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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孙膑:忍辱负重,名扬天下

孙膑(约公元前380~前316年),战国时期军事家,兵家代表人物。生于阿、鄄之间(今山东阳谷县阿城镇、鄄城县一带),是孙武的后代。他提出只有“上知天之道,下知地之理,内得其民心,外知敌之情,见胜而战,弗见而诤”才能驾驭战争。“田忌赛马”的传奇故事脍炙人口、“围魏救赵”的经典战例中外闻名。在与魏国大将庞涓的战斗中,取得桂陵之战和马陵之战的胜利,使战国初期的超级强国魏国从此雄风不再。

少时聪慧,喜读兵法

孙膑的先祖是陈国公子陈完,陈完的曾孙陈无宇有子陈书,因讨伐莒国有功,被齐景公赐姓孙,改名孙书,封于乐安作为食邑,是妫姓孙氏的始祖。孙膑一生坎坷不平,甚至连真实姓名都没留下,只因其曾遭陷害受过膑刑(古代肉刑之一,即剔去膝盖骨的刑罚),故史书上称他为孙膑。

孙膑少年孤苦,四岁丧母,九岁丧父,从小跟随叔父孙乔。孙乔是齐康公的大臣,齐康公被田太公驱逐后,孙乔等旧臣也被驱除,孙膑在逃难中与叔父家人离散。自此便下定决心学习兵法,准备做出一番大事业。长大后,他出外游学,到深山里拜精通兵法和纵横捭阖之术的隐士鬼谷子先生为师,勤奋地学习兵法阵式。

学习兵法时,有一个师弟叫庞涓,二人天资聪慧。庞涓的学业较好,但实际能力和孙膑差得很多,而且他为人奸猾,善弄小权术,又不被人轻易察觉。他与孙膑同学兵法,很是嫉妒孙膑的才能,可在嘴上一再表示将来有了出头之日,一定要举荐师弟,同享富贵。心地善良的孙膑,与庞涓以兄弟相称,如同亲兄弟一样相待。

明师考徒弟,一试见高低

一次,鬼谷子想测试一下徒弟的机智与应变能力。于是,他坐在屋里,跟徒弟庞涓、孙膑说:“谁能把我从屋里动员到屋外,谁的成绩就算及格了。”

庞涓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跑进屋里对师父说:“启禀师傅,元始天尊驾到,请您出去接驾。”鬼谷子无动于衷。庞涓第二次跑进来,连鞋子都掉了一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师父,九天玄女下来了,正在外面等您呢。”鬼谷子身子动了动,并没起来。庞涓仍不甘心,第三次进来由于慌忙一跤摔倒在地,磕断了两颗门牙,结结巴巴地对师父说:“不好啦,苏师弟跟张师弟打架,张师弟把苏师弟打死了!”鬼谷子站起来看了看他,还是没出去。

轮到孙膑应试了。孙膑不慌不忙地走进屋里对师父说:“师傅,我不行。”鬼谷子感觉有些奇怪。孙膑说:“您老人家能知五百年过去、能知五百年未来,我怎么能骗得了您呀?”鬼谷子听罢,有些飘飘然。孙膑接着说:“要是您老人家在屋外,我倒有办法把您骗进来。因为外面的事是有天数的,您可以算出来;而屋里的事是没有天数的,您出去了就算不出来了。”鬼谷子不信邪,让人把自己连椅子一起抬到外面。孙膑见师傅出来了,哈哈大笑地说道:“师父,我已经把您请出来了,我及格了!”

通过上述简单的测试,鬼谷子明白孙膑的才华远在庞涓之上。

转眼过去了几年,孙膑、庞涓两人经过鬼谷子的精心调教,兵法、韬略大有长进。这时,传来了魏惠王招贤纳士的消息。本是魏国人的庞涓,觉得机会来了,决定下山应招。临别时他向孙膑保证,此行一旦顺利,马上引荐师弟下山,共同做一番事业。孙膑自然深表谢意,嘱咐他多加保重,两人洒泪告别。

忍辱负重,奋斗不息

后来,庞涓在魏国做了将军。他派人邀请孙膑下山辅佐魏王。下山的前几天,鬼谷子把《孙子兵法》教给孙膑,不到三天孙膑便能背诵如流,并且根据自己的理解阐述了许多精辟独到的见解。鬼谷子为他奇异的军事才能而兴奋地说:“这一下,大军事家孙武后继有人了!”

