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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建文帝——龙颜曾此着袈裟(5)

建文旧臣中,唯一苟全性命的是魏国公徐祖辉,因为他是徐达之子,有家传的丹书铁劵,相当于免死金牌。其余文臣,或诛或杀片甲不留。帝子之师方孝孺,孤忠赴难,死得可谓重如泰山。建文既走,国君之位虚席以待,燕王召文学博士方孝孺起草自己的继位诏书。孝孺着麻衣大哭于阙下。燕王召其入殿,劝说道:“我是效法周公辅佐成王啊。”孝孺止住哭声,厉声反问:“成王安在?”燕王:“自焚而死。”孝孺又问:“何不立成王之子?”燕王回答:“国赖长君。”孝孺咄咄逼人,“何不立成王之弟?”燕王对曰:“此朕家事。诏天下,非先生不可。”孝孺执笔,疾书“燕贼篡位”数字,掷笔于地,继续且哭且骂:“死即死耳,诏不可草。”燕王怒道:“汝不顾九族乎?”孝孺奋然作答:“便十族奈我何!”骂声益厉。燕王遂命人逮捕其九族亲眷以及学生,凑成十族,共八百七十三人,不问首从善恶,悉皆斩首于方孝孺面前,孝孺忍泪不顾。自己最后被凌迟于聚宝门外,年四十六。

其他——建文朝刑部尚书暴昭,陛见抗骂,燕王先去其齿,次断手足,割颈而死;兵部尚书齐秦,凌迟;太常卿黄子澄,凌迟,赤三族;礼部尚书陈迪,六子凌迟,父子同死;右副御史练子宁,寸磔,诛族一百五十一人;监察御史高翔,因丧服入见,杀于殿上,诛族;监察御史王度、宗人府经历宋征、监察御史丁志、监察御史巨敬,皆行族诛之刑……

还有,势不肯北面称臣的兵部尚书铁铉,寸磔而死。八十多岁的老父老母被流放海南苦役,两个儿子被虐杀,妻子杨氏和两个女儿没入教坊司。其余被送入教坊司的罪女还有齐泰姊及外甥媳妇、黄子澄妹、茅大芳妻。什么是教坊?这里的教坊,不是《归田诗话》里娴静优雅的“珊瑚小柱教坊筝”,也不是浔阳江头琵琶女的“名属教坊第一部”,甚至不是濯锦江边可以缠头百万的青楼。鲁迅先生在《且介亭·病后杂谈》中专门提到大明刑律,“那时的罪女所在教坊并非静候嫖客的,要‘转营’,轮受凌辱”。什么又叫“转营”?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说的便是这个了。自古烟花地,北边有“清吟”南方有“书寓”,“柳城”次之,“下处”又次之,最次还有“暗门子”,是那些五大三粗的苦汉子们的去处,可是再不堪,好歹还是桩愿打愿挨的买卖。而军妓,转营的军妓,在皮肉生涯里也已经低到尘埃里去了。一副好皮囊,生生沦为精壮兵卒们发泄兽欲的工具,今人颇多非议的极不人道的“守寡”,在那样的情形下竟然还是一种求之不得的“恩典”了。自古罚有刑诛,但是从无玷污,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的惩罚,也实在,太、不、堪。那些清白无辜的好女儿,诗礼簪缨的大家小姐,四岁能针黹,五岁学织缣,六岁初度曲,七岁知管弦,八岁观书史,九岁理诗篇,十岁调丹青,十一描花颜,十二始长成……被爹爹和娘亲捧在手心儿里呵着长到这么大,只是,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呵——哪里承望一霎儿还在天堂,一霎儿已是地狱?缓慢而端庄的幽闺岁月,就好比那春梦,说声散,便散了。管你曾是公府千金还是名门闺秀,落了教坊籍,就是一辈子没有出头日的娼家生涯。丰容盛鬋,作践地似残花败柳;烟视媚行,蹂躏地似微尘粒土。做大丈夫的是男人,留名青史的是男人,一了百了死得干干净净的也是男人,可是相比他们前仆后继的死,她们这样苟延残喘的活,才真是一种最残酷的凌迟——那是一种精神的,肉体的,被拉长到一生的,死缓。

