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阳光正好,入冬了,大家也都套上厚厚的袄子。一众百姓,临街而站,热烈欢迎璧少天战胜而归。
苏小小也没例外的,站在宫中迎接的大队伍后面,看着这个发光一样的男人,骑着马回来。璧家军一出,北域兵退十里,西凉国新增,三个镇,军队多少个人带出去的,多少个人带回来,重伤者不足一个小队。
所有的人都是欢呼雀跃,小小在皇城墙上,看着他接受膜拜。他抬头,眼睛里面满满都是苏小小,这种感觉让她什么都不想了,她的眼睛里面也只有他。
璧少天下马跪拜皇上皇后,公主将军,接着起身,众人皆下城墙为其接风洗尘。
临王的目光一直注视在苏小小的身上,祁风看见了,赶忙上前拍了拍临王的肩膀:“临王兄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老三你应该成家立业了,你看看少天,佳妻如此,夫复何求?”
祁风也看了过去,璧少天卸下战甲,交给霍光,上前先牵住了小小的手。他拉着她跪在皇上皇后前谢恩:“父皇母后,多亏了小小,儿臣的膝盖才得以派上用场。”
皇上看着苏小小,她能感觉到那目光意味深长,似乎里面还有些惊讶。
“行了,别在你们兄弟姐妹没钱示恩爱了,快起来,今日合家团聚,妹妹也不必担心你,天天为你抄佛经,闭门素食了。”
璧少天拉着小小看向灵岩公主,如今小小才想明白,原来灵岩公主闭关念佛,实际上也是为了璧少天。
“多谢母亲!”
几乎同时,璧少天和苏小小向灵岩鞠了一躬。两人都是惊诧,刚拜完,便看了眼对方。这算是,默契?小小心中惶惶,刚要上前关心几句,临王便上前了。
“父皇,母后,儿臣近来忙碌选秀事宜,感觉力有不逮,咳咳。”他装着咳嗽了两声,支起身子看着璧少天,冷笑着,“少天奇功一件,想必内外兼修,关于秀女送入宫等宫外事宜,想交给少天来办。”
小小眉头一皱,璧少天却只是没说话,看着皇上。她认为如果这件事情,公主府也有牵涉进去,那么出了什么问题,就不只是降罪临王这么简单了。看来这个临王老谋深算,已经将这些诱因全都考虑妥当,如此一来,太子殿下只要下手,公主府也受波及。临王希望得到公主府的庇护!
“这,临王兄过赞了。”璧少天还没回他,小小跻身上前,笑着跪在皇上皇后面前。
她抬头仔细说着自己的看法:“此次战争凶险,小小虽然跟着殿下,但是殿下身上的旧疾未好,不能劳累,确实为皇上皇后奔波本不应该计较,只是又怕母亲心疼了,皇上会为难,所以,这事情还是请皇上皇后另择人选。”
璧少天洒脱,上前将小小扶到自己的胸前靠着,一本正经说着:“得妻如此,甚是我幸,没关系,临王兄能言善辩,一定能办好其他的事情,我这个闲人,跑跑腿儿而已没问题的。”
小小还想说可是,嘴已经被他的手指封住。
他跪在皇上皇后面前,乖巧非常:“儿臣愿意为皇上,皇后分忧。”
皆大欢喜,皇上赏赐,皇后陪着公主,一样是高兴的。可这欢乐的表面之下,隐藏的却是暗涌动。临王走到了璧少天和小小的身前。
他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嘲笑璧少天:“少天和你是鹣鲽情深么?本王怎么觉得苏小小,你背着少天和三皇弟……”
小小立刻转脸看向璧少天,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拉着小小,回答着临王的问话:“三哥喜欢逗她,这事儿,我也知道。”
“你知道?”
临王似乎没有料到这样的回答,他惊奇地看着二人,璧少天登时紧了紧怀中的小小,低头询问着:“这两天我没回来,你感觉如何,累不累?”
“夫君……还是我扶你休息一下吧?”
如此的恩爱缠绵,情话翩翩,着实羡煞旁人。两人入席,一片和谐,互相夹菜,言谈举止间流露出的爱意自然温满。
半醉微醺,苏小小托着璧少天往马车上面走。众人散去,剩下她们两个的时候,小小觉得,璧少天有了些变化。她刚把少天抬上车,自己坐稳,就被璧少天一下子按倒在车里面。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小小脸红着别开头,他满嘴酒气,语气急转,愤怒非常:“夫君?你知不知道为人妻最重要的是从夫?”
