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逃生楼梯间里,坐在台阶上的宋丽宝望着站在两个台阶之下倚着墙壁的宋朗,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尽管已经过了两天,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雷霆军居然……死了。”
咬着三明治的宋朗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嗯。”宋朗简单应了一声。宋丽宝盯着面无表情的宋朗,不清楚刚才的‘嗯’是附和还是单纯地只是应了一声。
“梓晴,已经很久都没来上课了吧?”宋丽宝声细如蚊,不知道是否在向宋朗提问。
“嗯。”宋朗咀嚼着食物,想到郭梓晴的座位已经空置很久的样子,发出一个单音节。
“你这算是在回应我么?麻烦你能不能说句话?”宋丽宝忍不住瞪着宋朗说道。
宋朗将嘴里的食物尽数吞噎下去后看着有些怒气的宋丽宝,没有说话。宋丽宝暗自叹了口气,跟宋朗能好好聊天绝对是一个妄想。
“她怎么样?”在宋丽宝放弃和宋朗交流时,宋朗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宋丽宝眨了一下眼,有些迷糊,“你是在问梓晴么?”
“……”宋朗点了点头。
“梓晴那天好像去见过雷霆军,在雷霆军发生意外那一天。不过跟我们一样知道雷霆军死亡消息是在事故发生后一天。虽然这两天没怎么见到,但似乎并没有受影响。”
“嗯。”宋朗应了一声后垂下眼帘。
“不过,你跟梓晴什么时候……认识的?”宋丽宝迟疑地问道。
什么时候认识?这个问题有些怪异。
“为什么这么问?”宋朗抬起头反问道。
“感觉你和梓晴好像挺亲近。”
“亲近?”宋朗对此表示很疑惑。
“啊,也不能说亲近,比起其他同学,好像……怎么说呢?总感觉,梓晴和你关系似乎不错,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也会在我面前问起她,尽管一开始是我开的头,但是你居然会注意到。或许,你一直在注意着。”宋丽宝说到后面,眼眸的光黯淡了一些。
以往宋丽宝和宋朗之前除了学习很难讨论别的话题,即便由她开头谈论起别的事情,宋朗都置若罔闻一般,从不回应,可是谈到郭梓晴的事就不一样,宋朗会主动问起。
一开始她不曾注意这些,可是那天在水泥工厂里看到宋朗和郭梓晴站在一块,宋朗冲郭梓晴微笑时,她才发现这两个人有着她看不透的联系。
宋朗和郭梓晴也许并非只是按照雷霆军的指示才一起过去,他们过去那个秘密基地并非是为了她,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是这么想的,不,现在,她也是这么想的。
“没有的事。”宋朗否认和郭梓晴关系亲近。
宋丽宝闻言有些讶异地看着宋朗,只见宋朗神色平淡,眼神坚定,并不似撒谎。
“那么,我能问你,为什么那天,你会过去?你是去救我的么?”宋丽宝认真地问道。
为什么会过去?
“因为不想被这样一直骚扰。”宋朗简述道,“那天我不过去,你也能安全回来,那个人一开始的目标不是你,而且,他也不是那种恶棍,不会随便伤寒别人。我一开始不打算去那地方是避免事情变复杂,后来是不想那个人直接找上来。很麻烦。”
宋丽宝有些愣住了,宋朗平静地叙述当时自己的考虑和决定以及对她所处处境的分析,他的回答并没有任何绮丽的情感存在,但宋朗终究没有沉默以对,这让宋丽宝很开心,尽管这份开心她也不明所以然。
那天当她从警察局回到教室后,听唐杰等人的描述,她才知道无论谁去游说,宋朗对救她一事始终无动于衷,若不是郭梓晴突然回来学校,宋朗也不会和郭梓晴一起去找雷霆军。去到废弃的水泥工厂——雷霆军的秘密基地时,为了以防万一,郭梓晴给唐杰打了电话,告诉唐杰地址,让他转告给学校的老师,引起他们重视,之后郭梓晴叫来自己家里的保镖保安,虽然阵仗大了些,可是很有效。再加上她叫来警察,直接导致雷霆军自动退学。
宋丽宝并不自恋,她不会认为自己有重要到那种地步,可从这里面她也看不清有多少才是真心为她做出的努力。
如今宋朗的回答很好地证实这一点,这样就好,那她也就不会对某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产生期盼,不会过度高看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分量。
“好了,我知道了,差不多上课,我们回教室吧。”宋丽宝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对宋朗故作爽朗地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宋朗直起身,幽幽地看着明显兴致不高的宋丽宝。“嗯。”他简单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