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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暗影

鹤贝城的5月,天气湿冷,海上船只会大幅减少,因为这个时期,是很多海**配的季节,除了海兽猎人,几乎没有任何人敢在5月的纳鲁格海出没,这个月份的特定几天,会有低等海兽到海湾产崽,而海兽猎人做的则是在海湾外围捕捉落单的怀孕母兽,而中级海兽则是大部分海兽猎人都不愿意招惹的,捕获它的收益的确很高,但不足以弥补捕获过程中船只的损坏和人员伤亡。

麦考利·济慈·普罗迪摩尔是黑色冒险号的船长,据同行对他的评价,他是个无耻的恶棍,极度贪婪的海兽猎人,一般海兽猎人虽然也捕杀海兽,但绝不滥杀和无休止的抓获,普罗迪摩尔却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贪婪水蛭,一个连尸体上也能吸出血来的残暴蚂蝗。

这一次,黑色冒险号驶入了蓝甲巨蟹每年洄游的产崽的色纳斯海湾,普罗迪摩尔狰狞的刀疤脸上浮起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拿起一枚金币在手指尖滚动着,普罗迪摩尔的船长起居室是船上唯一一间没有衣服食物腐烂味道、汗臭脚臭和满地酒瓶的地方,这里,普罗迪摩尔禁止其他船员进入,起居室里有两个摆满各种美酒和精美武器的架子,房间中央甚至有一张渡鸦羽毛编成的地毯,一张钉在舱板上的龙皮座椅房间的角落,甚至有一套八百年前年前的稀有特氏丘山铠,普罗迪摩尔在干这行前是个男爵,一些贵族习惯虽然不合身份,但还是被保留了下来。说起普罗迪摩尔,他之所以会放着好好的男爵不当来干这行,完全是因为九年前一次和一位公爵夫人偷情时被闻讯的公爵逮着现行,被公爵追杀背井离乡来到异国,几番周折下凭借才智和运气成为海兽猎人的,这是船员们都知道的烂谷子事情,虽然不习惯他的某些贵族行为,但普罗迪摩尔作为一个猎人头子的才智和领导力却是真材实料,加上行事毒辣,为人狠厉,曾经有一伙臭名昭著的海贼想打这艘船的秋风,可愣是被普罗迪摩尔摆了一道灰溜溜的跑走,一干肮脏又贪婪的海兽猎人才会非常服气这个人。

船停在一块环形礁后面,一伙人摸下放进海里的小船,把几包鼓鼓的麻袋扔到船上,两个精瘦的家伙,甩甩手让其他人上船,这两人摇开小船,向海湾深处进发,等即将靠近海兽群的时候,两人把麻袋解开,将里面的一袋掺了料的碎干鱼倒入海中,然后小船重行开回黑色冒险号,普罗迪摩尔是个精于彻底利用的家伙,珍珠海域里有至少十种以上的海兽被他抓到绝种,就是这种彻底,令很多同行咬牙切齿,此时的普罗迪摩尔,依然在手指尖转动那枚金币,可能还要等一整天,这段时间普罗迪摩尔走上甲板,对众人要做的活分配了一下,然后吩咐检查一下网和鱼枪之类的,然后就回房睡觉了,凌晨,被船上来回跑动呐喊的声音吵醒,普罗迪摩尔起身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喝了起来,然后等嘈杂声结束的时候,才不紧不慢走上甲板,看着几乎遍布海面的尸体,眉毛一挑,似乎在计算这批东西的价值,所有的尸体被捞上船后只会被大卸八块,取出眼珠,和一块块身体的蓝色石头后丢进海里,直到第二天中午,所有东西都处理好后,这艘船才满载而归的离开,蓝甲巨蟹的身体其他部分虽然也可以卖钱,但最有价值的还是这两样,效率第一的黑色冒险号船长是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这次掺在那些碎鱼里的料,是来自洛多罗多的昂贵药物,它的价值,大概是这次所得的三成,虽然这次放的量只有小小一瓶,但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个漆黑的幽灵,却悄悄爬上这艘黑色冒险号躲了起来,它是什么,有什么企图······

黑色冒险号在一周后返回鹤贝港,停泊好船只后,一众肮脏的猎人把这次所得运到出手的地方处理掉,然后就一个个寻快活去了。

而此时,一道幽灵般的瘦小身影却从船上彻底消失了。

这道身影的主人,似乎在寻找什么,随后像鬼魅般在一整天的穿巷爬窗后,最终在城主府的附近留了下来,停下来时,终于露出了这东西的庐山真面目,身材和一只猕猴相仿,长长的双耳向后下垂着。眼睛像猫一样,没有鼻子,嘴巴的形状则像特别大的老鹰的喙,四肢细长,手脚趾间有一层皮膜,身后则是一条光滑的长尾,这个小兽的周围,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黑色雾气,仔细看时却不是真正的雾气,而是周围的空气和光线被其体表的鳞片吸收的缘故,这样一个可爱的小东西,眼神里却十分的冰凉,任谁看到它宝石一样的眼睛里的那种对人类的敌意都会不由心痛,它穿过城主府的回廊,溜进城主的书房,跳上书桌,双眼盯着熟睡的胖胖城主,视线越来越集中到城主无名指上的那个戒指,宝石一样美的眼睛里似乎有种喷出火的愤怒,小东西跳到那枚戒指面前,一张嘴将城主的无名指咬了下来,一阵杀猪一样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城主府,接着是急匆匆乱糟糟的脚步声,侍从和侍女们将房间里里外外堵了个水泄不通,小东西在这一刻逃无可逃,口里还叼着一根断指,谁都会清楚发生了什么,城主发了狂一样指使所有仆从将这个小东西打死,一时间房间里乱成一窝蜂,到处是不停围堵小兽的人,小兽左闪右避,虽然行动敏捷,但还是不小心被一张椅子砸中后腿,清楚的骨裂声表明后腿被砸断,小东西窜入书架,在一堆堆初版书间逃窜,口里的那截断指已被吐掉,只剩一个戒指被紧紧咬住,小东西似乎在弄乱一堆珍贵书籍后趁一丝空隙从壁炉中逃了出去,身影即将消失的那一刻被一把火钳丢中,小东西后背受伤,不停在流血,但还是竭力从壁炉中跑掉了,气急败坏的城主下令所有仆从侍卫必须把那个该死的杂种找出来,一家家靠近城主府的民居被城卫兵搜查,但忙乎了三天,别说抓,都没有人看到那个小东西过,这件风波一直沸沸嚷嚷持续了5天才结束,最后不了了之。

??????

