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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雾里看花没有来电的感觉

8、雾里看花没有来电感觉

按照这儿第一次相亲的惯例,男女双方第一次见面是不能有近距离接触的,双方的亲友团只能远远地观察对方,当然距离也不能过于远,太远了双方都看不清就等于白看,距离的远近能以能看清双方的眉目为准,至于脸上的麻子雀斑固然是看不到了。当然有时走马观花发生意外的情况也会发生,等到下一个看家程序时发现有问题,亲事成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双方亲戚尴尬的场面自然是少不了。这样做是为了顾及双方年轻人的面子,这对男方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是女方嫌咱丑或者是咱不够爷们,这也没有什么咱失败了还可以继续再来,男娃娃的脸皮总比女娃娃的脸皮厚,自己不嫌脸红,村子里的人也没有人说长道短。但对女方来说那可就不一样了,如果叫男方没有看上,那是多么让人丢面子和伤自尊的事,发生一次这样的事,人以为是男男娃没有眼光,发生几次这样的情况,在这片地方一传十十传百,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那你这个女子再说对象情况就大大地不妙了,如果再有好事者给你添油加醋地一宣传,即使你是如花似玉的西施定叫你在黄土塬上人的心目中变成了丑陋无比的东施,以后女儿家想嫁一个好婆家那就难了。这次如果双方对上光了,男方回到家慢慢地等女方回过话来,女方托媒人回过话说有戏,那就可以进入下一个看家程序了,如果等来等去,女方的消息如泥牛入了海,那肯定是没有戏了。女方回到家里以后,由女娃娃的老爹主持召开七大姊八大姑参加的家族扩大会议,先对男娃娃的长相进行一番深入细致地描述,再对男娃娃前一二十年的人生轨迹进行客观公正的分析,再次对男娃娃的家庭情况进行全面地了解和掌握,最后会议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当然,女娃的意见还是要听的,如果这个女子捂口笑而不语,那肯定是看上对方了,如果向会议上说明自己坚决看不上男方,那她的意见只能是建议了,最后意见还是得以家族会议的决议为准。

花花苔的亲友团只有自己的五姐和五姐夫,这是花花苔的老爹八斤深思熟虑定下的,因为他知道对花花苔来说,自己前面四个女儿年龄都大一些,和花花苔相处的时间都少一些,只有五风和花花苔的年龄差得不太远,相处的时间长,感情最深,花花苔有什么事一般情况都能听她的。再加上五风女婿自己还有个二百五摩托车,花花苔家距离乡上还有二十几里的山路,一摩托车就可以把三个人带到集市上去。另外八斤心里还让自己的五女婿骑着摩托车去给自己壮壮面子,自己家里即使要个自行车也是没有的。董爱琴这边的亲友团和花花红台这边的相比阵容就强大的多了,除了董爱琴她爹董社会外家里的人几乎倾巢出去外,七大姑八大姊一个都没有拉下,一共来了十多个人,人多见识多,考察也会全面。这十多个人的目光汇一起完全可以顶上医院里的的透视机,把花花苔从里到外看个清清楚楚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花花苔那天见自己的母亲要给自己下跪,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流着眼泪听从了自己母亲的话,到集市上买了一身一百来块钱的西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人常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装。花花苔本来就年轻,加之人长得还真不赖,经这么一打扮,和城里的小帅哥也差不多一样帅,让一个多情的小妹妹动心那是一点麻达都没有。

花花苔和姐姐姐夫早早到了乡上街道川妹子饭馆门前的合欢树下,合欢树正是含苞欲放,淡淡的香气飘来。这个位置是媒人候下山早就定好的,对方一大堆人都聚在三十来米远的合欢树下,叫人一看象是一大堆人在欣赏合欢树的花蕾,不细心的人是发现不了这两家是在相亲。等双方站定身形,董爱琴家人和亲戚的目光齐齐刷刷地向这边看了过来,真是目光如炬,花花苔一下子就成了目光的焦点,就象一个演员上了台子,被众多的聚光灯一齐照射着一样,目光虽然没有形,但它是有能量的,炽热的目光完全可以把一个人能融化,没有一点定力的人都没法沉受得住这炽热的目光。他们这一群人看花花苔象看是一个外星人一样新奇,好奇地把自己的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似的,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花花苔,生怕花花苔有什么缺点被他们看不出来,到时候会害了自家的闺女。花花苔被这强大的目光柱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只能顶住目光形成的压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靠在摩托车旁,任凭对方亲友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扫来扫去。