孙膑到了魏国,庞涓先是虚情假意地热烈欢迎,而后委之以客卿官职,孙膑自然对不忘旧日同窗之情的庞涓感激万分。然而半年之后,庞涓却玩弄阴谋手段,捏造罪名,诬陷孙膑私通齐国,对他施以膑刑,脸上也刺上字,目的在于从肉体上销蚀、从精神上折磨,以毁掉孙膑的意志。对庞涓的所作所为,孙膑起初毫不知情,后来当他知道使自己成为一个不能行走的废人的元凶就是庞涓时,下定决心要报仇雪恨。他摆脱庞涓手下的监视,暗地里潜心研究兵书战策,准备有朝一日逃离虎口。为了蒙骗监视他的人,他甚至装疯卖儍,以粪便为食,与牲畜做伴。

田忌赛马,名声大振

有一次,齐国的使者到魏国都城大梁来,孙膑以一个受过刑的罪犯的身份暗中会见了齐使,向他游说。齐使认为孙膑的才能奇异,就偷偷地载着孙膑回到了齐国。齐国大将军田忌认为孙膑很有才能,像对待客人一样对待他。田忌很喜欢赛马,他和齐威王约定要进行一场比赛。他们商量好把各自的马分成上、中、下三等,比赛的时候要上马对上马、中马对中马、下马对下马。由于齐威王每个等级的马都比田忌的马强壮一些,所以比赛了几次,田忌都失败了。

有一次,田忌又失败了,觉得很扫兴,比赛还没有结束就垂头丧气地离开赛马场,这时田忌抬头一看人群中有个人,原来是自己的好朋友孙膑。

孙膑招呼田忌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刚才看了赛马,威王的马比你的马快不了多少呀。”孙膑还没有说完,田忌瞪了他一眼说:“想不到你也来挖苦我!”孙膑说:“我不是挖苦你,我是说你再同他赛一次,我有办法准能让你赢了他。”田忌疑惑地看着孙膑:“你是说另换一匹马来?”孙膑摇摇头说:“连一匹马也不需要更换。”田忌毫无信心地说:“那还不是照样得输!”孙膑胸有成竹地说:“你就按照我的安排办事吧。”

齐威王屡战屡胜,正在得意洋洋地夸耀自己马匹的时候,看见田忌陪着孙膑迎面走来,便站起来讥讽地说:“怎么样,莫非你还不服气?”田忌说:“当然不服气,咱们再赛一次!”说着,“哗啦”一声把一大堆银钱倒在桌子上,作为他下的赌钱。齐威王一看,心里暗暗好笑,于是吩咐手下,把前几次赢得的银钱全部抬来,另外又加了一千两黄金,也放在桌子上。齐威王轻蔑地说:“那就开始吧!”一声锣响,比赛开始了。

孙膑先以下等马对齐威王的上等马,第一局田忌输了。齐威王站起来说:“想不到赫赫有名的孙膑先生,竟然想出这样拙劣的对策。”孙膑不去理他。

接着进行第二场比赛。孙膑拿上等马对齐威王的中等马,胜了一局。齐威王有点慌乱了。

第三局比赛,孙膑拿中等马对齐威王的下等马,又战胜了一局。这下,齐威王目瞪口呆了。比赛的结果是三局两胜,田忌赢了齐威王,孙膑由此名声大振。

于是,大将田忌将足智多谋的孙膑推荐给齐威王。在齐威王面前,孙膑畅谈兵法,尽叙平生所学,受到齐威王的赏识,被任命为齐国军师。从此,孙膑开始在战国时风云齐聚的军事舞台上大显身手。

桂陵之战,围魏救赵

公元前354年,魏国国君魏惠王派大将庞涓带兵去攻打赵国,团团地围住了赵都邯郸。情况非常危急,赵国国君赵成侯派使者到齐国去求援兵。齐威王很痛快,立刻拜田忌为大将,拜孙膑为军师,发兵去救赵国。

