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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少年情怀

上回说到章大力听得于兴说没有人找到逍遥岛,不由得皱眉思索道:“难道逍遥岛很难找吗?不是说这个岛就在南海之中么?以现代的科学技术,要寻找一个岛已经算不上什么难事啦!!”

于兴傲然一笑:“秦始皇陵如何?考古学家们找了多少年了?找到了没有?小小秦皇陵,倾全国之力也无法寻到开启,更何况至尊和至尊少主居住的逍遥岛呢?逍遥岛历来都是武林圣地武林神话,外人根本不可能前往寻找,更遑论进入其间。据闻逍遥岛外有万重天机,除了七重烟雾阵外,还有循环逆流、幻象迷魂阵等等,外人若误闯其中,除非有岛内之人引路,否则恐怕一辈子也无法走出来!更何况,自师父云漫天以来,逍遥岛便是武林禁忌,武林铁律里面就一条:从此武林禁言圣地之名,有违者杀无赦!百年过去,你道还有几个人知道逍遥岛这个地方呢?有了以上这些原因,你该知道,逍遥岛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得见的了吧?”

章大力只听得头大如鼓,他总算知道《至尊宝典》、还魂神剑以及逍遥岛的传说,也对本门最杰出的几位前辈高人的传奇人生有了粗略的了解,也明白了当今之世能够镇住即将出世的几大魔头的两样神物,只是,无论是《至尊宝典》还是还魂神剑,要想找到它们,比之大海捞针更要难上千万倍呢!

章大力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揪过,他只感到自己对于这些事情知道的越多,他就似乎越是如陷云海雾里,越是感到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深不可测。

于兴沉默了片刻,迷蒙的双目举起,望了一眼远处,天色已经隐隐见白,轻轻叹了一口气,恢复了平常的口气说道:“力儿,天色将要大明,你快下山去吧!对了,见到昨晚的那位女孩子,最好装作不认识!”

章大力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出来,起身向他躬身行了个礼道:“是!徒儿告退!”

转身行到拐弯处,背后传来于兴的传音入密:“放心吧!为师虽然受薛重生‘九龙斩’之劲所创,但是伤得并不重,只需三天时间静养,便可痊愈!你放心吧!”

章大力大喜,他一直提着心儿却又不敢动问,现在终于放下一件大心事。脚下步伐也随之轻巧起来,快步往山下走去。

当他回到寝室时,农泽民三人依然呼呼大睡。章大力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触:“如果我也像他们一样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懵然不知,大概也跟他们一样,睡得像死猪一般!唉!大难临头,最好的应对态度,莫过于此,不是吗?现在才明白,知道得太多,负担的也相应地太多!”肚子里一阵苦笑,洗漱一番,便带上几本书,看了一下贴在门后的课程安排表,悄悄离开了寝室。

自“九洞阎王”薛重生来学院大闹一场受创离去后,竟一连数月也都没有异状出现,这倒是很出乎章大力的意料,不过他深知暴风雨来临前常常都是出奇地宁静的。

谁都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现什么事!章大力身在局中,更是深刻地体会到一种“朝不保夕”的滋味。他不能改变什么,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敌人对云漫天定下的“武林铁律”尚心存顾忌的当下,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发动大规模的叛变和颠覆行动前,将自己尽可能地修炼出来,他强大一分,就多了一分自卫之力,就可以更有能力保护家人,更有资格参加除魔卫道的行动,也不辜负师傅对自己的一番心血。

早上七点零五分,他走进了一号教学楼,这对他来说,每天时间都是差不多的,几乎不用看钟表。在别人眼中,他这个严谨规则的作息表是相当的枯燥乏味和漫长,但是对于章大力,却是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

自习半个小时,他便收拾东西前往今天第一堂课的教室——今天是星期五,上午两门课,第一门是《微积分》,上课地点在三号教学楼306室。一号楼到三号楼还有一段六七分钟的路,章大力选择一号楼自习就是因为想走这一段路,这段路可以给他一个从课本学习转入武道的空间。

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东西即使价值连城,而且常伴左右,却无法给你以任何震撼或者启发,可是一些最平凡不过的最卑贱不过的生命旅程,反而能给予你最最深刻的触动!

