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听娘亲说,女人这辈子只能有一次婚礼。长大些,娘亲死了,临终前告诉她说:“遥遥,娘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没见着你出嫁。”想到这儿,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落在了大红色的嫁衣上。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婚礼竟是这般模样。路遥有些后悔,但在轿子进入雾宫大门的时,她清醒了过来。自己引以为荣的绝世美貌,绝不能就这么毁了。
她掀开了骄帘,一片雪白,七七八八零落着许多宫殿,是冰雪铸造的,晶莹剔透。不禁看呆了,却也没有忘了正事,她绝不能见到所谓的夫君,如果被人出来了,大家全得死。路遥可没胆子在这里造次,在北境呆了有些时间了,雾宫宫主心狠手辣的名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停骄!”
路遥小心翼翼的拽着盖头,走进婚房中。
晚间,其他的方都暗了下去,只有西北角这座小宫殿依然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群人在外面嬉笑喧嚷,胡吃海喝。欢乐到午夜才恋恋不舍的散去。一个俊俏男子手中提了罐酒,晕晕沉沉的打开了门,还未等抬头看一眼新娘子,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股强大气流震晕在地。路遥满意的将他捆成了一个巨型粽子,检查再三才出了门。
好黑啊,这药房究竟在哪呢?她路遥没有方向的胡乱走了起来,呵呵,还是傻人有傻福,误打误撞找到了,她从裙摆上撕下了一块布,蒙在脸上,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啊啊啊啊!你,你是谁?”路遥拔出了藏在袖内的短刀,护住上身,一脸防备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长的倒是好美啊,那双妖娆的桃花眼不解的看着她,学着她的样子大叫起来:“啊啊啊啊!你,你是谁?”说着还拿修长白皙的手指比划着刀枪的模样。从门外透过来的风将他黑色的袍子吹的飞扬。
“哈哈哈!哈哈!你学的一点都不像。”路遥愣了愣,随即大笑了起来,那个男人红色的瞳孔一闪一闪的,好像能发光。
“这位兄台,你也是来偷药的?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恩,我叫路遥嘻嘻!”对面的妖孽自动忽略了第一个问题:“易枢。”
路遥随意的翻找着,说到:“易公子,你那么美若天仙,来偷什么药啊?难不成是让自己变得有男人味儿,哈哈”易枢双手抱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紧不慢的答道:“来这看病的都是整容的吗?姑娘进门以来未曾摘过面纱,不会是?”说着一把扯下面纱。
路遥赶紧捂着脸跑出了门,留下易枢一个人像被冰冻似的站在那里。长发划过脸颊,似有若无的笑。真是一道风景,美的那么随意。
“你没事吧。”易枢和路遥并肩坐在雪地上,她眼神很是空洞。过了良久才脆弱的说到:“易公子,你能相信我以前是个美人吗?”她抚摸着脸上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嘴角边挂着绝望的笑,这般看来,倒是有几分妩媚动人。
易枢看向远方,淡淡的说到:“无论是有多么美丽,它始终是层吹弹可破的薄皮。有那么重要么?”他身上有一股玫瑰的香气,就像他那张妖娆的容颜一样,美的灿烂。
路遥听道他这么说惊讶极了,瞬间对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有了莫名的感情,不是爱情,是知己是兄弟。心里被通入一丝暖流。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颗冰冷的心纵使如此这般享受温暖也热不起来。又想起了一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那个美好的夜晚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哎,我这儿正好有一坛美酒,大醉一场,明天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易枢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小坛酒,在花瓣飞舞的时节,映衬着冰雪般的世界,路遥身穿红色的嫁衣,飘带在空中飞扬,两人谈笑风声。给苍白的世界添了几分妩媚的姿色。
这一晚迷迷糊糊的喝了很多,易枢倒是千杯不醉,只是在静静的聆听,时不时调侃她几句,弄得路遥哭笑不得。那夜她好像是个疯子,只有对陌生人,才能说出这么多肺腑之言吧。
睡着了,周围的一切都变的宁静,易枢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子,淡淡的笑着,抬眼看了看天空,风忽然停了,变得温暖异常。路遥舒适的翻了个身,正好压住了易枢的手臂,他无奈的笑了笑,任由路遥胡来。
好像有什么声音,那个被路遥击倒的男人朝这边跑来,易枢微微皱了皱眉,只见男人颤动了两下,就化为了灰烬。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易枢心疼的抚摸着路遥脸上那条伤疤。那天上的星星也为之动容。
睡梦中的女孩,好似有听到了那句温柔的话。
“明天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想到这儿,沐浴春风的笑容荡漾在人世间,美的令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