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齐蒋会谈

夜里十点多钟，小镇沉浸在夜色中，唯有军火库院门前岗楼上悬挂的马灯发散着些微光芒。胡琏带着两千多人的队伍，赶着数百架马车、驴车进入镇子。小镇里熟睡的人们被人喊马嘶的声音吵醒，有胆子大的人拿着油灯推开院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刚一冒头就被院门前持枪的大兵蛮横地拦了回去。

张营长早已做好了安排，所有军官都被集中关在营部会议室里，士兵被锁在各自的营房里，枪械则被收上来。胡琏带着队伍进入仓库大院，打开仓库门，仓库内武器弹药堆积如山，装备步兵的武器可谓应有尽有，其中以辽十三年式步枪、驳壳枪居多，粗略估算，光手榴弹就多达三万枚，其中辽十三年式步枪三千支，驳壳枪一百支，马克辛机枪六十挺，刺刀三千把，马刀三千把，各类子弹三十万发，马具五百套……

搬空了仓库，又给了张营长一张三十万元的德华银行支票，张营长把支票揣进衣兜里，冲牛小山狡黠地笑了笑，“你们花了五十万大洋得了这么多军火，你们只赚不赔，拿到黑市上那些马克辛机枪就能把本翻着倍地捞回来。我追随了张宗昌十多年，算是他的亲信了，虽是个营长，手里却带着一个加强营，这些兵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都是张宗昌从各个部队千挑万选出来的，总共八百人，其中还有一个炮兵连，给我十万大洋，你把我的兵也带走，怎么样？”

“你那些兵我可以直接带走，不用跟你打招呼，不过看你挺识时务，这件事情配合的挺不错，我就再给你添点。”牛小山道。

牛小山找到胡琏，问他带来多少钱，胡琏说带队伍从枣庄过来，昼伏夜出，走了六天。路上又要筹集马车、干粮、草料，所以把从山上搜来的土匪的钱财都带出来了，除去一路上的花销，手里还有不少财物。牛小山从中挑了一堆金银首饰给了张营长。张营长刚才闹的这一出不过是投石问路之举，是在试探牛小山的人品，他以为牛小山得了军火就会卸磨杀驴，没想到牛小山控制了军火库之后，非但没有难为自己，自己提出的非分之想也得到了意外的满足，真是太讲究了，跟这样的人做买卖太划算了。

“牛司令，你这个人这么慷慨，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你了，这个军火仓库实际上分地上部分和地下部分，地上这些军火就是一部分，真家伙都在底下放着呢。张宗昌当初听了俄国人的建议，出于安全考虑，就建了一个地下军火库。”张营长道。

地下仓库的暗门被打开了，里面堆积的军火数量比地面仓库中的军火多出数倍。里面堆积的都是小鬼子造的武器弹药，其中三八步枪两万支，子弹两百万发，大正十年式手榴弹五千枚，TNT炸药十五吨，掷弹筒五十门、五十门迫击炮，明治38年式75mm野炮十门，迫击炮弹、野炮炮弹一万多发。

“我知道牛司令是个重义气的人，这些东西你看着给吧。”张营长道。

牛小山拍拍张营长，“不会亏了你。”

牛小山从胡琏那里又取了三十根金条、五十多个康熙年间的银锭子，十几块瑞士表，估计是临城劫车案时从外国人手里抢来的，还有一些金银首饰一股脑地给了张营长。张营长带着许多财物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去做富家翁暂且不提，但说胡琏、牛小山搬空了张宗昌的军火仓库，带走了看守军火仓库的士兵，浩浩荡荡的队伍借着夜色的掩护昼伏夜出回到了抱犊崮。

枣庄驻扎着张宗昌的一个团，团长名叫李宗翰，在胡琏的武力威胁和金钱诱惑下，李宗翰率部投诚，胡琏率部进占了枣庄。枣庄驻军表面上仍然打着李宗翰的旗号，一切事务都由李宗翰这个傀儡出面应付，所以枣庄周围的临城、峄城、费县都被蒙在鼓里，就连枣庄的中兴煤矿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齐志宇守着青霉素这个摇钱树，可谓财源滚滚，从1927年9月份至1928年2月底先后给胡琏暗中输送了大批青霉素和一批军事干部，张宗昌手下那些军官在金钱的攻势下显得十分脆弱，这些人只要钱给够了连亲爹都能卖了。在许亮发动的金钱的攻势下，不久临城、峄城、费县都成了胡琏的地盘。这些军官之所以很痛快地投入了西南国民军的怀抱，除了得到一笔数十万的款子，还得到了胡琏的允诺，当地的财政胡琏不予干涉，仍掌握在他们手中。跟着张宗昌混，不就是为了钱吗？如果想当官，即使暂时失去了队伍，只要手里有钱，就可以买到枪，至于大头兵，在中国要多少就能抓多少，所以他们心甘情愿地交出了队伍，把心思都放在捞钱上。

