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知,竟有人提前他一步…… 回到房中,曾曦边用膳边细细地遥想着一件事情,且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禁不住地开口轻轻道:“相公,昨夜我为你舒筋活血的那条长绸呢?”
“哦。那个啊,收在柜子里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司徒总司抱着饭碗,淡淡开口道。
“去!”曾曦没好气的一翻白眼,捏着筷子攥在手中,狠狠地一震桌案:“吃你的饭,哪那么多问题!\\\\“
“哦!”司徒总司扁了扁嘴巴,抱着碗缩在一旁宛如受气包一般。
当当--叩门之声轻响。
“进来!”曾曦狠狠地扫了男人一眼,对着屋外轻唤一声。
一名小丫鬟端着一只青花瓷的汤碗悠悠走了进来,先是走到曾曦身边,轻轻地唤了一声,将碗往桌上一搭,福了福身:“公主,这是驸马的药。”
“知道了。”曾曦淡然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小丫鬟可以退下去了。
“公主,大夫交代过,这药需趁热喝,凉了就失效了。”小丫鬟并未离开,而是恭敬地站在一旁,好像是等待着司徒总司服完汤药,她要收碗一般。
“哦。”曾曦点了点头,别过头,望向桌畔用饭的男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咦?他什么时候又回归那病恹恹地模样了,而且比往日看着病情还要重呢!喘的猛烈,咳更是止都止不住,喘着喘着,男人朝着椅子就仰了过去。
“唉!小心!”曾曦赶紧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这才防止男人直接仰倒栽在冰凉的地上,虽然磕是免了,可是这喘却是依旧未停歇,越喘越急,这般的模样,恐怕也是喝不下药了。
“相公,我扶你回床躺会吧。”曾曦悠悠地提议,使劲地挽起喘个不停的男人走到床畔,扶他躺好,这才折回屋中:“你先下去吧,一会儿驸马用完了药,我差铃兰把碗送回去就好,不用劳烦你再次候着了。”
“可是……”小丫鬟为难地咬了咬下唇。
“可是什么?难道我说话不好使吗?!”曾曦摆出司徒家女主人的架势,狠狠地一瞪小丫鬟。
“是。”小丫鬟悠悠地答了一声:“那奴婢就回去给老太太回话说,药驸马已经用过了。”
“恩。就这样说吧。”曾曦摆了摆手。打发走了小丫鬟。眸光轻瞥先是扫了一眼,正在歇息的男人,再又瞥向那摆放在桌案上的乌黑苦汁,不由地一拧眉头。他刚刚分明好端端的在吃饭,为什么一端汤药上来,他就当不当正不正地发病了,还有那一天,那郎中好像有意跟她提起他喝的汤药处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这汤药有问题嘛?!他好像有意回避在人前服药啊!不行,她得试试!
“相公,你的喘好些了吗?”曾曦几步走到桌案前,抬起小手轻轻地转了转那汤药碗,悠悠地开口。
“恩,好一些了,可是……”刚说完,然后又是一阵轻喘:“药还是喝不下,再放放吧。”
“那怎么行,这眼看着药就快凉了,还是赶紧喝了吧,刚刚那小丫鬟不是说了吗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曾曦抱起汤药碗,迈开脚步悠悠走到床畔,一手执碗,一手就要去挽躺着的男人。
可是任她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就是扯不动男人分毫。可恶!这男人分明就是有意回避用药嘛!
曾曦再去拽,男人猛的一松劲,手上的力道一增,她一时没缓过神来,哗啦一下,手中的药汁全数泼洒而出,一股脑地泼了她一身。
“啊!”小女人一惊,倏然一松手,青花瓷的汤碗直落而下。男人的抬手轻轻地一捞,将碗稳稳地握进手中。
“娘子。碗掉了,药洒了,为夫还怎么喝啊,都说了不急不急,唉!”男人一副懊恼的语气。
那利落的动作,哪里是个有病之人的样子,只不过是她一眨眼的功夫,那本该落地粉碎的碗就稳稳地握在了他的手中!曾曦不可置信地抬起手,去揉眼睛。
“唉!娘子,沾着汤汁,这药是服用的,万一揉进眼中,眼睛会疼的,先用清水洗一洗吧。”男人将碗塞进小女人的手中,牵着她白皙的小手,撑着床榻,缓缓地下了地,掬起清水,慢慢地帮她洗干净。又扯来白手巾,为她擦干净。
“这衣服也换一套吧。你去屏风里换,等等铃兰来了,叫她抱去洗。”司徒总司将曾曦推进屏风后,又送来了换洗衣服,放到一旁。
“当当……”叩门之声再起。
“谁啊?你去看看。”她轻轻地用力,将他往出推。
“不要,你可以说我们休息了。”司徒总司不高兴地一扁嘴。
“司儿,公主睡了吗?是我。”
“这是,是娘?!”曾曦耳尖地认出了屋外的声音,再次轻推了男人一把,将他硬生生地挤到屏风外:“乖,去开门!”
