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琪手里拿着的竟然是蒲江堡独家制作的“滴滴金儿”!这东西只出现过一次,就是元宵节灯会那天。
孟琪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下,方朔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对方朔产生好感,就是因为那天的《临江仙》!蛮族少女能歌善舞,因而对好的歌舞有着天生的亲近之感。爱屋及乌之下,她们对有才艺的人多也充满爱慕。
从孟琪的叙述中,方朔了解到,孟家竟然是三国时孟获的后代。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与融合,蛮族已成为当地最大的一支势力。当然,他们与汉、僚、党项等族不禁通婚,因而关系密切,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
让方朔意外的是,汉族的陶家竟然是东晋陶渊明的后代,至于他们为什么从浔阳迁到此处,就不是外人所知道的了。不过,得亏陶家的迁入,使得当地的人有接触文学的机会。陶家在当地设有学堂,各族百姓只要交纳很少的费用就可以来此识字、读书。只是少数民族的百姓对学问不重视,只有眼光长远的人才送子弟向学,孟氏兄妹就是其中的代表。
一段交谈下来,两人的关系更加密切。眼见天色将黑,孟琪邀请方朔到孟家寨作客,顺便介绍给家里人。
“就这样去,是不是有些太冒昧了?”方朔有些迟疑,这次带来的礼物都被山洪冲走了,总不能两手空空,只带一张嘴上门吧。
“不碍事的,方朔,我们族人最是好客,你就安心跟我走吧。”孟琪向来豪爽不让须眉,加之对方朔情真意切,非常热情。
方朔这次本为孟琪而来,当然不会做那种虚情假意的客套,只是觉得没有礼物,不好意思而已。
来到孟家寨的时候,天色已黑。
“小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祖母都念叨你好几次了。这不,硬是让我出来看看,生怕你出意外!”却见寨内闪出一人,待走近一看,原来是孟庆之,话带埋怨。
孟庆之最近很烦恼,而根源就在小妹身上。自从出去这一趟,小妹眼界是开阔了,可也有了一些别的想法。本来爽朗的她,经常唉声叹气,独自发呆。孟庆之当然知道原因,可也无能为力。一来父亲似乎更中意陶家那小子,有意以联姻的方式加强双方的关系;二来对于方朔的为人和实力不太了解,因为从表面来看,方朔顶多算个郡豪,名下有些地,有些护院而已。更重要的是,汉人多狡诈,谁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善待小妹?他不允许小妹一时头脑发热,葬送自己的终身幸福。
“孟兄,方朔不请而至,多有打扰。只是那日一别,小弟久侯不至,又仰慕孟兄为人,这才冒昧前来。”方朔今天心情特别好,见来人是孟庆之,连忙上前见礼,将来可是大舅哥,怠慢不得。
“呃!你是方朔,啊,你怎么来了?”孟庆之应声一看,可不就是方朔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没有跟他说过住处啊,他怎么找来的?
