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弱了,不但是速度,还有这肉身,简直是世上最烂的组合,没有之一!”封飞雨看着自身,那缓缓转悠的鼎气,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先天鼎体?真的是这样吗?”他摇了摇头,仿佛有些失神。明明是先天鼎体,可修炼起来,速度连普通的身体都不如。
“得想想办法,先将这具身体的结实程度提升一番!”封飞雨笑着,想了想,又眉头一皱。现如今的他,实力别说偷偷逃出去了,就是能不能站着走完,都是问题。
“咕噜!”他肚子一叫,小脑袋晃了晃,无奈的看着远方,朝堂边上,一个小姑娘正在伸着小脑袋,朝这边偷偷的望着。
“年纪这么小?”封飞雨自嘲道:“真不知道,我的笛音能否控制她?”封飞雨说着,习惯性的摸向后背,却是潸然一笑,无奈的眼神中,简直要喷出血来。
“呜哇!呜哇!”他终于忍不住,开始哭了起来。可是,那略显干涸的眼睛中,却是不断看着朝堂口,期盼那个有些高大的身影,尽快到来。
“是不是想好了?想要跟着我学习修炼了?”封元杰一笑,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然后伸出手,拿捏住封飞雨那有些略显臃肿的胳膊。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让我失望的!”封元杰说着,再度看了看儿子,眼神中,带着些期待的神情。
“呃!”婴儿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个动作,成功的激怒了封元杰那仅存的最后一丝底线。原本以为儿子一时开窍,却不曾想,依旧是无所事事的样子,根本没有修炼的打算。
“啪!”一声有些清脆的声音响起,封元杰的胳膊,没有打在婴儿的身上。却是被一支如玉脂般茭白的臂腕挡住了。
“夫人!”封元杰一惊,暗自心惊,得亏那一巴掌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要不然,可就少不了和面前的佳人一番解释了。
“孩子是笨了点,可你也不至于打他吧?他才这么小,万一吓着了怎么办?”华伊嫆开口道,有些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封元杰:“……!”
封飞雨:“……!”
“痊愈了?”封元杰说着,一丝鼎气顺着胳膊向华伊嫆的身体探去。
这一探之下,着实让他的自尊心受打击了。
“终于还是突破了!二阶了!”封元杰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今的实力,已经超越了自己了。他不甘心,总觉得自己的速度有点慢了。
“嗯,前几日刚刚突破,也没告诉你!”华伊嫆说着,抱起了婴儿。
“呜哇!呜哇!”封飞雨胡乱的哇啦道。
“你们父子两,倒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怎么,不打算和我分享下吗?”华伊嫆亲了亲封飞雨,开口问道,看着面前的孩子,只觉得眉宇间,有一种难言的感觉。
“呜哇!呜哇!”封元杰也学着儿子的样子,哇啦的喊道。
不过,待遇却是有些区别。封飞雨换来的是一个吻,而他封元杰,换来的却是妻子略微嗔怒的一巴掌。
“母亲!”封飞雨开口道,两眼放光,盯着华伊嫆,让后者只觉得内心的一切,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怎么,你父亲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现在这副模样,还不想修炼吗?”华伊嫆说着,随手拿出了几本书本。
封飞雨的双眼放光,随后立刻黯淡下来,差点被一口急火攻心,走火入魔。
“《婴幼儿识字全本》、《婴幼儿看图识字》、《婴幼儿识字大全》、《婴幼儿看图辨字》、《婴幼儿识字速成》。”
“额滴个天嘞!”封飞雨暗自在心里叹息一番。看来今天,不能善始善终了。他轻笑着,拿起其中一本,在华伊嫆期待的眼神中,快速的翻阅了起来。
“大、小、上、下、左、右、一、二、山、石、土、木……”封飞雨念着,心中却是在不停的撞着一面并不存在的墙壁。他真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里。
“啪!”“啪!”“啪!”华伊嫆眼中,随着封飞雨念着的字越来越多,炽热的神情,也越发清晰了起来。