格雷最近一直在老瓦西的指导下完成石匠学徒生涯中的最后一步,职业认定,学徒证明和推荐信都已经准备好,然后就是去市政大厅的石匠行会申报证明了,这手续非常麻烦,不过好在没有波折,最终还是非常顺利的拿到了初级石匠的证明--------石锤徽章,以及录入的卷宗的档案,这样,格雷等于是拿到了鹤贝城的永久居住权和公民身份(假如格雷愿意的话)。两年之期即将完成,格雷在武道馆的修行也即将结束,格雷觉得这两年没有白费,格雷的一颗心已经飞回了赫托连,但还没有向师兄弟们告别,明天去取名录的时候顺道告别了吧,自己一定会回到这个地方,带着希娅一起来这里。心情大好的格雷取下那支芦笛,吹起了轻灵之乐,窗外的月亮今天好像特别圆,夜像一个熟睡的精灵,安详中带一点宁静,灿烂的星空像满天璀璨的宝石点缀在漆黑的画布,但今日,注定有人无眠。过度兴奋的格雷在不经意间终于发现了屋顶上的那个古怪东西,是看清了它的模样,猴型,兔耳,鹰喙,豹尾,而它在自己停止吹奏的那一刻居然朝自己看来,格雷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可思议了,一个长的奇形怪状的小东西居然在听自己吹笛子。格雷忽然有一种为这只小东西吹奏的欲望,于是闭上眼继续吹着那首曲子,一种像水纹的心灵交流从另一端传来,格雷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原来,它听得懂我在吹什么,而且在努力的回应,一种心灵上的沟通令格雷得到最大的满足,感受着它焦急的心意和求助的哀鸣,格雷推开窗,放轻身体走上屋顶,走到它身边,看到它断了的腿,格雷心里一动,似乎想告诉他不要害怕,自己俯下身将它小小的身体抱起,触手冰凉,这个小家伙身上好冷,小东西出奇的没有反抗,似乎刚才真的和格雷有简单的心灵上的交流,它似乎知道格雷没有任何恶意。抱起小东西的那一刹那,格雷似乎感到自己身体里的一些斗气正在慢慢减少,而小东西腿上的伤似乎愈合了一些,将小东西抱进房间,格雷发觉小东西腿上的伤已经好了一些了,而且身体开始有了一点温度,不再那么冰凉了。看来自己的斗气对他似乎有些用,格雷看着已然熟睡的小东西,无奈一笑。一周以后,小东西似乎腿回复的差不多了,但小东西似乎黏上了自己,格雷无奈。

苏薇儿最近一直会发现厨房里的鱼、生肉和鸡蛋会莫名其妙少掉一些,起初觉得可能是野猫什么的,但现场一点猫脚印也没有,想偷偷蹲在厨房附近看是什么东西偷生的东西吃,但很奇怪每次人在附近的时候那东西就是不出来,而自己走开的时候,厨房里的材料马上就要丢,之后见那个偷肉贼并没有干其他坏事才无奈作罢,听之任之了。

格雷在这一天终于得到了馆主亲手交给他的名录和武道馆的出师剑,这几乎是所有剑士的梦想,格雷想在拜别老师后就带上行李回乡,从老师那里出来,格雷觉得有一种小小的满足感,当下无事可做,便在武道馆里闲荡,看到馆主在凉亭正和谁在说话,便想避开,但忽然听到了馆主在说自己的名字。想踏开的脚步似乎又落了下来,躲到墙角,无意中听到在谈论自己,还是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的

“格雷来这两年,两年前,你不需要武器就轻易的击败了他,而今天,你手里的剑已经无法斩向格雷了么。”馆主若有所触。

“祖父,我···”丽莎娜低下了头,或许是不愿意承认,似乎是不甘,丽莎娜抬起头:“丽莎娜依然可以面对格雷,丽莎娜不输格雷。”

“恩!”格雷似乎受到了震惊,惊的是丽莎娜居然是馆主的孙女,惊的是他们居然在讨论这个。接下来格雷就看到丽莎娜流着眼泪跑开了,格雷刚想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叫住:“既然听到了,又何必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离开呢?”格雷只得硬着头皮走到馆主身边。

“刚才的都听到了么。”馆主似有所指,看到格雷点头后,终于叹道,“剑士一途,最讲天赋,丽莎娜天赋虽然不错,但,离继承这家武道馆还远远不够。”剑技破敌,全凭修为,修习斗气战技,只是接近武道的一种方式,却不是修行的真正目的。话毕双目流光,一股冲天气势将格雷推开,而后滔天气势消弭无形,“你明白么?”

这一推,令格雷知道了很多事情,格雷拜倒在地,“格雷狂妄,以为自身剑术足以安身立命,明年格雷一定会再回来继续修行。”馆主转身,拿起一根树枝,为格雷演示了一套令格雷永生难忘的剑技,馆主没有使用任何力量,但起落之间,自由奥妙,看的格雷心境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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