也许,在所有喋血的征伐中,死去最多的,是男人。但是受伤最深的,是女人。女人,从来要活得比男人艰难。死,也一样。

杀不完的文人血,淌不尽的英雄泪,应天城里,文死谏,武死直,妻别夫,母别子,京畿帝都在那一年幻化成一片腥红刺目的修罗场。他说一个“诛”字,便是多少男女老少的死日?他一日倾千命,那一股铸铁凝铅般沉沉的仇恨又究竟从哪儿来?清初史家谷应泰这样掷笔叹道:“嗟乎!暴秦之法,罪止三族;强汉之律,不过五宗……世谓天道好还,而人命至重,遂可灭绝至此乎!”后世对永乐帝的诟病也都不脱于此。做叔叔的抢了侄儿的江山,固然有失忠厚长者风度;然而他的残杀忠良,才更为人所指斥。从来在中国,要生民万姓赞一句“好皇帝”,雄韬伟略还在其次,仁顺忠孝才是头一件。然而,事实却常如菲尔丁所说“既伟大又善良的人很少”。在你死我活短刀相接的政治祭坛上,善良这一美德,更不属于帝王。的确,永乐皇帝是残忍的,但也正是符合马基雅维利笔下的理想君主——狮子般的雄心,骆驼般的坚韧,狐狸般的狡猾。他不是一位仁君,但绝对是一位明君,靠着自己的铁血手腕开辟出大明王朝第一个太平盛世:迁都北京、《永乐大典》、沟通运河、建十三陵、御驾亲征五伐漠北、派遣郑和七下西洋,其中每一样都堪称丰功伟绩,都足以永垂不朽。可他虽然是一位明君,但也绝对是一位暴君。这场一直持续了十四年之久的株连大案,一共诛杀文臣武将一万三千余人,可谓震烁古今。在鲜血和白骨的映衬下,燕王的声势赫赫然已如日中天。靠着孤臣遗老们喷薄的热血染红了身上一袭绯衣,明黄的紫金龙袍加身,踏着累累尸身和白骨他一步一步登极迈上九重天。他的名字,也蘸着血墨被永远地载入了帝王本纪,从此,永乐皇帝四个铮铮大字,被镌刻、被唾骂,被崇敬、被记恨,千年不朽,万世不刊。

建文四年结束的这场旷世豪赌,押下的,是谁的身家?赌的,是谁的天下?“莫逐燕,逐燕日高飞,高飞上帝畿”,应天街头黄吻小儿们所信口传唱的,冥冥之中竟然沉甸甸的都是注定。如果燕王真的是皇帝命,那么建文帝交手的,是天意。跟天睹,搭上江山赔上命,再大的筹码,有败无胜。

一败涂地的建文帝,于永乐改元前一年在宫中大火时出逃;国子祭酒胡濙,于永乐五年被派出访;慧旵禅师,于永乐六年(“永乐甲申岁”)来到古道山。在慧旵未来之前,山上已有古道寺遗迹,那么就不能断定建文帝不曾在这荒山野寺栖身过——建文帝自宫中起火,在几位大臣保护下趁乱逃生,沿宁杭古道一路南下。某一日,翻山越岭连夜跋涉,疲惫已极。经过东明山时,小立山冈,远远望见天边浅紫色的曙光和淡淡晨雾交相晕染,高山峡谷点缀其间,山野开始渐渐明朗起来,顽皮而寂寞的启明星眨着眼,照见山中隐着的破败佛寺,建文帝便决定暂时在此落了脚——这样的设想,完全有可能。后慧旵来此,三十年“影不出山”,禅师是真的一心精进修持佛法,还是因了逊帝的驻足而别有隐情?另外,胡濙与慧旵又是如何相识的?而且既然慧旵三十年隐不出山,那么应该是胡濙主动上山来才结识的,身负追寻逊帝重任的胡濙百里迢迢上古道山,可见建文帝避难山中的传说,应在当时就有流传。

