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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劳家这年出的第二桩事应该说是悲剧性的,它给胡子艄劳成元的流船生涯划上了一个可叹的句号。事情仍然发生在那趟流船的过程中。船过老河底渡,拐把艄将搭救的黑虎送回家,交给母亲劳罗氏照管。沿河的生意做得相当不错,船行至吉县龙王,一船瓷器大部分换成了粮食。每个艄公搭带的货也基本出手。要是到了玉门口粮食再能卖个好价钱,这趟流船就大挣了!今年出师大吉,秦掌柜和艄公们的心情都非常好。胡子艄联络了几条友船,合伙杀了一口猪供献龙王(过龙王供献祭拜是流船人的规矩)。然后船继续下行。临到硬家碛上游不远处,胡子艄望见靠岸的河面上停泊着一二十条货船,他不明原因,只好下锚。派人一打听,正如他所料,春天水小,没腕子石过不去。乡宁县境内硬家碛河段的没腕子石,是黄河里一只拦路虎,因此也是艄公们流船的一大险关!在这段河床上,成三角形排列三块巨大礁石。前面一块在河当间儿,随后两块并列于河道。水大时,船可以在石上流过。水若是小了,礁石接近水面,石与石、石与岸的间距又窄于船底,所以船通过时不是被撞翻就是被捣烂。至于水大到何种程度才能通过,水小到何种程度就不能通过,这个临界线是很难掌握的。这时就要看老艄的本领如何了。

成元老艄和秦掌柜带了几名艄公走到没腕子石的河跟前查看水情。天阴得很重,眼看要下雨。狂风在崖壁对峙的峡谷间呜呜地打着哨子肆虐。河道狭窄,水流甚急,单凭肉眼根本穿不透浑浊的水体望见藏身的礁石。只能凭经验估摸。有的艄公说没问题,能过去!有的说不保险,还是慎重为好。后面又跟来一些其他船的艄公,大家就争论不休。胡子艄问身边的大儿子:“你看呢,应昌?”拐把艄答道:“我瞅见能走。年始?有一回就这么大的水,我的船就过去了。”胡子艄又问老二。应年呆默了许久,红涨着脸没有话说。胡子艄抬头望望天色,灰蒙蒙的乌云压得很低,遂征求秦掌柜的意见。秦掌柜说:“劳艄,我是擀面杖吹火,对你们这一行更是一窍不通。当然啦,要是过得去,我希望早点走;过不去,也不要勉强。还是你荷主意吧!”他的话等于没说。其实他心里还是倾向于走的,停在这地方等下去,谁知哪一天水才能大起来?要是等上十天半个月,生意人可是耗不起啊!胡子艄表面平静,内心却在激烈的搏斗。他蹲在石岸上一锅儿一锅儿吸着美味的潮烟,不时往河里扔石子。人们都等着他下决断,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他圪磨圪磨拿不定主意。在这一二十条货船的老艄里,要数胡子艄的名气大,所以其他船的艄公们也都看着他行事。这就更给胡子艄增加了压力。一生唯谨慎的成元老艄,最后竟鬼使神差地作出了走的决定!他当下是怎么想的,谁也无法猜测。因为自打他捉尾流船以来从未出过大的事故,人们就相信他十拿九稳。当然,也有不少人替他捏着一把汗。人群里有个细高条艄公马上就说:“我看是脑畔上打夯,寻倒塌哩!”胡子艄像是听见了这句话,回头瞪了细高条一眼,领上自己的人马精神抖擞地回船上去了。

胡子艄似胸有成竹地起锚开船,缓缓摇动着尾棹导引船驶入河心。艄公们也都各就各位把紧腰棹,精神集中而紧张得如同上疆场一般。流船将一条条停泊的货船渐渐抛在身后。一种自负和鄙睨懦弱的感觉汹涌在胡子艄的血管里。他一脸严肃,双目紧紧盯着前面的航道。从水的流势他判断没腕子石到了,心不由自主地一个悸栗,这种感觉以往绝没有出现过。不过,他发出的命令仍然是轻松自如的:“扳东棹,拢西棹……东棹连,东棹连……”头一块暗礁顺利地甩脱了,问题出在随后并排的两块礁石与水面的距离仍然没有大于货船吃水的深度,大约差也就差在分寸之间。胡子艄选择的中路,他高喊着“拢棹!拢棹!”将尾棹稳稳把住。船就要流过礁石的当儿,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喀嚓一响,飞速流动的船几乎近90度倾斜!胡子艄死死抱住棹把想力挽狂澜,但来不及了。船在湍流中支撑了没几秒钟就翻了个,货物及人全部落入水中。水手们一个个只顾逃命,陆陆续续安全游上岸,秦掌柜亦被拐把艄搭救,但一船货及随身所带全都喂了黄河。