念了好一会儿,婴儿似乎是觉得累了,无奈的看了看一旁早已厌倦的父亲封元杰,眼中一喜,在封元杰发觉不对劲的时候,缓缓开口了。
“世事间,功法共分四级,分列为:天,地,玄,黄。其中,天为长,地为次,玄为初,黄为末。而每一个等级,又可以分为四级,分别为:初,中,高,顶。”
看了看满目吃惊的华伊嫆,封飞雨并未有停口的意思。又斜眼看了看封元杰,继续道。
“父亲大人,如我所料不错,你所修炼的,便是玄阶顶级的掌技:裂崩掌技了!”封飞雨慢慢悠悠的说着,似乎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
“母亲大人,如我所观不假,你所修习的,乃是玄阶高级的鼎技:绵柔一指了!”封飞雨说着,内心暗自呐喊,如果这还不能让这两人离开,他就真的得玩点真的了。
“啊——!怎么会?”华伊嫆说着,面容立刻失神道。一双纤纤玉手,捂住那因为有些失神而张开的红唇,似看怪物一样的,盯着封飞雨。
“哼——!你厉害!”封元杰倒是反而镇定了下来,惊喜吃多了,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了。况且,这个小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道破他的秘密了。
况且,自身所修炼的功法,也算不得什么秘密,顶多是很少见人,更少有人知道罢了。
搓了搓双手,封飞雨一脸期待的看着面前略显失神的两人。
封元杰心中一喜,这小子,能这般道破,定是想修炼了,所以才会这样说吧?哈哈,我说嘛,我封元杰的儿子,怎么会差!
“说吧,打算要一套什么样的功法,顶多半日,父亲给你送来便是。”封元杰瞬间将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儿子既然想学,那就教呗!
“我想要一套完整的天阶顶级功法,你有嘛?”封飞雨淡然的开口道,随意的看了看天上,哀叹道:“我也就是觉得天阶的好玩,没有别的意思!”
封元杰:“……!”——“砰!”
华伊嫆:“……!”——“啪!”
一个拳头,一个手掌,此刻神一般的默契,双双拍在了尚有期待的婴儿的头顶。
封飞雨:“……!”
开玩笑,封家最强的功法,也不过是一套地阶初级功法,这家伙,明显是挑事,根本没有修炼的打算。
功法,别名鼎技,又因为其可以修炼不同的部位,故有多种名字,按照天地玄黄的位置排序下来,也可以分为十六个等级。
天阶顶级,便是那最强的十六级。而黄阶初级,则是最弱的第一级。
当然,功法的强弱,和施展者的修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试想一下,如果让一位鼎帝级强者,去修炼一本黄阶初级的功法,和一位鼎卒期的修士去修炼天阶顶级的功法对轰,结果可想而知。
当然,这所谓的假设,是根本不可能成立的。且不说天阶顶级功法的稀有,单说这鼎帝强者和鼎卒对轰可能出现的可能,就已经是让人觉得想多了。
鼎帝,那是反手间,颠覆天地的存在。就是用力吹一口气,可能都会将鼎卒吹飞。而对轰,恐怕会变成对疯吧。
开玩笑,鼎帝和鼎卒对轰,不是这鼎卒脑子有问题,就是鼎帝是傻帽。
“你到底想要什么啊?”封元杰几乎要暴走了,恨不得将这个小东西生撕了。可一想到,那****说的话,封元杰就觉得背后直冒冷气。
“我要的东西多了,首先是一个能吹响的笛子,当然,有箫那便最好了!”封飞雨说着,心中升起万千感慨。
他的前世,共吹过三次箫。
第一次,他打败了所谓的第一强者拓跋长风。
第二次,他的麾下收到了第十位弟子奇子戒。
第三次,也是最悲惨的一次便是在他陨落前。
“子戒,你还好嘛,为师想你了!”封飞雨仰天呢喃道。
不知道多少万里之外,一处阁楼中,正在闭关的青年,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似乎是想起了往昔的时光。
一瞬间,他的思绪飞跃万水千山,跨越千年时间,回到了自己小时候。
“你可愿拜我为师?”一中年男子,缓缓开口道,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森严。
“徒儿拜见师父!”说话间,有些略显憔悴的少年,跪拜在了中年人的脚下。
“哈哈~哈哈~”中年男子仰天一笑,拿出一根箫,搭在嘴边,随着那缓缓流动的乐符,少年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闭眼前,少年的耳畔,响起一道充满威严的话语。
“为师今日心情大好,为你谱一曲——《清风挽歌》吧!”