1928年3月15日，齐志宇悄然来到南京，在总统府与******进行了秘密晤谈。此时******刚刚就任南京国民政府主席，正在酝酿二次北伐。

“蒋主席，你我第一次晤面正当讨伐陈匪逆贼之时，那时先生尚在，日夕聆听先生教诲受益匪浅，至今思之仍历历如在眼前，谁曾想物是人非，如今革命大业未成，先生却已故去……”齐志宇伤感地道。

“是滴，是滴，先生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国家统一和实现三民主义这个理想。先生虽然不在了，但还有我们这些后继者。中国内忧外患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够团结，私心太重，每个人考虑的都是自己的私利……”******道。

齐志宇听出******语气里教训的意味越来越浓，有暗示自己在东南亚搞独立王国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在东南亚为国家开疆扩土，所历所为比制造四一二大屠杀，杀自己人脸都不变色的******更值得尊重，他骨子里就没有把自己看作他人之下的人。

“蒋主席，我这次是为了二次北伐来的，二次北伐在即，为了实现先生的遗志，我必须过来。”齐志宇打断了******无端指责，朗声道。

******皱紧了眉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以为齐志宇想借这个机会调遣大军挥师国内浑水摸鱼，同他平分秋色，看得出他在努力压抑怒气。

“国家级贫极弱已久，你打败了法国人，固然为国家争得了荣誉，也挣得了一大片土地，可是英国人却如猛虎潜伏在侧，随时随地都会扑上来撕下一大块肉来，我劝你不要把本就不够多的力量添到国内来，这既是为你好，也是为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好，这里有我就够了。”******道。

“参与北伐有许多种途径，未必要派军队过来，我想蒋主席却得不是军队，而是让军队持续攻坚，保持战斗力的东西，比如青霉素。”齐志宇道。

******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呕，是滴，是滴，国民革命军同反动军阀不断激战，伤亡会很大，如果你能为北伐将士提供足够多的青霉素，那就为北伐大业建立了无上功勋。”

“西南国民政府会为北伐将士提供价值五百万大洋的青霉素，另外西南国民政府还会帮助南京政府建设一座年产5万吨钢材的钢铁厂，一座年产三十万吨的水泥厂。”齐志宇道。

齐志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却感到一种深深地自卑，就好像一个矮子站在高个跟前，或者一个衣衫褴褛者站在服饰华美的人面前，深深地自卑最终变成了仇恨。******盯着齐志宇想弄明白他在自己面前炫耀强大，给自己这么多好处到底想得到什么。

“你们把一个龙州建设的很不错，搞出了青霉素，听说现在正在建设年产400万吨的钢铁厂……而且你们还打败了法国人，血洗了中国数十年列强加在国人头上的耻辱，南京政府应该有你们的声音，有你们的存在，为了这个国家，我甘愿让出主席的职位。”******言不由衷地道。

“蒋主席或许对我这个人并不了解，我倘若对政治感兴趣，数年前就应该追随在先生身旁，而不是跑到东南亚去招惹法国人。”齐志宇对******自己心怀芥蒂，感到一阵失望，不由得语气里流露出一丝讥讽。

不等******开口，齐志宇从文件包里取出几页纸递给******。

“这是什么？”******问。

“这是我们的情报部门搞到的日本侵华计划。”齐志宇道。

“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倘支那完全可被我国征服，则其他如小中亚细亚及印度南洋等，异服之民族必畏我敬我而降于我，是世界知东亚为我国之东亚，永不敢向我侵犯……”******坐在椅子里轻声念诵着，读到这里不由勃然变色，狠狠地将那几页纸拍在桌子上，“日本弹丸岛国真是贪心不足，贪心不足，实欲灭我中华。”

“这，这份情报的真实性你们验证过吗？”******道。

“如果六月份东北发生重大事件，那么这个田中奏折就确定无疑是真实的，我敢说此后日本人走出的每一步都会按照这个来，当然这只是个设想，如果中途计划受阻，日本人也会采取相应的策略而致使计划中的若干步骤变更。”齐志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