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目送着那白光最后消失的方向,默然半晌。
还是离瑾灼首先反应过来,他拍拍姐姐的肩膀柔声安慰:“姐姐,母亲,不必感伤,以后定然还有相见之日的。首先还是把这个魟王处理下吧。”
离素这才想起地上还有个已经重伤的独眼鱼还没处理,满肚子情绪终于有了个宣泄口。
她一步一步朝着貌似已然重伤昏迷的棕袍人走去,盯着他那张满是鲜血的脸看了会,冷冷一哼:“你这老家伙,还装晕?信不信本座戳瞎你另一只眼!”
虹白闭着眼都能感受到离素身周散发的可怕压力,令他心惧胆寒。两百年前他就和离素战过一场,自己不到十招就被离素一巴掌扇回了洞穴,从此再也不敢出忘归峡作乱。
那一战他虽然嘴上对着族人说自己是惜败,还有嚷嚷着什么总有一天会雪耻之类的“豪言壮语”。可他自己明白和离素的实力差距根本就是云泥之差,不可同日而语。
“离素族长,吾……吾不知是你的儿女,他们冒犯吾还戳瞎了吾的眼睛,吾只是小做惩戒而已。请族长看在相邻的份上,放过吾吧。吾刚刚一直在昏迷,这才醒来,保证什么都没听见。”
虹白赶忙睁开右眼,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作卑微状匍匐于离素脚下。
只是他满脸鲜血的脸却显得表情很是惊悚诡异,说话口吃又不太清晰,让人感受不到半点讨饶之意。
离素恨他伤害自己的孩子,本就不会放过他。此时看他满口胡言又面目可憎的样子,邪火一起,猛的一挥水袖,一道劲风无视水流阻力直接朝着虹白的面门而去。
“啊——”虹白低沉的惨叫声有些尖锐,他只觉一股钻心蚀骨的疼痛从眼睛处直至四肢百骸,完全顾不上自己双眼全瞎在地上痛苦的打着滚。
“闭嘴!”
离素见他这样还不解气,一只纤纤素手从袖中探出,向着那哀嚎的方向虚空一握。只听“咔嚓咔嚓”几声,惨叫声戛然而止。
虹白似是被人掐住了脖颈,身体也被某种力量扭曲成了诡异的形状。他貌似在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的无边痛苦,但却扯着嗓子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锦玫没有管那虹白如何,她见离素身上的杀意和愤怒越来越重,好像内心压抑许久的一些东西将要迸发出来。
她怕母亲再这么折磨下去会情绪崩溃,连上前几步轻轻拉住了离素的衣袖,小心地扯了扯,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此时无声胜有声。
离素身子一震,越握越紧的手蓦地松开,虹白终于解脱似的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娘,反正我们也没事,您要怎么出气都好,别伤着自己。”离瑾灼也扶住离素的另一只手臂,低声安慰道。
看着身旁的两个孩子,离素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后,总算从刚刚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她温柔地拉过两人的手,轻声软语:“今日故人来访,你们又遇险,令娘想起了以前的事了。娘怕时隔三百年,又要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你们不必担心,这虹白是生是死,娘有分寸。”
“母亲,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您一直都不肯说父亲的身份,他到底是生是死,身在何方。现如今姐姐也醒了,灼儿也踏入了真妖境,您就不能告诉我们吗?”离瑾灼急问。
锦玫朝弟弟摇摇头,眼色示意他不要多问。
离素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道:“你看看你,还是这么着急。看你姐姐多沉稳,难道她就不想知道从前的事吗?”
满意地看到儿子脸上渐露愧色,离素将两人拉近悄声吩咐:“等到家族大比后没什么事情时,你们俩都来我房间一趟。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一些当年的事情了。”
锦玫见她脸色凝重,加上之前自己和红秀的一些猜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她既然连离婷离静雅看到了师父,和听到了一些看似无关紧要、似是而非的对话,就不惜动用洗忆秘术,那么这件事定然牵扯到了许多强大势力的隐秘。或者……
还没有进一步往深处想下去,就听到离瑾灼清朗声音:“她们好像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