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凯特尔伯爵大人拖着他自成年后再未轻松过的身体在这树林里乱逛。心中的恐惧却越来越加深,那个妲已是什么人,居然能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把他崔眠。
“妲已快放我回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凯特尔伯爵大人的呼唤,声音回荡在树木成荫的森林里,却显得无比清亮,随着他的声音,树叶还发出“沙沙”的回响。
这就是崔眠术吗?还是这就是她说的什么幻阵?
凯特尔伯爵是见过人家施展崔眠术的,那是一种节奏,还有诱惑的声音过后,整个人都让人摆布而不自知,可是眼下,他清楚地知道他的神智很正常,也很清楚,对于意志坚定的人来说,崔眠是没有效果的。
凯特尔伯爵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这个。想到这里凯特尔慢慢地不紧张起来,闲庭信步地开始在这个莫生的环境里逛了起来。
树木成荫,绿草如茵,还有灌木和几朵野花散布其中。这是干什么地方?这就是幻阵?身体的轻快,是他几乎早就忘记的感觉了,凯特尔伯爵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继续在这树林里闲逛,冷静下来后的他,已经没有刚开始的紧张了。
努力把精神集中放在对这里的欣赏下,用手指搓揉了一片树叶,绿色的汁液,就这样浸染了他的手指。一切显得那么真实,真实得像在梦里。
凯特尔用力活动了一下身体,仔细体会了一下这来之不易的灵巧感觉。眼前一切又开始冒出光芒,只是这一次却不是金光,也是一种柔和的淡绿的的光芒,随着光芒的加重,身体开始一点点地失去了,灵巧,变得沉重,那种肥胖而喘不上气的感觉又慢慢地涌了下来。
凯特尔,看看了在绿光上慢慢消失的森林,还有那一点点消失掉的健美身体,眼中的落陌也开始产生了。当绿光最后大炽,以至于,他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一切却又回复到自家的小厅中。妲已正在他的面前玩弄着手指,眼睛低垂,仿佛没有看到什么似的,而灵瑟和他身边的护卫,却依然闭着眼坐在地上,眼神中露出或惊喜,或迷茫或者不确定的表情。
“答答!!”
妲已轻扣了一下手指发现一种奇怪的声音,然后一下子小厅中的人,仿佛接受到什么指令一样,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张大的眼睛,望着凯特尔伯爵,也注意着妲已。
“咳咳!!”凯特尔伯爵清了清嗓子,然后道:“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会陷入其中。”
凯特尔伯爵的眼睛直视着妲已,仿佛想看穿眼前这个人的底细,凯特尔伯爵这时候相信了,如果眼前这个人想杀人,估计没有人会逃得过,轻轻几个手指的舞动,几个手诀动作,就能让自己陷入了迷茫,也让这一厅子的人,一下子失去了战斗力,这时候的凯特尔开始后悔,怎么没有把护卫清理出去。身边这些人,虽然确定他们的忠心,可是谁也不能保证能真的一点都不泄露什么。
“幻阵!”