“唉!”男人哀声叹气,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慢悠悠地走到门前,轻轻地一扯,拉开门扉:“娘。”低低地唤了一声。
“司儿,你身体无碍吧?公主呢?是不是睡了?我不会是扰了你们休息吧?!”夏侯紫萱悠悠地说道。
“没有,娘。”不等司徒总司回话,屏风后的小女人就边系着裙带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更是边答了话。“娘,这才几时啊,您想到哪去了?我与驸马哪能这么早休息啊?!”曾曦走到夏侯紫萱面前,轻轻地一挽司徒总司的胳膊,扶着男人往屋中走,也把妇人往屋中让。
“是吗?没耽搁你们休息就好!”夏侯紫萱跟在后面慢慢地进了屋。她张了张口,半天却是说不出那到嘴边的话。
“娘有话就说吧,跟儿媳还见外什么?”曾曦以分出的余光窥到了妇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才赶紧出声。这司徒家的女人们,唯一能让她看过眼的只有两人,一个就是小姑子,还有一个就是面前这个宅心仁厚的婆婆了。
“唉!”夏侯紫萱哀哀的叹了一口气:“公主,今天司儿说的话,不知道您听进心中几句。司儿是个乖孩子,断然不会做那种丧天良的事情的,可是……”
夏侯紫萱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若是说事情不是自己儿子做的,那司徒公子只有大夫人之子司徒钰轩了。可是她又不是那个意思:“这话怎么说呢,我也不是说是钰轩那孩子做的,就是……”若不是司徒钰轩做的,那就只能说是冷儿胡言乱语了,可是冷儿孤儿寡母又是那么的不容易。越想越觉得说着越糊涂。
“娘,您别说了,儿媳心里明白。”曾曦是个懂事的女子,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婆婆是个仁慈的女人,不像那几个妇人心狠手辣。“冷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既然已经住进我们司徒府,就让她安心住吧。儿媳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娘您就放心吧!”
“公主,您这话真是说到紫萱的心坎里了,既然这样那紫萱就放心了。”夏侯紫萱对曾曦报以一记浅笑。“对了,公主,您有要洗的衣裳吗?冷儿说她不会白住的,她说有脏活累活她都可以干,什么洗衣煮饭……”
“这样啊!正好有一件呢。”曾曦点了点头,迈步朝屏风后走。心中想了想,她还想再交给那冷儿一样东西呢!
“今天吴大人的衣服我也给冷儿揽了去,这样她有活干,两位姐姐就不会赶她走了!”夏侯紫萱有感而发。
司徒总司斜倚在床上,不禁垂头浅笑…… 啪,皇后娘娘狠狠地一震桌案,气的差点掀了桌子:“瞧瞧你干的好事!”女人愤怒的咆哮声在寂静的宫苑之中回荡着。
“娘娘,臣没做什么,是那公主与那胆大妄为的司徒家。”吴杰巧言善变。
“行了行了,今天的事情本宫不想听了,你退下吧。真是办事不牢靠,一点都不让本宫省心!”皇后娘娘气的摆了摆手,打发吴杰赶紧走人,别继续在她眼前碍眼。做了错事,居然还敢来参人家的本子,就差被人家抓着小辫子拽着当猴耍了,居然还浑然不知情!蠢才,废物!
“是。”吴杰低低的应了一声,心中虽是不愤,可是奈何他却不敢在女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发泄,因为这个女人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眼见着吴杰退出了屋门,皇后娘娘这才气的再次狠狠一震桌案,从怀中捏出一封信来。
写信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府的内线,信上就寥寥的几句:“娘娘,别再派这样笑料百出的蠢才来府了,简直就是侮辱司徒府众人的智商,还是看我的吧!娘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嘱托,定让凌妃的贱种,有命来,没命回!”
“唉!”皇后捏着那信,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狠狠地一攥拳:唯有她,也就是她最让自己省心了!想想自己之所以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了她暗中相助,不然怎么能这么的如鱼得水。
皇后不禁将双手合十:“列祖列宗在上,一定保佑我能稳稳坐上这龙位啊!”
“呵呵!”男人的笑声轻扬而起,狂傲不已!“娘娘若是真想坐上龙位说来也容易,娘娘不是已经寻了我们萧国这个大靠山了吗?莫非娘娘觉得一个萧国做靠山还不够,还要再拉拢点别的势力?”
皇后倏然一惊,迅速的站起身,先将信仓促的藏进怀中,再寻声望去,直望见来人,不悦的一蹙眉:“原来是萧国世子到访,世子殿下真是好心情啊,当上夜君子了!”
听到皇后的话,一名黑衣人闻声霍霍而上,抖手扬起一只明晃晃地匕首直架在美*妇的颈项上。
“夺魂,不得无礼!让皇后娘娘说,本殿爱听,正过瘾呢!”被称作萧国世子的男人眉头一捧,缓缓而笑,抬起手,取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倾世之姿。
“想不到世子居然爱听这样的恭维话。”皇后冷冷一笑,借以掩饰刚刚被吓到的窘迫。
“唉!”男人哀哀的叹了一口气,在屋中寻了一把椅子,邪肆的一靠:“娘娘的胆子还是这么小,这般的小胆量怎么做曾连的女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