最后还有一条值得探讨的资料。明宣宗宣德乙卯(1435年),古道寺得到圣上亲赐的匾额“东明禅寺”。慧旵禅师在古道寺孜孜经营二十六年,所开创的这一派宗风固然盛大,但是真的远播千里之外紫禁城么?诚然,作为东明后人,对东明寺曾在临济一代宗门里有过举重若轻的地位,我们应该深感自豪,然而自豪之余也不免自省——这御赐匾额无上的殊荣背后,是否还有不为人知的故事?济世渡人,本是佛门子弟分内之事,慧旵空手起家成为开山鼻祖,固然可敬,然而仅这桩功德便得以让明宣宗朱瞻基为古道寺赐名题匾么?再看宣宗,这位大明王朝的第五位君主,其性格以及命运和他的叔叔朱允炆惊人的相似:同是被祖父立为皇太孙,同是宅心仁厚的少年君主,也同样遭遇了叔叔的起兵背叛。所不同于建文帝的是,年轻的宣宗凭借自己的才能成功平定了皇叔朱高煦仁的叛乱,稳稳接住了父亲的基业,将大明王朝推向了继祖父“永乐盛世”之后的第二个巅峰——“仁宣之治”。一样经历过皇族内乱的宣宗,英明宽厚如他,对祖父当年的种种暴行也殊为不满,由此不难理解,他对这位逊国出亡的皇叔情感上会有倾斜。他在位期间,宽容赦免了建文朝臣,缓和了成祖矫枉过正所造成的无数冤案,这在很大程度上平息了民愤,促进了国家的稳定。他对古道寺和慧旵,更是堪称礼遇隆重,这其中,究竟是否因为这深山草莽间的古刹,曾经接纳过他那饥渴顿踣的皇叔?他对三十年不出山的铁嵴旵褒奖有加,又是否也因为禅师曾经周济过他那穷途末路的皇叔?

可是,令人困惑的是,正统六年(1441年)慧旵禅师圆寂,胡濙作塔铭,又为什么字里行间客客气气,对这段亦初无提及?甚至连一丝含沙射影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究竟胡濙与慧旵禅师交情多深?他在古道山有没有找到建文帝?建文避难古道山又是否确有其事?种种疑问缠绕心中,我们想知道历史的真相,可这已是个面目全非的世界。

风风雨雨,建文帝那段故事已经过去六百年了。时常怀想,他真的在这片山林避过难么?他真的割舍了红尘、了断了尘缘么?可又真的割舍得了、能忘记么?当年先帝遗命,临终托孤,殷殷嘱咐亲信大臣们好好辅佐新皇。从他登临大宝到最后燕王靖难,不论得势还是失意,他们对他一路悉心照拂,那么多年来堪称鞠躬尽瘁、愚忠死保。如今他亲手付之一炬,他们涂地的肝脑,一样地随着“建文”这个灿灿年号化为了焦土。他当初这一走,有想过身后那些顾命老臣的处境么?金川门之变,铁铉车裂、景清剥皮、孝孺毁面撕发、弱妻幼儿葬身火海,还有诛十族,瓜蔓抄,多少无辜被牵累的人呵。如果眼泪可以累计,也许比香水海还要深,如果白骨可以堆积,比须弥山还要高。细按来,那么多的命,全都因他一人而起,明明没有动一根手指,却有那么多的人为了他前仆后继、死节死义,他和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皇叔,究竟,谁是罪魁祸首?谁的罪孽更深重?