这段从一号教学楼到三号教学楼的路对于章大力就是如此。每一次他走过这里,总能得到某种莫可名状的力量,而脑海里更是空明一片,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灵敏。

他喜欢这种感觉!

六七分钟眨眼便过,踏足三号楼的大门,章大力的沉醉也随即醒来。便在此刻,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跃入他的眼帘,章大力此刻的修为已有小成,按理一般人根本无法给予他这般的心灵冲击,可是这个在人海里毫不起眼的背影却实实在在地给了他这个震撼。

章大力脑海里浮现起昨晚自己一路跟踪至山上的那个背影,耳畔还似乎回响起了那一把悦耳动听的声音,脚步不自禁地加快,转眼间便越过了拦隔在他们之间的五个人,来到了那个背影的后面。

显然那位女孩子并不会武功,否则定然会本能地对冒冒失失地冲到她背后的章大力生出感应。章大力没来由的一阵兴奋紧张,几乎便要生出一股冲动去和她打招呼,但终于还是理智克制住了冲动———这里实在不适宜如此冒犯的举动,而且他章大力终究还是一个相当内向保守和自卑质朴的乡下男孩,跟一个女孩子说话尚且还会脸红,更遑论在大庭广众下主动去跟一个仅无意中见过一次面的女孩子打招呼了。

不知不觉地,章大力跟着那女孩子来到了一间教室的门口,这才猛然地回醒过来,抬头一看,门上一个塑胶牌子上端端正正地写着“306”字样,章大力欣喜若狂,脸上也不自主地流露了出来。游目四望,只见寝室里的几个人:农泽民、方剑涛、郝人杰,三人都坐在第七排的一处,当下便走了过去。

“哇!力哥今天春风满面啊!有什么喜事,说来听听?”郝人杰最早发现章大力的异样,大嚷起来。

农泽民和方剑涛给郝人杰的话吸引了,顺着郝人杰的视线望去,却看到章大力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瞪了郝人杰一眼,但随即脸色变得古怪之极,登时心下狐疑不定,没有跟着郝人杰起哄。

章大力给郝人杰取笑了两句,一时尴尬不已,拉下脸时,却发现一道异样的目光正朝自己看来,他已非一般人,即使在分心之下对四周环境的敏感也非普通人可比,皆因他所修习的内功心法本来就暗合天人合一的道诣,最是讲究人与环境的融合和呼应。

心中油然升起一道戒备,警觉地往那道目光来处回望过去,这一眼,登时让他如同触电,一下子呆立起来,一时尴尬非常,嘴角极力想扬起笑意,却无奈找不到笑的理由来。

这道目光正是来自昨晚邂逅的那位女孩子,那双单眼皮的眼睛里射出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来,不过那眼神一闪即没,随即便转过头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由此可见此女才智之高,自制力之好,当非一般人可比。换作其他人,恐怕即使不揪住章大力大吵大闹,也会不顾一切地跑到他面前,不将昨晚的一切问个明明白白绝不罢休了!

就在她掉过脸去的刹那,章大力心中悬起的大石终于安然落地,不过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却随之油然而生,那女孩子出人意料地没有大闹,他本来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他却感觉不到内心里有任何兴奋之意,相反的,一种失望的感觉却深深地占据了他整个心灵。

“我是怎么啦?难道非要她来冲着我怒声质问才高兴吗?当着这么多同学在场,那可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呀!”章大力差点苦笑出声来。

“咦!你们看呀,大力哥的脸怎么变成苦瓜了?!刚刚还春风得意,好像捡到几十万了似的!”郝人杰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不顾别人鄙视的目光大叫起来,幸好现在老师还没有来,教室里吵吵嚷嚷的像个蜜蜂窝,听到的也只是附近的同学,而他们也只是鄙视他叫嚷的内容没有什么值得惊奇之处,而且声音还比鸭子难听,打扰了人家的谈兴。

