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是出自于聊斋志异里的一个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叫做王生的书生,贪恋美色,误将妖怪带入家中,最终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的故事。”我看着捧着一本聊斋志异,鬼鬼祟祟朝着这边看着我的许文,大声的说出了他提出的问题的答案。
许文先是笑,而后就点点头说了一句“还行,还凑和。”之后,就从身边放着的糖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美利坚合众国的糖抛给了我,我忙伸出手将它接住,对着许文喊了一声谢谢后就开始对那块美国糖果进行了人道毁灭,我大概是吃得有些夸张,竟然都把许文又一次给逗乐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完全不符合我平日的作息规律。可是许文今天看到了那样的一场大火,吓得睡不着觉,没有办法,就让我和他一起看书猜谜,现在看的是聊斋——我自小就翻了很多遍的书,而其中尤以画皮这一段故事最为惊险刺激。
“蹑足而窗窥之,见一狞鬼,面翠色,齿巉巉如锯,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睹此状,大惧,兽伏而出。”许文神秘地念出了这一句,而后假装恐怖的高声喊叫道:“孟仲仁,我今天就要挖出你的心吃掉!”
我听罢也是大笑,将那本他已经放下的聊斋随手抄起打了过去:“既然有你这种妖怪,就会有我这种高明道人把你送回地狱里去!”
许文也是大笑,我两人笑了这一阵之后,我却忽然感觉到肚子有点难受,想来是我的胃适应不了刚刚的那块美国糖,开始造起反了。我对着许文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陪我一起去厕所。
老实说,我并不是怕黑,我是怕他们家的那只大黑狗,他们家的布局在我看来最差的就是那一处狗窝。什么地方不好,偏偏要把狗窝搭在那种地方,而且在哪里偏偏还有个通风口,这样一来一回,可是把我坑苦了——那只狗随时可以扒住那个通风口。
许文答应了,我就被他领着去了他们家的厕所,过了一会儿,我上厕所完毕。他就又钻了进去,搞了半天这个小子是自己想去。我挠了挠头,觉得有点还是害怕那只狗,就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几步。
前面就是许娜的卧室,那里本来应该是关着门的,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门微微开了一道小缝,里面有银白色的月光露了出来。我想大概是许娜晚上睡觉的时候忘记关门了,也就想过去帮她关上。
在这个时候的我如果说没有一点好奇心那也是不对的,所以我在关上那门时也就向那屋里看了一眼,我只看了一眼,仅仅只有一眼!
“蹑足而窗窥之,见一狞鬼,面翠色,齿巉巉如锯,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睹此状,大惧,兽伏而出。”
这是聊斋里的话,刚刚许文说过的吓唬我的话,我自问从小到大,害怕的东西倒是不少,可是就是没有怕过鬼怪。南来北往这么些年,死在我手上的鬼怪也不下几十,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这种妖怪,画皮。
“许娜”抓着一张人皮,蓬头垢面,正在用一只笔在上面轻轻地打点,那个是什么我很清楚,那就是许娜脸上若隐若现的一小点麻子。我之前说过,我从来没有怕过什么鬼怪,但是这一次,我害怕了。
虽然是这样,可是我却还是不至于乱了方寸,轻轻地掩盖上了许娜房间的门,连连退后了几步,但却冷不防的撞到了一个东西,我急向后看去,就见到那个被许娜称为很难养活的“血骷髅”花已经被我碰倒了。
为了不至于被“许娜”发觉,我赶紧将那盆花给重新摆好。可是在整理泥土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手上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盆花名字,在联想到了刚刚的触感,顿时腹中一阵翻滚,急忙把那盆花摆好了位置。
我忙完这些的时候,急忙擦了擦头上的汗,可也就是在这一刹那,我的肩膀竟然被一只手给重重的拍了一下。
那个人拍我的人是许文,他已经上完厕所回来了。我看见他也不多说,只是一心的期望今天的一切早些过去,就连忙拉住了他的手把他连拖带拽地拉回了他的房间。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脑海里一直都在如片断一样闪现着刚刚的场景和蒲松龄的描写。
假如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呢?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如果这真的是真实的话,凭着我的那点本领真的能够从这里活着出去吗?我一边想着,一边感受着自己右臂袖内匕首的阵阵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曾经听父亲说过,他的右手,是因为曾经遇到的一只妖怪而失去的,那只妖怪有着青色的皮肤,獠牙,还有蓬头垢面,总之很难对付。最重要的是,那只妖怪在这之后好像还活着,不过向西逃到了陕西一带。
这里就是陕西和四川附近的山区,因为有了看冥学园才会变得如此兴旺。我联系了一下父亲所说的时间,又联系了一下父亲说过的那只妖怪的长相、妖气的强盛。最终就得到了这样的结论,我知道我不可能战胜这只妖怪,所以我现在唯一想的就只是活下去。
“老孟,你这么着急干什呀?都拉完大号了还着什么急,又不是赶回去抱孩子。”许文还在和我逗笑,可是我却已经完全没有了这种闲情雅致,再进到他房间之前,我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很浓重的血腥气味。
许文这个时候好像也闻到了:“老孟,你闻没闻到一股怪味儿?好像是从我们家门口传过来的,咱们过去看看吧。”
“没有关系的,我也闻到那气味了。”我擦了擦汗,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今天吃的不太好,所以我就放了一个又臭又响的惊天屁。”
许文笑了,全然以为正如我说的一样,便随着我回到了屋里。我再进去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隐约之中感觉到了那两股熟悉的的气息。
猛然间将门重重的关闭,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听不到那阵吵人的狗叫了。许文蛮高兴,说是大黑终于睡着了,现在可以睡下去了。但是我却大致上可以知道,那只狗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它已经永远的睡下了。
“在这一系列的变数之中,死去的为天所淘汰,真正活下去的乃是天的宠儿。”
这是《冥冥斋灵异百科大全》上面的第一句话,也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唯一一句。在这样的自然界中,不只是天在选择着我们,就连我们自己都在选择着自己。能够活下去的,乃是天之宠儿,能够活下去的,能够活下去的……
要活下去。
隐约之间,我听到了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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