对方看了有好半天了,花花苔才不好意思地有意无意看了几眼对面的董爱琴,她侧身站在人群里,穿着一红色的防寒衣,围着个丝巾,个子不算高,胖胖的,头发梳起来挷成了马尾巴,五官还算分明,脸红通通的,既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也就是黄土塬上的一普普通通的农家姑娘。花花苔看了几眼后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就象是两个陌生人在街上擦肩而过一样,对对方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感觉。此时,他心里有有非常自然地和自己心中的李彩虹做了一个对比,觉得李彩虹就是自己心中的仙女,她的美丽是谁也比不上的,一想起她的名字就有一种呯然心动的感觉,对面的这个女子虽然算不上丑,但也算不上美丽,美丽不美丽倒还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自己心中没有一点点一见种情的的想法,于是就觉得没有意思地把姐夫的摩托车摸来摸去。

董爱琴小学一毕业就在家里帮父母亲干活,现在已经到了出阁的年龄,自己不急父母急,她母亲常说女大不中留,留下是冤家。老爹更不用说了,家里穷女儿一出嫁能给家带来一笔收入,一勺倒一碗,用这笔钱就可以为自己的儿子娶回儿媳妇了,女儿不嫁,儿子就没有法娶,孙子就没有法抱,环环相扣,那一环节办不成,自己家里的事就没法运转开来,所以也摧着想把女儿嫁出去。此时,董爱琴的心里想的却和花花苔不一样的,她本身就比花花苔大了三岁,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上来说,她不但到了法定出嫁的年龄,而且心理已经有了把自己嫁出去的准备,生理上也具备了结婚的条件。她十分大胆地把花花苔看了好半天,见花花苔个子高高的,人长得也比较清瘦,瓜子脸,浓眉大眼,比不上大明星但也算是个英俊的人,显出一种书生般的书卷气,心里觉得自己没有文化,花花苔高中毕业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这么一看心里就有了三分喜欢,心里一喜欢心里就有了些羞涩,一羞涩就有了几分扭捏,但又怕自己的亲戚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说自己一个女儿人家连一点儿的矜持都没有,大厅广众之下多么丢人,所以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味地玩弄着自己的丝巾角角,不时地偷偷多看几眼花花苔。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对了半天的光,花花苔心里一直想的是他心中的李彩虹,虽然知道自己和李彩虹已经没有了可能,但自己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也没有心思好好地去看对面的李彩虹,百无聊赖,早就想一走了之。他姐夫不知道到那儿溜达了半天,这时回到了花花苔和自己姐姐的身边,对他们两人说咱们进到川妹子饭馆里吃一碗炒面再回家吧。花花苔一听,头也没有抬就进了身后的川妹子饭馆,坐在餐厅的一个角落里等姐夫来要饭,因为自己身上是没有多少钱的,姐夫请小舅子吃碗炒面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等了好半天姐姐和姐夫才走进来,却叫花花苔回家。花花苔肚子早已咕咕叫了,分泌着口水等待吃那一碗诱人的炒面片,没有想到姐夫却叫自己回家。心里就不情愿地说:“看你细毛神形给人当姐夫哩,叫人吃一碗面都不想出钱了。”花花苔五姐夫笑着说:“你还真以为我要叫你吃炒面哩,是对方说你一直靠在摩托车上,怀疑你是不是个拐子,叫你进饭馆是为了看你走路好着了没有。”花花苔一听这才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想起了走马观花这个故事来。说很久久以前,有一个拐子为了掩盖自己的缺点,骑着马去相亲,从女方身边走过时,看见女方口中含了一朵花,美女在花儿的陪衬下漂亮地不能再漂亮了,男方一见种情,那时候是封建时代,见一面都不容易,那象现代人谈对象天天泡在一起,等入了洞房才发现女方是个兔嘴。想到这里,花花苔里不高兴地说:“我即使是个拐子我也看不上她。”花花苔姐夫是个过来人,他听花花苔这样说他知道花花苔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盯着花花苔反驳:“你结论不要下得太早,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我们还是回去吧,来时姊夫安排回家吃饭,他们在家还急着等听消息哩。”花花苔一听这样,恨不情愿地跟着跟着自己的姐姐姐夫出了川妹子饭馆。