田忌打仗非常勇敢,但智谋不足,又是个急性子,奉命之后,便想立刻赶到邯郸去与魏军厮杀,可孙膑不同意。田忌问孙膑为什么不同意赶赴邯郸与魏军厮杀,孙膑说:“凡是要解开杂乱打结的绳索,一定要冷静地找出它的结头,然后慢慢去解,切不可心急地使劲去扯,或用拳头猛捶;还有,要排解开两个人相互斗殴,万万不可卷入去打,而要避开双方拳脚来往的地方,寻找机会用拳猛击其中一方空虚无备的腹位。待挨揍者双手捧着肚子跪下,原来对打的形势便会有所改观,而斗殴的局面也会戛然停止。现在魏国出兵攻打赵国,魏国的精兵锐卒,一定倾巢开赴邯郸,只剩一些老弱残兵留守国内。咱们为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带兵直捣魏国都城大梁,占据他们的交通要道,袭击他们守备空虚的地方呢?那样,他们在外的大军,必然会放下赵国赶回相救。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一举解决了赵国的危急,同时还叫魏国尝尝我们的厉害吗?”田忌认为孙膑的话很有道理,便带兵直捣魏国都城大梁。

齐国的大军刚到桂陵(今河南省长垣县西北),孙膑便叫田忌下令停了下来,孙膑说,当魏军从邯郸往回撤的时候,一定要经过桂陵。因此,应该在此设伏,布下阵势,到时好一举把魏军歼灭。田忌又依孙膑的计谋而行,很快地把军队埋伏了下来。

齐兵要攻打大梁的军情,很快庞涓就知道了。他立刻命令从赵国退兵救大梁。魏军久围邯郸,已经非常疲惫。庞涓救大梁心切,又来了急行军,这使魏军更为疲惫不堪。

魏军进入了齐兵埋伏的桂陵地带。只听一声号令,齐军从路的两侧一齐奋勇杀出。突遭袭击,疲惫不堪的魏军哪里还能抵挡得住?他们战死的战死,受伤的受伤,不多时魏军大败,死伤两万多人。此战,魏军几乎全军覆灭,庞涓仅率少数兵士仓皇逃脱。齐军大胜而归。

马陵之战,名扬天下

公元前341年,魏王又派庞涓率兵攻韩。齐王答应救援,派田忌为大将,孙膑为军师,攻魏救韩。孙膑冷静分析了敌我双方的具体情况,根据魏军悍勇轻敌和急于求成的心理,提出退兵减灶的作战方针,忍一忍魏军狂妄之气,诱敌深入。而后齐军故意作出怯战的样子,减少锅灶表示齐军已大多逃亡,以此来麻痹敌人。魏军果然中计,穷追猛赶,齐军却一味退却,最后在山高路窄,树多林密的马陵设下埋伏。同时,孙膑还命人把路旁的一棵大树的树皮刮去并写上“庞涓死于此树之下”八个大字,并吩咐士兵说:“夜里发现火光,就一齐放箭!”

天黑之后,庞涓率兵马不停蹄地追到马陵。但见路上横七竖八地扔着许多木头,便命士兵下马下车,准备开路追击,却忽然看见路边的白色树干上隐隐约约有几个大字。庞涓疑心特重,便命人点火观看,但没等看完就连叫不好。但为时已晚,齐军乱箭齐发,魏军顿时大乱,四面被围。箭如雨下,既无法抵抗,又无路可逃。庞涓自己也身负重伤,眼见败局已定,绝无挽回的余地,只好垂头丧气地拔剑自刎。齐军一举歼敌,大获全胜。

这就是历史上被称为经典之战的马陵之战,而孙膑从此也名扬天下。

“点评”

孙膑是个大忍之人。面对命运的不公,面对“朋友”的诬陷,他能忍隐不发,等待时机,这需要惊人的毅力和大忍之心。

无论是指导田忌赛马还是指挥桂陵和马陵之战,无论是围魏救赵还是减灶示敌等,孙膑都显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在战略上能正确地选择作战时间、空间,在战术上因势利导,制造假象,使敌人自动就范,他在中国战争史上写下了光辉的篇章。特别是“围魏救赵”的战法,为历代兵家所借鉴;《孙膑兵法》一书,为后世留下了重要的军事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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