流船有规矩,一般在河上出了重大事故,艄公们不负责给东家赔偿损失;除非明显地是老艄有意所为,但这种情况极为少见。当时与胡子艄齐名的一位大老艄姓柴名彪,西河畔上岳家川人。柴艄流船,如若东家过于刻薄,或是待艄公们不好,他会利用高超的掌舵技术使货船轻微触礁,或撞坏一角,或船体裂缝,使东家遭受一定损失,但又不让你觉察出是有意造成的。东家吃了哑巴亏,对艄公们自然不敢慢待。柴艄这种倚恃本领采取报复手段被人们誉为德性不好,拿现时的话来说就是不讲行业道德。像这样的人在艄公行里是绝无仅有的。然而劳天晨那天听了秦掌柜把翻船的事故如实叙说一遍后,却硬说是胡子艄有意干的!他不相信这老家伙扳了一辈子船而且又有那么大的名气连这点经验都没有!“这明明是故意毁我的船嘛!这个老蠢猪,老笨驴!你着急甚?人家兀来多船都能等,你就不能等?鬼烧你的腚沟子啦……”刚刚掌家理事的年轻财主气急败坏地不断卷骂着,他心疼啊!一船货的资本是从碛口义泉成商号放的,月利五分,就这样白白倒进黄河,他心里能好受?秦掌柜劝道:“少爷,你也别太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常言说得好,流船流船,刀刃儿上圪捻。本来就是不太保险的营生。再说,这回栽了,下回再捞回来就是了。”劳天晨两眼一瞪,怒道:“放屁!正是为了保险我才顾好把式,不看他是有名的大老艄我为甚要顾他?换个二把刀也不会出这种事!这回出事他说不过去,我决不能依他。你去跟劳成元说,叫他给我包赔!”秦掌柜沉着脸思谋了一阵儿,怯怯地说:“少爷,乡里乡亲的,何况……这怕不合适吧。”劳天晨说:“有甚不合适的?他居心不良翻我的船理当应赔,不赔我就要上官府去告他!”

胡子艄从硬家碛回到家里就病倒在炕上。人们都说是让劳财主给气病的,当然,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恐怕是自个气自个。俗话说,“人活脸面树活皮,菩萨全靠一身泥。”在众多的艄公面前出那么大的丑,漫说是有名的老艄,即便放在一般人身上也够败兴的。可这能怨谁呢?胡子艄越想越气,他恨自个为甚要作出那个决定?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我劳成元在黄河上英雄一世,竟然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我一辈子没害过人,老天爷为甚要这的报应我!这叫我往后在同行里还有甚脸见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就觉得脑重脚轻,昏昏沉沉,心口憋闷得慌。挣挣扎扎回到家后,又听说劳天晨说他是成心翻船,并且索要赔偿,这就更使他气上加气。他躺在炕上三天不进一口饭,只感觉肚里如同火烧一般,眼前忽而出现黄河狂涛迎面扑来;忽而出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可怕影子……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不采,合住眼呆痴痴的脸上毫无表情。这种样子吓坏了全家老小。劳罗氏泪颗不止,跪在窑洞后墙的神位前不住地烧香祷告。儿子劳应昌把禾秀才专门请到家里给爹看病。