回到家里,王翠翠早已做好了饭在等候了,大家边吃边汇总情况。还是八斤沉浮深,虽然他心里也急于知道相亲的情况,但他抽着烟一直引而不发。王翠翠是个妇道人家,没有八斤沉浮那么深,她第一个发问了:“你们去看的董家滩那个女娃娃怎么样?”花花苔五姐开始汇报了“她个子不太高,胖胖的,看上去身体很结实,脸红红的,长得不算难看。”王翠翠一听心里就高兴了,她赶紧说:“不难看就是还好看着哩,农村人只要脸上没有长着个怪形就能行,再说好看有不能当饭吃。身体结实做农活就有好力气,如果能娶到我们家肯定有是一个好劳力”花花苔一听自己母亲说得这些不象是给自己说媳妇似的,而是象是给家里买一个有蛮力的耕地牛一样。他心里本来不想相亲也不想同意这门亲事,自己如果不说自己的意见家里人以为自己沉默就是同意了。他正要说话,五姐夫又替上了一句:“就是有些太胖。”“太胖有什么不好,胖说明身体结实,女的一结婚是要生娃娃哩,没有一个好的身体等生几个娃以后一折腾,那还不瘦死才怪哩,就象种的地一样,地壮了庄稼就长得旺。”以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八斤这时发话了。五姐知道花花苔心里是不愿意的,她给自己老爹辩解道:“爹,听说她只有小学毕业,文化程度没有咱们花花苔高。”“高、高,高有屁用,我当年就后悔让你兄弟去上什么高中,我们是庄稼人,只要能算来十以内的数就可以了,学那么多的东西有什么用,还不是农民一个,多了也是浪费。”八斤把声音提高了许多。

花花苔五姐夫听自己的老婆被岳父话给顶回来了,他接过媳妇的话题说:“姊父,我听对方说这个女子年龄比咱们花花苔要大三岁,这怕也不太适合了吧,女的比男的小一些才合适。”八斤把烟窝往炕边一瞌说:“大三岁有怎么了,你妈不就比我大三岁吗,女人大能知冷知热,男人才能少操心。”花花苔姐夫一听心里就想笑,谁不知道自己的岳父在家里唯我独尊,虽然比岳母小三岁,还不是个家里的老大,事事都是自己说了算。更让人笑得几乎把饭都要喷出的丈母娘,她说了一句人老八辈子留传下来的名言:“女大三抱金砝。”自己家里穷得连泥烧的土砝也没多余的几个,还谈什么抱金砝,想抱金砝下辈子吧,这辈子可能性是不大了,除非你王翠翠大清早出门能在锦坪的山路上能拾一块五升斗斗大的狗头金。姐夫见自己乍说岳父岳母乍对付,就把话峰一转说:“这事我想你们还要听听花花苔的意见,这毕竟是给花花苔对象。”老两人口这才象是想了花花苔似的,把目光同时转了过来。王翠翠急切地问:“娃。你看怎么样?”花花苔心里早已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连去相亲要不是母亲给自己下跪恳求,自己才不会去的,去了也没有正眼好好地看上董爱琴几眼,只不过是为了母亲的才去的。听他们说了半天,他一句话都插不上,觉得这件事仿佛是别人的事一样,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似的。听母亲现在问自己意见,他头都没有抬就甩出一三个字:“没感觉。”王翠翠一愣不知道如何回应花花苔,因为这三个字对王翠翠来说等于白说,她活了大半辈子就不知道感觉是什么东西。还是八斤这个老刀子有经验,他忙批道:“感觉是个什么东西,那既不能当钱花,也不能吃饱肚子,感觉是可能慢慢培养地,我和你妈当年也不是人家给说的,以前连面都没有见过,口袋逮猫,一担洋芋换来都四五十年了,还不是过来了。”王翠翠一听这个老家伙道出了当年实情,现在儿女面前显得自己也太不值钱了,就值一担洋芋钱,尴尬地笑了笑。