“不打扰,不打扰,你能来,有人会很高兴。方朔,请随我入寨。”看着脸色不善的小妹,孟庆之急忙改口。一边安排人进去通报,一边把方朔等人安顿下来。
孟家寨的人确实很热情,不一会儿,孟庆之来请方朔前去用饭。孟家还是很开明的,男男女女的一大家子坐在一起,饭菜已经布好。
“祖母好,伯父、伯母好……”在孟庆之的引荐下,方朔很礼貌地一一上前打招呼。
“方贤侄,你远道而来,不必客气,快快入座,我们先吃饭。”族长孟离对这个礼貌的后生很满意。孟家的饭菜比较简单,都是一些时下的菜蔬和腊肉,不过倒也丰盛。
饭罢,女人们撤下碗筷,送来茶水。几个男人坐在一起聊天。
“伯父,小侄对孟琪姑娘非常仰慕,此来是希望伯父能准许我们交往。请伯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孟琪。”方朔简单地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了一下,接着谈起了此来的目的。
“方贤侄,年轻人多交往是好事,我不会过多干涉。不过,你也知道,琪儿可是我们的心头肉,是方圆百里最美丽的花朵,倾心的小伙子可不少,至于能否更进一步,还要看你的本事。”孟离并没有一口拒绝,这个年轻人有冲劲,不过,离自己的要求还很有差距。
“谢伯父成全!”方朔急忙离座,长揖而拜。
第二日,方朔在孟庆之兄妹的陪同下游览了孟家寨。由于要准备明天的花山节,人们都非常兴奋和忙碌。方朔了解到,这项活动一般在每年的二月初举行,附近各寨的人都来参加。年轻人唱歌跳舞,互相交往,找寻中意的另一半。而老人们则聚在一起交流生产的经验,祈祷今年风调雨顺。
方朔是被震天的锣鼓声惊醒的,简单的用过早饭后,他们来到了花山节场地。这里是香炉山中的一块平地,花场上早已布满了鲜花,彩旗飞舞,中央竖着一根十几米长的花杆。花杆常用一棵剥皮的杉树制成,又高,又滑,又细。
盛装的蛮族男女,吹着芦笙,敲着铜鼓,载歌载舞,从四面八方云集会场。越聚越多的人们开始围着花杆跳起了芦笙舞,欢快的歌声飘向远方。方朔等人深受感染,也加入到人流中,兴致勃勃地跳了起来。歌舞最能助兴,挽着对方的手,方朔和孟琪内心充满甜蜜,希望就这么永远的跳下去,再不分离。
接下来的活动是爬杆,小伙子们的最爱。人们在杆顶挂上一葫芦好酒或礼物,要求竞赛者先上杆,后下杆,上杆头向上,下杆头朝下,一上一下,快者为胜,可奖得杆顶的美酒礼物。小伙子们敏捷的身手,不时引来姑娘们的阵阵惊呼,于是,他们更卖力了,不时地做出一些花样,以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爬杆之外,还有摔跤、斗牛、射箭、绩麻等比赛,方朔只对射箭感兴趣。比赛的箭靶从五十米到百米不等,规则是看谁射的远、准。蛮族的弓箭大多小巧,准度高,力度小,这可能与当地的自然环境有关。
见他们最好的成绩也才射到60米,方朔有意在心上人面前炫耀一把。于是取下自己的弓箭,左手持弓,右手捏箭,双脚一错,两臂用力。只见弓如满月,利箭遥遥指向百米箭靶。“嗡”地一声,长箭直接从靶心处射穿过去,引来众人一阵惊呼。
方朔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射箭比赛的冠军,得到了一个精心编制的花冠。方朔把花冠戴到了孟琪的头上,后者满脸的欣喜与羞涩。直看得小伙子们嫉妒无比,恨不得上前与方朔生死决战。
“今日赶场遇见哥,遇见哥哥妹快活;
你有情来我有意,有情有意才接歌。”
“今日赶场遇见妹,好似仙女下凡来;
妹乖人美见了爱,求妹莫怨把歌接。“
……
伴随着阵阵男女的对歌声,花山节的高潮来临了。蛮族的年轻男女们不能在长辈面前对歌,所以大多躲得远远的,倾情地对起歌来。
方朔和孟琪没有对歌,两人内心都装着对方,已经不需要对歌了。为了避免麻烦,方朔脚上装点了花朵,孟琪则戴上了花围腰带,以示有心爱之人了。两人找了一处草地,坐了下来,倾吐着那永远说不完、不褪色的情话。
“方朔,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我还以为你是山贼呢!对了,我们走后,你又喊了些什么?隐隐约约地,没有听清楚。你能再说一次吗?”孟琪轻声的说道。
“那是一首诗,忘了是谁写的了,没问题。”方朔接道: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方朔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
“方朔,能给我唱首歌吗?”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盛大的花山节落幕了,人们返回各自的家园,准备一年的辛劳。那些中意的小伙子姑娘们则约定相见的时间,依依不舍而去。
方朔告别孟氏父子,在孟琪的殷殷相送下,踏上了返回蒲江堡的归程。感受到贴心处手帕的传来的幽香,方朔豪情万丈!
果冻很无奈,本来是热血争霸,结果写着写着,想起了初恋,于是来了这么一段。初恋是最美好的,希望老婆没看到,哈哈哈。接下来,主角将正式进入争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