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墨忧按着师父所说来到了欲念堂,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位年轻弟子,周启尔也在当中。
虽然他和墨忧的第一次见面不甚愉快,但是后来的这些日子墨忧经常带着他的好友一起踢球,打陀螺。听着好友开心的欢呼声他心里也特别想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最后还是厚着脸皮求墨忧带他一起玩。
活了三十多年的墨忧当然不会介意小孩子的意气用事,很开心的接纳了他,晨练之余就带着他们踢足球,掏鸟蛋,打沙包,这些日子下来感情也都非常的好。所以当下周启尔就开心的和伙伴们跑过去把墨忧围了起来。
墨忧本来还沉浸在昨晚的伤感中,见到这么多小家伙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她的伤感瞬间就不见了,她还真是没心没肺啊。
“忧儿姐姐,今天练功完我们再去武场的空地那边踢球吧,一定要把昨天输的那两球搬回来”一个比墨忧还大上一两岁的小男孩挥舞着拳头说道。墨忧虽然身体年龄比他们都小,但她骨子里的成熟让那些小孩子都愿意把她当大姐姐一样看待。
墨忧假装老成的咳嗽一声道:“今天修炼完毕才能去,但是修炼完毕太阳都快落山了,而且在这修炼期间好像大家都不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能住在这欲念堂旁边的小屋里,这可是太上大长老的命令。”
“要不这样吧,今天晚饭过后,我们大家一起回到这里,我教你们玩个新游戏。”
“好哇,好哇。忧儿姐姐我们玩什么呢?”一听新游戏那些孩子眼睛一亮,周启尔也相当期待这个脑子装满奇特游戏的小姐姐又能想到怎样一个好玩的游戏。
“我们今天晚上玩百夜鬼,规则就是一人点上一根蜡烛,然后轮流讲鬼故事,讲完一个,吹掉一根蜡烛,中间谁先想尿尿谁就罚谁站到门外放哨。”这些孩子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规则,想到其中点着蜡烛讲鬼故事的刺激不禁都兴奋了起来。
“太刺激了,我要玩,我要玩”由于宗内差不多年纪的孩子除了墨忧以外都是男子所以大家都很支持。
“好,就这么定了,大家先想好要讲什么故事。”墨忧乐呵呵的喝了一口她教范大妈做的葡萄汁,满意的看着这些摩拳擦掌的小家伙们。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位主战派令长老来到了大堂门口。令长老身穿白色宽大道袍,手拿一本心法,红润微微有些黝黑的脸庞写满了肃穆,缓缓走至大堂高台上。
孩子们见到他都老老实实的回到属于自己的蒲团上坐好,令相云满意的扫视了一周道:“从今天开始,凡是要求在欲念堂修炼的弟子必须都暂时住在这里,没有特殊原因不得私自离开,而以前修习的心法都暂时停止,必须跟我学习本宗大法演心决。”
“好了,我们下面开始学习第一章”说完就打开了手中的书。
下面的孩子一听演心决,都长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令长老的教授。
这演心决是白云宗的绝学,虽然只是心法,但是对修炼的辅助可不是一般普通心法可以比拟的,而这心法当初只有那些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学习,现在居然教予他们,所以只要是有修仙这个心思的孩子无不用心听着,恨不得能把那些口诀刻在脑海里。
而墨忧眼下却是兴趣缺缺,因为在个法决早在一年前闲野就全都教授给她了。和其他的孩子截然相反,她听得是昏昏欲睡。
终于捱到了晚餐时间,弟子们都忙着把自己抄写下来的心得体会收进书袋,然后一声欢呼簇拥着墨忧去了饭堂。令相云长老收起书本也向门外走去。
刚刚走出门口,他四下张望了一翻,确定那些弟子都已经离开,突然飞身跃上了欲念堂的屋顶。踏着瓦砾来到后堂的上方。搬开了上面的一块石瓦向里面看着什么。
原来欲念堂的后堂就是白云宗存放仙灵通宝的地方,只见里面有层淡白色的轻烟状结界缓缓飘动着,结界阵在燕国这个小地方是相当稀有的,只有那种底蕴深厚的宗门才有资格拥有,一般都是在放有重宝或者秘密重地中才会使用。
只见结界的中间放置着一座用寒玉雕刻的精美底座,底座的样子就像倒放着的一个小鼎,小鼎的中间黄色的绸缎上陈列着一个圆形方孔类似钱币的物品。此物非金非玉,有点像用某种木头打磨而成的,上面雕刻了许多不知名的繁复文字。淡银色的器身发出七彩光芒,耀眼夺目,光芒间还夹杂着深奥难懂的符文,缓缓飘动着。而这些符文一碰触到结界就消失不见了。令相云满意的把石瓦盖回原处,几个闪烁就消失在欲念堂的后山中。
这时的墨忧和师兄弟们围在饭桌前大块剁暨,厨娘范大妈乐呵呵的忙前忙后。
“范大妈的手艺见涨啊,今天我要破记录了,这已经是第八碗了。”周启尔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还边用馋猫似的眼神瞟向传菜口。
“也不看是谁的菜谱,忧儿姐姐的点子就是多,这斑星果加在甜年糕里真的是绝了,又甜又糯。太好吃了。”最粘墨忧的小耳朵口齿不清的说着。小耳朵是这些弟子里唯一比墨忧还小上半岁的平民弟子,平时特别佩服她,就因为范大妈的一手绝学甜点全是墨忧教会的。
墨忧开心的看着这些半大的孩子,个个埋头猛吃,生怕人家跟他们抢似的。
同时心里又想起师父所说的那些话,不禁有些黯然。
小耳朵看到墨忧不出声,感觉这位忧儿姐姐好像有点不高兴,便道:“忧儿姐姐,刚才我已经想好晚上要说的鬼故事了,你到时候听到了可不要害怕哦”