农泽民却是哈哈大笑,大有推波助澜之意,说道:“还真是!阿力这脸上表情真是丰富,像个唱戏的!对了,学校不是要建个什么电影学院吗?阿力快去报名吧!你肯定可以!”脸上还一副可恶的肯定坚信并怂恿的神情。

可惜早就熟知他为人的章大力却不领情,而且还报以恶狠狠地一瞪,低声吼道:“闭上你的臭嘴!一边凉快去!”

“真的!阿力可以到电影学院去试试,说不定不久还可以当明星!到时别忘了给我们签名!”方剑涛也凑上来揶揄起章大力来。

章大力只把拳头紧握,要是在寝室,他真要每个家伙都给赏一个铁拳才解气!只是现在、、、、、、、

“上课!”数学老师快步走上讲台,扬声叫了一下。

教室里的喧闹顿时小了不少,众同学稀稀拉拉地将椅子推后站立起来,一片涣散的声音有气没力地叫道:“老师好!”

章大力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也变得跟身边的同学一样机械麻木,而今天尤其如此。

数学老师很少是女的,可是这个学校的数学老师却几乎全部是女性。而且都是中年女性,用郝人杰的话来说,“都是丑得EB!”

但是章大力从来不以性别来判断人,更不会以貌取人!

在他眼里,老师就是老师,特别是知道了武功的存在后,他更坚定了这个观点:尊师重道绝对是人性的一个美好方面!

老师尽量用她最激情的语调强自欢声说道:“同学们好!请坐!”

一阵杂乱后,大家终于坐定。

老师环扫了一周,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道:“好啦!看今天人到得比较齐,那我们就现在开始点名吧!”

这句话比任何漂亮或者威胁的言语都有效,整个教室顿时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精神都提到十二分,跟考试成绩公布时刻也相差不了毫几。

章大力更是如遭雷击:“点名?!!”本来有点萎靡的身子不自禁地端直了起来,心头没来由地一喜。

、、、、、、、

“刘铭!”

“到!”

“文轩!”

“到!”

“赵建行!”

“到!”

“章大力!”

“到!”章大力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心中一边默默念叨:“哎呀!糟了糟了!给她知道了我的名字了!嗯!她终于知道了我的名字了!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怎么还没点到她的?”一双耳朵却是竖得不能再直,不敢放过一丝丝获悉那个女孩子一切相关的信息。

老师又念了一大串名字,却始终没有听见那个女孩子清脆悦耳的回答。

章大力估摸着快到最后了,心中的焦急当真言语无可形容:“难道我刚才胡思乱想间竟然错过了?!当真该死,该死!”那懊悔之意,若不是现在上课,要不是身边那么多人,恐怕他非得给两个耳光自己脸蛋尝尝。

、、、、、、

“柳莹!”

“到!”一个脆生生却无比悦耳的声音应道。

这个声音落到章大力耳朵里,却成了魔音,又似天籁,嘴巴不知不觉地张大了开来,眼睛也瞪得斗大,一口气吸进肚子里,却没有吐出,似乎不经意间连呼吸也停止了下来。一个声音在遥远的地方响起:“我、、、、、我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啊!我竟然知道了她的名字!柳莹!柳莹!柳莹、、、、、、、嗯!好好听的名字啊!她就叫柳莹!哈哈哈哈!”

“呵呵!”不觉间,章大力竟自笑出声来。坐在左边的郝人杰一双滑溜溜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着他,看怪物一般。

“喂!我说力哥,注意点形象啊!”郝人杰终于做了一次好人,在章大力没有太失态之前轻轻地用手肘碰了碰他手臂,将那得意忘形的章大力唤醒过来。

章大力满脸涨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悄声说道:“谢谢啊!”

坐在右边的方剑涛疑惑地问道:“阿力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还偷笑出声了?老师都在看你了!”

