似乎并没有想下雨的意思。
离开“歇刻村”后,我一路前行。走了大概两里路的距离,前边是一道山岗,山岗处的马路就像挂在巨人肩上的拭汗巾。
山岗的左边是一座秃顶的小山包,右边连着大山,大山上茂密的铁树连成一片,深绿色的叶子连成了一片阴森的海洋。
我暗自呐喊,这到底怎么回事,一路来怎么都透着古怪。那天进山时天已黑却,根本看不到周围的情况,况且那匹马又跑的飞快。我根本对这一带一无所知。
来到上岗的顶部,突听得前边传来了郎朗的读书声。我寻声看去。一座破旧的茅草屋静静地伫立在前边茂密的铁树下,在我靠近门前不足十米时,里边的读书声戛然而止。随后里边之人朗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如此穷乡僻壤,贵客金足,不嫌其晦。妙哉妙哉!”
随着话声刚落,“吱呀”一声木门便是被人拉开,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的男子更是一步半丈长的自草屋内走出。
此人身材消瘦,身板笔直。却是满头华发,满脸褶皱。一身书生打扮。如若不看其头部,定然认为只是一个落榜的中年书生。
此等怪事连连,我第一反应便是握紧血焰神剑。我身上的伤已近乎痊愈。不管遇到任何人我都敢与之一战。
老人一见我紧张的样子,笑呵呵的道:“莫惊慌莫惊慌,贫道既非歹人,亦非妖物。只是闲情逗留于此,巧遇小友罢了。”他不笑还好,一笑满脸褶皱,就像猪肚的内壁一般千沟万壑。
“老……前辈,此为何地,为何处处不合逻辑,可否相告?另者,此路前去,是否能通向人类聚集的镇市,可否相告?再者,前辈为何自称贫道,莫非前辈是一道士?”
我原本想称呼老爷爷。但一想这个世界好像跟外面的世界有所差别,便更口称前辈。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才止住话头。我想一下子将所有的疑惑都能得到解释。
老怪物又是笑了起来,回声道:“小友定然认为,我是道士给佛祖烧香,不识其主。呵呵呵,贫道活了一百三十多个春秋,如此看待贫道者,不在少数。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这老头没回答我的问题却是在津津乐道的讲述一翻题外话,真是见过自恋,但没见过你这么自恋。”我自暗骂。
“年轻人别急,往往许多事情会坏在心急之上。你的问题我也只能给你回答后两个。至于第一个,要你自己去看自己去想,有道是天机不可泄,泄则易遭天谴。”
老人微微一笑,接着道:“一,人类集聚的镇市无处不在,何方都可以通往。二,何以为道?心存道者,便视以为道。并非只有礼道冠把拂尘方可视以为道也。”
说完,老人神色略带沧桑,便不再多话。转身,一步半丈长的朝林木深处走去。留下了最后一句虚无缥缈的话语:“年轻人,你我缘尽于此,该往哪去,往哪去。好心一句劝,注意一下你的性子吧。冲动是魔鬼,好奇害死猫”
我默默地回味着老人说的话,一定意有所指。望着消失的身影,脚下便不再停歇,沿着马路朝前行去。
这些天来,这个被遗落在世界角落里的天地一次次的让我感到意外。它已几乎打破了我原有的想象。
我原以为,桃源镇只是苟延残喘逃至此的司寇一明建起的一个小村落罢了。没想到,这个天地大阵内居然有如此广阔的天地令人难以想象,如此大阵,阵基将是何等的存在?
我又不知走了多久,路的两边渐渐有了玉米、高粱地,而岔路也渐多了起来。我随意找个地里种玉米的大叔询问了方向,便朝着据说是人多的地方走去。
只有人多的地方才会有热闹的茶馆,而热闹的茶馆消息最是灵通。要想知道大虎最新的情况,只好到茶馆里打听打听。
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其间经过了三个岔路口,终于见到了一条大马路的主干道。路上行人匆匆,络绎不绝。我知道此地离较大的人类集聚点不远了。便随着行人一路寻去。走了会儿,转过了一片山林。便能看到远处房楼错落不齐,却暗含一定规律的摆布着。此地以其说是村落还不如说是城镇闹市更为贴切些。
我彼时离那“闹市”少说也还有一两里路。但却可以听到那里传来嘈杂喧嚣、熙熙攘攘的吆喝声。
我着实难以置信,这里竟然有如此一番天地,简直令人做梦都难以梦见。
城镇的外围居然没有城墙,城墙被一大片的稻谷地所取代。新插的秧苗绿意点点,如梦似幻的错觉让我忘记了前段时间的厮杀惨况,好像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