“我才不会害怕,你们这些小屁孩,晚上等着接招吧,不把你们全部吓到乖乖站到门外去放哨,我就不是墨忧了。啊哈哈哈哈”墨忧收回思绪便说边做出一副狰狞的表情,吓得几个胆子比较小的弟子顿时都有点不敢去晚上的百夜鬼故事会了。
周启尔咽下一嘴香甜的糯米糕“我才不怕你呢,忧儿姐姐。我一定想一个更吓人的,让你们整晚都睡不着。”
“就你?不知道上次是谁被足球砸中了脸,流了一地鼻血,回到师父那里还不敢说是踢球弄伤的,说自己是劳累过度,害的他师父连夜让闲野大师配了一副方子吃下去,结果那药的副作用让你整整又流了三天鼻血,差点没一命呜呼”这些弟子里年纪最大的青鱼子慢悠悠的说道。
听到这里,一桌的小孩子哄堂大笑,周启尔憋红了脸想辩解,但又想不出怎么说,急得直冒汗。
墨忧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虽然都是小孩子,没有高富帅,没有武林高手,也没有锦衣玉食。可这样的生活,还真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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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白云宗渐渐进入了梦乡,只能听见值夜弟子的脚步声和草丛里蛐蛐的叫声。
在欲念堂旁边的一个小杂屋里聚集着三个蒙面大汉。
“令长老,这次可只许成功不能失败,这是盟主亲自交代下来的,今夜的值夜弟子你确定已经替换上我们自己人了吗?”其中一个略微消瘦的蒙面汉子低声询问着。
“你放心,我已经跟云长老通过气了,今夜的弟子都是我们安排进白云宗的,保证万无一失。”旁边蒙着面低声说话的赫然就是白云宗的太上三长老令相云。
“既然这样,更声一响我们就开始行动,欲念堂里的那些小娃娃一个也不能落下,全部灭了,让白云宗永无翻身之日。”那消瘦汉子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个刀手。
“那些孩子进宗不久,根本就没修习什么高深的功法,跑了也就跑了吧,等我们事成之后还会怕机个黄毛小子?”令相云有点迟疑。
“令长老,你不是心软了吧!可别忘了,你是我们花了十块灵石的代价挖过来的探子,现在你后悔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旁边一直没说话身材略微臃肿的蒙面男子怪笑着说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一会把这罐天魂散扔进那个大殿,那帮孩子现在都在里面,相信吸到这天魂散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柳三,这事你去做。云长老今天在井水中投下的软骨散应该一会就会起效果了,我们先去把大厨房后面的柴火点燃发信号给盟主他们”消瘦汉子递给臃肿男子一个黑漆漆的罐子,那男子接过罐子又怪笑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屋里的人都寂静了下来。
直到窗外响起“邦邦邦”的几声更响。顿时三道黑影从那杂屋飞射而出,只见一个黑漆漆的罐子打破了欲念堂的一扇窗户直接飞到了大堂内。
顿时堂内传出一阵小孩子的惊呼声,三名男子飞速从堂外掠过。
殿内的孩子正是墨忧和她的师兄弟们,他们正紧张兮兮的听着墨忧讲的鬼故事,听到玻璃破碎然后飞进一个陶罐,砸在地上渐起一阵灰白色的烟尘。
墨忧一闻,感觉不对劲。破魂果,阴鸣花,秋嫡子,全是有毒的草药,墨忧赶紧掏出手绢倒了些果汁在上面捂住口鼻,并叫其他师兄弟屏住呼吸,撕下衣服上的布条吧口鼻捂住。
可能是那一瞬间墨忧叫得慢了一点,又可能是毒性太猛烈,很多孩子还没来的及撕下布条就纷纷倒地。只有几个孩子完成了动作。
墨忧不敢打开大门,怕门外有人埋伏,只得带着剩下的弟子往后堂方向退去。
二十几个孩子只有五六个逃到了后堂。挤在一堆呜呜的抽泣着,就这一会的时间,那同门师兄弟就倒下了十几个。
孩子们害怕极了,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刚刚还挤在一堆讲鬼故事,这么一会就生死不知了。墨忧想起师父说的那些话,更加担心了。
“我好害怕,他们怎么了,怎么不一起进来,我要找师父,为什么师兄还不来。”小耳朵颤抖着缩在墨忧的身边哭嚷着。
“小耳朵,小声点,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坏人,万一他们听见了,我们就都得死了,我们藏在这里,师父和师兄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墨忧流着泪不确定的说着。
这时的白云宗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厨房后面堆积着巨大的柴火堆,已被全数点燃。
这些都是那些进山修行的弟子带回来的,每次打柴火都像比赛一样,看谁带回来的多,可现在这柴火堆成了白云宗的祸引。
大厨房和附近的厢房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白云宗的弟子急忙赶来救火,而山下天下盟的盟主杜可风冷笑的看着山上的火光。比了一个手势,几千人的队伍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冲上了白云宗山门。而杜可风和副盟主欧向天化作一道流光向白云宗大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