禾秀才名殿磐,字仲儒,祖辈医传。殿磐家在老河底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财主了。街面上开着一个古香古色的“德兴堂”药铺,由其弟禾殿石坐堂。禾殿磐从小聪颖好学,受父亲器重施教,饱读经书,十八岁上便通过县试、府试、院试,成为老河底有史以来头一名正儿八经的贡生秀才。三年后举行乡试,他本来有把握考中举人,怎奈他的志向不愿为官,一心想继承医道,普渡众生。同时,他还为家乡人一个个都是睁眼瞎大老粗而忧心,他要办私塾,帮助乡邻们断文识字知书达理。所以不管老爹怎么逼他,他都没有赴省城赶考。如今,他的医术已远远超过父亲,成为黄河畔上远近闻名的一位乡医。禾秀才细细查看了劳成元的气色,又为其号过脉,就要笔墨纸砚伺候。劳家祖辈不读书写字,哪来的文房四宝?禾秀才见一家人大眼瞪小眼个个发窘的样子,恍然笑道:“噢,我好糊涂,你家世代扳船,并不用这些东西。我回家开吧,应昌,你跟我去拿方。”说着就要下炕,劳罗氏赶紧上前说:“禾秀才,你可不能走哇!饭做好了,就捏搁?着吃点吧。我们受苦人家比不得你们富贵大户,但也是一份心意。”禾秀才说:“婶子,都是近邻乡亲的,别这么客气。谁不晓得婶子的荞面圪团做得最好哇!等日后有了闲暇,我专门过来吃。”劳应昌问:“禾大夫,我爹的病要紧不?”“说要紧也要紧,说不要紧也不要紧。紧着治吧!”禾秀才说着下了炕穿好鞋。出院子走到街巷又对劳应昌说:“你爹的病是阴火过盛,邪气攻心,导致气血瘀积,阴阳失调。我开个方子,先抓上三付药吃吃。另外,心病还须心来医。岁数大了,有些事一时想不开,你们要多开导开导老人家才是。”禾秀才的药方还真管用,连着吃了六付,胡子艄的病情大为减轻。这期间,与劳罗氏善解人意的安慰和无微不至的体贴也不无关系。

促使成元老汉心情好转的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家里增添了一名新成员——黑虎。他喜欢这个憨憨厚厚又精明机灵、傻傻乎乎又颇有心眼的黑脸孙子;虽说不是嫡传。他见了他就高兴。还是在病中,他对谁都沉着脸,只有见到孙子才露出微笑。劳罗氏为他单另做的病号饭,他总要分一半给黑虎吃。老汉身上稍稍有了些气力,就坐在炕上给孙子侃故事,侃在黄河里流船经见过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黑虎瞪着两只滴溜溜的小圆眼听得入神入迷。他能下炕走动了,就带上孙子到处转悠,转黄河边,转后山沟,转枣树林,转荒圪梁,转红火热闹的街道店铺……当然,转悠最多的还是拐了好几道大弯的长长的黄河沿岸。爷孙俩常常在黄河边的沙石滩上,对着隔河的金蛤蟆整整一前晌或一后晌地坐着,海阔天空地侃着。当黑虎听说卧在对面河岸上那块蛤蟆石会叫唤时,惊奇的不得了!“爷爷,它真的会叫?”“真的。不过,平时不叫,天下出了大事才叫。”“怎的叫唤?”“那声音古怪着哩,谁也学不来。”“我就不信。”“往后你会听到的。”在这里,爷爷还教会了孙子玩“订方”,“老虎吃羊”,“夹五路”。小家伙一学就会,有时竟和爷爷战个不分胜负。胡子艄尽自己所知灌输给孙子,他在他身上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渐渐地,黑虎再没有逃跑的念头了。生分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里的爷爷奶奶爹妈叔叔还有小姑姑都是那么可亲可爱;尤其是爷爷,黑虎简直离不开这个肚子里装着那么多黄河故事的大胡子老人了!他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拐把艄刚把他从船上领回这个陌生的家时,他每日夜里都做恶梦。不是梦见青面獠牙的妖魔鬼怪追着吃他,就是梦见从悬崖峭壁上掉到无底深渊。他留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感到害怕,感到惶忽不安,曾两次偷偷逃跑。有一回从后山沟出走,走出去至少有五六里地,都被奶奶们寻回。那时爷爷们还流船在外。他一心想去寻找仇人报仇。黑虎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后怕:我年岁这么猴,谁也打不过,跑出去有甚用?只能吃亏沾不了便宜。倒不如塌下心来跟着爷爷跟着爹学本事,等将来长大了,身上有了力气,再去寻仇人不迟。

黑虎没有辜负爷爷的期望,或许他天生就是个流船的料!