小小瞬间呆住了,他是喝多了脾气才这么大么?不会,他没喝多!她转过头,盯着他的脸。璧少天微微一笑,膝盖抵住了她的裙子,整个人匍匐在她的上面。他的眼神里面慢慢都是不屑!
“你想干什么?”
璧少天的嘴唇冰凉湿润,在从她的脖子滑了下去,闹的她一阵麻痒,终于还是抬起脸,郑重其事地跟她说着:“临王已经跌入了我得圈套,拜托你下次没有脑子就不要在前边碍事儿!不过也好,有了你这么一折腾,临王便看不出什么了!”
“圈套?”
小小忽然觉得眼前男人,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固执,他可怕,可怕地隐藏真相,掌控局面!她张了张嘴,这几日里来的思念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喂公主府做的那些铺垫竟然是那么微不足道的!
“想要在进宫的秀女里面做手脚的人不是临王,是我!”
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地抢占,他闭着眼睛,她却只是看着他贪婪得表情,想要挣扎,两只手都被他盯在车上一样。马车已经开动,行车的声音掩盖着他的罪行。直到她不再挣扎,他才放开她的嘴。
“唔,你这个疯子!”
璧少天少有的尴尬笑意,眼睛半闭半睁,忽然就吐在了她的身侧,还好小小躲得快,立刻坐了起来。马车内立刻充满了难闻的酒气,她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还得给他拍背。
“叫你别多喝吧?”刚刚地强取豪夺,此刻完全被苏小小抛之脑后。“回去我给你沏杯茶水,醒醒酒!”
到了公主府,小小扶着璧少天向里面去,灵岩公主且叫住了她。
灵岩公主的脸色也不好,“来人,送天儿回去!”
“是公主殿下。”
湘云和碧旭两个扶着殿下,回苑子休息,希雪上前扶住了小小轻轻提醒着:“少说话就是,世子妃这边儿请。”
希雪说的不露痕迹,小小跟在灵岩公主的身后,到了她的别院里面。
“小小,你是个医学天才,你父亲是这样夸赞你的。”
小小轻声迎合着:“是,公主。”
进了屋,公主差人关门,自己已经斜着窝在榻上:“本宫有一桩病症,年久不治,你父亲也只是以药压制,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来看看是也不是?”
灵岩公主,这是让她违逆自己父亲的判断么?还是一种试探?她静默的神情,让苏小小草木皆兵。她抬手,为灵岩公主诊脉。
虚虚实实,但却……等一下,两个心跳是怎么回事?小小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灵岩公主,她和璧少天一样有两个心跳。
灵岩公主也十分奇怪小小的表情:“怎么样,有没有可以医治的办法?”
“并没有大事儿,况且这两道脉搏,并不冲突。”
“不冲突?!”灵岩公主一手将小小推在了地上,“你们父女倒是同气连枝,如何不冲突,不冲突,我们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虚弱。”
“本宫不到五旬,却已满头白发……”
希雪拉着小小解释着:“这公主的头发,是用墨汁染上去的,其实,都白了。”
压制……白头……两个心跳,苏小小皱着眉头终于想起了医经中早有记载:“需以藏药藏之至死,否以血为祭,蛊死方休。”
“出去,没用的东西,娶你回来,我儿仍无法痊愈!”
灵岩公主大发脾气,开始砸东西,连嫂子拦不住,希雪则赶紧将苏小小拉了出去!
小小愣怔,终于知道为什么璧少天的身上总有药味儿,为什么公主府全是檀香。为的就是掩盖,他们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中了蛊。父亲是知道的,他却没有告诉小小,是怕……她说出去?给苏家招灾惹祸?
希雪劝慰着:“公主遇到这样的事情,脾气不好,您就忘了今天的事情,到时候公主也不会主动提起。”
“殿下和公主这样多久了。”
“十年了,这两人母子煎熬,不是咱们能够体会的了了。”
希雪这样说着,小小更加心酸起来。公主府不是隐忍不发,而是受人牵制了。这一点,她早就该看出来,不过是他,装模作样的太厉害,让她未能看透。
“如今之计,唯有知道,他们身上下蛊的人在什么地方。他的血,能够毒死他们血里的蛊虫!”
“控蛊的未必就是下令的本人吧,从前公主殿下也找人寻找过,未果。”希雪认真地解释着,脸上划过一丝失望。
小小点点头,大约知道了。只能先将临王解决掉,试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