章大力闻言,登时大惊失色,本能地四下张望着,一边脱口问道:“什么?老师刚刚在看我吗?我笑得很大声么?”

农泽民隔着方剑涛探头过来问:“你们说什么?谁在笑什么?”

郝人杰伸手一推农泽民的头道:“农民一边去,这里不关你的事!”

章大力就是再笨,也知道方剑涛刚刚说的老师在看自己的话是唬人的,心下一阵放松,不过也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气,真恨不得将这两个可恶的人抓到一个阴暗角落暴打一顿出气。

自己现在有这个实力!嘿嘿!心头既然浮起了这么一个邪恶的想法,下一步就是行动了!章大力咬牙狠狠地想到!

郝人杰却不知道自己正大祸临头,身边的章大力正在暗自思索着在何时何地来惩罚自己呢,还不知死活地涎着那可恶的脸冲章大力说道:“啊!力哥,你刚才真是太搞笑了!”

“哦?!怎么说呢?”章大力在肚子里一笔一账地记下:“说吧说吧!你一句话就是一个铁拳!看你能受得几记!”

他现在对自己的拳头是挺有信心的!

郝人杰终于忍不住轻笑出来,而且看起来还是忍得很辛苦的那种:“想不到力哥平时不怎么说话,原来幽默感竟然这么好!还懂得自我陶醉呢!”

章大力不再发火干瞪眼,却不咸不淡地说道:“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口中说着他自己都不记得说了什么内容的话语,眼睛却一直盯着黑板,在外人看来,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听课哩,谁又知道他心中正盘算着怎样整整身边这两个多嘴的家伙?!

不过,章大力也并非全副身心在想着如何做个君子报复计划,相反的,他大部分心思真正的所在却是围绕着那位叫柳莹的女孩子身上,他的眼睛看似在盯着黑板,但是老师在黑板上写的一大片,如果你问他那些是什么,他肯定要被问得口呀呀;但是要是问起柳莹在做什么,他却绝对地可以脱口而出来准确地告诉你。

方剑涛瞧出章大力有点不对劲,识趣地没有开口。郝人杰说了几句,章大力那爱理不理的神色,觉得一个人唱独角戏也乏味得紧,便也收了话头。

一连几个星期,章大力坚持每节课都早早地赶到上课的教室,除了英语课是他们一个班级在上外,其他的课他都能看到柳莹。

每一次看到她,章大力心头总是忍不住欢喜,那种感觉比吃了蜜糖还要甜蜜。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当然已经隐隐地意识到这欢喜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不在乎,他所在乎的是,像他这样的一个穷小子,不仅家世寒碜,自己长得也不怎样:堪堪跨入一米七的界点,高度近视,穿着就更甭说了,校园里最老土最破烂的行列里肯定有他,而且可能还是前几名,若说成绩,上次数学测试,他勉勉强强跻身班级前列,但是听说那位柳莹同学,乃是稳坐她们班级第一名,而且人家一米六多的身材,看穿着打扮,她虽不属富家女儿,但起码比自己强多了——自己即使有钱,也还不懂得穿着搭配,更遑论涂油擦粉地打扮了。

一句话,他本身根本没有任何惹眼的地方去吸引她!

可是,这又怎样呢?章大力痛苦地对着镜子笑了笑:“我是不是很不争气呀?!父母已经拼了老命,给了我他们能给的一切!我不能怪他们无能!要怪,就怪自己无能吧!既然无能,却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闭上眼,想要停止思索,起码不再想这种会令人发疯的问题,转念却又想着:“唉!你自己都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怎么就糊里糊涂地说自己、、、、、说自己爱上了她呢?或者,人家早就有了男朋友了呢!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女孩,泼辣、野蛮、势利,甚至是那种很随便的女人也不一定!最起码,我也该对她有些了解才能决定该不该爱她吧?”