“那是当年,有不是现在,你是你,我是我,我有不是我。”花花苔铁着个脸回应。

“当年怎么了!现在怎么了!我们还不是生活在黄土沟沟里吗,难道你还能上了天不成,这个事你不答应也得给我答应,我就不信你个****二的能翻了天。”

“我的事我做主,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真的不想说对象,再说我对她就是没有感觉,没有感觉你让我和她能生活到一块去!要是那样的话还真生不如死。”

八斤一听呼呼气就上来了,声撕力竭地喊道:“感觉。感觉,感觉是个锤子,等你个狗日下的有了感觉,我和你妈早已埋进黄土里面化成土了,抱不上孙子我到那边给你爷昨说呀。”一生气还动了感情,一动感情眼眶里湿湿的,显得有点老泪纵横的样子。

花花苔也不管他可怜怜巴巴的样子,呼地一下子站起来,把筷子往盘子里一扔气呼呼说:“你同意。就你说去吧,打死我也不同意。”

“你个****地还反了不成,我今天就打死你,不然一天还要把我气死不成,我一天给这个下话那个下话,现在有要给你个狗日下的下话。”说罢,他从炕上跪了起来,随手一烟窝杆子照着花花苔的头上就抡了下来,花花苔毕竟年轻,他一侧身,八斤用力过猛一下子收不住,烟窝杆子被担在了木炕沿上,“咔嚓”一声折为两节,八斤见自己心爱的烟窝杆子都坏了,气更大了,他就住地下拾,想下来把这个不孝子揍不美都不解气。

花花苔姐夫见状急忙上前把老岳父死死地按住不让他下来,八斤毕竟年龄大了,力量上是挣不过自己女婿的,挣了几挣都脱不开身子,看自己没有办法脱身,一低头看吃饭的盘子还放地炕上,他一伸脚就把盘子从炕上蹬到了地下,盘子的碗碟筷子被唏哩哗啦地摔了一地,碗也打碎了碟了碎了。黄八斤自己往炕角角一蹲哭声惊天动地,好象把自己一辈子的委屈一下子倒了出来。黄八斤虽然家里日子过得不好,就算一天受村里人的白眼,也不至于到哭的份上,今天能放声大嚎,说明已经伤心到了极点,看来是动了真情伤了真心。这样一来倒叫花花苔站在那儿一时觉得手脚无措起来,觉得自己象是真正做错了什么似的,完全是自己的不对了,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越说越不清,越说局面越难收场。现在这个场面,自己只好转身回到自己的窑里去了。王翠翠看到自己的老伴这样牺徨,几十年来她也是头一遭看到自己的老伴这个样子,虽然平时没有少受黄八斤的气,但一齐过日子凡十年了没感情也有同情,她一个劲在喊着:“他爹、他爹。”五风也跟着不停地叫着爹,象是给八斤叫魂似的,黄八斤见老婆女儿一齐叫自己还越来劲了,哭声越来越大,惊天动地的,仿佛和当年死了老爹一样歇斯底里。

花花苔家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董爱琴家里那边的家族式会议也正式进行着。会议当然由董爱琴的老爹董社会主持,参加会议就是到乡集市上同去相亲的亲友团成员,会议议程都是这里黄土地上的人们多年以来约定俗成的,不需要草拟什么主持词。在第一个议程中,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对花花苔的长相进行了全面介绍,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详细地进行了评价,大家统一认为这娃长得没有说地,也算是一表人材,没有想到黄八斤家那么穷竟然能生一个俊后生,和自己家的女儿比算是一个架板上摆的货,把女儿嫁给他也不算亏了她,他能娶到自己的女儿也是花花台的福气。第二议程打听了花花苔从小到大的人生规迹,也没有发现这个娃有什么劣迹,社会上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反映。只不过前一响在锦坪村开会时用砖头扔过村上主任,这也算是一个小插曲,董家的人还算大度,认为那只是他年轻一时气盛,年轻人谁没有个脾气,这并不牵扯他个人的人品问题。在打听还了解到花花苔从小就和村子里的李家女子关系较好,那只是两人小无猜的纯真友谊,并不牵扯个人的生活作风问题,更何况他们俩个的事听说早已黄了,所以这方面还是说得过去的,不会影响到两个娃娃的事。到了第三个程序时,大家就有点犯难了,花花苔家穷地精球打地炕响哩,家里只有一圈羊还能值个钱,别的收入什么也没有。象这样的家庭,要礼钱时他们家也拿不出多少,女儿去了一辈辈还要受个穷,女儿去了那简直就是跳进了火炕,钱才是个要命的因素。讨论到了这时,大家都有点泄气了,都想还是算了吧。沉静了好半天,大家这才想起问一问董爱琴的意见了。