妲已淡然地道,仿佛告诉别人这只是一只鞋子,一块石头一样的平淡无奇。有些责怪问的人为什么大惊小怪的意味。她没有说,她使的是心魔幻阵,这种幻阵一点都伤不了人,只会勾起人们最想做的事,心底最期待的东西罢了,而且这种幻阵在施展的时候,被施术的人是不能动的,一动就会破阵,基本上是一种挺废材的东西。除了没事娱乐一下基本没有什么用。
妖精的世界对于实力有着天生的追求与崇拜,如果不是这种幻阵需要花费的法力最小,是最简单的法术,妲已才没有兴趣用这东西呢。只是就是这样显然也很够看的,眼前这些人的目光,无比透露出这一点。
“这和上次引开雷诺尔大盗匪的幻阵是一样的吗?”凯特尔伯爵问道,不过这次问的不是妲已,而是灵瑟大管家。凯特尔伯爵不知道其它人看到的是什么东西,他觉得这幻阵虽然施展起来手法和崔眠不一样,不过施展后,好象和崔眠差不多。
灵瑟顿了一下,回过神,然后躬行回道:“不一样,好象差了许多,上一次她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点了滴血,然后那血就在身上隐隐发热,而雷诺尔大义他们中阵后,眼睛中好象看不到其它人,也关心不到其它事,而且还能坐着马奔袭追击。”
灵瑟大管家解释道。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他看到的东西,和上一次不一样,如果说上一次是可能有在暗地撕魔法卷轴的话,他信,可是眼下这次,确实没有。灵瑟回味了刚才的情节,然后继续在脑袋低了下来,脸上的表情莫辩。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看到那个场景,也没有想到他一直以为忘记掉的东西会在某天,突然一下子摆到了眼前。
小厅中的人的目光都在妲已的身上,而她好似没有感觉到一般,依然自顾自地玩弄着手指,仿佛手上有什么珍贵的宝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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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尔伯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挥手,让身边的护卫全都退下,也让灵瑟大管家退下。
整个厅里一下子静寂了起来。
凯特尔伯爵的直觉告诉他,所有人入幻阵后,所看到的东西决对是不一样的,这个幻阵,和雷诺尔大盗匪那里传来的消息不一样,这个人身上肯定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事。
但是知道得越多,凯特尔伯爵却越拿眼前这个人没有办法。
“你是什么人?来高卢国有什么目的?”凯特尔伯爵厉声道,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妲已抬起头,脸上,依然是那样面无表情,只是这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好长一会儿后才道,:“嗯,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以你的本事,为什么要来高卢国,你对高卢国有什么企图?”凯特尔伯爵抖动着全身的肥肉道。
“阁下,是魔法师,还有崔眠师或者两者都是?”凯特尔伯爵的声音里有莫名的情绪。
妲已淡然道,摇了摇头。
“知道太多,会死得太快。”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后面那一句妲已,只在心里说。
“那又如何,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何惧知道什么?不明不白地死,才是最冤枉。”
凯特尔的全身肉山随着他说话,也抖动。那眼神死死地盯着妲已,仿佛要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看出什么来着。
“你从哪里人,来这里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女扮男装,究竟想做什么?”凯特尔伯爵觉得自己一辈子的耐心似乎都用在眼前这个人身上的,不客气地指出眼前人的所做所为。
妲已用一幅了然,你们果然知道了的神情浮现在脸上,她原本就很会做戏,只是向来有那么点懒罢了。
“是的,是露娜告诉我们的,你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谁让你来的,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相信,你真的是什么失忆了。”凯特尔伯爵一面放出自己的威势,一面咄咄逼人道。只是这个语气,不知道怎么的,有那么一点底气不足的样子。
妲已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定道:“露娜怎么样?”
“她很好。”好吃好喝供起着。凯特尔伯爵在心理道。不过却不知名地松了一口气,只要眼前这个人,还重视那个叫“露娜”的女人,那么,她所利用的程度就要多了许多。
上位者,最怕一个没有弱点的手下。没用弱点,没有什么重视的东西,就表示,你没有办法去控制这个手下,这个手下的一切,只能依靠他的忠心。而忠心这东西是最虚无缥缈的,一个人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来忠心,但也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忠心。
一个强大的手下,或者一个强大的敌人,有时候在不经意间,是很难确定,两者也是可以转化的。
妲已点了点头,似乎对眼下的回答感到满意。可是却没有再次询问什么时候让“露娜”回来之类的问题。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我能用的,是我本能里拥有的东西,好象天生就会的一样。”妲已依然没有说实话,她还是不确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但是在这个世界除了二黑与小灰外,她再也没有看到所谓的兽人,妖精之类的,这也是事实。如果她是这个世界所没有的,那么让继续模糊来历,会是最好的方法。渺小的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单单看幻阵过后,所有人脸色骤变,就知道了。妲已不是傻子,也从来没有打算把自个弄成一傻子,当然不会做傻子都不做的事情。
那就继续让这些人猜测她的来历,让所有的人心中存在一份忌惮,也是不错的。想到这个,妲已一下子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