这种想法连他自己恐怕也骗不过。自我安慰吗?章大力苦笑一下。

不知道在何年何月,早就有过前人面对苍天追问: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也不知道古往今来多少人都不约而同地作了同样的回答: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唉!我起码也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再观察一下她吧?我们认识不过几天,甚至说,我们根本算不上认识!这么匆忙地下结论,太草率了些!”章大力拼命地给自己找借口,这无疑是人的本能。

可惜他也看过书,大概电影也有说过:爱上一个人,不一定需要太长时间,而爱得有多深,也不能用认识或者相处的时间长短来衡量。有几秒钟就确定了的爱情,叫做一见钟情;有几年甚至几十年才渐渐培养出来的感情,叫日久生情。

谁敢说那种情更深呢?是真情,总能让人愿生死相许!

道理,章大力都懂,可是他现在却不想懂了!也努力地假装不懂!

人,尤其是年轻人,有时候是需要一点呆劲儿的,这样才有冲劲,才能创造出中年人老年人无法创造出的奇迹来!

————因他中老年人已经不会去做“傻事”了,在他们眼里,那叫“出格”!而年轻人,在爱情里的傻事,带来的可能是感动和浪漫;在事业上的傻事,就可能是创新!

日复一日,时光过得飞快,尤其是大学里那种轻松活泼却又含着淡淡忧郁的岁月,更是走得悄无声息。

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如果装下的这样的事情多了,那样的事情也就会相应地少了些空间。特别是感情上的事情,最是扰人心扉伤人心神!

章大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为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睡不着觉。日子长了,他竟然渐渐地忘记了身边的隐藏着的危机来,甚至,他竟然有一次忘记了与师父每月一次的约定来。

本来应该每个月阴历十五晚上上山,让师父考校他一个月来的成就以及传授他新口诀,可是直到这个月的十六的早上醒来,他才猛然发现自己昨晚的疏忽。

“力儿,为何昨晚失约?”于兴拿着他那根年代深远的烟斗一口一口地吸着,烟雾在月色下依稀可见,袅袅而起,渐渐散开。

章大力忐忑不安地垂手站立一旁,他不喜欢烟味,但是现在却任由于兴吞的云吐的雾扑到他的脸上,心里却在苦苦思索该怎样回答,口头上喃喃地说道:“师、、、、、、师父,其实,其实、、、、、、其实我这段时间、、、、、、这段时间一直、、、、、、一直在、、、、、、在、、、、、”

于兴漫不经心地地截住他的话茬儿道:“嗯?你这段时间内,一直在做什么?竟然这么入迷,连十二月十五都不记得!说来听听吧,坏事也可能变成好事呢?”

章大力毕竟不习惯说谎,一时间也编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当下反而把心一横:“干脆实话实说算了!”

心意已决,也就不再结结巴巴了:“其实,师父,徒儿这段时间心里很乱!因为,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但是,但是可能她并不喜欢我!”

老人惊诧异常,双目上下打量起章大力来,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般。章大力给老人审视的目光看得极度不自然,脸上热辣辣的,好像第一次做了小偷被抓住一般,扭捏地说道:“师、、、、、、师父,弟子给您丢脸了!您不要生气、、、、、、、”

老人鼻子里挤出一个重重的“哼”,打断了章大力的话头道:“丢什么脸?我有什么脸给你丢的?这是你自己的事情,给我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章大力闻言大喜过望,想不到这天大的事情竟然给师父轻轻揭过了,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当下傻傻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弟子还以为、、、、、、嘿嘿,还以为、、、、、、”

老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又冷哼一声,接口道:“还以为师父会大发雷霆,将你逐出师门?”

章大力尴尬地点点头,不敢说话。

老人脸色缓和一下,苦笑道:“嘿!各门各派之中,当数我们这一脉最为自由,师徒之间,并无太多关系瓜葛,你在我面前事实上大可不必如此诚惶诚恐!”

章大力怔了一怔,终于还是恭敬地垂首应了一声:“是!弟子记住了!”