董爱琴至从那天集市上见了花花苔的面以后,心里就暗暗高兴,觉得花花苔就是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对象,自己能高攀上人家是自己上辈子修来了好福气,他人长得帅,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个平顺的人,一看就有一种心动的感觉,心里还偷偷地盼望着早早能去花花苔家里去看家。今天,她也列席了家族会议,听着前面大家都说花花苔的好,心里也正在暗暗高兴。现在一听自己人和亲戚都说花花苔家里穷,拿不出礼钱,表现出不同意的样子。她心里就有点急了,但一个女儿家的有不好明说,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

一看大家都想听自己的意见,她原先想嫣然一笑表达自己心意的想法看来是不现实了,她压抑住自己的羞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家里是穷,穷的人有不是人老几辈子都穷,只要人不傻不残,能好好地过日子,要想富,只要齐心协力好好努力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也会富的。”一说这话,大家都听明白了,董爱琴说的意思是自己不但同意这个事,而且还想到了以后一齐好好过日子。董社会虽然叫懂社会,一听这话他觉得自己不但对社会都不懂了,而且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懂了,目前两个人只是对了对光,一个女儿家的,八字还没有见一撇哩,竟当着这么多的亲戚说出了这样的话,还有没有女儿家的含蓄,都把人丢尽了,把我这个老爹还放到眼里了没有,看来女大不中留留下是祸根的说法是正确的。于是,把声音提高了这么多对着董爱琴说道:“去、去、去,你一个女娃娃知道些什么,你想去你就去,是崖是井你跳去吧,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不管,只要礼钱能抵得住你兄弟出的礼钱就能行。”董社会心里总是想着用女儿的彩礼给自己的儿子当彩礼,这样自己替儿子出不起彩礼的困难就迎刃而解了。

“钱、钱、钱,我有不是家里的鸡猪,你想卖多钱就是多钱。”董爱琴生气地回敬了一句。

“你才几天的个岁娃,就以为你翅膀硬了,把你养了这么大我花了多少钱?咱们这个地方都是这样的规矩,他家里穷出不起礼钱,我们家里也没有钱,你看着你兄弟打一辈子的光棍你能忍心吗!”

“那我不嫁算了,我就在这个家里呆一辈子,你们给人家把退话打了去吧。”董爱琴说完气愤地起身从窑里出去了。

经这样一闹腾,大家也没有了主意。不说吧女儿年龄大了,嫁不出去也是个愁,说吧花花苔家里出不了多少钱,也是愁。最后,讨论了半天,还是形成了一个意见,那就是给候下山传话,先可以说这个事,等大家看了家,到说礼钱的时候再说,如果黄八斤想法出钱,那就往成地说,如果他扣门不出钱,那就拉倒,生意不成仁意在,谁把谁都拴不住。

消息一传给候下山,他就急不可奈地来到了花花苔家报喜来了。候山一连打了几个酒隔,从肚子里反馈回来的信息说明已经是酒饱饭足了。他接过黄八斤递上来的一支黑兰州,美美地吸了一口,这烟象是鸦片似的,一下子就吸到五脏六腑里去了,这不但能提神,还能开启人的思路。在酒精提神下,候下山的话开始多起来:“你们那天在集市上对了光以后,说实话人家是没有看上你们家花花苔的,一是嫌你们家娃身体单薄,不是地里做活的好料子。二是嫌你们家穷出不了多的礼钱,女儿将来到你们家是要受大苦的。三是说你老黄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老犟牛,将来话不好说,即使亲戚成了也不是个好亲戚。四是听说你们家娃还拿砖头打村主任哩,一听就是个二杆子货,谁家女子跟了你们家儿子还不天天挨打。”说到这里,候下山停了下来,等着看黄八斤的反应。黄八斤和王翠翠一听有这四条,这事百分之百要坏了,不要说是四条,即使是其中的一条,也足以把花花苔的婚事搅黄了。两人口子一下子就象霜冻了一样蔫了下来了,心里想这不怪人家,是自己家里的条件不如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只能羞愧地一味把烟抽。王翠翠沉默了半天,一句话没有说,就去收拾碗筷去了。候下山看着黄八斤老两口的情形他心里得意地笑了,心想不给你一点颜色你还以为这媒那么好说。