建文帝是幸运的,应天城内那白骨撑天、碧血渗地的惨烈一幕,他没有看到。然而即使没有看到,朝中发生这样空前绝后的血腥惨案,于道听途说,于举国风议中,他又怎会不知?那血流如注泪飞如雨的一幕,不用看,不忍看,不能看。看到了,那恩师的血,孤臣的泪,妇孺的尸,要他用什么样的眼睛,去面对,去仰视,去恸哭?龙哭凄厉,啸动九天,六百年前的一个凄清寒夜,远远的古道山巅,传来逊帝穿透天宇的悲啼——谁能了解,所谓的真龙天子,其实不是龙,也不是神,只是人,一具脆弱的血肉之躯,也有无助,也会痛哭——然而回应他的,再不是威武赫赫的百官文武,只是眼前这莽莽山林,极目望去,一片天聋地哑,谁也不知道他的苦痛和挣扎。

他选择了出家。或者走到这一步,出家早已是他写定的结局和唯一的出路。夜寒漏永山门静,破梦钟声度花影,这僻静幽远的深山废刹里,猎猎山风撼动满山的潇潇碧竹,那单调的、漠然的、亘古如一地响彻了千年的风吟,伴着他古佛青灯下清癯的身影,在无数个微茫无告的深夜里清宵孤坐,寂寂苦修。金身的佛,那样高大,端坐于七宝璎珞之下,白砗磲与黄蜜蜡,塑成庄严宝相,照见五蕴皆空,度化一切苦厄。那些明争暗斗,那些成王败寇,那些恩怨仇雠,都在荒凉无涯的古刹钟音里,一记,又一记,消散于寂静的空山中。几间残破的禅房,窗棂上野雀终日啁哳;室小如舟的房内,有他的气息,禅房外面,也许还有他的梦想。可是无论怎样修行,纵然得了不二法门,纵然有了那降龙伏虎的手段,终不能抹煞这书生皇帝的侠骨柔肠,更不敌叔叔那秦马如雷的十万禁军。到而今,兼具帝王之器与虎狼之心的煌煌永乐帝,才是大明朝的正统,做侄儿的甘不甘心服不服气,不认也得认了。“上共君王并座,下与乞丐同行”——从此,建文帝,只是一个可以崇高可以卑贱的行脚僧;从此,他只是应文,一个和尚,一位出家人。

其祖朱元璋以出家人起于荒郊野庙号令天下,其孙朱允炆以出家人遁迹萧寺败走天涯,《左传》里说“君以此始,必以此终”。这一切,究竟是历史的巧合还是劫数的必然?那戏弄的,是什么样的天意?这波诡云谲的一切,究竟又是白云还是苍狗?他流亡了一世,至死也没盼到合浦珠还。或者,从他出走的那一刻,根本便已心死。剃度、受具,对一个心都已经死了的人来说,身体发肤的损伤又算得了什么?传说中,善良的老百姓说他最后风光还朝,住进了长乐宫,终老故园;也有说他坐化于外地,骸骨仍回到了皇陵,不树不封。可是,我宁可一厢情愿地相信,他一生流浪,客死异乡。汝惟不争,天下莫能与汝争。失了一壁江山和几十年的金銮宝座,却赢得绵绵后世多少同情泪!千秋万代,亿万兆民记得您,供奉您,传唱您,记得您是大明朝的正统,记得您是礼义仁孝的让皇帝。即使在安溪这片边鄙的土地、在东明这片偏远的山林,我们升斗小民还是深深地相信,或者希望,您曾经,也一定,在这里踏足过,呼吸过,停留过。

而今,物事皆非,就连东明山上的东明寺,也已历尽沧桑几经兴废。当我们再度上山去寻访逊帝的遗踪时,一切都早已随着山岚消散在林烟深处。建造有时,拆毁有时,兴盛有时,没落也有时,佛说,一切皆是因果轮回。到底是前世怎样的因,才临到今日这种种升沉起伏的果?谁也不知道,因为谁也无法探知那冥冥之中不可揣度的天意。建文帝,永无止尽的建文帝,不论他有没有出逃,不论他曾经是否驻足过古道,真相已不那么重要。历史拍着它强大的翅膀,飞过许多个世纪,同时在光荣的荆棘路这个黑暗背景上,映出许多明朗的画面,鼓起我们勇气,给予我们启迪。今天,当我们再回首去审视、探讨、感慨那段尘埃中的故事,或许,就已经是它流传下来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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