当年冬天,劳成元花一千吊铜钱的束,送黑虎上了禾秀才开办的私塾念书。一般家庭的娃娃念不起私塾,胡子艄也是下了狠心才抠出些钱财,想让孙子读点经文识点字,好使他日后在江湖上闯荡文武双全心明眼亮免受人欺。念私塾的仅有六个猴僖儿,黑虎是岁数最小的,大的有十三四岁的。禾秀才教书一视同仁,因人施教,认真不敷衍,灵活不古板,对聪明用功的娃娃尤其偏爱。起初他没有将这个又黑又瘦的猴僖儿放在眼里,渐渐地,他就对他刮目相看了。黑虎的记性之好使秀才先生惊叹不已!别的娃娃教几遍甚至几十遍都认不下一个字,黑虎几乎教一遍就能记住。不长时间,黑虎便能把《三字经》准确无误地背诵下来。接着,黑虎又背会了《百家姓》、《千字文》、《幼学琼林》的部分。为了考察黑虎的解读能力,禾秀才从《千家诗》里选了一些简单易学的诗讲给他听。黑虎听上一两遍就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讲解。禾秀才每逢遇上成元家的人,总要把小黑虎夸赞一番。年根儿收学时,禾殿磐专门去胡子艄家对成元老汉说:“成元叔,你家黑虎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念书的天分很高。我教了多少年书还没碰上过这么聪明的猴僖儿。说句实话,比我小时候强多了!”劳成元欢喜地眯缝着眼,捋捋胡须说:“嗨,他屁大点儿人,能懂个甚?还不都是禾先生教书有方,育人有功嘛!”禾殿磐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草鸡本事再大,也把青石蛋子孵不成鸡。”一家人都乐了。“成元叔,今日我来就是想跟你说,明年不敢让娃辍学,千万要念下去。”胡子艄吸着潮烟没言声,念书是要花钱的,家里其他人就更不敢作主了。禾殿磐见主家为难的样子,接着说:“只要你们情愿叫娃念书,束我可以不要。”劳成元说:“这可使不得,当先生也是费心血哩,让你白教哪成?我劳成元不做兀事!”禾殿磐说:“你见外了成元叔,你家日子也紧巴,我不在乎兀几吊钱。我是看黑虎是个有出息的僖儿才这么说。咱老河底出了我一个秀才,还没出过举人哩。黑虎是个苗头。日后他要是能中个举人或是能考上进士,不光是你劳家门里的光荣,也是咱老河底人的光彩嘛!”劳成元说:“禾秀才,你抬举他了!我劳家不晓得能不能承受得起那份儿福哩!”一直站在炕下的劳应昌插话:“爹,禾先生看重咱黑虎,明年就应承让他念吧!”劳成元说:“能行,我巴不得你儿成龙变虎哩!”送走禾秀才后,劳成元七岁的女儿劳应菊嫉妒地嚷道:“爹,我也要念书!我念书肯定比黑虎强!”黑虎不服气地说:“小姑,你要是比我强,我就,我就不吃饭,吃屎!”劳罗氏笑笑说:“看我家孙子多有志气,你们谁也比不过我家黑虎!”应菊努着小嘴说:“哼,我晓得你们都护着他。”劳罗氏瞪了女儿一眼说:“瞅你那刁样儿,你听说有谁家女子念私塾的?有功夫就去学你的针线活,学好了往后寻下婆家不受屈。”劳成元说:“菊儿,听你妈的话。等你长大了,爹给你物色个好庄户。”应菊害臊地跑出屋。劳成元接着说:“黑虎,将才你都听见了,禾秀才把你夸上了天,爷爷听着心里也舒坦。古人说得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咱劳家门里没出了一个念书的人。不是不想念,是念不起。扳船是受苦的营生,甚时也发不了财!你要是念书能成了气候儿,你就给咱好好念。光景过得再紧,咱还有这点家底。你要能念下个样样,爷爷就是卖家当卖裤子也要供你念成。遇上禾秀才这么厚道的先生,也是咱劳家祖上的荫德啊……”听着听着,黑虎的眼圈湿润了,但他听完后甚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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