候下山吸了一口烟,有条不紊地说:“这事都由了女方,我这个说媒的是干啥吃的,他们起初是不同意的,但经过我的说服,他们还是同意了。”黄八斤一听心里有升起了新的希望,忙凑到候下山跟前问:“他干大,他们是乍说地?”候下山卖派地说:“我说娃是好娃,年轻人谁没有一点脾气,那天花花苔用砖头打村主任也不怪娃,是村主任主任说话太气人了,是谁谁都会那样做的。说娃身体单薄是娃年龄小,将来有点年龄了就会发福的,从小在农村长大干活怎么会有问题,适应上几年就会为家里的好把式。至于说到你们家穷虽然那也是事实,但我和他们家说了,花花苔他爹说了就是砸锅耳子卖铁也要给娃娶媳妇,你说是不是?”黄八斤一听候下山说得有理,忙连连点头说:“他干大说地对,说地对。”候下山见黄八斤高兴地连点头,就给他泼冷水道:“虽然人家答应过几天来你们家看家,但礼钱是成败的关键,到时候你出不了那么多的钱,即使请神仙来说这个事,事怕也不得成。”黄八斤一听人家费了这么大的事,把女方不同意的事都说得同意了,自己再不好好出钱那也太对不起人家了,连忙承诺说:“我出,我出,我就是砸锅耳子卖铁也出,他干大放心。”

候下山一走,黄八斤老俩口就商量开了。首先考虑最难的事还不是怎样接待董家看家亲友团的事,最难是如何做花花苔的工作,让他同意让董家的人到自己的家里来看家。叫花花苔到集市上相亲是王翠翠几乎要下跪他才勉强答应的,现在人已经看了,他说没有感觉,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如果给他说清这个事,他肯定不同意,说不定他会一走了之,到时候就会丢个大人。不说罢有怕这个狗日下的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叫自己下不了台,丢人丢在自己家也就罢了,董家来了那么多的人丢了人,叫人传出去还不成了村子里人的笑柄。想来想去,黄八斤觉得还是采取上一次瞒天过海的办法比较好,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清楚,他一个高中毕业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出格的事。另外,黄八斤心里还是比较自负的,他相信自己这个老子还是有能力能够掌控这个局面的。

人常说无巧不成书,用到这个地方还真是恰当不过了。花花苔这天早晨早早到沟去担水,正好碰上了老白菜也到沟里担水。平时担水砍柴这种粗活都是潘牛娃干地,也轮不到老白菜这个人样子出身子,可潘牛娃这几天腰疼地历害担不了水,人常说娶了漂亮媳妇费男人,象有老白菜这么漂亮的媳妇在家牛娃腰不疼才怪哩。家里没水吃总不能演上甘岭吧,没有了办法,老白菜只好自己到沟里担水了。在山坡上两个擦肩而过的时候,老白菜热情地问花花苔:“怎么看了媳妇你觉得有感情可说吗?”花花苔未可置否地摇了摇头。老白菜苦笑着说:“表叔妈是过来人,在咱们这里你想谈感情那怎么可能,你还不相信?”花花苔觉得无话可说,正要走,老白菜回过头有问了一句:“你们那天准备给董家人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好也有个准备,到时候表叔妈不会让你丢人的。”“董家的人什么时候来?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没想到自己在老白菜处有听到了一个新闻。“你妈不是叫我来你家帮忙给董家来的人做饭吗,怎么你不知道?”花花苔一听呆呆在愣在原地了。老白菜一见自己有说漏了嘴,忙讪讪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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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聚千年历史展示人生百态再现修仙经历探索生命价值真实的人物:八仙七真、玉真公主、李白、王维、韩愈、陈抟、杨贵妃、张三丰、王重阳、陈樱宁;真实的故事:他们的追求、他们的人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