老人望了一眼他,心下不由得暗暗摇头:“本门武功最讲究个性专一,想不到挑来挑去,竟然捡了个木头!也罢,死马权当活马医吧!一切随缘吧!”

章大力却不晓得老人对他的看法已经变得越来越无奈。老人的无奈不难理解,试想,守护着一脉中,成就达至巅峰的人物,至尊、萧逸、云翎、风梦江乃至云漫天,哪一个不是聪明绝顶、玲珑剔透的人物?而聪明才智在本门中虽然并非最重要的,但是亦是不可或缺。本门武功,经至尊少主云翎发扬光大后,其心得标注的第一句就是:凡我守护者嫡传,首重三大情,即大爱、大仁、大义。这里说的大爱,就包含了对世间万物的感情,而这些感情的核心,就是对亲人的亲情,对朋友的友情,和对所属意之人的爱情。而大仁,则包括宽广的心胸容纳万物,以大爱之力化解人间万恶,以超然于尘世的胸襟来宽恕时间一切罪恶。当然,这并非指一味地宽恕,而是指为了维护苍生的利益,必要时必须当仁不让,伸张正义,惩奸除恶,这即是大义的含义。

任何参透这三大情的人,要修习《至尊神功》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是,自神功问世以来数以千年,却未有几个人能够练成,这固然是因为守护者向来一脉传承,也是因为几千年来,真正参透这其中含义的人,实属凤毛麟角。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的是,至尊少主云翎在《至尊神功》心得里要求的三大情,虽然与佛家的修行目标大致相同,但是细究之下,却不难发现其中的相异之处。其一,佛家的思想,就是出世思想,以跳出红尘苦海、摆脱七情六欲而得道为修行目的;而守护者一脉却是要求入世修行,通悟人情世俗,尝遍世间疾苦,方可以超然的感情来救世。其二,佛家一味地闭门修炼,未曾尝试七情六欲却妄图灭绝之,无异于闭门造车,即使偶有出世修行者,其目的仍然是忘却情欲;而三大情里,却是要求修习者七情六欲越是明朗强烈,其切身感触越是深刻,其感悟越是彻底,那么他的修为也越是容易攀上高峰。其三,佛家走的是极端慈悲之路,而且讲究的是因果报应,认为一切皆有定数,恶人今生作恶,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或者来生变鸡鸭变猪狗,给好人屠宰,而好人今生受苦受难,来生就会得到好报,这种愚昧思想无疑是极度消极被动的人生观;而三大情里,却是处处充满了对弱者善良者的同情怜悯,处处充满了惩恶扬善、伸张正义的思想,可以说,三大情乃是人间正气的精髓核心,人世一切美好的、善良的、正义的感情皆出于此,因此,它是积极主动的人生观。

至尊自不必说,隐侠萧逸自幼便受到他爷爷的深刻影响,对是非善恶有着鲜明的观点,并且很小就有幸跟随至尊使者左右,耳濡目染皆是自尊留下的痕迹,自然深受自尊所行所作熏陶,加上他行走江湖期间结识的一群豪侠之士,无论是“桂北大侠”岳千捧,还是龙门雪玉刀龙越池,或者他的好兄弟“无忧公子”何君悦,青城派掌门梅若雪,甚至“罗霄七友”,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当时盛极一时的一方侠义正道代表?更何况还有无时无刻不在他身后支持提点的一代奇女子无忧谷盲女连欣儿,萧逸的成就的取得有其偶然性,更是必然的。云翎的成功却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奇遇,如果说萧逸的故事还可能复制的话,那云翎的一生只能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来形容了。云翎的出身是他一个先天优势,他的父亲“飘香剑客”张飞扬乃是“天南三侠”之首,他同跟随他一起长大的伙伴兄弟潇湘雨、以及当时天下第一奇宫少宫主尉迟剑南义结金兰,誓同生死,有了这一层关系,也就奠定了云翎在江湖上那充满神奇色彩的一声的基础。当然,这远远不足以令云翎取得后来那震烁古今的成就,他成就的取得,跟他的师父、当年名震江湖的“东海仙翁”白令奇的教导息息相关,也跟他卷入的那场罕见的江湖风暴以及那纠缠错杂的情爱风波有着莫大关联。至于风梦江与云漫天,那自然不用多说了。

