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茫茫的夜色中疾行。
江怀安撩开窗帘,他贪婪地放眼窗外,此刻,他感到自己的心紧紧地吸附着列车,在黑夜里飞驰。
窗外物在不断变换,山峦与河谷绵延而过,车厢内此起彼伏的鼾声,车轮有节奏的声音在深夜中更加清晰,更加强烈。
夜深了,车厢渐凉。
衣服单薄的慕紫妍缩起肩膀,挪了挪困倦的身子。
江怀安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起身搭在慕紫妍身上。
慕紫妍似睡非睡,似乎感觉到了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所带给她的温暖,她惺忪的睁开眼睛,“谢谢你,我不冷……”
“让你穿,你就穿上,冻受凉了,就晚了,罪还不是自己受!你要不穿,就扔在桌子上!”
慕紫妍第一次感受着被男人的关心,他就像自己的父亲,爱唠叨,她喜欢这样的感觉,看着眼前这个很会怜香惜玉的男人,她的心里防线在这一刻已经渐渐的没有了,睡意也消失了。
人在孤独的时候是多么需要被人温暖啊,睡不着的时候,很想有人陪她说说话,慕紫妍也是一样,她忍不住问江怀安,“你是哪的人?”
“泗州---”
慕紫妍突然坐起身,起了精神,惊诧地问,“真的?我也是!”
“我知道呀,听你的口音一点不像!”
“那是我普通话说的比你好,你说的是咱泗州的普通话。”
“看来咱俩是不打不相识啊!”
“老大爷不是说了,这就叫缘分!我也没想到能在千里之外遇上老乡……”
“慕--紫--妍,名字起得多好呀!”
“你记忆力正好!”慕紫妍伸出手,“来,握个手吧,很高兴认识你!”
江怀安赶紧将两手搓了搓,然后伸出右手,“慕小姐,不不,慕记者。”
慕紫妍紧握着江怀安的手,“咱们已经是朋友了,叫我紫妍好了,我怎么称呼你呢?”
江怀安很兴奋,握住慕紫妍的手,忘了答话。
“哎,我问你话呢?”
江怀安松开慕紫妍的手,激动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姓江,名怀安,你随便叫---”
“我就叫你江大哥好了。”
“好呀,好呀!”
“看你杠着一大口袋东西,我想你就是报纸电视上所说的‘北漂’吧?”
“为了生活,一个在工地上卖苦力的!”江怀安迟疑了很久,抿着嘴笑着问,“你来北京是?”
“旅游!”
“噢,不过现在正是旅游旺季!说句心里话,其实我真挺羡慕你们这些白领……”
“你也不是一样吗?”
“我?一个卖苦力的,蓝领都算不上!”江怀安谈了口气,接着问道,“你是记者,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跟我们这一类人坐硬座呢?应该坐飞机或者软卧什么的1”
慕紫妍笑着问:“你是哪一类人?”
江怀安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劳动者,干得是又脏又累的活,哪像你……”
“我还不是跟你一样,但我看你说话,就是个有文化的人,不像是在工地上卖苦力的。”
江怀安红着脸说:“这年头说真话都难啊!”
“你看你手,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有做过重活!”
江怀安笑着说,“不亏是媒体人,观察事物的灵敏度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实话告诉你吧,我在工地上是搞技术的。”
“我说嘛,毛主席教导我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慕紫妍笑了笑,“往我们泗州支线航班次太少,这不赶上旅游旺季,急着赶回去销假,卧铺票没买到,没办法只能凑活着一晚上了。”
“哦,是这样!”
“你放假回家探亲吗?”
江怀安沉闷了半天,“不,我父亲病了……”
“不好意思啊!伯父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刚刚脱离了危险……”
“是这样呀!你也要保重身体,需要我帮忙吗?我医院有熟人!”
“萍水相逢,怎么好麻烦你呢,谢谢你,好了,不说这些了。”
“江大哥,我从你的眉宇之间,发现你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是吗?一个含着眼泪奔路的人……”
“你还年轻,路还很长……”
“老啦!你刚才还不是说我是个老男人吗?”
“老男人好啊,对你来说,它不是一个贬义词!遇见,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是啊,我也有同感!不过现在认识也不晚啊!”
“遇见,不必在最好的华年!”
此刻的江怀安沉静在幸福的喜悦之中,他好久没像今天这样开心了,他只记得十多年前,和雷诺然也是这样,放学铃声响了,他们不约而同的准时来到教学楼底下见面,遭到多少男生女生羡慕嫉妒恨。校园里的操场、礼堂、图书馆、梧桐树下……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他俩如胶似漆的身影,和见证美好爱情的足印,他们谈理想、谈爱情、谈未来……,有说不完话,而且每次在一起都感到时间过得飞快,每次分开的时候,都是在学校女生宿舍要锁门的时候,他们隔着铁栏杆,手拉着手,仍恋恋不舍、难舍难分,恨不得两个人揉成了一团变成一个人。直到今天,江怀安每每回忆起那段刻苦铭心爱情,在梦里会笑醒,醒来的时候忍不住会流下眼泪。人人都渴望爱情,如果有一段真挚爱情多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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