“今生今世,你奇子戒,便是我萧清风亲传第十大弟子!可曾有意见?”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弟子无意见!”少年再次拜倒。
“嗯,很好,你的九大师兄都不在,你就对着天空参拜吧!”中年男子说着,对着长空一指,顿时,长空中,浮现出九个绝世的身影。
“师弟奇子戒拜见各位师兄!”少年对着长空一拜,顿时九大画面,纷纷消失。
“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学到你刚才吹的那曲《清风挽歌》啊?”少年坚毅的眼神中,浮现一抹期待的神情。
“嗯?你真的想学嘛?”中年男子开口问道,脸上是遮盖不住的喜色。
“弟子真的很想学!”少年决绝的回答,让中年男子再度一笑。
“那,便等你实力到达鼎尊的时候,我就教你吧!”中年男子风轻云淡的一笑,随手一挥道。
“师父不会食言吧?”少年有些怯怯懦懦的问道,生怕面前这个中年男子食言了。
“不会!”中年男子回答道。
“不会!”
“不会!”
“不会!”
如一种契约,那一句不会,深深的烙在了少年的心头。在少年心头,这个中年男子,已经成为了他心中唯一想要保护的人。
“师父,你最后,还是食言了!”青年一抹眼泪,从回忆中抽回思绪。
“我都已经到达鼎尊期了,师父,说好的,传给我《清风挽歌》的,你怎么会食言?”
青年看着手中的修罗珠,思绪再度回忆起来。
“师父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有一个像师兄他们自己的功法和法器啊?”少年双手不断捏着中年男子的衣襟,摇晃着。
“等你什么时候长大了,能承受得了了,我便传给你!”中年男子拍了拍胸脯,正义凛然的开口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已经将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可一个人又提起了他的回忆。
“子戒!”一青年男子开口道,关切的叫着面前的小师弟。
“嗯?大师兄!怎么了?”少年一脸茫然,看着来人。
印象中,只有大师兄,似乎并不喜欢与人说话。可这次,大师兄居然会亲自找上自己来。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大师兄。少年心中这般想着。
“给你!”大师兄说话间,将手中的两件东西,递到了少年的手中。随即,不等少年开口问,大师兄的声音,便在他耳畔响起。
“这是师父托我送给你的,一件是师父亲手为你炼制的修罗珠,师父说,他当年的承诺,已经兑现了!”青年有些伤感的说着,隐含的擦了下眼角就要滚出的泪水。
“还有那本修炼功法,师父说至少也得是天阶高级的,是专门为你编写的!”青年说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恭喜你小子了,终于算是正式成为第十大弟子了!”青年说完,又觉得有所欠缺,深吸了一口气道:“师父说,那首《清风挽歌》再也没有机会教你了!”
青年已经声泪俱下,泣不成声。少年茫然的看着抹着眼泪的大师兄,心里的疑惑更加深重了。
直到少年听到那句:“再也没有机会教你了!”只觉得脑中电闪雷鸣,整个人浑身不停地抽搐。眼角的泪水,和因为咬伤舌头的血水,汇为一团,滚滚而下。
“啊——噗嗵!”
“师父!——弟子想你了!”
“师父!——弟子长大了!”
“师父!——你却食言了!”
少年声泪俱下,没想到,这手中看似其貌不扬的功法,竟是师父留给他最后的纪念。
“砰!”少年磕了一个响头。
“小师弟,那曲《清风挽歌》你如果真的想学的话,可以随时找我,或者你二师兄,三师兄,这是师父的独门秘法,只有我们三个得到了传承。”
大师兄说完这句话,看了看地上的少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少年这一跪,就是三年。