老人跟随云漫天数十年,云漫天自从练功出了岔子后,性情大变,其悲天悯人的情怀走了极端,由此而滋生的野心迅速膨胀,直接导致了《武林铁律》的诞生,从而开始了整个武林的百年冻结。随着云漫天一统江湖的野心的滋长,对身边的弟子自然免不了进行洗脑教育,其主要题材当然就是本门曾经威震江湖的前人光辉历史,老人在云漫天身边时间最长,对本门的历史更是倒背如流。

显而易见的,章大力并没有太强烈的是非善恶观,他只是一块单纯得让人爱怜的深山璞玉,可能对于其他门派而言,他会是一个好弟子,但是对于守护者一脉,却绝对不是。

老人只能在内心里失望,不想表露出来,但是语气上却不自觉地出卖了他:“力儿,有些事情,我本来是希望你自己思考后主动来问我,但是你迟迟没有动静,而目前的形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说着深深地看了章大力一眼。

章大力刚刚退潮的红色又涌了上来,嘴里嚅嚅而动,说着自己都不清楚的话:“弟子、、、、、、弟子没想太多,只是最近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弟子只想着努力练功,多长一分本事,也就、、、、、就多一分能耐跟敌人周旋、、、、、、”

老人叹了一口气,右手一挥,阻住章大力的话头说道:“好了!我不怪你!既然你如今已经属于武林中人,而且列入我守护者门墙之内,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武林浩劫来临之前,你必须比谁都要清楚眼前的形势。历经《武林铁律》的百年禁锢,江湖积蓄了太多的怨气,这种怨气一旦冲破束缚,那将会变成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而这股力量矛头所指,便是我们守护者一脉。”

老人说着,顿了一顿,双目神光炯炯地注视着章大力。章大力闻言心头大震,他那未蒙一尘的心灵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的处境在短短几天内会变得如此的糟糕。在他想来,他拜了于兴老人为师,便是同那些守护者的叛徒为敌,那些叛徒都是当世顶儿尖儿的绝世高手,而且每一个手下都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和这些人为敌,以他现在的能耐,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样的极端恶劣的处境已经令得章大力寝食不安了,却想不到现在听于兴老人道来,他可不仅仅是与那些叛徒为敌而且是与整个江湖为敌了。

章大力感觉自己的头大了好几倍:“那、、、、、、那师父,我们是不是已经成了、、、、、、成了武林公敌了呢?”

于兴皱了皱眉,淡淡地说道:“那你以为呢?如果你还不能正面眼前的形势,那么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一个忠告,就是赶紧安排好你的身后事吧!”

章大力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他终于觉悟到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做梦,而是残酷的现实。当下正襟危坐,将一切私心杂念统统抛诸于九霄云外,脑袋瓜子顿时也灵活了不少:“那么师父,徒儿现在该怎么办呢?”

于兴是何等人物,焉有看不出章大力的转变,心下也暗自为这个笨徒儿的进步高兴,但脸上仍然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说道:“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起码,在短时间内,不会糟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说着,于兴漫不经心地掏出烟斗,将烟丝塞进去,章大力慌忙打起打火机给点燃。

于兴先是重重地吸了几口,吐出浓浓的烟雾,只熏得一向讨厌烟草的章大力连连咳嗽起来,但又不敢挪身避开。于兴又轻轻地吸了几口,烟丝已经在稳定地燃烧了,于兴也陷入了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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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小说是一部诉说华北平原某处乡村自改革开放后40年的变迁史。小说以当地在发展中的几次大的事件为背景,阐述了发生在主人公及其身边所上演的一个个平凡而又不枯燥的故事。描写了主人公曲折的人生轨迹,及在潮流下的最终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